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唐 第二卷 冠劍功蓋國 第⒅章 【流光隙,歎斷商梁】
    雪災並沒有影響到醉雲閣的生意,王子書等三人來到醉雲閣門外,只見裡面***通明,仿如白晝,人群一進一出,甚是熱鬧。靈昌公主萬萬沒有想到王子書會帶自己來這種地方,她拉著王子書衣袖,沒好氣說道:「王子書,你還真是清閒,說是為民賑災,卻來這種地方風流快活。」她又向張姝看去,問道:「姝娘,你怎麼也不說管管子書啊!」

    張姝輕輕一笑,說道:「公主殿下,您有所不知,子書的朋友就是這裡的老闆。」

    靈昌公主細眉微彎,說道:「王子書,你的朋友怎麼開這樣一家店,也不怕遭了報應。」

    王子書笑道:「呵呵……這不是我朋友的店,而是我自己的。」

    王子書說完,笑著向醉雲閣走去。張姝看著呆在原地的靈昌公主,酒窩微微一露,挽著靈昌公主,笑道:「公主,走吧!」

    唐朝社會開放,妓院多不勝數,靈昌公主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自然聽說過妓院,心裡一直非常鄙夷,但她又怎會知道這些風塵女子的苦楚。王子書剛一踏進醉雲閣就有四五個年輕美女圍了上來,靈昌公主一看王子書也不推辭,心中一急,箭步上前,推開那些美女,怒道:「都給我滾開,他是來找人的。」

    王子書偷偷向靈昌公主看去,只見她兩條彎彎細眉擠在一起,粉面掛著一團紅雲,樣子像是很生氣,十分可愛迷人。那幾個美女一見王子書身後還跟著張姝和靈昌公主,臉色一變,白眼微翻,其中一個女子說道:「哼……幹這種事還帶著家口,也真是好笑。」

    其中意思靈昌公主自然聽的出來,雖然她心中也想早些和王子書結為百年之好,但她心思單純,大庭廣眾之下被一妓女這樣說辭,心中有氣,也不好發作,微微低下頭來,鼓著雙腮,嬌貌似溢。王子書看了靈昌公主一眼,輕輕笑道:「請問這位姑娘,你們家杜老闆在嗎?」

    那個女子上下打量王子書,覺得他氣宇不凡,談笑之間顯得很是老道,根本和他年齡不相匹配,這時又提及要見自己的老闆,心中不由多了一份堤防,說道:「我們老闆不在這裡,你有什麼事嗎?」

    王子書也不回答,又問道:「那美仙姐姐呢?」

    自從美仙當上醉雲閣的老闆娘,對其手下美女十分嚴格,以至於所有人對她都心存幾份忌憚,現在王子書直呼美仙名諱,顯然兩人關係非同一般,那個女子正待說話。人群之中傳來一個女子聲音,說道:「沒錢就別他嗎在醉雲閣裝闊,摸夠了玩夠了就說姑娘不好,說要換姑娘?哪有那麼好的便宜讓你佔,告訴你,今後讓老娘再在醉雲閣見到你,非打折你的狗腿不可。」

    眾人不約而同向聲音方向看去,只見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子單腳正踩著一個大漢,粉面掛著凶象,體姿婀娜,雖穿了稍顯厚重的毛襖,但豐滿的身材還能使每一個男人都不由向她多看幾眼。王子書笑了笑,走上前去,說道:「美仙姐姐,好久不見了。」

    美仙一見是王子書,急忙把腳挪開,對那個大漢說道:「還不快滾。」看那大漢走出門外,整整衣衫,笑面迎了上來,抓著王子書手笑道:「呵呵……子書,你什麼時候來的,也不說來信通知姐姐一聲,好叫我和連義去接你。」

    王子書說道:「我也是剛到,這次來姑蘇是為賑災之事,事出突然也就顧不得寫信了。」

    美仙點了點頭,這才看到王子書身後的張姝,兩人在長安經常見面,雖說美仙生性開朗蠻橫,但對於自己姐妹還是十分愛惜的,這次看到故人,兩人不免寒暄一陣。

    之前那兩個「新人」,一聽說自己眼前的這個青年就是名滿大唐的王子書,心中不由一陣激動。美仙看著靈昌公主問道:「這位姑娘是?」

    王子書急忙把美仙叫到一個安靜之所,小聲說道:「美仙姐姐,她是當今的靈昌公主,一同隨我出來辦差。」

    一番行禮之後,王子書接著問道:「美仙姐姐,請問杜大哥現在去了哪裡?我找他有些事情。」

    美仙皺著眉說道:「連義與朱大哥今天一起去看望孫君為了,對了,子書,想必你還不知道吧!孫君為現在已經病入膏肓了!」

    王子書一聽,滿臉驚訝,急忙告別美仙,拉著靈昌公主和張姝跑出醉雲閣,鑽進暖轎,王子書親自策馬。王子書從沒來過孫君為府邸,一路沿問,顯得甚是著急。張姝之前也見過孫君為,對他的印象並不是很好,總覺得孫君為骨子裡面有一股商人的奸猾。靈昌公主掀開轎簾,看著車外的王子書正在問一個路人孫君為府邸在什麼地方,她轉過身子問道:「姝娘,這孫君為是什麼人?也是子書的朋友嗎?」

    張姝皺著眉,搖了搖頭,說道:「也許是吧!我也不知道,之前子書對他印象並不是很好,但是這次不知道為什麼,子書好像十分重視他似的,哎……真不知道他心裡打的什麼算盤,也許是因為雪災才如此吧!」

    王子書心中的確有打算,但也不全是因為這個原因。自從上次孫君為和朱鴻結伴同去吐蕃看望王子書,王子書就發現孫君為在經商之上的確有過人之處,而且為人雖稍顯圓滑,但對待週遭朋友卻十分義氣,遇到困難,自會盡力去幫,所以,王子書才會對孫君為有所改觀,算起來兩人相識也快將近十年,聽到故人病重,王子書又怎麼會不著急呢!?

    孫君為府邸在姑蘇城南面的一條長街之上,此處所住之人,大部分都是官家和豪商,不遠處就溫本山的府邸。王子書等三人急忙下了暖轎,看著孫府大門敞開,直接跑了進去。府邸庭院很大,兩邊種著各式各樣的樹木,枝頭上掛著厚厚的雪絮,庭院正中的積雪已被僕人掃開。王子書看見庭院之中很多僕人來回跑動,顯得很是著急,他們手中都端著大小不一的瓷碗。這時有一女婢看見了王子書三人,跑了過來,欠欠身子,嬌聲說道:「這位大爺,您是來找我們家老爺談生意的嗎?」

    王子書說道:「姑娘,在下王子書,是孫先生的朋友,還望你去通報一聲,說我有急事求見。」

    那女婢一聽,之前愁容頓消,露出一行潔白玉齒,笑著說道:「您就是王大人,我們家老爺念叨您很久了,這些天尤其想見您!王大人快跟我來,我帶您去見我們家老爺。」

    王子書一愣,心想:孫君為難道找我也有什麼事?顧不得多想,王子書等三人跟在那個女婢身後,穿過石徑,走進後園,來到正堂,推門而入。靈昌公主和張姝同時「啊」的一聲,用手把鼻子捂了起來,王子書皺眉說道:「好濃的草藥味兒!」

    王子書剛剛走進裡屋,就看見朱鴻和杜連義兩人來回度步,床上躺著一人,雙目緊閉,赫然就是孫君為。這時,朱鴻和杜連義聽到腳步之上,向這邊看來,一見是王子書,兩人又是驚訝又是興奮,急忙迎了上來,三人久不相見,兄弟之間自然少不了一凡喧寒問暖。

    王子書走到孫君為身旁,坐下,看著面黃肌瘦的孫君為,頭也不轉,問道:「孫先生這是怎麼了?」

    朱鴻和杜連義現在均不是之前那兩人初出茅廬的孟浪之輩,骨子裡都多了一份穩重和大氣,鼻子下面都留有兩撇小鬍子,看起來成熟了許多。朱鴻歎氣說道:「孫先生和我經常遊走大江南北,甚至有些時候還到吐蕃販賣茶葉,長久以來,孫先生身子就有不適,但我也不知道,孫先生也不說,就都沒放在心上,今年天氣突然變冷,久病新疾相互一加,就把孫先生弄成了這副模樣。」

    王子書心想:別人都看到孫君為風光一面,但又有誰會知道孫君為走商之時的那份艱辛,對於一個白手起家、就有如此成就的人來說,孫君為無疑是成功的,但現在呢?哎……人生在世,到底圖個什麼,又有什麼是最重要的呢!?王子書搖了搖頭,說道:「那郎中怎麼說?」

    杜連義說道:「郎中說孫先生這病沒有法子可治,恐怖熬不過今年冬天。」他又看著王子書說道:「子書,孫先生一直在念叨你呢!而且說你天生聰穎,有做生意的魄力和大氣,很像孫先生年輕時候的自己。」

    朱鴻在旁附和道:「是啊!孫先生得知你製造出新式銅鏡,就連大唐有名的日月仿老闆謝海都被你擠掉,別提有多高興了。」

    王子書之前只顧著看望孫君為病情,都忘了介紹靈昌公主,這時站了起來,環顧四周,並沒有其他外人,就把靈昌公主身份說了出來,還把此次姑蘇之行目的一併說了出來。朱鴻和杜連義一聽,急忙叩拜,靈昌公主看見這兩人儀表堂堂,和王子書稱兄道弟,闊達道:「兩位哥哥不必多禮,這是在宮外,叫我靈昌就好。」

    杜連義看靈昌公主粉面細嫩,笑顏似明月,和王子書顧盼神飛之間少了幾份公主的架子,多了幾份嬌氣和纏綿,憑他情商可知,靈昌公主對王子書定有一凡情意,不然也不會冒著嚴寒,和王子書一下江南,欲至海南啦!

    張姝和杜連義從小玩到大,看他這般看著靈昌公主,還以為老毛病又犯了,露著兩顆晶瑩剔透的酒窩,笑道:「呵呵……杜大哥,你這般看著公主,會被治罪的哦!」

    被張姝這麼一說,靈昌公主臉頰之上出現一朵紅雲,甚是可愛。杜連義笑道:「哈哈……我這一看我可另有深意,是吧子書!」

    王子書自然知道杜連義在想些什麼,微微一笑,再看朱鴻卻滿臉愁容,不禁問道:「朱大哥,怎麼了?一進門就看你雙眉緊皺,是不是有什麼事?」

    朱鴻點了點頭,說道:「子書,你有所不知,孫先生現在最放心不下的,倒不是自己的身體,而是全大唐的生意,現在各地掌櫃都已聽說孫先生病危的消息,你爭我斗自是不必多說。而且,各路商家一聽說孫先生現今狀況,都已放棄了與其合作,再加上今年雪災之故,茶地被毀,這般下去,到了明年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王子書心想:的確如此,大唐以農業為本,商為輔,百姓無錢可賺,自然就無法上繳稅務,這樣一來,國庫就不充裕,就無法向邊關戰場調送軍餉,軍餉一少,兵士氣勢肯定會受其影響,這雪災問題必須馬上解決不可。」

    頓時大庭陷入一片寂靜,就在這時,床上的孫君為咳嗽起來,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圍了上去。孫君為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透過小小縫隙,看到離自己不遠處的王子書,一時雙眼睜的大了一些,全身使勁,努力爬了起來,拉著王子書手笑道:「子書,子書,老夫終於把你等來了。」

    王子書看著眼前曾經馳詫商場的孫君為,現在卻一臉憔悴,皺紋橫生,全頭雪發,雙唇蠟黃,已成老之僵木,不由心中生出一份憐憫。王子書看著孫君為,安慰道:「孫先生,我來看你了,您放心,過不了多久您就能痊癒,我們再去吐蕃,一同販茶走商,發財於天下。」

    孫君為苦笑道:「呵呵……我的身子自己最是清楚,子書也不用這般安慰老夫。」緊接著他又咳嗽起來,王子書忙把孫君為扶著躺下,但是孫君為的手始終沒有鬆開王子書,他喘著粗氣接著說道:「想我孫君為十三歲開始經商,白手而起,二十歲已有小成,走沙漠,過雪山,歷經三十餘年,自問建立了不世之財。人活在世,雖沒能位列朝堂,但卻在商林之中爭得一席之地,別人想要得到的,我能得到,別人得不到的,我也能得到,要說使我一生最為後悔的,就是沒能娶得一位賢惠的妻子,沒能有半女一兒。現在想來,發覺自己也真傻,諒你銀錢再多,死了之後還不是要化為一塵黃土,賺那麼多銀錢又有什麼用呢!?」

    說到這裡,孫君為又不住咳嗽起來,鼻涕和眼淚直流,眾人看在眼裡,心中十分心痛。王子書急忙說道:「孫先生,咱現在先別說這些,您先好好養病,等您痊癒之後,子書發誓定和您開創大唐經商之先河,做別人沒做過的生意,走別人沒走過的商路。最重要是為孫先生做個媒,娶個妻子。」

    孫君為聽到這裡,不禁哈哈大笑,緊接著一口鮮血奪口而出。王子書一急,喊道:「快來人。」

    孫君為用一隻顫抖的手狠狠的抓著王子書,嘴角還溢著鮮血,一雙奪人鷹目一動不動的盯著王子書,說道:「子書,我已把我全部生意轉在你的名下,希望你能幫助老夫完成心願,把商人之尊嚴掙回來,顛倒經商之末的謬論,否則,我死也不會瞑目的。」

    靈昌公主和張姝這時都哭出聲來,就是杜連義和朱鴻都沒想到一向自信的孫君為現在會變成這副模樣,想想之前孫君為說的那凡話,的確,銀錢掙再多,也比不上擁有一個美滿之家啊!

    孫君為看著王子書雙眉緊皺,一臉愁容,頓時大哭,狠狠說道:「子書,難道你想我孫君為一世心血被狼虎之輩所吞嗎?難道你想讓我一世艱辛都付之東流嗎?」他一激動,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掙扎爬了起來,說道:「我孫君為平時雖說對待官家商人和顏悅色,阿諛奉承,但除了父母皇親,從未對一人下跪,今天就當老夫求你了。」

    說著,就要起身跪拜,王子書急忙勸阻,朱鴻在旁說道:「子書,你就答應孫先生吧!如果你不答應,孫先生全天下的生意就會落入他人之手,又有誰知道孫先生一世心血會演變成什麼樣子。」

    杜連義也附和道:「子書,就當哥哥我求你了,快些答應孫先生吧!」

    王子書看著孫君為老淚橫流,心中實在不忍,細想之下,一邊大笑,一邊流淚,說道:「哈哈……好!孫先生,子書就答應你!但孫先生也要答應子書一個請求!」

    孫君為看著王子書紅紅眼眶裡面的流水,笑道:「哈哈……子書,你說,我一個將死之人,還有什麼可以幫你的。」

    王子書起身,跪在地上,說道:「請孫先生答應認子書為乾兒子!」

    在場之人真沒想到王子書會有如此舉動,細想之下,孫君為最為在意一生沒能有半男一女,王子書這樣做,不僅可以完成孫君為畢生之願望,還能使孫君為手中生意更加名正言順移到王子書名下。孫君為愣在原處,過了一會兒,哈哈大笑起來,點了點頭,突然身子一側,滿臉通紅,一口血箭噴射而出,孫君為身子向後一栽,頓時不省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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