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的魔法 第十五章
    讓人大跌眼鏡的是,隔天清晨傑頓居然神清氣爽地和邁肯一起上馬車。他干干淨淨,胡須也刮過了,只是帽子下臉色有點蒼白。邁肯只希望投資會談能讓他一刻不停地忙碌,這樣他就可以暫時不去想愛琳。至少有幾分鍾可以不用去想。

    對座的傑頓微弱地呻吟出聲。他早上一直惡心犯暈,幾乎什麼都沒吃。“該死的。”他無力地開口,“又是後排座,我和你換個位子好麼?”

    邁肯記起傑頓最恨座在馬車後排,他答應了。兩人換好位子後,傑頓悠閒地一腳抵上對面的座毯,絲毫不顧干淨華麗的裝飾物。“你在想什麼?”他手撐住頭,好象怕它掉下來,“你還沒搞垮愛琳小姐嗎?”

    邁肯回遞給他一記銳利眼神。

    傑頓歎氣,手揉著脹痛的太陽穴,“我就說嘛——瑪登家的女人身上一定有什麼東西讓人無法抵擋。”

    他的評論說到了邁肯的心裡,勾起他的冷冷一笑,“看來你好象對奧莉維亞有興趣了。”

    “是啊,”傳來的回答絲毫沒有喜悅,“興趣濃得讓我想起多年前那個最糟糕的藍色舞會。”

    自己的朋友對愛琳的妹妹興趣這麼強,讓邁肯有點不安,兩個人無論哪方面來看都實在不配,“對她而言你會不會太老了?”

    傑頓笨拙著摸索著自己心愛的銀瓶,這才想起自己的確疏忽了這點。他一把把瓶子扔到地板上,陰郁地瞪著它,“我太過的地方多得去了,太老,該死的太倦怠,太渴……名單列不完。”

    “你最好當心,韋斯特克裡夫會像對付聖誕節火雞那樣宰殺你。”

    “他下手快點,我會感激不盡。”傑頓愁眉苦臉,“該死的,邁肯。我真希望那時你沒跟我提要回石字園的事。我們直接趕去倫敦,處理完事情後盡快回紐約去。”

    “你不需要陪我來的。”邁肯指出。

    “我只是怕你有麻煩。而且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能讓你這麼魂牽夢縈。”

    邁肯煩躁地望著窗外的綠色鄉野。只有愛琳.瑪登,他苦澀地想著。一個具有識別品位的女人,寧可單身也不願意接受比她低級的人的求婚。

    “我想帶她回紐約。”他說。

    傑頓沉默了好一會兒。“愛琳小姐有說要考慮這個建議嗎?”

    “沒有。事實上,她明確表明超過5分鍾的話題就不會再談。因為我和她不是同階層的。”

    傑頓看來絲毫不驚訝,“也難怪。在這個怠懶,充滿輕蔑和侮辱的社會裡,你的確獨樹一幟。”

    “你說的。”

    “是的,但不常說。如果只按紐約標准來看,我的錢已經過時了。”傑頓停下,思考了一會兒,“別反駁我,邁肯—你是我認識的最好的男人,如果必要的話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但事實是,以社交觀點來說,你並不比愛琳小姐低一級。你從山頂上跌下來太久了。”

    這些話對邁肯的心情似乎沒有什麼幫助性的改變。傑頓一直對他很坦誠——而邁肯也很感激他真心實意的謊言。他簡短地點頭,皺起眉頭看著自己的黑色鞋尖。

    “你的情況還不算糟,”傑頓繼續,“你身上有些東西很讓女人著迷,即使是愛琳小姐,也預見到你的成就。女士們對你都很感興趣,而且你有的是錢。只要你想,就沒人能不被你說動。別告訴你居然還搞不定一個漢普夏郡的31歲老姑娘和你結婚。尤其是她已經表現出要,呃……取悅你的樣子,至少表面看來是如此。”

    邁肯冷冷看他,“誰說要結婚了?”

    傑頓瞠目結舌,“你剛還說要帶她一起回紐約。”

    “但不是做我妻子。”

    “難道是情婦?”傑頓難以置信,“她不會自降身份接受你的安排的。”

    “我會讓她接受—用盡一切辦法。”

    “那她和聖德裡的事呢?”

    “我來了結。”

    傑頓困惑地瞪著他,“我的上帝,是我會錯意,邁肯,還是你的確要摧毀愛琳小姐結婚的希望,在兩大洲都弄壞她的名聲,切斷她和所有家人朋友的聯系,並在社交界讓她抬不起頭來?也許還會要她生個私生子?”

    這個想法讓邁肯露出冷酷的微笑,“一個瑪登人給一個私生子生出個私生子……是啊,這個點子很適合我。”

    傑頓的眼睛瞇緊,“老天—我從來沒想到你會這麼歹毒。”

    “那麼你根本不了解我。”

    “似乎如此。”傑頓喃喃,困惑地搖搖頭。雖然他還想繼續說,但一路的顛簸讓他乖乖座回位子,呻吟著抱住頭。

    邁肯的視線轉回窗戶,嘴角依舊留著冷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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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恩和邁肯的離開只讓馬克斯的高興維持了才一天……次日大清早他發現奧莉維亞也去倫敦了。似乎沒有任何跡象表明她曾安排旅行,一切都秘密進行。愛琳確定的是奧莉維亞還沒走之前,幾個僕人已經透露了風聲。感謝菲科斯太太,在她的嚴厲授意下,沒人敢再繼續談論奧莉維亞的計劃。

    奧莉維亞乘座的馬車剛剛離開,太陽才露出些絲的微弱光線。愛琳如釋重負般站在門口,穿著淺藍色睡衣和軟拖鞋。她對著菲科斯太太微笑,女管家的臉上陰晴不定,但即使如此她也沒能改變奧莉維亞的心意。

    “菲科斯太太,”愛琳說,握住女管家的手,“瑪登家的人行事不按常理出牌有多少年頭了?”

    女管家因她的促狹而微笑。兩人並肩站著,目送著馬車遠去。

    身後的聲音讓她們倆吃了一驚,愛琳轉身對上哥哥懷疑的眼神。馬克斯正穿著獵裝,眼光冰冷陰郁,“你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嗎?”他直率地問。

    “當然,親愛的。”愛琳看向菲科斯太太,“謝謝,菲科斯太太—我想你一定有很多事要忙。”

    “是的,小姐。”女管家感激地迅速回答,沒人樂意承受馬克斯即將爆發的怒火。她屈膝走開。

    “馬車裡是誰?”馬克斯命令似地問。

    “我們去客廳說好嗎?”愛琳建議,“我叫點茶和——”

    “別告訴我是奧莉維亞。”

    “好吧,我不說。”她停頓,然後補充,“但的確是她。在你發火前——”

    “但是我的妹妹絕不能跟到倫敦去追隨那個浪蕩公子哥!”馬克斯以殺人般的狂怒說。

    “奧莉維亞不會有事的。”愛琳急忙說,“她會落腳在瑪登家的宅子裡,還有個女伴,而且——”

    “我馬上就追她回來。”馬克斯肩膀肌肉繃緊,走向門口。

    “不!”雖然她的哥哥是好意,但他不能再管這事了,“你不能去,馬克斯。”雖然她沒有提高聲音,但他停下了腳步,“如果你跟著她,我就把你騎的馬給打瘸。”

    馬克斯轉身,不敢相信地瞪著她,“上帝,愛琳,不用我說你也該知道她正在冒險——”

    “我知道奧莉維亞冒險做的事。她也知道。”愛琳經過他,走向旁邊的客廳。他跟在她後面。

    馬克斯以腳重重踢上門,“給我個理由,我干嗎要站在這兒什麼都不干!”

    “如果你插手,奧莉維亞會恨你一輩子。”

    他們的視線交集長久。馬克斯似乎慢慢平息憤怒,跌坐到椅子上。愛琳對自己的哥哥寄予深深同情,她知道對這樣的男人來說,這種無助是最糟糕的折磨。“為什麼非是他?”他喃喃,“她為什麼不找個英國的年輕人?”

    “肖恩先生也不算太糟。”愛琳說,壓抑不住一絲微笑。

    他陰沉地看她一眼,“該死的美國人,這麼傲慢還有女人會著迷。”

    “你忘了說他們還很有錢。”愛琳戲弄地說。

    馬克斯兩眼上望,納悶自己究竟做了什麼才換來這樣的惡遇,“他會利用她,然後粉碎她的心。”他直接了當地說。只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能聽出他話音裡的憂慮和擔心。

    “哦,馬克斯,”愛琳輕聲說,“奧莉維亞和我比你想象中要堅強得多。人人都可能會心碎啊。”她坐到他身旁,一手撫上他的黑發,“即使是你也會如此。”

    他暴躁地聳肩,掙開她的手,“我可不會冒沒必要的險。”

    “即使是因為愛?”

    “特別是因為愛。”

    愛琳逗趣地微笑搖頭,“可憐的馬克斯……我真希望能看到你被女人俘虜的那天。”

    馬克斯自椅子上站起來,“那你可得等很久了。”他說,以慣常的不耐大步離開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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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特裡奇飯店正在進行驚人的蛻變,完工後它無疑會成為全歐洲最雅致和摩登的飯店。過去的5年中,飯店的擁有者,哈利.拉特裡奇—身世神秘的先生—正悄悄而又無情地掠奪到了大片黃金地段的土地,范圍從國家劇院到倫敦劇院區的心髒地帶。據說,為了達成建造飯店的雄心,他特地拜訪和咨詢美國最新的酒店設計和服務,因為美國的酒店業發展比其他地方都要快速。目前拉特裡奇飯店還只是一排留的不顯眼房子,而一旦這些結構被拆除,取而代之呈現在公眾面前的則是倫敦最為壯觀的建築。

    雖然韋斯特克裡夫願意提供瑪登家宅給邁肯和傑頓下榻,但他們還是選擇了離拉特裡奇更方便的地方。毫無疑問,哈利.拉特裡奇已經把自己當做是韋斯特克裡夫的老朋友,而這也讓傑頓注意到伯爵廣泛的人際脈絡。

    在入住紅木家具裝修的高雅套房後,傑頓不久就發現這個飯店還是非常不錯的。經過一夜的好眠,加上一頓非節令性的千鳥蛋作為早餐後,傑頓對倫敦的看法有所改變。他不得不承認,一個有這麼多咖啡館、公園和劇院的城市沒有這麼差勁。此外,它也是近代文化和現代文化的融會點。這就是一個男人最偉大的發現。

    一整天的會議及長長的當地晚餐下來後,傑頓感到精疲力盡,但他晚上還是難以入睡。無眠的原因絲毫不神秘—他一貫的自欺欺人這次沒有發揮作用。他非常害怕自己愛上奧莉維亞.瑪登。他需要她,仰慕她,渴望她,醒著的每刻都如此。而且,每次他在考慮該拿奧莉維亞怎麼辦時,最終總是得不出解決辦法。他不是適婚型的男人,即便他是,他也不能把她暴露在鯊魚般的家人面前。更重要的是,他太久沒有考慮到要娶一位新娘——即使他願意,他也懷疑自己是否能改變。

    外面開始下雨了。雷聲陣陣夾雜著大雨瓢潑。傑頓把窗微開一兩寸,讓雨夜的空氣流進房間。他躺上干淨的亞麻床單,盡力—但失敗—地不去想奧莉維亞。半夜時分,他被臥室的輕敲門聲驚醒,是他的侍從,

    “肖恩先生?抱歉,肖恩先生……門口有人想見您。我想讓她換個時間來,但是她不願意。”

    傑頓困意猶在地坐起身打了哈欠,伸展懶腰,“她?”

    “奧莉維亞小姐,先生。”

    “奧莉維亞?”傑頓楞住了,“她不能在這裡,她該在石字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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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確在此,肖恩先生。”

    “耶酥基督。”傑頓像被電到般從床上一躍而起,匆忙找著袍子蓋住自己的裸體,“出了什麼事?”他詢問,“她看上去怎麼樣?”

    “濕透了,先生。”

    外面還在下雨,傑頓內心的憂慮更甚,困惑奧莉維亞為什麼會在暴風雨的時候到這裡來,“現在幾點了?”

    侍從幫他套上衣服,歎口氣說,“凌晨2點鍾。”

    傑頓顧不上穿拖鞋和輸理頭發,疾步沖出臥室,跟著侍從來到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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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奧莉維亞就站在那裡,身上還滴著水。她向他微笑,雖然身體已經在發抖。就在這個時刻,傑頓肖恩,一個犬儒主義者,一個享樂派,醉鬼,浪蕩公子,就這麼不可就藥地愛上了她。他從來沒有如此徹底地俯首於別人。這麼入迷,又這麼愚蠢。他的腦裡閃過上千個鍾愛,意識到自己已經成為曾經最厭惡的白癡。

    “奧莉維亞,”他柔聲說,靠近她。他的目光瀏覽過她緋紅的臉,心裡想著她真像一位滿身污泥的天使,“一切還好嗎?”

    “再好不過了。”她的目光從他的絲袍看到他的光腳,突然意識到他低下是全裸的。

    傑頓克制不住地碰觸她,幫她把外衣脫掉,濕淋淋的衣服掉到地板上。他把衣服交給侍從,吩咐他掛到衣架上。然後是她濕濕的帽子。奧莉維亞渾身發抖地站在他面前,襯衣的下擺還答答地在滴水。

    “你怎麼到城裡來了?”傑頓輕聲問。

    奧莉維亞只是聳聳肩,而牙齒還冷得上下打顫,“我來買—買東西。我住在瑪登府邸裡。既然我們的住—住處靠這麼近,我想我應該來打個招呼。”

    “在午夜時分?”

    “商店要9點才開門。”她言之鑿鑿,“所以我們有充分時間談—談話。”

    他嘲諷似地看她一眼,“是啊,可以談7個鍾頭。我們要去客廳嗎?”

    “不—去你的房間。”她抱住自己,想停止顫抖。

    傑頓搜尋到奧莉維亞的目光,想看看是否有什麼不確定。但他只看到結合和親密的渴望,與自己遙相呼應。她也看著他,渾身還在打顫。她很冷,他想著,必須要讓她暖和起來。

    突然傑頓發現自己還沒想清楚就已經行動起來了。他轉向侍從,吩咐他把外面守侯的馬車和車夫遣走。

    傑頓執起奧莉維亞的手,手臂滑到她背後,挽著她走進房間,“我的床很亂,現在還是不讓你看的好。”

    “希望不會。”她說。

    傑頓關上身後的臥室門,點燃壁爐裡的火。奧莉維亞乖乖地站在他面前,任由他幫她脫掉衣服,火光照耀在她的身上,就像披上了一層搖曳的金黃。她沉默又被動地抬起手臂,脫下衣服,濕重的裙子掉到地板上。傑頓把衣服一件件地放到椅背上,小心地從她身上剝下層層的紗物,棉布和絲綢。傑頓克制不住地看著她最後終於全裸的身體和一頭長長的淺棕色頭發。他脫下自己的衣服,蓋到她身上,把她包裹在絲綢裡,以自己的余溫溫暖她。奧莉維亞喘息著讓他抱起她放到床上,放到皺皺的床單下。他跟著她躺在床單下,雙臂擁著她,臉頰緊貼著她的頭發。

    “這樣可以嗎?”他低語。

    她深深歎息,“哦,是的。”

    他們並排躺了很久,直到奧莉維亞的緊張感開始放松,絲毯覆蓋下的身軀開始溫暖起來。她的一條腿開始挪動,腳趾探索到他毛茸茸的大腿。傑頓尖銳地抽氣,感覺到她的臀部慢慢貼緊他。兩人之間只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她忍不住但清晰地感覺到他勃起的長度。

    “你現在清醒著嗎?”她問,貼近他。

    傑頓完全被依偎著自己的軀體喚醒,“有時候是的,盡管內心很不樂意。”他說,“你干嗎這麼問?”

    她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的乳房上,“這樣你可以盡情引誘我,而不會在事後一臉茫然地說什麼都不知道。”

    手指下小巧的隆起圓丘讓傑頓無法抵抗,他小心地伸手滑進衣袍,“奧莉維亞,親愛的,不爭的事實是,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干什麼。”

    他的大拇指揉弄上她的乳頭,令她輕喘起來,“為什麼說是不爭呢?”

    “因為類似現在的時候,我的良知告訴我應該立刻離開你。”

    奧莉維亞依偎進他的懷抱,一條腿抬到他的臀部上,“把這個告訴你的良知,”她說,嘴唇壓上他

    他呻吟著躺到她身旁,脈搏還在胸膛和耳朵裡狂跳。

    兩人很久都沒說話。奧莉維亞從他肩上抬起頭,向他露出庸懶的微笑,“安伯利到最後從來沒那樣做過。”她告訴他,手指游移過他胸毛。

    傑頓記起他最後時刻的撤離,露齒一笑,“這是咖啡館式的避孕方法。”

    “咖啡館?”

    “你進來,出去都沒有落下什麼,”他解釋,她發出悶悶的大笑。他輕易地握住她的腰,“奧莉維亞……我不得不保護你,直到——”

    “我知道,”她打斷,推開他。此刻她不想談論什麼重要話題。她滑下床,遞給他一個挑逗的眼神,“我們等會再說,不過現在……”

    “怎麼?”

    “過來和我一起入浴,”她說……而他毫不猶豫地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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