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逢敵手 第六章
    在小築幫鍾雨辰包紮好最後一處傷口後,她很滿意的站起來,準備回家。  

    而鍾雨辰萬般思慮的結果,還是打算把費凌雲的事問清楚,可能的話,最好還能摸  清程少凱的目的。  

    「小築……」  

    「很晚了,我好想睡……」  

    她急急的說道,其實,自她知道鍾雨辰和費凌雲打架之後,她就一直想逃避這樣的  情況。小築心裡很清楚,鍾雨辰鐵定會打破沙鍋問到底,但是,她真的不想把鍾雨辰也  扯進來,尤其。她無法確定鍾兩辰是否知道費凌雲吻她的事?或者他們只  是純粹口角  ?更重要的是,她潛意識裡似乎有著莫名的恐懼,深怕會從鍾雨辰口中聽到一些她害怕  知道的話。  

    鍾雨辰是問定了,因此,他並沒有打算讓小築立刻離開,他按捺住心中的妒火和怒  氣,冷靜的說:「妳和費凌雲究竟發生什麼事了?還有,為什麼妳會和程少凱在一起,  還弄到那麼晚?」  

    「我……」  

    「我要聽實話,小築﹗」他很執著又帶著些許的強迫性。「我們之間一直是無話不  說,沒有秘密的,不是嗎?」  

    「我……」  

    這下子,小築可為難了。沒錯,這些年來。不論是什麼事,她都沒有瞞過他什麼,  然而,眼前的事不同,她真的不願意讓他知道,尤其是她愛上費凌雲的事。  

    「小築,告訴我﹗」  

    鍾雨辰一點也不肯放棄,他捧起她的臉蛋,強迫她面對他。  

    「雨辰哥哥……」  

    小築打算重施故技,企圖讓他打消問話的念頭。  

    但是這一次,鍾雨辰連讓她開口的機會都不給,便鏗鏘有力的說:「那個畜生說他  吻了妳,而且是兩次,有沒有這回事?」  

    夏小築只覺得眼前一陣漆黑,腦袋瓜像剛被一隊轟炸機轟炸過,亂烘烘的一片,她  的腳條地失去了力氣,幸好鍾雨辰強而有力的支撐著她,否則,小築恐怕就跌倒在地了  。  

    「是真的?﹗他吻妳是不是?﹗」  

    心痛和妒恨令他非常激動,他多麼希望小築能否定這件事,那麼他就可以認定是費  凌雲在亂說,但是……事實竟是他最無法接受的結果。  

    「雨……」  

    小築心亂如麻,他知道了,他完完全全知道了,那麼接下來呢?她該如何面對盛怒  的鍾雨辰?六年多的相處,讓她無法天真的希望鍾雨辰會就此停住,不再往下問。  

    「程少凱也知道這件事?﹗」  

    他的聲音像來自地獄般恐怖。  

    小築嚇了一跳,連忙反射性的猛點頭。  

    然後,令小築害怕的事終於發生了。  

    鍾雨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佔領了小築的唇瓣,兩隻手臂更像螃蟹的雙鰲般,  緊緊的鉗住小築的身軀,令她動彈不得。  

    六年來的愛戀一傾而出,那份波濤洶湧的濃烈愛意,正是小築最不願、也最害怕知  道的事實。  

    小築後悔了她不該留下來,她剛剛應該讓程少凱送她回家的。她相信程少凱會那麼  反對她和鍾雨辰獨處,一定是因為他知道事情會演變成這步田地,小築真的好後悔。  

    條地,她發覺胸口的扣子被解開了。她的心因而更加劇烈的狂跳,她拚命想掙脫鍾  雨辰的控制,偏偏天不從人願。  

    「放開我……」  

    「妳是我的,我不會容許別的男人搶走妳……」  

    鍾雨辰像在唸咒一般,他那燙熱的唇,更在她粉白細嫩的頸項間不停的遊走。  

    「不要,求求你……」  

    淒厲的尖叫,伴隨的是滾燙的熱淚。  

    小築的哭叫喚回了鍾雨辰的理智,當他發現小築正衣衫不整的在他懷中哭泣時,他  身上的血液頓時流失了一大半。  

    天啊﹗我到底在做什麼﹖﹗他深深的自責。  

    「小築……」  

    「不要碰我﹗」  

    她掙脫他的擁抱,瑟縮在沙發的一角。過度的驚恐,令她全身不住的顫抖,淚水更  是像決堤般,恣意的氾濫。  

    鍾雨辰見狀,心痛不已。他的本意並不是這樣啊﹗他只是想問明真相,要小築辭職  。將她和其它男人完全隔離,說服她到他的醫院上班。  

    偏偏當他從小築身上確信費凌雲吻她的事後,他頓時像被五雷轟頂般,完完全全的  失去了理智和意識,等他在小築的慘叫聲中驚醒時,情況竟演變成這副慘狀  「小築…  …妳聽我說……」  

    「不要﹗你和費凌雲一樣,以戲弄我為樂,你們都該死……「小築……」  

    夏小築的厲聲咆哮,對他而言簡直比胸口被刺了一刀還難過,「原諒我……我不是  故意的……」  

    他想伸手去碰她,她卻像只驚弓之鳥,不肯讓他靠近她,他只好放棄,用一臉心痛  懊悔的神情望向她。  

    「我不懂……一向溫柔體貼的雨辰哥哥,為什麼會像他一樣,對我這麼殘忍小築命  令自己不可以再說下去,但是她的嘴巴卻不由自主的動個不停,還說出許多她不願說出  口的話。  

    「原諒我……小築,是我不好,但是請妳相信我,我絕不是要故意傷妳,我「不要  再說了﹗」  

    她害怕從他口中聽到她所恐懼的事。  

    「我愛妳……我一直深愛著妳,打從妳搬來那天起,我就愛上妳了。我一直強忍住  心中的愛戀,等著妳長大成熟,但是……費凌雲那畜生卻破壞了這一切,我……我無法  原諒他,他竟把我一直小心呵護的寶貝……我氣瘋了……」  

    鍾雨辰的告白對小築而言,無疑又是一個難解的難題,是了﹗這就是她潛意識中極  力想逃避的事﹗自從程少凱在海邊問她:「如果鍾雨辰愛妳……」之後,她心中的不安  便開始擴散。  

    對她而言,鍾雨辰是個完美無缺的白馬王子,小築從不敢奢望他會愛上自己,更重  要的是,她心裡明白,鍾雨辰再好,她也只能把他當成哥哥般看待,沒辦法,他不是令  小築心動的典型,小築要的是像……唉﹗不﹗現在最重要的是,面對鍾雨辰突如其來的  示愛,她該如何是好呢?  

    「小築……」  

    他的眼裹透著強烈的不安和恐懼,萬一小築不愛他,萬一小築拒絕他,那……鍾雨  辰愈想心愈沉。  

    回想起這六年來,鍾雨辰是如何的呵護她、寵愛她,她竟然沒有發現那是因為他  愛她,而傻呼呼的認定,鍾雨辰是把她當成妹妹一般的寵溺,她真的不知道,只是毫不  知情、肆無忌憚的享受鍾雨辰的溫柔、鍾雨辰的體貼……小築愈想愈愧疚,但是,她真  的不知道……不﹗她真的不知道嗎?  

    小築心中一陣抽痛,淚水更加氾濫了。她真的不知道鍾雨辰的愛嗎?不﹗她只是害  怕知道,她自私的讓自己忽視鍾雨辰的感情,這麼一來,她便可以毫無心理負擔的向他  撒嬌,把他當成始終對她百般呵護的大哥哥,而不必面對故事的真相……她太自私了,  小築的心不斷苛責自己。  

    「對不起……對不起……」  

    「小築﹖﹗」  

    「我想……我一直是知道你的心……可是我……我是個壞孩子,卻一直故意裝作不  知道,一直在傷害你……」  

    小築淚眼婆娑的訴說,令鍾雨辰心疼不已。  

    「不是的,妳絕不是壞孩子,因為妳根本沒有發現我的愛,而我也一直未對妳表明  ,所以,妳絕對不要自責,好嗎?小築,在我心中,妳永遠是最美好的女孩。」  

    「不是的﹗我不是好女孩,我只是個反應遲鈍、自私自利的笨女孩……即使現在我  知道了你的心意,即使我知道我的回答將會深深的刺傷你……我還是要說……」她望著  他愈變愈慘白的臉色,心痛不已,然而事到如今,該說的事還是得說明白呀﹗「對不起  ……我……我始終把你當成哥哥,我……」  

    「我可以等,我並不要求妳馬上接受我的愛,我……」  

    「我愛上了費凌雲,對不起……」  

    小築難過得無法再言語,只是熱淚不斷地淌下。  

    而鍾雨辰像遭青天霹靂般,愣在那兒,動也不動。小築的話對他而言,無異是死亡  宣告。不﹗他無法接受﹗「不可能,妳和他才認識幾天……不可能的,妳騙我,妳是和  我開玩笑的,是不是﹖﹗是不是?﹗」  

    只見小築含淚不停的猛搖頭,鍾雨辰如墜五里深淵。  

    不會的﹗不可能的﹗他愛戀了六年的結果,竟然是這樣﹗  他等待了六年的結果,  竟然是這樣﹗他……他怎能接受﹖﹗他情何以堪﹖﹗「我知道費凌雲不是好的戀愛對像  ,更知道自己不該愛上他,可是……我的心卻不聽使喚的被他吸引,少凱說他會幫我忘  了他,我也很希望能懸崖勒馬,但是」小築哽咽的說道。  

    「意思是說,我還有機會,只要我全力以赴,還是可以把妳搶回來的,是不是?」  

    鍾雨辰露出駭人的目光。  

    「雨辰哥哥……」  

    「好了﹗不要再說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天都快亮了,我送妳回去休息一下﹗」  

    他說著便把小築往外推,不再給她發言的機會,小築只好半推半就的走進夏家大門  。  

    鍾雨辰回到自己的房間後,一點睡意也沒有,他必須從長計議,為了奪回他的小築  。  

    沒錯﹗他豈可輕言放棄?六年的時間所堆積起來的感情,豈可因一點小小的挫折便  摧毀無蹤?﹗現在好了,既然和小築談開了,他也沒必要再像以前一樣,強忍著心中的  愛戀,強迫自己當小築的大哥哥,他大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小築,直到小築的心被他擄  獲為止。  

    對﹗沒錯﹗就這麼辦﹗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鍾雨辰豈肯就此放棄﹗小築注定是  我的﹗他的眼中閃著懾人的光芒,臉上更是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態。  

    很顯然的,他已經從兵荒馬亂中重新振作、重整旗鼓,誓師奪回他的最愛了﹗首先  ,要對付的自然是頭號情敵費凌雲,當然,他也沒有忘記程少凱。  

    看著吧﹗最後笑的一定是我﹗他在心中立誓,嘴角揚起一抹懾人的笑意。  

    費凌雲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瞪視著天花板。身體上的疼痛,使他原本就惡劣的  心  境更加的糟糕。  

    夏小築因他惡作劇的吻,揮淚離去,令他心情鬱悶不已,原來打算到Pub消消氣,  讓心情好些,沒想到竟殺出一個鍾雨辰,把事情弄得更加混亂,還迫使他身上到處掛綵  ,唉﹗真是倒霉透頂的一天﹗想起鍾雨辰的態度,他就一肚子氣,難不成他是夏小築的  男朋友?﹗費凌雲在心中忖道。由鍾雨辰的態度判斷,即使他們不是情侶,鍾雨辰深愛  夏小築是絕對錯不了的。  

    「虧他長得不願,眼光竟然那麼差,竟然看上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費凌雲  喃喃笑道。  

    不過,話說回來,他也不能否認,夏小築的眼淚的確令他心疼而難忘。  

    那時,眼看她楚楚可憐的淌著淚水,他竟有一股衝動,想將她擁入懷中,吻去她的  淚水,但是,他不能﹗夏小築正是因為他的吻而落淚的,他如真的再這麼做,無異是火  上加油,平添夏小築的淚水罷了﹗因此,他只能站在一旁,默默的看著她流淚。  

    而且,他很意外的發現,當夏小築揮淚離去之際,他竟然害怕再也見不到她了。  

    「為什麼﹖﹗」費凌雲自問。  

    他交往過無數女人,每一個都比夏小築漂亮,但是就沒有一個女人,能像夏小築這  樣令他感到有趣,想去捉弄她。尤其在他們第一次邂逅時,夏小築竟然當眾淋了他一身  是水,只因他對鍾雨辰無心的批評。想到這兒,費凌雲的心不禁一沉。  

    莫非她喜歡鍾雨辰﹖﹗這個念頭令他的心更加沉悶,他粗魯的抓起酒杯,將杯中的  酒一飲而盡,偏偏此時,小築哭泣的臉再度跳進他的眼簾。  

    他將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摔在地上,碎成片片。  

    「我到底是怎麼了?﹗她流淚是她家的事,我幹嘛這麼無聊,老是為她心疼?又不  是沒看過女人掉眼淚,那不過是女人的三大法寶之一,沒什麼大不了的呀﹗」  

    費凌雲粗魯的咆哮,偏偏夏小築的臉怎麼也揮不去。  

    「難不成我中邪啦?」  

    他自我解嘲一番。  

    掛了小築的電話之後,程少凱便陷入極度的沉思。  

    原來小築從鍾雨辰那兒回家之後,左思右想總覺得不對勁,雖然凌晨四點不是打電  話拜訪的好時間,但小築管不了那麼多了,隨手撥了程少凱的大哥大號碼,把鍾雨辰向  她告白一事告訴了程少凱。也難怪小築會這麼做,事到如今,她唯一能依賴的戰友就只  有程少凱了,何況程少凱說過,他會幫她的,不是嗎?  

    鍾雨辰向小築告白了﹗這顯然出乎程少凱的預料之外,他知道鍾雨辰遲早會向小築  表明愛意,但絕不是現在,至少程少凱希望不是現在﹗這樣對他太不利了,不是嗎?  

    原本在他的計畫中,他是打算今天找上費凌雲,他確信鍾雨辰必會跟著小築到費家  的。然後四個人齊聚一堂,他便乘機將小築對費凌雲的愛意當眾公佈。  

    依他的判斷,費凌雲的反應鐵定會傷了小築的心,而鍾雨辰會因這突如其來的青天  霹靂,而當場向小築告白,小築在失戀和告白的雙重打擊下,唯一能逃避的避風港就是  他程少凱了。  

    到時他坐收漁翁之利,不費吹灰之力便除去兩大勁敵,而乘機攻佔小築的心。  

    他將會是這場情戰中,最後的勝利者﹗沒想到……他當時應該堅持把小築送回家,  不應該讓鍾雨辰有機會和她獨處的﹐否則,情況也不會脫軌得如此離譜,甚至把他原有  的完美計畫全搞砸了,唉﹗程少凱懊惱不已。  

    「看來得重新調整戰略了。」  

    他很快的恢復冷靜,開始安排下一步棋。  

    畢竟,夏小築是他尋找了三十多年的最佳伴侶,自從他在董事長室第二次邂逅她時  ,他便已打定主意,他的人生伴侶非夏小築莫屬,所以,他必須好好從長計議才行,這  可是一場輸不得的戰爭呢﹗  一想到要再和費凌雲面對面,她就沒力,小築真的不知道  自己究竟該以什麼樣的態度面對費凌雲才好。她可以預想得到.費凌雲鐵定還是用一張  滿不在乎的臉捉弄她,而她的心卻……麻煩還不只如此,單是要走出這夏家大門,小築  就兩腳發軟,她無法確定鍾雨辰將會以何種態度對她。她寧願他因傷透了心而避不見面  ,但是,依照鍾雨辰昨天最後的態度來看,他出現在夏家大門外的機率,鐵定是百分之  百﹗小築愈想愈煩,愈想愈洩氣。  

    「小築﹗你快點出來,雨辰來接妳了﹗」夏媽媽在房門外叫喚著。  

    「呀﹖﹗」  

    夏小築吃了一驚,天啊﹗他竟然攻進門內來了,這麼一來,小築連躲都沒地方躲了  ,只有硬著頭皮邁開腳步啦﹗「早安﹗親愛的小築﹗」  

    迎接小築的是鍾雨辰燦爛的笑容。  

    「呃﹗早﹗」  

    小築有些不能適應。在她的印象中,鍾雨辰一直是個很斯文、很沉靜的人,而現在  呈現在她眼前的鍾雨辰,雖然笑容依舊,看起來卻像另一個人,至少不是小築所熟悉的  雨辰哥哥,眼前這個男人全身散發著令人不安的攻擊性。  

    「小築﹗妳怎麼啦?叫那麼多聲都沒響應,快吃飯呀﹗免得待會兒又連累雨辰也跟  著遲到了。」  

    夏媽媽催促著她。  

    「唔」  

    小築勉強自己張開嘴,把土司一口一口的塞進嘴裡,她連抬頭看看鍾雨辰的勇氣都  沒有。  

    「哦,對了,小築,妳以後要記得早點起床,免得老是要雨辰陪妳餓肚子。」  

    「什麼?」  

    小築搞不清楚狀況,心中卻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鍾雨辰的笑容更加燦爛,他不疾不徐的開口。  

    「是這樣的,我剛才和夏媽媽說好了,以後都來這兒吃早餐,順便送妳去上  班。  」  

    「呃﹖﹗」  

    「你早該這樣了,夏媽媽不是一直告訴你,夏爸爸和夏媽媽沒有兒子,早把你當成  是自己的孩子般看待,你卻老是那麼見外……」  

    夏媽媽笑得合不攏嘴,她和夏先生早就把鍾雨辰當成是夏象的準女婿看待了。  

    鍾雨辰瞄了一下一臉驚訝的小築,才繼續說:「我就是知道夏爸爸、夏媽媽疼我,  所以才不敢再讓你們失望,厚著臉皮來吃閒飯啦﹗」  

    「說這是什麼話?夏媽媽恨不得你連晚餐也和我們一塊兒吃呢﹗唔,就這麼辦吧﹗  反正你一個人住,開伙也不方便。」  

    夏媽媽愈說愈興奮,她當然也是有私心的,想想,鍾雨辰的條件這麼好,如果不想  辦法看緊一點,萬一被外面那些不正經的壞女人拐跑了,那他們的最佳女婿豈不就泡湯  啦?  

    「那」  

    「不行﹗」  

    小築搶著反對,餐桌邊的六隻眼睛,這下子全瞪著她了。她連忙嘻皮笑臉的說:「  雨辰哥哥是個大忙人,媽,妳就別再為難人家了。」  

    「可是……」  

    「我很樂意,反正我對交際應酬並沒有興趣,既然夏爸爸、夏媽媽不嫌我過度打擾  ,我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正是鍾雨辰的第一步攻擊計畫。以往他之所以不太上夏家叨擾,主要是怕小築會  嫌他纏得太緊,為了不嚇跑小築,他當然得保持適當距離才行。  

    現在,情況不同了,他已向小築告白。自然可以毫無顧忌的展開猛攻,何況,還有  強敵壓境,他豈會放著夏氏夫婦這張王牌不用?  

    「我討厭這樣……」  

    小築非常不滿,抓起皮包氣沖沖的跑出大門。  

    「小築……」  

    鍾雨辰立刻尾隨而去。  

    而夏家夫婦把這情況當成是他們小倆口感情好的證明,直說好事近了。  

    「小築,妳不要生氣﹗聽我說﹗」  

    「我討厭這樣,我不喜歡這樣的你,太霸道了﹗」  

    小築一面說,腳步更加快了些。  

    鍾雨辰一個箭步擋住她的去路。  

    「那妳告訴我,我該如何做才能挽回妳的心?要我眼睜睜的看著妳愛上別人,我辦  不到﹗」  

    「你……」  

    鍾雨辰意外強硬的態度令小築大感意外。  

    「你變了……才一個晚上……你完完全全變了……」  

    「我不是變了,我只是恢復本性罷了。」  

    「我所認識的雨辰哥哥不是這樣的。」  

    「那是因為妳從來沒有真正的認識我。」  

    「我不是像妳所想像的那樣。溫柔體貼的雨辰哥哥,是為了守住妳才存在的;  

    實際上的我,是個嫉妒心強、獨佔欲超人一等的獨裁者,我絕對不容許別人從我身  邊奪走屬於我的東西﹗絕不﹗」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而且非常有說服力。  

    「我不是屬於你的﹗」  

    小築反射性的辯駁。眼前這個男人不是鍾雨辰,至少不是她所認識的鍾雨辰,因此  ,她沒有必要再和他講情面、念舊情,更談不上歉疚。  

    鍾雨辰先是一愣,旋即縱聲大笑。  

    小築見狀,頓覺不安,怒火更是急劇上升。  

    正當她要開口,鍾雨辰搶在她之前托起她的下巴,氣勢駭人的說:「妳是不是屬於  我的,就讓時間來證明吧﹗」  

    「放開我﹗」  

    她毫不留情的摑了他一掌,趁他還在發愣的時候迅速逃開,招了一輛出租車跑了小  築真的不懂,才經過一個晚上,為什麼一切都變了呢﹖  溫柔體貼的雨辰哥哥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竟是一個為愛瘋狂的陌生男人﹗這是誰的錯呢?﹗小築心中一陣抽痛,淚水  沿著眼角滑落。  

    「小姐,妳要去哪裡?」  

    「往前開,一直往前開……」  

    司機有些莫名,但也不便多問,便順了她的意,一直往前直奔。  

    這時的小築,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該何去何從。  

    鍾雨辰判若兩人的劇烈改變,帶給她的打擊實在太太太大了,大到令她措手不及,  毫無招架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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