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長城 卷一 光臨1937 第五章 殺豬
    第二天。

    楊越帶著山杉愛,繞開了平型關戰場,然後順著坍塌不全的城牆朝東走去。

    過了這一帶,應該就是日軍的控制區域了。為了不出意外,楊越穿上了一套鬼子的標準行頭。臨出發時他還把山杉愛的軍裝給扒了下來,換上了另外一套男兵的軍裝。

    「楊桑,襯衣也要脫嗎?」

    山杉愛紅著臉,看著發愣的楊越。

    楊越看著山杉愛兩條雪白的大腿,喉嚨裡有些發乾:「你所有的穿著都是日軍的制式服裝,保險起見,你還是脫了吧。等找到了縣城,看能不能給你找一套和服,那樣的話你就可以在街上橫著走了。」

    其實楊越的心裡也沒底,以他對日本士兵的瞭解,看到山杉愛這樣的「花姑娘」還不兩眼發光?說不定到時候她被一群禽獸撲倒,哪還管裡面穿什麼東西,一切都是假的。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楊越帶著山杉愛在長城附近轉悠了兩天,愣是沒有找到一個有人住的地方。

    等他「哼哧、哼哧」地爬上城牆,及目之處卻是一片群山聳立,疊峰重重的景象,根本沒有絲毫的人煙和生氣。

    山杉愛穿著空蕩蕩的軍裝,甩著「水袖」攤坐在城牆根。她的背上還背了個鋼盔,碰在牆磚上「當、當」地響。

    「楊桑,我走不動了,好餓呀。」

    楊越喘著粗氣,兩天的大強度奔走,他一個大老爺們都受不了,更何況是個女人。

    眼看著太陽就要下山了,再不準備點吃的,這一個晚上就難熬了。

    「愛子,你在這裡等我。」楊越站在城牆上左右觀察了一會,確定暫時沒有危險之後,這才打定主意繼續說到:「我不在的時候不要點火,記住,不管發生什麼情況你都要藏好。」

    山杉愛點了點頭,楊越順著牆下到了平地,望著一片不小的樹林快步而去。

    等轉過了一個山腳,山杉愛的身影已經看不到了。楊越摸出藏在背後的匕首,下午在這一帶休息的時候,他看到過幾堆新鮮的糞便。圓圓的,饞豆般大小。

    這兩天兩人盡吃了些野果子和野菜,山杉愛背著的那個鋼盔還限量限時地提供些野菜湯,可更多的時候兩人都是摸著差不多貼到了後背的肚子。楊越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胃裡已經扒滿了花花草草,如果再不整點肉食來補充下體能,恐怕以後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

    可等他找遍了林子附近的草地,還是沒有見到久違的野生羊群。

    楊越狐疑地撿起了一粒羊糞,用手捏碎了。糞團內裡還有很飽滿的水分,羊群應該沒走遠才對啊。

    楊越略微查看了一下地形,決定直接穿過樹林,到樹林另外一頭的草地去。

    太陽的餘光已經照不到山的這邊了,視線越來越暗。楊越心裡打著鼓,提起腳就邁進了樹林子。

    樹林很茂密,茂密到透不過微弱的陽光。楊越只覺得突然之間到了黑夜,除了兩眼一抹黑外,就只剩下耳朵裡「悉悉嗦嗦」的聲響。

    好在懷裡還有個打火機。楊越心裡想著,伸手一掏,那只從21世紀帶來的「磨破手」還健在。

    隨著「嚓嚓」連響,「磨破手」噴著火星點燃了「絲絲」湧出的甲烷,一串悠藍的火苗「突突」地跳起,猛地照亮了眼前的事物。

    楊越每走幾步就打一次火,以確定自己不會被錯綜複雜的樹根絆倒,或者乾脆一腦袋撞在樹上。

    不知道走了多久,大拇指被磨得徹底麻木了,可是樹林的盡頭好像還搖搖不見。楊越跌跌撞撞地又望前走了三十幾米,耳朵裡突然傳來了一陣異響。

    聲音很沉悶,卻很有力量。

    從地面傳來的震動讓楊越的腳底板有些發麻,一顆本就提著的心瞬間就到了嗓子眼!

    古人說的好:有心栽花花不香,無心插柳柳成蔭。

    楊越腦子飛快地轉了起來,華北虎?不像,貓科動物走起路來恨不得飄起來,哪裡會搞得這麼大的動靜。那是什麼?野豬!!??

    「干!」

    打個羊能碰上如此兇猛的野獸,運氣真是好得不得了!

    楊越後背上的冷汗頓時就匯成了瀑布,雙腳不停使喚地釘在了原地。

    「嚓、嚓」

    「磨破手」噴出一蓬蓬火花,沒點著。

    「嚓、嚓」,還是沒著。

    楊越盡量安撫著自己的腎上腺,乾脆閉上眼睛用耳朵地繼續聽。可先前的聲音卻嘎然而止,只留下樹葉被風吹過,發出「嗽嗽」的響聲。一些小動物在附近竄動著,帶著落葉和草叢也跟著奏響了樹林裡的夜曲。

    也許是自己聽錯了!

    楊越屏住了呼吸,確定的確沒有再出現那種沉重的聲響,這才又一次地嚓著了打火機。

    亮光閃過,一顆斷樹橫擋在了面前。看斷茬,樹應該倒了很久了。

    楊越伸著腦袋循著光線望去,手裡一抖,打火機卻差點掉在了地上。

    樹的後面,蹲著一團黑呼呼的物事,兩隻雪白的獠牙在微弱的火光映襯下,格外陰森。物事的碩大腦袋上,兩隻小如銅錢的眼睛朝著楊越射出悠綠悠綠的光。

    一人一豬,陷入了長時間對視當中。

    楊越知道,野豬沒有冒冒然進攻,是因為他手裡拽著個打火機。

    楊越第一次體會到了度秒如年的尷尬境地,退無可退,進無可進!場面十分安靜,他甚至都能聽到火苗「突、突」的聲音。

    大拇指從麻木的狀態到被火燎地生疼,最後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

    就在火光乍滅的一剎那,楊越猛地朝旁邊一個側倒。與此同時,野豬用獠牙擦著他的手臂從上方飛了過去。

    楊越的運氣不是很好,才一站起身就被盤雜的樹跟絆倒了。結果一腦袋磕在樹幹上,直磕地眼前莫名的一片金光閃閃。

    野豬一擊落空,發出讓人陰寒的低喉。沒等身形停穩,野豬馬上矯健地在原地一個轉身,甩著尾巴又撲了上來。

    「他娘的!」

    楊越大罵了一聲,沒等自己的腦袋徹底清醒,猛地一把抱住樹幹,手腳並用地爬了上去。

    野豬沒有管那麼多,巨大的體重加上極快的速度,一頭上去把樹撞地直晃。

    白樺樹筆直光溜的樹幹沒有多少可以借力的地方,加上楊越心裡一急,沒登上幾步,就被野豬強大的力量震地重新摔了下來。

    野豬繞著樹轉了半圈,「哼哧哼哧」地跑到了楊越的跟前。仰躺在地的楊越沒有被摔暈,卻差點被野豬口鼻裡噴出的腥臭氣味熏地暈了過去。

    驚魂未定之中,楊越猛聽到破空之聲,眼前隱約看見一個東西從空中落了下來。

    野豬抬起了一隻重愈「千金」的前蹄,朝著楊越的胸口踏了下來。楊越很清楚,要是被這一腳踏實,就算不被當場踩死,肋骨少說也要斷個七七八八。

    拼了!

    楊越怒吼一聲,用盡了全力突然一側身,野豬的蹄子擦著他的衣服踏了個空。

    地面上「蓬」的一聲悶響,被踩碎的泥土濺在楊越的背上,「撲嗽嗽」地就像下了一陣泥雨。

    野豬的攻擊再一次落空,腳下一踩不中,龐大的身體頓時就失去了重心,「哼哼」一聲,居然朝旁邊倒去。

    機會!

    直到此時,楊越的眼睛才剛剛適應了樹林裡的黑暗,眼見著野豬撒開四條腿,想重新穩定住自己的身型,楊越屁股一蹭,猛地把身子縮進了野豬的肚皮底下,握著匕首的右手突然抬起,「撲哧」地一下捅進了野豬的腹部。

    濃稠的血水順著刀身「嘰嘰」叫著噴湧而出,野豬一吃痛,四蹄並用地在地上亂蹬。楊越雙手握住匕首,一腳勾住一條樹根,趁著野豬還沒有把蹄子蹬在自己身上的一剎那猛地一用力,整個人又從野豬的身體底下「咻」地一聲穿出,鋒利的匕首在野豬的肚皮上「哧」地一聲長響,帶出的鮮血和腸子頓時撒了一地。

    巨大的身體轟然倒地,野豬的四肢掙扎著,把一片被鮮血浸透的泥土和落葉蹬得到處亂飛。

    偷襲得手的楊越躺在地上也爬不起來,任憑野豬不斷噴射而出的鮮血撒在他的頭上,虛汗早就把他的全身染了個通透,身體軟軟的像個洩了氣的氣球。

    脫力了!

    疼痛再一次侵襲了他那個先前撞在樹幹上的腦袋,楊越昏昏沉沉地困極了。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在這裡停留太久,這裡有一隻野豬,就不能保證這裡沒有其他的猛獸。別說老虎、狼群那麼凶殘的動物,現在就算是來了一條狗,他也沒有把握能做點什麼。

    楊越掙扎了幾下,拉扯著樹根爬了起來,摸了一把臉,然後深呼吸了幾口氣,這才感覺到精神恢復了一些。

    鼻腔裡充斥著血腥味,楊越卻提不起興奮勁。這和殺小日本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戰死在敵人的槍口下,好歹也算是個烈士。但如果死在畜生的手裡,那就是相當的憋屈!

    地上的野豬早斷了氣,劃開的動脈也漸漸地乾涸了。

    楊越抬著豬蹄,試著拖動著屍體,可地上的野豬卻絲毫不動彈。

    楊越不服氣,咬著牙連試了幾次,卻依然如故。氣得他一把扔下豬蹄,叉著腰圍著獵物轉了一圈,望著近四百斤重的豬他還是放棄了整個搬回去的打算。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