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滅君王 第三卷 第七十五章 誅除催血
    以為躲在掩體後面就安全了嗎?

    我面色平靜地下了橫行,站在已經被穿得千創百孔的土丘之上。這個高度與催血眾賊持平,距離敵營中心的桀刷子三公里多。橫行背上太高,不容易一箭穿多人。

    開弓,先來三箭找找手感。

    第一箭,穿過營地外圍一名躲在帳篷後面自以為很安全的暗哨胸膛,透,再穿過幾個帳篷,將一個持刀而立自以為很亡命的兇徒穿胸釘死在他身後的帳篷木欄上。

    第二箭,先期只穿過幾個空帳篷,然後直入一個賊眾密集之處,擊中一個馬賊手中的馬刀,全鐵長箭頓時炸開,指頭大的碎鐵四散爆射,當即奪走七人性命,外加十幾個受傷倒地的。此箭蘊上了能量,效果更盛手雷。而那個被箭碰刀的觸媒者卻毫髮未傷,傻站如蠢。死傷的都是他身前眾人,能量可以運用至如此精妙,我自己很是高興。這與能量大小無關,純粹是巧勁上的掌握,過癮的同時也意味著我對自身能量的運用又精進了一層。

    第三箭,這才瞭解了那名觸媒者的生命,射入他體內炸開,碎鐵帶著血肉四散飛濺,目標是他身後的眾人。當然,此刻的他已經不完整了,只剩兩截套靴小腿還在站著,感覺上還是挺傻。此箭殺十三人,傷九人。

    三箭射出,連同傷人,總共十秒。

    「全團分散躲避!一隊上馬,沿來箭方向尋人,殺!」桀刷子見此情況,立即高喝著下達了命令。命令下達後,他依舊站在原地一動未動,但表情很是凝重,似在思索什麼。

    一名首領級別大漢高聲應是,呼哨一打,近千人快速動身奔向馬欄。

    一隊?不管你們,放你們過來。來吧。

    趁著其他馬賊剛剛開始分散,聚集量仍是頗多,我以每秒八箭的速度怒射了百支蘊能箭,落入密集賊群中就開炸,不玩技巧,全是大面積殺傷模式。

    百箭之後,死傷一千多賊。百名中箭觸媒者的身體全碎,肉塊飛得滿營都是,許多未傷馬賊的身上臉上都掛著碎髒爛肉。不過,這些東西他們見多了,毫不在意,除非是臉上粘著的感覺不得勁才會抬手揭下再扔掉。身上的,掛就掛著吧。他們的驚慌是對未知來箭的恐懼,現在的血肉模糊場面對他們觸動不大。

    最可氣的是幾排盾牌後的一個首領級別人士。此人長相斯文,面貌清秀,卻極為變態。他抬臂攔住空中一個正在飛行的殘缺心臟,抓在眼前仔細審查了幾眼,似乎是在確認新鮮程度,然後,高舉眼前,仰頭張嘴地接飲那心臟流出的殘血。飲完隨手一扔,目光一凝,望來我的方向。

    他看不到我,但,他卻是在看我。我的念力與他視線交接,一絲不落地接收了其中的含意。他在說:來吧,來殺我吧。我知道,你能殺死我,我等著你。

    好吧,我必會滿足你的要求。但,殺你要在最後,桀刷子之後。因為我需要充足的時間計劃如何殺你才夠精彩。

    當然,這些節目絲毫不影響我手上的快速射擊,仍是每秒八箭穩定速度。每秒十箭的弓體極限能不用就不用,雖然唐詩用流水線來製造九霄大弓的話,一張弓連一分鐘都不用,但是我對它已有感情,須愛惜。

    想起唐詩,我呼喚了她,並告訴了她自己此刻的舉動,唐詩要求現場觀摩。她對屠殺沒興趣,可她對我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抱有極大的興趣。

    因此,一個絕美至極的身姿出現在土丘上,玉立在我身旁。唐詩含笑看著我快速忙活,她沒用精神力觀看戰場那邊敵人的慘狀,那些,她半點興趣都沒有。哲圻人在她眼裡沒有好與壞,因為無足輕重的灰塵是不分好壞的。

    我手上速度依舊地收割著賊命,轉臉對唐詩道:「我喜歡你給我做的這張弓,很喜歡,謝謝你寶貝兒。」

    「喜歡嗎?那好,若是現在你想不出辦法讓我開心,我就沒收了它。」唐詩裝著一臉嚴肅,見我真的停止射擊了,急忙笑道:「開玩笑的啦,你快忙你的,傻瓜。」但是,我的舉動已讓她更加高興了。

    我壞笑著問道:「開心啦?」滿足深愛著自己的女人,是世間最容易做到的事情。

    「啊!討厭。呵呵,開心。」唐詩這才意識到,我無須再做什麼,只剛才的停止就達到了她的要求。

    此時,又是八百箭射出,這八百多被射死的馬賊,有一半是被釘死在地面上的。他們感覺躲無可躲,盾牌又極少,只能趴在地上以求逃脫。可惜沒用,利箭斜插入體,一半在體內,一半入地,能看到的箭身,仍只是箭羽。至此,殺賊兩千的配額全數完成。

    如此死傷,竟無人擅自脫逃。催血馬賊固然凶殘,但亦有其難得之處。

    加上前期的「串人箭」所造成的死傷,催血馬賊剩餘不過兩千人了。其中一千在保護首領們,另一千騎馬衝來,已經能看到我了。

    再射,再射,只射人,不傷馬。一箭至少落馬兩人,甚至更多。中箭落地暫時未死的,瞬間就被亂蹄踏成了血肉模糊,甚至是分屍破碎。

    距離差不多了,我上了橫行,唐詩如同仙子玉立在我身後的馬背上。當然,即便她在我前面也不會妨礙到我的動作,但,我可不能讓手裡的武器劃過她的身體,即便那只是影像。

    沒辦法,只怪咱的武藝兒太差,掄起驚雷戰戟來,手上既無章法又無分寸,能做到不刮破自己的衣服就很不錯了。

    隨著距離的快速接近,來自馬賊的飛箭從零星很快變為密集,最多時二百多支箭同時向我匯聚而來。

    我揮舞著驚雷戰戟,將可能碰到橫行和唐詩的來箭撥飛,可一秒內要揮舞上百下,太麻煩了。我乾脆能量一開,形成一道看不見的護盾,將箭雨全部擋落在橫行馬首之外。

    橫行馬快,對方也都是好馬,雙方的接觸只是眨眼。

    馬賊們自從看清了高高站於馬後的唐詩,就不約而同地停止了射箭,他們也怕傷到唐詩。面對這美艷絕倫的仙子,他們終於心軟了。

    接觸上的馬賊,眼神迷離地仰首看著唐詩,手中的馬刀雖然向我揮了過來,但那馬刀的刀行軌跡已經毫無武學講究可言,只能說是,遞了過來。

    驚雷舞動,開始穿透著人體,身後的仙子唐詩忽然輕吟起了歌曲。

    這首歌是用我聽不懂的語言唱的,節奏並不快,曲調哀婉如泣,這自然是出自唐詩優美的嗓音,但同時,竟可以隱約聽到一種樂器之聲隨之伴奏。像是簫音,但卻又低沉許多,它的存在增添了一股肅殺之息。配著唐詩所吟唱的淒美之音,構成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染力。

    這歌好聽極了,也讓我殺心大起,暴起。

    我知道,唐詩想幫我,儘管她清楚這些蟊賊不值正視,可她還是想幫到自己的愛人。她可以用樂曲感染我,透我之手,助我殺敵。

    殺,殺,殺!

    我電速揮舞著驚雷,很快就透出賊群,雙方交錯而過。交錯過程中,驚雷範圍內的所有馬賊皆成斷首。

    「哈!」我一聲斷喝響起,身後二百多個頭顱隨喝聲沖天躥起,賊血自斷頸處,隨聲震漫天噴灑。

    橫行鐵柱一般的馬腿把地面犁出四道長溝止住了前衝慣性,等它轉過馬身準備再衝時,那二百多個頭顱同時落地,二百多具無頭身軀仍在策馬疾奔。

    繼續殺!唐詩的歌聲讓我入了魔發了狂。我覺得,這樣挺好。

    還活著的三百多馬賊集體勒馬回身,中間幾排無頭之騎沒有停止,仍在前衝,已有屍體開始落下馬來。

    那個首領,我沒殺他,要留著他進行指揮,別散了賊方隊形。他正狠盯著我,在三百米之外。

    橫行開始向他們奔去。

    那首領馬刀遙指唐詩,狂聲吼道:「兄弟們,這種仙子眼下,你們會逃嗎?」

    「殺!」眾賊齊聲暴喝。有賊喝完後,把身上礙事的長弓扔落馬下。

    「殺!」那首領馬刀一揮,帶馬先沖。

    眾賊隨他之後向我衝來,速度在加快,他們無人再出聲,只是狠咬牙根,怒目在視,滿面猙獰,無人再看向唐詩。他們應該知道自己馬上會死,也許,他們想在仙子面前死得有點兒樣子,死得體面一些。

    橫行停止了奔跑,原地靜立;唐詩仍在輕吟著;我,斜舉驚雷向天。我們在等著,等著他們衝過來。

    來了。那首領當前,一刀對我的脖頸位置揮來,馬刀奇異地振動著,閃著耀眼的黃色光芒。這一刀,他把所有玄勁都凝聚出來了,再無保留。他的臉在笑,嘴角、眼睛、眉毛,都在笑。他為什麼笑?他應該知道這是他今生的最後一刀。

    驚雷一擺,直伸而出,先一步到達了他的脖子,入肉,再一抖,大好頭顱斜飛出去。他的刀,仍隨慣性斬來,被我口上「噗」聲暴吹,馬刀離手震飛,將他斜後方的一名馬賊攔胸斬斷。

    我口中噴出的能量與他的刀接觸上時,我才明白了他因何而笑。就在他忘卻一切盡揮此刀的那一瞬間,他的武學境界提升了,跨過了一直大山般阻擋著他提高的那道壁壘。假以時日,或許他就是下一屆的催血刷子。

    晚了!下屆刷子,是咱,君刷子!也是最後一屆了,你下輩子都沒機會了。

    「下輩子,改行吧!」我狂喊著為他送行,驚雷又開始揮舞,發出了「嗚嗚」厲吼。

    馬賊們也不再衝擊,集體勒馬停止,圍我而戰。

    我身前的馬賊死去落地,空馬形成了阻擋。這沒關係,離我稍近的馬賊自馬背高高躍起,凌空合刀撲來;後面的馬賊縱身站上馬背,腳踏前面空馬,揮刀衝來。猶豫?膽怯?這裡沒有。

    橫行原地快速旋轉,配合著我攔擊十面來賊。

    驚雷,斬、刺、砸、拍、挑、掄……我再次找到了使戟的手感,變化逐漸多了起來,運戟狂殺。

    凌空飛來的馬賊,拍死落地;踏馬而來,揮刀劈砍的馬賊,對付起來花樣就可以多點了。不過,決不允許他們近身,誰知道他們亡命撲來,是抱著好歹砍我一下的念頭,還是打算褻瀆我身後的唐詩?

    馬賊的屍體開始在地面上堆積起來,堆在橫行和他們的催風馬之間。

    驚雷舞動間,我甚至感覺到自己變成了泥瓦匠,我在用驚雷砌牆,馬賊的屍體為磚,鮮血和內臟就是那粘磚之漿……

    我的殺戮,簡單而直接,還有就是工程進度超快。

    牆砌好了,磚用光了,不遠處只剩一個馬賊仍坐在馬上。他一直沒有動手,隔著十幾匹馬一直在癡癡地望著唐詩。唉,又一個多情種子。

    橫行腳下範圍內的青草已被踏爛,泥土從暗紅被染成現在的鮮紅,鮮血來不及下滲,正在逐漸凝結粘稠著,裡面夾雜著各種人體內臟,已經被橫行的巨大馬蹄踩成稀爛。

    橫行一個原地前縱,躍過近一人高的圓形屍牆,擠開一片空馬,踱步來到那名多情種子身前。

    我對他道:「你想說什麼?我允許你說一句話。」

    那馬賊仰著臉,嘴唇蠕動了幾下,搖了搖頭,目光依然是癡醉地看著唐詩。

    我反手用驚雷戟尾輕撞了他的心臟部位,對橫行道:「進營。」

    橫行跺了幾下通紅的馬蹄,慢跑著向遠處的賊營行去。

    身後的多情馬賊仍在仰臉看著,表情依舊,但他什麼也看不到了。

    催血馬賊,必須全死!

    怎能不死呢?這些亡命之徒對自己都這麼狠,何況是對待他人。

    四百年血腥傳承,他們內部必然會有一種傳統,一種精神,一股看不到卻赫然存在的殺魂。就是這些東西,從他們年輕時便開始熏陶,直到把他們緊緊地凝聚在一起。

    可是,太過凶殘狠毒了,不容於世啊。國家的軍隊若是這樣,將會何等恐怖?大陸之上,何有敵手?

    軍隊為國家而戰,可催血馬賊,只為屠殺,只為掠奪。所以,必須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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