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逢敵手 第五章
    雖然鍾雨辰並不怎麼喜歡像Pub這種地方,但是,同事們要聚餐,又硬把他拉來,  在盛情難卻之下,他也只好勉為其難了。  

    他的心裡一直怪怪的.小築為什麼會提早離開費凌雲的住處呢?她不是說,她這七  天都必須到他家報到嗎?怎麼這會兒……自從中午接到小築打給他的電話,要他下班後  不必去接她之後,鍾雨辰便一直感到納悶。小築提早離開費家,他自然高興不過,問題  是接下來她去了哪裹呢?他本想追問,可是小築卻在他還沒來得及開口時,便匆匆的掛  了電話。  

    算了,待會兒回去再問她吧﹗  「費大少爺﹖﹗我沒看錯吧,現在才晚上七點耶﹗  你不是不過九點不會出現的嗎?」  

    身後一個女郎的尖叫聲,打斷了鍾雨辰的沉思,他下意識的轉過身。  

    很快的,他看見一個很搶眼的傢伙,正是費凌雲﹗他怎麼會在這兒?  

    鍾雨辰有些意外,不過這麼一來,他更放心了,至少,這證明小築的確不是和他在  一起。  

    而費凌雲並未發現擺飾後面的鍾雨辰,在最接近鍾雨辰的位置,坐了下去。  

    基於某種因素,鍾雨辰反射性的將耳朵豎直,將背緊緊的貼在沙發上,打算「竊聽  」費凌雲那一桌的談話。  

    「是誰惹你啦﹗費大少爺?」  

    費凌雲始終未開口說話,自從上午,夏小築含淚和程少凱離開費家後,他便一直處  在低氣壓的情況下。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提不起勁來,老是感到鬱悶﹖當侍者  將他的威士忌端上時,他一飲而盡。  

    「再一杯,不,開一瓶﹗」  

    儘管和他同桌的二女一男知道費凌雲是海量,但是,見他那種喝法,不免也感到擔  心。  

    「凌雲﹗你怎麼啦?該不會是又被哪家唱片公司的人纏上了吧?」  

    男的開口說道。  

    費凌雲瞪了他一眼。  

    「哼﹗笑話﹗」  

    那男的旋即笑道:「是啊﹗我真是健忘,誰都知道你對上門求曲的人最絕了費凌雲  不等他說完,便摟起他右邊的女郎,熱情如火的吻了一下。  

    「吸呀﹗不公平﹗我也要﹗」  

    他左邊的女郎見狀,立刻嚷嚷。  

    當然,他也沒讓她失望,很快的給了她一個又濃又烈的吻。  

    那男的在一旁羨慕得快流口水了。  

    「真奇怪﹗妳們為什麼沒有哭?」  

    費凌雲沒頭沒腦的冒出這麼一句。  

    他們三人愣了一下,旋即笑成一團。  

    「你不會是醉了吧?費大情聖﹗」  

    他右邊那個美女,將一隻手搭在他肩上,她那雙媚眼還不時對他發出強力的電波「  應該不會哭吧﹗」費凌雲依然自顧自的說道。  

    他左邊的那個美女自告奮勇的為他解答。  

    「你以為現在是什麼時代啦﹗哪還會有那種被吻一下就哭的女人呀﹗」  

    她用鼻子嗤笑。  

    費凌雲莫名的感到一陣惱怒。  

    「我就是遇到了呀﹗」  

    「咦﹖﹗」  

    六隻眼睛都瞪得大大的盯著他,只見他又把滿杯的威士忌一飲而盡,接著,又倒滿  一杯,又是立刻見底,然後,又倒滿了一杯。  

    連續三杯下肚後,他的心情似乎好了許多,很快的又露出他慣有的那副玩世不恭的  神態。  

    「那個小妮子真是讓我大開了眼界哩﹗我只不過吻她一下,她竟然哭得像個淚人兒  ,你們說好不好玩?」  

    「她不會是太興奮、太激動了吧?」  

    「我倒不這麼認為,她似乎嚇著了。不過,她也未免太小題大作了吧﹗」  

    費凌雲歎了一口氣。  

    「她是個世紀大美人嗎?」  

    同桌的男人顯得很有興趣,也難怪,他可是第一次看到費凌雲因女人而歎氣呢﹗費  凌雲像在看怪物般,看了他一眼,然後才用一種戲謔的口氣說:「恐怕你要失望了,她  根本是個乳臭未乾,發育不良的黃毛丫頭﹗嘴巴還雨辰哥哥長,雨辰哥哥短的嚷嚷不停  ……」  

    「耶﹗你什麼時候改變胃口啦?」  

    「我才沒那麼飢不擇食呢﹗只不過看她伶牙俐嘴,才逗著她玩罷了,誰知道她「  費凌雲﹗」  

    他的話還沒說完,鍾雨辰已經鐵著一張臉,衝到他的面前,惡狠狠的抓住他的領口  。  

    「是不是小築﹖」  

    費凌雲本想掙開他的掌握,但很快的,他打消了念頭。用一種帶著邪氣和嘲弄的語  氣笑道:「是又怎樣?親愛的雨辰哥哥,還是,我該叫你夏小築的司機……」  

    砰鍾雨辰不等他把話說完,憤怒的拳頭便朝他的下巴,無情的揮了過去。  

    只見費凌雲一個重心不穩,跌坐在身後的沙發上。  

    「你這個禽獸不如的畜生,竟敢欺負我的小築﹗」  

    鍾雨辰一面咆哮,一面伸手抓起費凌雲的衣襟,打算再給他一拳,不﹗很多拳,他  恨不得揍死他﹗可惜,這次他並沒有得逞,費凌雲拍開他的手,迅速的站了起來。將臉  湊向他,一臉無賴的嗤笑道:「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今天是我第二次吻她,第一次是  ……砰又是惡狠狠的一拳,不過,這次,費凌雲不再沉默了,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  ,重重的回敬了鍾雨辰一拳,一場龍爭虎鬥的火爆場面,於焉展開……海浪不停地拍打  著美麗的沙灘,海風更是緊追不捨的伴隨著浪花,恣意約吹拂著;這是一個氣色怡人的  夜晚,小築站在程少凱的身邊,靜靜的享受這難得的夜景。  

    一天下來,在程少凱的陪伴下,小築的心情好了許多,早上在費家發生的事,似乎  不再那麼令她耿耿於懷了。  

    「謝謝你,少凱﹗」  

    「為了妳好,別愛上他﹗」  

    「呃?﹗」  

    「費凌雲絕對不是好的戀愛對象,尤其對妳而言﹗」  

    小築也知道、也明白,問題是她的心就是很不爭氣的被費凌雲那霸道的魅力吸引著  。  

    「趁現在才剛開始,一切都還來得及,絕對不要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  

    程少凱句句肺腑。  

    小築很感動,但是……「如果我能控制自己的心,我絕對會接受你的勸告﹗」  

    她無奈的輕歎一聲。  

    「小築﹗」程少凱冷不防的轉向她,他的眼底儘是無限的溫柔,語氣更是誠懇萬分  ,「就此踩住煞車吧﹗妳是個難得的好女孩,單純活潑又可愛,妳應該找一個真心愛妳  的男孩談戀愛,那才適合妳,妳才會幸福。費凌雲絕對不行的,他只會帶給妳無盡的淚  水﹗」  

    「就像你一樣﹗」  

    小築的話一出口便後悔了。  

    「對﹗所以,妳絕對不能找他當對手﹗」  

    「對不起,我是無心的……」  

    小築非常自責,她明白程少凱是真心為她著想,可是她卻……程少凱只是輕輕的摸  摸她的頭,並沒有生氣的味道。  

    「程家的家業之所以龐大,其中一項原因是程家的人有一種習慣,就是藉由婚姻來  創造更多的財富,所以,凡是程家的孩子,尤其是長子,往往在很小的時候便已有了未  婚妻,甚至是指腹為婚……」  

    他的語氣非常淡,以至於小築無法聽出他話語中是帶著何種感情?  

    「你也有未婚妻?」  

    程少凱一反先前的沉默,笑得很大方。  

    「當然有﹗我也是程家的人呀﹗」  

    「你……愛她嗎?」  

    儘管小築明白像程家那樣的家世,政策婚姻是無可厚非的,但是……除非她看錯了  ,她發現程少凱在說這番話時,竟流露出難言的寂寞和無奈,雖然他掩飾得很好。  

    程少凱深深的看了小築一眼,便將視線轉向黯沉的大海,「紫君是我小時候便認  識的,她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像個洋娃娃一樣,非常討人喜愛,獨生子的我,很快的就  喜歡上她,將她疼進心坎……」  

    「那」  

    「但是,喜歡和愛是不同的,我喜歡紫君,是因為她是妹妹,而她卻是以一個女人  的身份。愛上男人的我……為了不傷害她。我從香港到台灣來……」  

    原來這其中還有這樣的故事﹗小築歎了一口氣。  

    「看來你人還不壞嘛﹗」  

    程少凱乾笑兩聲,用很認真的口吻說:「我是程家的人,對於程家的家風雖不認同  ,但也不特別排斥,畢竟,這是無法避免的事,只是,那個未婚妻絕對不能是紫君。我  不想誤了她的一生。」  

    「你試著愛她不就好了?」小築忍不住插嘴道。  

    程少凱熄掉了手上的煙,沉默了片刻,才開口對小築問道:「如果今天,鍾雨辰對  妳說他愛妳。妳會因而愛上他嗎?」  

    「不可能的,雨辰哥哥是哥哥啊﹗他不可能會愛上我的,我們是好兄妹」  

    小築急急的辯駁。  

    「如果他真的愛上妳呢?」  

    「我……」  

    這會兒,小築真的愣住了,她從來都沒想過鍾雨辰會愛上她,鍾雨辰是那麼的出色  ,更是小築引以為傲的大哥哥,如此出色的男人,小築根本不敢妄想鍾雨辰會愛上平凡  的自己……程少凱敲了她的頭一記,用很調皮輕快的語氣說:「好了啦﹗別再想那些無  聊的事了。嗯。才八點多,我們去跳舞如何?」  

    「贊成﹗」小築立刻附和。  

    於是,他們很有默契的丟開煩人的問題,快快樂樂的駕車離去。  

    「小築,我再說一次,忘了費凌雲﹗」  

    程少凱舊話重提。  

    夏小築真是被他的誠心感動了。  

    「謝謝你,我會努力的。」  

    「讓我來幫妳吧﹗」  

    「怎麼幫?」  

    「就像這樣。」  

    程少凱熟練的帶領著小築。在舞池中轉了一圈又一圈,小築那輕盈的裙襬便隨著音  樂像彩蝶一樣,不停的飛舞,令周圍的人直投來羨慕欣賞的眼光。  

    在程少凱的懷中,小築霎時間迷惑了。  

    難怪女人喜歡他,他真的溫柔又體貼。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這是小築一直無法理解的。  

    程少凱的眼底閃過一抹難言的溫柔。  

    「因為妳是個好女孩,所以我希望妳幸福﹗」  

    「你經常對女人這麼說嗎?」  

    「不,妳是第一個﹗」  

    「騙人﹗」  

    「真的﹗」  

    他的言語裡透著無限的真誠。  

    「讓我幫妳忘了費凌雲,好嗎?」  

    夏小築打從心坎裹笑了。  

    「那就拜託你了。」  

    程少凱開心的笑道:「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  

    「你和雨辰哥哥好像,總是為我著想……呃?﹗」  

    他捧起她的臉,非常認真的說:「聽著,妳可以把我當成好朋友看待,但是絕對不  能把我當成大哥哥,知道嗎?」  

    「為什麼?﹗」  

    小築被弄迷糊了,朋友和哥哥對程少凱而言,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嗎?小築不懂。  

    見她一臉愕然,程少凱很快的又恢復溫柔的笑容。  

    「因為我已經有一個紫君妹妹,而妳有一個雨辰哥哥,所以,我們當朋友比較好  ,不是嗎?」  

    「原來如此,好吧﹗」  

    其實小築根本搞不清楚這和他們當朋友,或者當兄妹有什麼關係。但是,迎著程少  凱那一臉溫柔的笑,她不再多問了,就當朋友吧﹗反正,她已經有一個哥哥鍾雨辰了。  

    在程少凱的帶領下,小築很快的踩著舞步,一曲又一曲不停地舞著。  

    程少凱看著小築在他懷中,輕快可愛的舞著,心裡有著一股從未有過的喜悅「就是  這裡了﹗」  

    程少凱將小築送至夏家門口。  

    「小築﹗」  

    黑暗中突然伸出一隻手,一把抓住小築。小築差點兒叫了出來,程少凱眼明手快將  小築拉到自己身後,用力揮開那隻手。  

    「雨辰哥哥﹖﹗」  

    小築定神一看,差點嚇昏了。佇立在她眼前的鍾雨辰,看起來面目掙擰,而且左頰  青腫一塊,右眼眶黑黑紫紫的一圈,嘴角還淌著血絲,白色的襯衫上更是污漬斑斑,且  到處有拉扯的痕跡。  

    「你……和人打架?﹗」  

    小築簡直不能相信,在她的印象中,鍾雨辰一直是個俊逸溫柔的翩翩貴公子,什麼  粗魯叫罵、打架鬧事,和他根本沾不上邊,一點兒也不搭調,而現在竟……「他是誰﹖  ﹗」鍾雨辰抓住小築,雙眼盯著程少凱,沙啞的問道。  

    程少凱不等小築開口,便說道:「我是程少凱,很高興認識你,鍾先生,關於你的  事我聽小築談起過﹗」  

    「你……」  

    鍾雨辰的眼裡閃著明顯的敵意。  

    原來他就是程少凱﹗他心裡似乎在思索著什麼。然後,他決定把程少凱的事先擱  在一邊,眼前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去證實。他強忍妒火與怒火的煎熬,站在這兒這麼久  ,為的就是向小築證實這件事﹗於是,他開口向程少凱下逐客令。  

    「程先生,謝謝你送小築回來,這麼晚了,我也不好留你,請你路上小心,後會有  期﹗」  

    而程少凱卻把他的話當沒聽見般,絲毫沒有去注意,反而挨近小築身邊,輕輕的說  :「我要等小築平安的踏進夏家大門才放心﹗」  

    「你這是什麼意思?」  

    鍾雨辰大聲咆哮。  

    「雨辰哥哥﹗」  

    「過來,我們進去﹗」  

    鍾雨辰決定撇下程少凱不管,拉起小築便往大門裡走,沒想到程少凱竟迅速的跟了  進去,還把門啪的一聲用力關上。  

    「程少凱﹗連你也要和我作對﹗」  

    鍾雨辰怒不可遏,費凌雲的事已夠令他瘋狂了,現在,竟然還加上一個程少凱「雨  ……」  

    夏小築感到非常不安,她是第一次看到這麼恐怖的鍾雨辰,因此,她反而很感謝程  少凱不請自來的留下哩﹗程少凱從煙盒裹掏出一根煙,從容不迫的點上,吐了一口煙,  才不疾不徐的說:「鍾先生,有件事雖然不中聽,但我還是必須說,小築究竟只是你的  鄰居,你三更半夜把她拉進你的住處……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對小築不太公平吧?」  

    「你憑什麼干涉我和小築的事?」  

    無疑的,程少凱的話對鍾雨辰而言簡直是火上加油。  

    程少凱依然優雅的吸著煙,不慍不火的說:「那你又憑什麼過問小築的事?」  

    「你……」  

    「雨辰哥哥,少凱,你們兩個都不要再說了好嗎?現在,先告訴我,究竟發生  了  什麼事,你為什麼會傷成這樣?」  

    始終未曾表示意見的小築,深怕再這樣下去,一場不可避免的爭鬥,勢必展開,因  此,她必須趁著還來得及的時候,趕快滅火。  

    小築的話雖然讓這兩位男士暫時閉上了嘴,但是存在於兩人之間的火爆氣氛,卻沒  有因此而減少。  

    為了不讓戰火再起,小築走到程少凱身邊,帶著哀求的口吻對他說:「今天很謝謝  你,我想……雨辰哥哥可能有什麼重要的事想和我單獨談談,所以……」  

    「不會是和費凌雲有關吧?」  

    程少凱冷不防的冒出這一句,鍾雨辰一聽立即變臉,像只發了瘋的獅子衝向程少凱  。  

    「你為什麼知道?」  

    鍾雨辰的語氣中,充滿了狐疑、氣憤,還有更多的嫉妒,除了他以外,他絕不允許  有別的男人和他分享小築的喜怒哀樂﹗「我猜中了﹗」  

    程少凱略過他的話,露出勝利的微笑。  

    「你……」夏小築不想這麼想,然而程少凱的話,和鍾雨辰的傷,逼得她不得不這  麼想:「你遇到費凌雲?﹗還和他打架﹖﹗」  

    小築發現自己的心跳愈來愈急。  

    「那個禽獸不如的東西,我當然要揍他,竟敢對妳……「鍾雨辰﹗」  

    程少凱及時截住他的話,湊到他耳畔,迅速的丟下一句話:「如果你不想失去小築  ,就立刻閉上你的嘴﹗」  

    並不是鍾雨辰相信程少凱的話,但是……他顯然因程少凱的話而有所顧忌,他竭力  讓自己的理智停在腦袋瓜裡,費力的閉上嘴,只是狠狠的盯著程少凱。  

    「很晚了,小築也該回家睡覺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程少凱注意到臉色慘白的小築,他挨近她的身邊,很溫柔的對她說:「放心,有我  在,一切會沒事的,我說過,我會幫妳的,不是嗎?」  

    「少凱……」小築抬頭凝視著他。她的眼裡儘是不安。「雨辰哥哥是不是已經  知  道……」  

    「你們兩個在說什麼悄悄話?」  

    鍾雨辰一點也不肯放鬆,便湊到他們兩個身邊。  

    程少凱出其不意的笑道:「我想我們想的是同一件事,既然如此,何不等到明天,  大家一起到費家做個了結呢?」  

    鍾雨辰用非常銳利的眼神,將程少凱迅速的掃射一番,企圖從他身上找出他真正的  目的。  

    雖然費凌雲的事令他怒火攻心,但是,他並沒有因此而忽略了程少凱的存在,畢竟  他早就對程少凱有了防心,近水樓台嘛﹗加上以今晚程少凱對小築的態度來判斷,很顯  然的,程少凱絕非等閒之輩,否則,怎麼可能在一天的時間裡,就讓原本對他印象惡劣  的小築,變得對他如此和顏相對?甚至……小築似乎非常信任程少凱,這個念頭更令鍾  雨辰緊張。  

    開玩笑,小築可是他守了六年的寶貝,怎能讓這兩個突然殺出來的可惡男人搶走呢  ?這麼一想,鍾雨辰變得冷靜許多,他思忖了片刻,旋即恢復了慣有的溫和態度「就這  麼決定吧﹗很晚了。程先生該回去休息了﹗」  

    「那小築……」  

    面對鍾雨辰態度一百八十度的轉變,程少凱著實吃了一驚。  

    看來鍾雨辰也不是好對付的﹗他在心裡盤算著。  

    「少凱,你先走吧﹗我想幫兩辰哥哥包紮傷口。」  

    夏小築不忍心放下傷痕纍纍的鍾雨辰不管,加上他的態度又恢復了正常,小築心中  的恐懼和不安自然減少了許多,六年來的感情,驅使她做了這樣的決定。  

    程少凱只好先行離開,見他進入電梯,小築才把門關上。  

    小築一言不發,小心翼翼的為鍾雨辰清洗傷口,見到他到處青一塊、紫一塊,小築  自然心疼,眼淚不禁掉了下來。  

    「小築,妳怎麼了?」  

    心愛的人兒垂淚,鍾雨辰緊張得又心痛了。  

    「你為什麼要和他打架……把自己弄成這樣……」  

    小築說著說著,便哭得更凶了。  

    鍾雨辰連忙把她擁入懷中,柔情萬千的安撫她。  

    「乖,別哭﹗我沒事的,而且,我也沒讓那個人渣好過,他身上的傷鐵定比我多…  …」  

    小築一聽,頓時感到一陣心痛,她知道自己不應該,更不能為費凌雲感到心疼,但  是……她的心痛偏就是這麼不爭氣的為他擔憂。  

    「小築,別哭了……」  

    聽到鍾兩辰那聲聲溫柔的安慰,小築更加自責難過了。鍾雨辰為她負傷,她感到心  疼,然而,對於罪有應得的費凌雲,她卻更感到痛徹心肺呀﹗她拚命的命令自己的心,  不可以為凌雲心疼,偏偏她是那麼的無能為力,所以,她只能讓淚水不斷的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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