穿越清朝的太監 第八卷 第一百四十九章 和宮幸子(上)
    子逃走,無非是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這種事原也沒的。但是這一次,蕭然是為了保護她才身中劇毒,她非但沒有隻言片語的感激,反而趁亂溜走,這讓所有人都極為憤慨。納彥紫晴守著蕭然,已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此時聽了這個消息,頭髮都一根根豎了起來,抽出腰刀大叫道:「無情無義,要不是為了救她,相公怎麼能……我去殺了她!」

    林清兒剛要勸阻,但是一瞧見蕭然面色蒼白,兩眼緊閉,那氣息奄奄的模樣,令她心頭一陣絞痛,不知不覺的便遷怒到了幸子的身上。納彥紫晴見她沒有出聲,揮手擦了把眼淚,叫聲:「走!」帶著花和尚跟十來個弟兄,搶出帳外。

    和宮幸子到底是個女孩兒,估計還跑不出太遠,對弟兄們來說,追蹤正是強項。花和尚等弟兄跟著納彥紫晴旋風般衝出大營,此時天色已經破曉,淡淡的晨霧在營帳間緩緩飄蕩。正要分頭去追,忽然一個兄弟叫道:「咦,那裡有人!」

    順著他手指方向看去,只見薄薄霧氣之中,依稀有一條人影兒倒在地上。納彥紫晴飛步上前,一看,卻是一名日本女孩兒,穿著錦繡和服,身形婀娜。蜷伏在地下,一動不動。正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納彥紫晴怒道:「正是你這賤人!我要你償命!」

    腰刀嗖的揚起,匹練般斬下。幾乎是與此同時。納彥紫晴忽然發現一件奇怪地事情,幸子倒下的方向,不是背離大營,而是端端正正的朝向營門。雙臂擺出奇怪的姿勢,身後的地上,拖出長長的一溜痕跡。

    怎麼……她是想回到大營?!

    腰刀已經斬到頭頂。收勢不及。納彥紫晴扭腰錯步,吐氣開聲,硬生生將這一刀拐了個方向,奪地一聲,大半刀身竟沒入地下!連忙翻過幸子的身子,拂去臉上亂髮,頓時吃了一驚。

    只見她臉色蒼白泛青,嘴唇已經成了紫黑色。明顯也中了劇毒!納彥紫晴心中奇怪,難道她也中了手裡劍?粗略在她週身看了下,卻並沒瞧見任何傷口。

    這一番翻動,倒令幸子清醒了過來,睜眼瞧見納彥紫晴,目露喜色,一把抓住她衣袖,呻吟著道:「快,快!陰陽菊……蕭然……解毒……」說完這幾個字,便又暈了過去。

    「什麼陰陽菊?」納彥紫晴一怔。這時才發現幸子右手緊緊的攥著拳頭,掰開手指,掌心裡是一朵小小的菊花,顏色嫩黃,只是給她攥的太緊了,幾乎捏碎。

    難道這菊花。可以解相公身上的劇毒?納彥紫晴又驚又喜,用力搖晃著幸子,她卻始終不見醒轉。蕭然的性命,已經危在旦夕,這個時候唯一的機會,就只有冒險一試。納彥紫晴抱起和宮幸子,飛也似奔回大營,找來從上田藩請來地郎中們。將那朵菊花給他們過目。

    郎中們一共有十來個,見了那菊花都認出這叫並蒂菊,紛紛搖頭,表示不能入藥。有兩位年老郎中卻十分驚訝。道:「並蒂菊也叫陰陽菊!採藥的人在哪裡?」

    納彥紫晴指了指和宮幸子,那兩個老頭看了看她臉龐,又診了脈息,都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嘰裡咕嚕的不停說著什麼。由於他們說的極快,徐世昌這個半吊子翻譯也聽不大懂,納彥紫晴急了,怒道:「囉嗦什麼?快說這花到底能不能解毒!」

    「能,能!」兩位老頭嚇得夠嗆,連忙拿了那枚菊花,商量了好一會兒才配出個藥方。又親自生火煎藥,熬出一碗濃濃的湯汁,替蕭然灌了下去。納彥紫晴,林清兒,還有盛左等一干兄弟都眼巴巴的瞧著,心中的焦急,當真無法用語言來表達。

    但是令人驚訝的事情出現了,這湯藥居然立竿見影,就看蕭然那蒼白的臉頰,漸漸地竟有了血色,緊鎖的眉頭也漸漸舒展開來,似乎已經不那麼痛苦了。林清兒搭了搭他的脈搏,平穩有力,一時驚喜焦急,眼淚洶湧而出,拉著兩位老頭就要拜倒相謝。兩位老頭慌忙搖手,道:「不要謝我們,要謝也要謝那位採藥的姑娘。她是用自己的命來換了將軍一命啊!」

    大伙都覺奇怪,動問究竟,兩個老郎中這才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出了原委。原來這並蒂菊,又叫做陰陽菊,取自日本地一段傳

    說很久以前,北冥水神跟南離火神,原是相愛的一對了終身。但是有一年妖王大羅剎化身萬獸之軀,日噬千人,為禍世間。為了拯救蒼生,這對戀人分別修煉了法術,雖然殺掉了妖王,卻因為水火不能相容,所以永遠不能夠在一起。兩人化身成神,而肉身就化成了並蒂菊,雖然同根,卻只能咫尺相望。

    這並蒂菊最為奇怪的地方,就是並蒂的兩朵花,一朵能夠解世間百毒,另一朵劇毒無比,服之立死,連並蒂菊本身也解不了。並且兩朵花大小、色澤、氣味都是一模一樣,不親口嘗試,絕無法分辨哪朵是有毒的、哪朵是解毒的。由於這種奇怪的特性,這花便得了個有些恐怖的名字——陰陽菊,而郎中們也不願冒險採來入藥,久而久之,這花地藥性反倒被淡忘了,變成了觀賞花卉。

    並蒂菊只產於本州島中北部,後作為觀賞花卉流傳到了京都,所以和宮幸子能夠認出這花,並不稀奇,難得是她竟也知曉這花的藥性。而甘願犧牲自己去親口嘗試,導致身中劇毒,這卻是……

    —

    大帳裡想起一片低低的歎息聲。納彥紫晴心裡一急,眼淚便落了下來。

    「扶我……去看看她。」

    床榻上,蕭然吃力的撐起了身子。

    ……

    幸子仍在昏迷。儘管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卻依然難掩清麗地姿容。蕭然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龐,忽然間有種無法言語的感覺,像是野草一樣的在心底瘋長。眼前這個沉睡的女孩,第一次發現她竟然如此的美麗,又是如此的柔弱。每一次總是小心翼翼的出現在自己面前,那驚惶不安的樣子,就像一隻逃到懸崖邊緣的無助的小鹿,天真的企盼著大灰狼的救贖,而自己卻冷酷到無情的一次有一次把她推向了深淵……

    這感覺就像一根極細的鋼針,緩緩刺進他的心頭。

    晨光照進帳篷,照在幸子的嘴唇上,閃動著紫色的光。手指輕輕撫過,冰涼而柔軟。

    咦,這是……

    幸子嘴唇微微張開的一瞬間,蕭然發現她的兩排牙齒並不是緊閉的,嘴裡似乎含著什麼東西。輕輕捏開她嘴巴,取出一瞧,竟是一塊銅錢大小的玉石,漆黑如墨。

    「兩位老人家,這玉石怎麼是這般顏色?」蕭然將玉石遞給那兩位郎中看。

    兩個老頭也很是納悶兒,對視了半天,一個老頭忽然叫了起來,「是了!……陰陽菊有毒的那一朵,服之立死對不對?」

    「啊!」另一個老頭也失聲叫道:「這小姑娘明明是已經中了毒,怎麼……難道是這玉石……」

    兩個老頭沒有猜錯,這一次,真的是這枚小小的玉石救了幸子的命。原來這塊玉石叫做玉,能避百毒,是當年老天皇賜給幸子的,一直戴在身邊。這次為了救蕭然,幸子竟冒著生命危險,含著霏玉去嘗陰陽菊,雖然仍然中的毒,但毒性卻已被這霏玉吸收了大半!

    兩位郎中連忙調配了解毒的方子,替幸子服下。這一次幸子卻沒能像蕭然那樣立刻醒來,而是足足的躺了一整天,直到夜半才悠悠醒轉。睜開眼就看到蕭然坐在她面前,這一剎那恍如隔世。

    「你沒事了?」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問道。幸子這才驚覺蕭然正瞬也不瞬的盯著自己,不禁俏臉一紅,微微側過臉道:「我,我沒事。謝謝你又救了我……」

    「不,這次是你救了我。如果沒有你,我現在早完蛋了。」蕭然搖了搖頭,柔聲道:「我真的沒有想到,這次你會不顧自己的性命來救我。而我從前對你……幸子,對不起!」

    幸子囁嚅著道:「不敢。幸子的命,本來就是將軍救的,這一次也是你為了保護我才受的傷,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她的語氣中,明顯還保留著敬畏。蕭然歎了口氣,道:「幸子,你放心,我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對你。我甚至不知道該怎樣感謝你才好。」

    「真的麼?」幸子神情一振,竟撐著坐起了身子,抓住蕭然的手臂,急急的道:「那你不要送我到江戶城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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