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唐 第二卷 冠劍功蓋國 第⒀章 【戲媒約,鳳落涼枝】
    經歷上次歧王忤逆之事,姜皎也受到牽連,官職連下兩級,自然關卡稅務也不由他再來管理。謝海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心焦如焚,他又從其他商人口中,知道孫君為上次的確去過吐蕃,而且像是專程去看王子書的,足見兩人私交甚深。

    這一下,可把謝海急壞了,這半個月來,王子書和陳達明的銅鏡完全佔據了銅鏡市場,老式銅鏡在長安之中已成故去塵埃,快到無人問津之地步。再加上姜皎在朝中失利,老式銅鏡要想遠銷其他地域,就免不了要徵收稅務,這樣一來,謝海哪還有什麼賺頭。

    謝海心想:這個王子書果然不簡單,不行,這樣下去,我非垮掉不可,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另棲良枝。謝海急忙讓下手準備衣衫,捲了幾副字畫和禮品,急忙向鑒香坊而來。

    經過半個月的擴充重建,鑒香坊已比之前大了好多倍,而且王子書和陳達明也收購了一些相較很小的店舖,同意新式銅鏡在其他店舖銷售,但是其他店舖除了要支付銅鏡自身銀錢以外,還要支付一定數額的「代言費」,陳達明給此銅鏡起名為「子書鑒」。

    謝海大包小包提在手中,來到一個店舖之外,抬頭一看,正是鑒香坊。此時的鑒香坊已大勝從前,門庭若市,人山人海,此起彼伏,甚是熱鬧。謝海看著從旁邊走過去的人們手中均拿著一個新式銅鏡,而且他們臉上都掛著笑容,如沐春風。

    這時,一個十八歲女子走了出來,看見謝海左瞅右看,急忙迎了上來,瞪著水靈靈的杏目,撅著櫻桃小嘴,兩顆小酒窩擺來擺去,顯得甚是可愛。張姝看著謝海,笑道:「這位大爺,請問你想要些什麼,我們這裡尤以銅鏡最為出名,不僅鏡身輕盈便帶,鏡面更是平滑清晰,大不同於之前老式銅鏡,你隨我進去看看吧!」

    原來張姝在家中也閒的無事,王張氏說只要江采萍在足已,所以張姝等到王子書散朝之後,就會一起來到鑒香坊,幫助王子書招攬客人。之前張姝雖然羞澀內向,但在王子書一番「調教」之後,漸漸也習慣了熱鬧場面,再加上她長了一張巧嘴,介紹起新式銅鏡來頭頭是道,清晰易懂,用王子書的話說就是,這麼一個大美人兒,不當推銷員真是屈才了!

    謝海看張姝可愛動人,也不好拂她之意,微微點了點頭,跟在張姝身後,一起走進鑒香坊。張姝一邊走,一邊對謝海說道:「大爺,你買鏡子是要送人,還是自己家用?」

    謝海並沒有說話,而是擠出人群,走到一個差不多一人多高銅鏡之前,驚道:「真想不到有這麼大的鏡子,這是怎麼做出來的?」

    張姝秀眉一挑,說道:「大爺,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做出來的,再說,這做鏡子的秘方也不是隨便就能給人看的,請你多多體諒。」

    謝海賣銅鏡賣了一輩子,從來沒有見過如此之大的銅鏡,現在就陳放在自己眼前,不禁有些激動,把行業裡最忌諱的規矩忘在了一邊,點了點頭,笑道:「對不起,當時我實在是太興奮了。」他又側臉向桌子上一個木頭盒子看去,拿在手中,打開一看,盒子一側是面小銅鏡,另一側則是胭脂各物,這在21世紀是再平常不過的化裝盒了,但在唐朝卻是第一次出現。

    張姝低下黛眉,偷偷向謝海看去,覺得這個人怎麼一驚一乍的,根本不像是過來買東西的。謝海這時扭過頭來,問道:「姑娘,這又是什麼?」

    張姝一呆,笑道:「這是梳妝盒,是我們家老爺發明的,這裡面有個小銅鏡,而且還有胭脂,是專門為婦女而做,出門在外,拿在身上,甚是輕便。」

    「真想不到王子書和陳達明能有這麼多的奇思妙想!」現在謝海也不得不佩服王子書了,心中更加堅定了與其合作計劃!

    張姝一聽,這個人還認識王子書,笑道:「大爺還認識我家大人啊!」

    「呵呵……我想這長安城中不知道王子書之名的甚少。」謝海苦笑道:「不知王大人現在在這裡嗎?」

    「真是不巧,我家大人現在不在鑒香坊!」

    張姝說的沒錯,現在王字書和陳達明正在西市平民區。現在大唐呈現一派繁華景象,但也有象西市這樣的平民災區,他們每日只有一頓飯可吃,有的人甚至還要上街乞討。王昌齡和杜連義就是生在這裡,現在一個在江南開妓院,另一個在大同當縣丞,怕家中父母吃苦,就也接到了自己身邊。

    王子書知道,這些人連吃飯都吃不上,又有什麼錢來買鏡子呢!反正那些老式銅鏡收購來也是為了多鑄一些黃銅,與其這樣,不如就拿出一部分捐贈於這裡的平民。

    西市平民區一聽說王子書來了,急忙出身相迎,頓時把王子書和陳達明圍在中心。陳達明之前就聽說過王子書仗義疏財,屢次救助這裡平民百姓,現在看這情形,傳言果然非虛。

    王字書從身後大箱子中拿出一個銅鏡,笑道:「大爺大嬸,這次我給你們帶來了銅鏡,每人都有一個,掛在家裡,也算當個裝飾使用,雖說起不了多大用處,但總比沒有來的要好。」

    這時一個衣衫襤褸,頭髮蒼白的老頭走了出來,哭道:「王大人,您每月都給我們帶來糧食衣物,我們大家心裡知道,這些都是用你的銀錢買來的,我們大家在吃飯之時,就不禁會想起你對我們做的這些好事。想當年,疫情蔓延,您還是免費贈送我們防疫之物,少糧之時,您有給我們送來自家囤積的糧食,這些大恩,我們大伙真不知道怎麼樣報答才好啊!」

    那個老頭說著說著就跪在了地上,身後千百百姓也一起跪倒在地,其中很多人都感動的流出了眼淚。陳達明盯著王子書的背影,心想:真想不到,這麼年輕的一個青年,就能做出這般功績,實在是叫人佩服啊!真不知道,他肩上還能背起多少重擔。

    王子書急忙上前扶起那個老頭,說道:「老伯,快快請起!」他又對其他百姓說道:「各位大爺大嬸,快快起來,子書受不起啊!我知道大家生活不易,家景平寒,現在已是深秋,今年天氣出奇之冷,我每每在家中感受到溫暖之時,就會不由想起大家困境,作為大唐官卿,理應為各位做一些事情,那有何足道哉,但子書能力有限,不能使各位脫離水火,只希望能盡我所能幫助大家啊!」

    王子書緊緊抓住那個老頭一雙粗糙不勘的手,一行眼淚撒在上面,那個老頭身子一軟,哭道:「真是好官啊!真是好官啊!」

    陳達明與王子書來西市這一趟,真算是開了眼界,千百百姓對王子書頂禮膜拜,心存感激,而且大部分人都哭的泣不成聲,換做朝中任何一人,想想也未必可比左右。王子書現在心情沉重,他真想早點使那些受苦百姓脫離苦海,過上和一般人的正常生活。

    兩人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來到鑒香坊之後,兩人遠遠就看見一人,相視一笑,同時說道:「謝海!?」

    謝海看見王子書和陳達明,急忙迎上前去,笑道:「謝某總算是等到兩位了。」

    這時,張姝見到王子書急忙跑了過來,粉面上立即顯出一片紅暈,扶襟而笑,說道:「呵呵……大人,您可算是回來了,這位大爺等了您一下午,我說讓他到內堂去坐,他執意不肯,說要非等您回來不可!」

    王子書和陳達明對望一眼,已知謝海有歸附之心。王子書急忙上前皺眉道:「謝老闆,王某這次真是有事在身,不知謝老闆光臨,讓您等了這麼長時間,真是不應該啊!快,快,有什麼話我們進內堂去說。」

    鑒香坊二層左側有一內堂,專供接待之用。張姝推門而進,給王子書等人端上茶水,來到王子書身旁,不由向他一笑,似是在說:「瞧你那打扮,可別得意太早,現在我對你以禮相待,回到家中你可不能這般欺負我了。」王子書看著張姝低眉粉黛,艷光四射,而且鑒香坊整日都由張姝打整,辛勞賢惠,真是一個好女子。王子書不由想起那晚與江采萍之事,臉上一紅,心中頓暖,覺得自己實在幸福無比啊!

    謝海環顧四周,看張姝退了下去,笑道:「哈哈……王大人,上次您親自到訪鄙府,要求合作之事,謝某已考慮清楚了。縱觀天下市場,有哪樣東西不是新舊更替,細細想來,那晚謝某也真是老糊塗了,怪自己鼠目之光。全然不把王大人好意放在心上,現在想來也真是慚愧啊!」

    陳達明心想:王大人這是使了什麼法子,怎麼這個謝海和換了一個人似的。

    王子書向陳達明笑了一下,對謝海說道:「謝老闆言重了!上次王某貿然到訪,實在有些唐突了,有什麼不適之處,還望謝老闆海涵。」

    謝海搖手說道:「王大人,您這可就折殺老夫了!」他站起身來,說道:「今日我來到鑒香坊,方知道什麼是天外天,人外人,老夫萬萬沒有想到,王大人能把銅鏡發揮到如此酣暢之境,不僅輕便耐用,而且還精緻雅巧,真是讓老夫大開眼界啊!」

    王子書笑道:「謝老闆,憑借王某一人,可制不出這等銅鏡,也是多虧陳老闆幫忙,才有如此成就!」

    陳達明說道:「王大人,小民只是幹了一些體力活,而且在工本坊多虧有趙大人照顧,才能按照王大人意思打造出這等上佳銅鏡,說起來,這製造方法才是最重要的!」

    謝海說道:「不管怎麼說,王大人,謝老闆,咱們快人快語,老夫也不囉嗦,老夫自知在這銅鏡界摸爬滾打了幾十載,說一句話,鏡坊同僚無不應聲。所以,老夫就厚著臉皮,希望這次可以和王大人,陳老闆合作,一起振興我大唐制鏡行業!」

    謝海這次真是把臉扔出來了,他之前是何等樣人,就是朝中大臣,有時都不放在眼裡。常言說的好,好馬還不吃回頭草呢!王子書上次上門勸說合作,謝海不是不答應嗎?現在又親自商量,這對於一個自視清高之人,也著實不容易。換了是和謝海一般的小商賈,王子書還真不會伺候,但是王子書和陳達明真還有用得著謝海的地方。

    王子書看謝海都低頭恭拜了,急忙上前扶起,笑道:「好啊!哈哈……謝老闆,不瞞您說,我和謝老闆少了您,這鏡子生意還真沒法子做大。陳老闆有手藝,我也有一點小聰敏,而再加上謝老闆的關係脈絡,此乃如虎添翼,錦上添花之舉啊!只要我們三人聯手,還怕不發財嗎?哈哈……」

    三人一直聊至深夜,王子書這才知道謝海實力到底有多強,真想不到就是一個製造銅鏡行業,都能發展出這麼多的門道。按照謝海之說,縱觀大唐天下,凡是有銅鏡的地方,就有明月坊之別鋪分店,這一年加起來,是何等一筆收入。王子書細細想來,謝海這個明月坊真可比明清時代的晉商票號,走到哪裡都有山西人的生意,這樣一個規模,想不發財都難。

    謝海執意要請王子書和陳達明吃飯,但王子書卻說這幾日一直難在家中陪同,心裡也些過意不去,所以還是回家,三人寒暄一會兒,這才各自分開。

    張姝站在王子書旁邊偷偷看去,嘴角兩個小酒窩也被擠了出來。王子書側頭一看,張姝急忙把眼神收了回去,王子書笑道:「姝姐姐,怎麼了?」

    張姝好像裝做沒有聽到,愣神一回頭,努著小嘴,瞪大眼睛說道:「嗯?什麼?沒什麼啊?」這時,一股寒風吹來,張姝身子不由顫了一下,她急忙插開話題,說道:「子書,你說今年天氣為什麼這般冷啊?」

    王子書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比起常年,這天的確冷了很多。」他又向張姝看去,見她一雙小手捏成一團,放在嘴邊,用哈氣來暖和,王子書看著她嬌小可愛的樣子,心裡一陣甜蜜,慢慢把手伸了過去,像是作賊似的牽起張姝玉手。

    張姝臉上多了一層紅雲,羞澀垂眉,輕聲問道:「子書,你和采萍姐姐是不是……」

    王子書一呆,說道:「什麼?我和采萍姐姐怎麼了?」

    張姝溫言道:「這些日子我看你和采萍姐姐十分親熱的樣子,而且……而且你也不叫她姐姐,直接叫采萍……」張姝說的這裡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一雙秀眉擠在一起,顯得甚是憂愁。

    自從那晚之後,王子書和江采萍的確不在已姐弟相稱,兩人每每碰面,都是低眉傳情,好生幸福的樣子。這時想起,王子書倒把張姝心中感受忘在了一邊,心想:就算姝妹妹沒有爭寵之心,和采萍情同姐妹,但這樣做的確像是把姝妹妹冷落了。

    王子書看著張姝一直低頭不語,一副楚楚可憐、很委屈的模樣,心裡不由好生憐惜。王子書拉住張姝,輕輕勾起她圓滑的下顎,微笑道:「那我以後就叫你姝娘,也和你一般親熱,你和采萍都對我情深意重,不論是哪一個,我都捨不得拋下。呵呵,你看看你,和個小孩兒似的,動不動就撅著小嘴,一副遭人疼的模樣,我又怎麼敢冷落姝娘你呢!」

    這聲姝娘把張姝整個心都融化了,她俏笑道:「呵呵……子書,你覺得我是不是有點小心眼兒了?」

    王子書把張姝雙手捧在嘴邊,笑道:「才沒有,這樣才看的出來姝娘喜歡子書啊!再說了,這次也都怪子書,只顧著和采萍飛目傳情,倒把你這個可愛的可人兒忘在了一邊,實在是子書之罪過啊!」

    張姝撲哧一笑,輕輕把王子書推開,沒好氣說道:「就知道油腔滑調!」

    兩人牽手走進博星府,也沒什麼忌諱,江采萍迎上來,看見兩人如此親密,而且張姝臉上紅暈微顯,十分羞澀的樣子,不禁笑出聲來,對王子書說道:「呵呵……這麼晚了,你又帶著姝妹妹到哪裡玩了,這大冷的天兒,也不說早些回家。」

    王子書看張姝羞的說不出話,笑道:「哈哈……今天談成一樁買賣,本想和姝娘慶祝一番,但子書心裡掛著采萍,而且姝娘說外面飯菜再怎麼好吃,也比不上采萍手藝,所以我們趕了回來,沒想到還遭你這斥責,姝娘,我們還是到外面去吃吧!」

    張姝實在無法忍耐,跑到江采萍身邊,嬌笑道:「采萍姐姐,你看子書又要耍無賴了,咱們別理他,走,我們吃飯去。」

    王子書看著兩人婀娜的背影,心裡像是有一股清泉流過。王張氏看三人眉目傳情,親密難當,和王帆對望一眼,心裡已有了打算。

    晚飯過後,江采萍端上茶水,王張氏笑著說道:「采萍,姝兒,你們都坐,今天我和老爺想和你們商量一件事情。」

    王子書、張姝和江采萍三人心裡都十分奇怪,看王張氏和王帆相顧而笑,定是有什麼喜事。王張氏笑道:「姝兒,采萍,我看的出來,你們對子書都有情有義。我和老爺對你們二人也是十分喜歡,一個冰清玉潔,一個賢惠淑德,所以啊!」她又向王帆看了一眼,接著說道:「所以我想把讓你們二人都當我的兒媳,你們願意嗎?」

    王子書正在喝茶,此言一出,王子書直接把口中茶水噴了出來。正廳所有人都看著王子書,他一臉窘迫,忙傻笑道:「呵呵……這……這茶水太苦了!」

    張姝和江采萍羞而不語,兩人雖是不說話,但心中早想和王子書結為夫妻,王張氏突然這麼一說,做為女子,自然少不了羞愧。王帆看著兩人,笑道:「哈哈……這不說話可就是答應了!」

    王子書適才只是沒想到王張氏會這麼快給自己娶老婆,定神一想,現在三人都已到大唐法定結婚年齡,現在定下婚約,也沒什麼。側臉向兩個如嬌欲滴的可人兒看去,心裡感到無比幸福。

    王帆這時皺眉說道:「這婚約雖是定下,但誰先過門才好呢?」

    江采萍站起身來,笑道:「老爺,我和姝妹妹情同姐妹,這些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全由夫人和老爺決定就是。」

    王帆點了點頭,笑道:「子書,你說呢?」

    王子書偷偷瞟了兩個可人兒一眼,笑道:「父親,這有何難,孩兒同一時間把兩位姐姐娶進門來就是!」

    王張氏和王帆一聽,頓時呆住,要知道,大唐還從來沒有一下子娶兩人新娘的例子。張姝和江采萍也都笑出聲來,心裡卻是無比幸福。

    王子書接著說道:「大唐律法裡並無說明不准這樣去做,孩兒和兩位姐姐青梅竹馬,本就無大小之分,實際不管是誰先進門,子書都會一視同仁。而且這樣做,也省去了許多麻煩!」

    王張氏說道:「細細想來,這樣做也並沒什麼越禮之處,老爺你看怎麼樣?」

    王帆皺眉道:「話雖這麼說,但我這心裡總覺得其中有些不妥。」

    張姝站起身來,嘴角掛著兩個小酒窩,說道:「老爺,夫人,我看子書這個辦法很好!」

    王帆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說道:「對了,對了!那子書入洞房怎麼辦呢?」

    王子書一愣,心想:我怎麼把這岔給忘了?

    張姝和江采萍一聽洞房兩字,兩人恨不得現在有一道地縫鑽進去。王張氏向王帆看去,好像在說,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但仔細一想,的確如此,這入洞房怎麼辦呢?總不能把子書分成兩半兒吧!

    王子書覺得這個婚事還真是麻煩,娶誰先進門,都覺得對另一個不起。張姝和江采萍嘴上雖是不說,但心裡多多少少會有些忌諱。這時,江采萍站了起來,笑道:「老爺,夫人,您們也別想了,我覺得就先讓姝妹妹和子書成婚,采萍晚些日子也沒什麼關係。」

    張姝站了起來,急道:「那怎麼行!采萍姐姐比我年齡要長,而且和子書在吐蕃六年,其中辛苦,我可比不上,理應讓采萍姐姐先才是。」

    王子書頭大了,這訂婚還真是搞笑,自古以來,都是爭寵大小,這倒好,兩位讓起來了!王張氏和王帆除了想笑,也感到兩個可人兒這種品德真是難能可貴啊!

    王帆笑道:「好了好了!你們也不要你推我讓的了,這個事以後再說,既然姝兒和采萍都同意這門親事,那這事就這麼定下了。哈哈……」

    王張氏笑道:「看把老爺你高興的。」

    王帆說道:「能娶到姝兒和采萍當我兒媳,我這心裡當然高興。」他又看著王子書說道:「子書,這之後你可要好好對待兩位姐姐,如果有什麼差池,我也不會放過你。」

    張姝嬌性一起,站起身來,拍手道:「好啊!好啊!這樣子書就再也不能欺負我和采萍姐姐了。」

    所有人先是一愣,張姝也覺得自己有點失禮,吐了一下舌頭,轉身坐了下來,眾人不由大笑。

    第二日早朝,李隆基決定把宋景接回朝中擔任左相之職,王子書在史書上就聽說姚崇和宋景在當時都是有名的能臣,而且當年也是他和姚崇一同被貶,既然姚崇歸朝,張悅被貶,這個相位空缺自然就由他來擔當。

    王子書在弘文館實在無聊,拜退劉知幾後,就想見見靈昌公主,畢竟陳達明能進工本坊也有她的一份功勞。王子書剛一進靈昌公主寢宮,就見她拿著一面銅鏡,用手輕輕擦拭,顯得甚是愛不釋手。王子書認出那面銅鏡正是自己送於靈昌公主的,這份情意王子書當然理解。

    靈昌公主扭頭一看王子書就站在不遠,立刻含羞似草,忙把銅鏡藏在身後,像一個犯了錯的小孩,一動不動的盯著王子書。

    王子書淺笑一下,恭禮道:「臣王子書拜見公主殿下。」

    靈昌公主立刻變了一副嘴臉,對其他宮女說道:「你們先下去吧!」她又走到王子書身邊,怪笑道:「王大人怎麼又時間到這裡來看我了?」

    王子書最怕這位把其他宮女支走,連忙打趣道:「難道公主殿下不希望看到子書?」

    靈昌公主心裡一暖,鼓著嘴說道:「誰稀罕你來了,真是討厭。」

    王子書知道這女人說話都是口是心非,也不理會。靈昌公主現在站在王子書身邊,王子書才覺察到,今日靈昌公主身上並沒有穿往日衣衫,而是另外一凡打扮。身穿翻領窄袖袍,條紋小口褲,腳踏透空軟錦鞋,一副胡人打扮。顯得靈昌公主更加秀麗婀娜,美不勝收。

    靈昌公主見王子書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不禁粉面羞紅,假意怒道:「王子書,你放肆!」

    王子書一愣神,笑道:「小臣知罪,不過公主穿這套衣服的確很好看。」他回顧歷史,接著說道:「但是宮中不是不讓穿這胡飾服裝嗎?」

    靈昌公主說道:「父皇已經決定平時可以穿此服裝。」她轉過頭來,興奮道:「對了,這些都是武惠妃送於皇后娘娘的,我從那裡順手牽了幾件過來,但是這些我都穿的膩煩了,今日正想去要幾件過來,子書,你陪我一塊兒去吧!」

    王子書說道:「臣這次來是專程謝謝公主殿下能讓陳達明進駐工本坊的,說完就走。」

    靈昌公主小嘴一撅,沒好氣道:「王子書,你敢違抗本公主的命令。」她又笑道:「再說了,這功勞又不是我一個人的,還有皇后娘娘和麗妃娘娘一份功勞。」

    王子書疑道:「這裡面有皇后娘娘什麼事啊?」

    靈昌公主掩嘴笑道:「呵呵……看把你急的。皇后娘娘也十分喜歡你做的銅鏡,所以就讓工本坊早早答應了,而且還吩咐趙攀多多照顧陳達明,把之前老式銅鏡統統停工,全部精力都用在製造新式銅鏡上面,你說,這裡面難道就沒有皇后娘娘一份功勞嗎?」

    王子書急忙點頭,說道:「有,有,當然有!那就有請公主殿下帶小臣去當面謝謝皇后娘娘。」

    王皇后住在掖庭宮,位於太極殿西側,其規模僅次於大明宮,所有嬪妃都住在這裡,也被稱為「後宮」。王子書隨靈昌公主一路走來,才知道什麼叫做美女如雲,粉黛三千,各個都是國色天仙,體姿婀娜。但當王子書盯著看時,靈昌公主就會走過來,伸出玉手,在王子書胳膊上狠狠一捏,似在吃醋的樣子。

    快到正殿之時,靈昌公主突然轉過頭來說道:「進去之後,見了娘娘,你可不能亂說話,否則我定不會饒你。」

    王子書嘴上答應,心中卻想:我能說什麼話啊?又不是第一次進宮!對了,這公主肯定是怕我一不小心把她與我之事表現出來,我才沒那麼傻呢!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傳李隆基駕到。王子書和靈昌公主一聽,急忙回頭來拜,李隆基腳跟一停,拂袖怒道:「罷了,都平身吧!」

    靈昌公主皺著一雙秀眉,向王子書看來,王子書也不知道李隆基為什麼要發這麼大的火氣,輕輕搖了搖頭,跟在靈昌公主身後,走進正殿。

    王子書剛踏進正殿,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香燭之味,甚是刺鼻。李隆基對跪在地上的王皇后視做無睹,看都不看一眼,冷哼一聲,就去翻看王皇后床單被褥。王子書和靈昌公主心裡都知道,定是出了什麼大事。

    王皇后看著李隆基左翻右摔,也被嚇在原地,冷汗直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陛下……你……」

    這時,李隆基呆了一下,然後從床單底下拿出一物,舉在手中,大聲怒道:「你說,這是什麼?」

    王子書抬頭看去,只見那個東西呈赭石顏色,像是一個木頭削成的小木人。靈昌公主嬌聲問道:「子書,那是什麼啊?」

    王子書搖了搖頭,說道:「小臣也不知道!」

    李隆基走上前來,兩眼冒活,對著王皇后大聲說道:「朕問你話,這是什麼?別以為朕什麼都不知道,朕要你親口來說,這到底是什麼?」

    王皇后全身不由一抖,顫聲說道:「陛下,這是……這是……這是求子的神符!」

    經王皇后這麼一說,王子書全明白了,弄了半天這個小木人兒就是古時用來期盼得子的神符,這些東西實屬巫術妖物,在宮中是不能存在的,但凡發現甚至會被砍頭。

    李隆基一聽,火氣更勝,吹鼻子瞪眼,說道:「你……你身為一國之母,竟然把巫婆巫術帶進宮來,你不知道這是欺君犯上的罪嗎?」

    王皇后哭道:「臣妾罪該萬死,不應用此巫術違犯宮規。」她跪著有向前移了幾下,說道:「但是……但是,我實在是久不生育,求子心切,才藏……不過臣妾卻無半點惡意,懇求陛下寬恕。」

    李隆基說道:「住口!這是天意!如此不賢不德,就你也配有兒子?哼……那天你把朕留在你宮中,就是想讓朕好中了你的圈套,上了你的當,破壞宮規,擾亂宮闈,愚弄寡人,你……你也配做皇后嗎?」

    李隆基正待要走,王皇后一把抱住李隆基雙腿,哭求道:「陛下,陛下!我錯了,我有罪!三郎,求求你,看在我們十幾年夫妻份上,你饒了我吧!」

    李隆基回頭,怒道:「該死的賤人,滾!」一腳把王皇后踹翻在地。

    李隆基頭也不回,逕直走出宮中。靈昌公主看王皇后實在可憐,不禁也流出淚來,急忙上前扶起王皇后。王子書在史書上也知道王皇后此人,她確實有請巫術求子之事,但從王皇后過去經歷來看,她並不像能幹出這等事的人啊!而且,就算王皇后真要干,也不可能等到李瑛已被冊封為太子才幹啊?這其中定有什麼蹊蹺。王子書心中雖是這般想法,但現在毫無頭緒,想幫這位賢德淑惠的王皇后,也是無從下手。

    其他伺候王皇后的宮女也甚是傷心,尤其她的貼身宮女雲秀,剛來王皇后身邊沒幾日,已有情意,哭的甚是傷心。王子書心想:就連一個宮女都知道王皇后苦楚,怎麼李隆基就是不理解呢?

    靈昌公主一行玉淚順著臉頰撒在衣襟之上,安慰道:「皇后娘娘,你放心,父皇現在正在氣頭,難免會說些不中聽的話,過些時間就會好了。」

    王皇后雙眼迷離,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了,我太瞭解三郎了!我看這一下,我這皇后之位怕是保不住了。」

    果然,王皇后說的沒錯,第二日早朝之上,李隆基就下達意旨,說要廢黜王皇后。全朝一片嘩然,姚崇出列求情道:「陛下,當年您舉兵起事,皇后仗劍起誓,以死殉志,陛下登基已來,皇后執掌後宮,溫厚賢良,賞罰分明,臣以為,不可廢黜!」

    王子書也出身求道:「陛下,皇后私藏神符,在大唐律法上也算不上是大過,並不至於廢黜!請求陛下從輕發落。」

    李隆基拉著一張老臉,說道:「朕意已決,眾位愛卿就不必多言了。宣昭!」

    高力士讀道:「皇后王氏,妒悍不遜,屢拂朕意,竟與市井巫婆密謀,暗藏巫術,玷污內宮,欺君罔上,罪不容赦,茲廢黜王氏為庶人,移居冷宮,欽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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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樂恭祝各路大仙元宵佳節快樂!日圓月圓,團團圓圓。官源財源,左右逢源!人緣福緣,緣緣不斷!情願心願,願願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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