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敵劣郎君 第四章
    席間,於夫人不住地對兩人勸酒,任帆以雲珀傷重不宜飲酒為由替他擋掉,但自己可就沒那麼幸運了,雲珀沒能喝的酒都進了他的肚子。說來好笑,任帆雖然風流不羈,他卻天生不善飲酒,這幾乎可以說是他人生中的惟一缺陷。以往對酒都是淺嘗即止,今日卻自暴自棄地猛喝,想起雲珀那「搞怪」的態度,任帆怒瞪了他一眼,媽的!那什麼死樣子嘛!  

    雲珀知道他在瞪他,他故意不予理會,專心吃著自己碗中的飯食。  

    於夫人媚眼如絲凝睇著任帆,性感紅唇輕淺一笑,美艷的臉孔及柔軟的嬌軀輕輕靠了過去。「任公子的酒量似乎依然沒有進步啊!」  

    任帆略微迷濛的雙眼拉回到於夫人身上,他知道她現在正在挑逗自己。  

    老實說,這個女人真的很性感,與她上過幾次床,知道她很懂得享受床笫之樂,她是一個很好的床伴,以往她總是能輕易挑起他的「性趣」,但今天他卻沒有任何感覺。他暗暗瞄了眼雲珀,不由得心亂如麻,他發現他還是比較在意雲珀,真要命!  

    「你不覺得我這個小缺點很有人性嗎?」任帆眨眼嘻嘻一笑,為了重振雄風,任帆勉強自己回應於夫人。  

    「是很可愛,沒有女人能抗拒得了你的魅力。」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不斷地調笑,彷彿不記得雲珀也坐在一旁,隨著任帆酒越喝越多,言詞、動作也越見大膽,於夫人甚至還主動坐上任帆大腿。  

    一頓飯下來,雲珀從頭到尾幾乎不曾說過話,除了用膳之外,就只是冷冷地看著打情罵俏的兩人,冷冷的眸光中閃爍著不可解的光芒,看著在自己眼前上演的調情畫面,他深深不以為然。  

    這兩人真當他不存在嗎?這於夫人也太放浪形骸了吧,如果不是剛才聽她自我介紹她是孀居的寡婦,他還真要以為他錯進了哪家妓院呢!  

    任帆的手公然地揉上了於夫人豐滿的胸脯,於夫人已經開始發出陶醉的低哼,雲珀的心漸漸地揪緊,他輕撫自己胸口,好悶。  

    雲珀靜靜地站起來,雖然被徹底遺忘,但他也沒道理繼續留下來看這場即將上演的活春宮,他努力振作自己既疲憊又隱隱作痛的身體,慢慢走出大廳。  

    站在廊廡下,夜裡冰寒的冷空氣令他胸口突地一窒,「好冷。」他喃喃地低語。  

    這個時候他會站在這種地方實在是一件荒謬的事,如果那個時候就被殺了也許也不錯,反正他本來就不怎麼重視自己這條命,雲珀苦笑著在台階上坐了下來。  

    「你是白癡嗎?外面這麼冷還跑出來吹風。」  

    忽然聽到任帆責備似的話語,雲珀身子震了震,驀地發起火來。「你管我這麼多幹什麼?你自己不和女人好好親熱又跑出來做什麼?」  

    任帆拉住他的手臂把他拉起來。「你在氣什麼?」  

    雲珀拍開他的手冷道:「沒有,我哪有生氣,我只是累了想睡覺而已,於夫人呢?」  

    「呃……她先回房去休息了。」其實一發現雲珀不見,他就酒醒了大半,哄著於夫人先回房就出來找他。「我們也回房間吧,你是病人還是早點睡比較好。」任帆說著,緊緊牽著雲珀的手沿著長廊走去。  

    「放開我的手,我自己會走。」掌心傳來任帆手的溫度,那令他產生矛盾的安心感,但他知道這樣下去不行,他不能太倚賴他。  

    任帆是放開他了,不過卻反而把他抱了起來。  

    「你在幹什麼?我可以自己走啊!」  

    「照你這種龜速的走法,等走到房間天都要亮了。」任帆快速穿過數條曲曲折折的迴廊到達於府客房所在的廂房,找到一間點著燈油的房間,才放下雲珀開門進去。  

    「你好像對於府很熟。」  

    「嗯……有一陣子常來。」任帆有點尷尬,其實他並不希望被雲珀知道這種事。  

    「哼!」雲珀冷哼一聲,想也知道他來於府是幹些什麼勾當。  

    「你到底怎麼了?你今天很奇怪耶,如果對我有什麼不滿你可以直說啊!」任帆挫敗地抓了抓頭。  

    「我哪會有什麼不滿。」  

    「那你幹嘛陰陽怪氣的?」  

    「你不覺得你管我管得太多了嗎?難道我連自己心情不好都要告訴你理由?」  

    任帆深沉地看著他,歎了口氣。「算了,我好像真的管太多了,這房間給你睡,我明早再來找你。」說著他轉身就要出去。  

    「你呢?」話一問出口,雲珀就後悔了。  

    任帆回過頭看他,挑了挑眉。「你這是在關心我?」  

    「才不是!」  

    任帆邪邪一笑,「如果你是在關心我,我會很高興。」  

    「那是不可能的。」雲珀嘴硬。  

    「你還真沒良心耶,虧我對你不錯。」任帆歎笑著走了出去。  

    *  *  *  

    翌日,於夫人滿面春風地送他們出府,殷殷叮嚀任帆要再來,任帆也親密地摟了摟她道再見,允諾日後會再來拜訪。  

    兩人親熱的模樣全落在雲珀的眼裡,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來他們昨夜一定過得「很美滿」,任帆抱自己上車時,他身上仍有清晰可聞的脂粉味,那令他直想作嘔。  

    雲珀的心情比昨日更低落,但他卻不知道自己在煩什麼。  

    *  *  *  

    九疑山,山麓迴繞連結於湘南一帶,九峰高聳並列,各為一溪的發源處。峰巒和溝壑險阻,山嶺各異而山勢皆高峻,因九峰迷離難辨,所以稱為「九疑山」。山的另一側有著一個稱為「壯族」的少數民族的部落。  

    前往九疑山的路上,他們又遇到一次襲擊,這一次對方派來的人比前兩次還多,而且個個都是一流的高手;最後雖然還是打退了敵人,但任帆為了保護雲珀也相對的付出了些許代價,不過還好是些不礙事的小傷。  

    入夜之前,他們終於到達九疑山山腳下的冷道縣,任帆找了間客棧投宿,打算休息一晚明早再上山。  

    為了確保雲珀安全,他們還是住同一間房。  

    任帆邊脫掉上衣,邊道:「你到底惹上了誰?對方看來是個可怕的敵人。」  

    「我不想再連累你,明天我們就各走各的吧!」任帆終於也為了他而受傷,他覺得很難過,比傷在自己身上還要難過,畢竟他是無辜的,都是被自己連累。  

    任帆暴怒地捏住他的下巴,強迫他看著自己。「你在說什麼?你以為我會怕被你連累嗎?你根本就是在踐踏我的好意,從我救了你一直到現在,你就不斷地把我推開,你以為我的耐性有多少?如果你還有一絲一毫的良心,就別再說這種讓人火大的話了。」  

    從認識他到現在未曾見過這樣的他,他臉上總帶著笑容,就算不高興也不會真的生氣,雲珀不知道該怎麼辦,眼睛一瞥忽然看到他手臂上令人觸目驚心的傷口,他輕輕一歎:「好,我不會再說了,你的手臂受傷了,我先幫你包紮吧。」  

    任帆深深地看著他,自懷中取出傷藥放在桌上。  

    雲珀在清洗用的面盆裡把手巾擰濕,才走到任帆身側替他擦拭傷口的血跡,接下來又替他上藥、包紮,在這之間任帆的視線幾乎都沒有離開過他,雲珀覺得越來越不自在,他為什麼要這樣看著自己?他的眼神令他無法平靜,心緒也跟著紛擾不安。  

    好半晌,雲珀才鼓起勇氣開口:「你還在生氣嗎?」  

    「沒有,生氣是你的專長,你忘了嗎?」嘴裡雖然說著逗弄的話,但他緊盯著雲珀的目光卻絲毫不曾放鬆。  

    「可惡!」被他看到受不了,雲珀低咒了聲,薄怒道:「你這樣看我到底是什麼意思?」  

    「呵——你又生氣了。」任帆走到左邊的床上一躺,閉著眼睛又說:「你知道嗎?你真的很吸引我。」  

    *  *  *  

    次日,任帆抱著雲珀棄車徒步上山,雲珀難掩心裡的不自在與尷尬,整個身軀完全僵在他懷中不敢妄動。  

    任帆昨夜說的話令他困擾了一整夜,他搞不懂他說的那句話是何意思,害他幾乎沒睡,而這始作俑者卻睡得又香又甜,而現在也一副沒事人的樣子,難道他又在開什麼惡劣的玩笑?  

    上到半山腰,任帆平靜的要求:「現在開始山路難走,你要扶著我走。」  

    雲珀略一遲疑,雙手便環上任帆的頸脖。  

    任帆揚一揚眉,低頭看著雲珀,有些詫異雲珀的合作,他竟出乎自己意料之外沒抗拒此刻兩人這種看似親密的姿態。  

    雲珀尷尬地臉一紅,羞怒道:「看什麼看,是你自己要我扶的。」  

    他一定不知道自己臉紅了,任帆有趣的想著,心情頓時輕鬆起來,臉上表情跟著也放鬆,笑意重回他漂亮的臉上,他吹一聲口哨,騰身縱躍上山。  

    看他一眼,雲珀對他的好心情感到不解,他真是莫名其妙,他這樣子和這兩天有些鬱悶的樣子不同,瞧他甚至愉快的吹著口哨。  

    任帆抱著雲珀漸行漸高,待來到半山時,天候驟寒,鉛雲低壓,北風漸緊,接著天空竟飄下一片片的雪花,落在兩人的身上,無力御寒的雲珀忍不住冷得發抖。  

    任帆暫時放下他,雲珀疑惑的眸子不解地望著他,眼看著他脫下外袍,只剩一身勁裝,又將他的袍子蓋在自己身上,才又重新抱他起來,這時他才明白任帆的用意,原來他知道自己會冷。  

    「我不要這樣。」被任帆體貼的照顧著,雲珀覺得十分尷尬,他發現自己心中竟有些喜悅,他寧可他再說一些無聊的話激得自己只能生氣而無暇胡思亂想。  

    「你就這麼嫌棄我?即使冷也不願披上我的衣服?」任帆臉色一沉。  

    「不……」被他誤會,雲珀感到難堪,也不知該說什麼話來化解此刻的尷尬。可惡!雲珀索性不再說話。  

    任帆也不再開口,繼續腳下的動作,他一開始行走,雲珀便自動的環住他。  

    讓任帆抱著,又披著他的衣服,衣服上傳來陣陣任帆穿過的溫暖與他那舒爽的男性體味,這味道在他懷中多日他早已熟悉,也似乎習慣了。想到此,雲珀一陣心驚,這種事情豈能習慣……他愣住了。  

    任帆不知道自己懷中的雲珀那千回百轉的思緒,帶著他往徒巖峭壁處行走,行到天色向晚,雪下得益大,道路難以辨認,若是踏空,兩人勢必掉落萬仞深谷中跌得粉身碎骨,如此險狀,任帆卻渾然不在乎,仍是昂然直上,看他如此篤定,雲珀卻也不怕。  

    又走一陣,忽聞身後極輕的{z聲,似有什麼野獸在雪地中行走,任帆立即迅速左移數丈才轉身,只見後面一個人影晃動,不一會兒已來到他們身前。  

    少年在任帆面前站定,同時喊著:「帆哥!」  

    聽到這一聲熟悉的呼喊,任帆放鬆戒備,看清來人,不禁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你這小鬼!幾年不見,你也長高、長大了。」任帆疼愛地摸了摸眼前幾乎快跟自己一樣高的少年的頭。  

    「還敢說,誰教你都不來看我。」那少年外表雖像個大人,但仍不脫稚氣地撒嬌著,清俊帥氣的臉龐洋溢著驚喜重逢的興奮。  

    「帆哥忙啊!而且你們這山上又遠又不好爬。」  

    「才不呢!師父老說你借口最多,不可信。咦……你抱著誰啊?他好美啊!是女的嗎?」  

    雲珀無言地看著他們熱絡的寒暄,直到那少年將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聽到他讚自己美,又懷疑自己性別,心中雖然不悅,並不太在乎,心裡只想著這少年是誰?而且他還親密地叫任帆「帆哥」,他有點……在意。  

    聽那少年如此說,任帆怕雲珀生氣,忙道:「阿揚!不可胡說。他是我的朋友叫作雲珀,他中了毒,我帶他來找你師父求醫的。」隨即又向雲珀解釋:「這小子就愛胡說,他是我朋友的徒兒叫齊凱揚。」  

    「他中了毒?」說著,齊凱揚迅速伸手診了雲珀的脈搏。「咦?是血矮粟,怎麼會?」他疑惑的看著任帆。  

    「別看我,我也覺得奇怪,你師父呢?」  

    「師父在呀!隨我來。」說著,齊凱揚率先往前走,「還好你們先遇到我,不然可要白跑一趟女英峰了,前陣子師父一直說住膩了女英峰,說是那邊的風景看來看去都一樣。」他呵呵笑了起來,好似他師父那行為很有趣。「所以最近我們改搬到丹朱峰住下。」  

    「哈!你師父啊,如果不是因為打賭輸給我,他才不可能乖乖呆在九疑山,他那沒定性的德行可跟我是不相上下啊!」  

    「就是、就是!哈哈哈!」世間竟也有徒弟會取笑師父。  

    他們有說有笑的聊天,雲珀只是沉默的聽著。  

    就在兩人說笑之間,越往地勢高的地方走去,忽然齊凱揚撥開一片樹叢,帶著他們進入一座隱密的山洞,洞口本小,越走內部越寬闊,才走不久就變成了斜坡,斜坡走到底又走數丈,眼前越來越亮,突然間光芒耀眼,面前竟是一個花團錦簇的翠谷,紅花綠樹交相掩映,任帆和雲珀皆驚奇著眼前所見。  

    任帆腳下踏著的是柔軟細草,鼻中聞到的是清幽花香,鳴禽間關,鮮果懸枝,哪想得到在這不起眼的洞穴之後,竟會有這樣一個洞天福地?  

    任帆笑道:「你師父可真會享受啊!竟能找到這個好地方,算他了不起。」  

    「這裡是我找到的哦!師父他啊,想搬地方又懶得動,只好由我這高徒親自出馬,一個山頭、一個山頭地找,好不容易才發現的吶。」  

    「你師父果然還是一樣懶,哈哈哈!」  

    「喂!任帆,你懂不懂禮貌呀?竟然背後說人壞話!」一個身材高瘦的青年迅即飛來,順著身勢,運掌成風擊向任帆,忽然看見他身前抱著人,霎時是站定收掌,「搞什麼嘛!原來你抱著人。」他彷彿樂趣被剝奪般地抱怨著。  

    「等一下再陪你打架,先救我這朋友吧!他叫作雲珀。雲珀,他是我的朋友穆清風,專門研究毒藥,是一個大禍害。」  

    雲珀看著一身書生打扮、氣質斯文,長得清俊瀟灑的穆清風,略略點頭致意。  

    「去!說什麼禍害,再壞也壞不過你這專騙女人感情的花花公子。」  

    「早八百年前的事了,你還記恨著,別輸給我還不甘願,是女人自己喜歡上我,我哪裡用得著騙,就連柳依依也是自己喜歡上我,而不喜歡你,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那是因為我比你帥、比你瀟灑、比你有男子氣概,哈哈哈!」  

    「你這個自戀狂到底要不要臉啊?我真想把你的臉皮剝下來研究看看有多厚,那些女人肯定都沒長眼睛。」  

    「師父,我也覺得帆哥比您帥、又有男子氣概耶!」齊凱揚嘻嘻笑著。「痛!」齊凱揚頭上吃他師父一拳。  

    「你這小子好大的膽子啊!竟然吃裡扒外幫這傢伙欺負師父。」  

    「沒辦法呀!好久沒見到帆哥了,我高興嘛!」他俊秀的臉擠出一臉無辜。  

    「好啦!你們師徒倆別鬧了,我朋友還等著救命呢!」  

    穆清風終於將注意力收回,看著雲珀,忍不住驚異於他的容貌。「他是誰呀?該是男的吧!你這麼抱著他來找我,真不可思議!」他的語氣淨是揶揄,因為夠瞭解任帆那風流德行,所以覺得他會抱一個男人來很不可思議,再說他們是那種亦正亦邪的人,沒事也不會那麼好心去救人。  

    任帆有些心虛,臉微微一紅,粗聲道:「叫你救,你就救,說這些幹嘛?」  

    「你很奇怪哦!難道你轉性了?別告訴我你突然變成了個『大俠』。」穆清風一雙丹鳳眼微瞇起,研究著任帆。  

    任帆辯解:「我本就如此,你到底要不要救人?」  

    「好啦!好啦!莫名其妙,自己家裡有大神醫在還來找我救人?」穆清風暫且擱下心中的疑問,替雲珀把脈,「咦?是血矮粟。怎麼會?」一替雲珀把脈,師徒倆的反應如出一轍。  

    「知道我為什麼帶他來找你了吧?這毒只有你能解。」  

    「嗯——他中毒太深,時間又拖太久,可能要花些時間才能治好。」  

    「沒關係,只要能治好就行,也不枉我辛苦帶他上來。」  

    「雲珀,我們就在這裡待幾天吧,清風一定會把你治好的。」  

    本來一直靜默不語的雲珀應了聲,自從來到這裡,他一直是個局外人。  

    *  *  *  

    而在此時,雲珀的一票師弟們都已經快要抓狂了,因為他們總是遲到一步。每次一得到有關雲珀的消息趕過去找人時,都只來得及見到廝殺後的殘景,而且更難忍受的事是,明明敵人就躺在眼前,但礙於師父的遺命卻不能把他們怎樣。  

    「你們說那個人到底是誰?」風偃有些懊惱地開口,經過這一段時間的奔波找尋,他幾乎用盡了所有的耐心。  

    每個人都面面相覷,說實在的,他們也很難相信竟然有那種人;因為他們所得到的消息都是那個人單打獨鬥撂倒嚴其傲的人馬保護了師兄。他們深知嚴其傲派出去的人武功都不弱,就算是師兄也不可能應付得了,所以他們都疑惑著以師兄那越來越冷僻的個性到底是去哪裡交到那種朋友……呃,應該是朋友吧?  

    「從得到的消息顯示師兄一定是受傷了,我們該感激那位仁兄保護了師兄。」籃隕星理智的剖析。  

    「話是沒錯,但師兄為什麼不回來?」凌無月覺得實在不合理。  

    「也許師兄發生了什麼事,有不得已的苦衷也說不定。」  

    朱暗日開口:「沒錯,我也認為師兄一定受了很嚴重的傷。」  

    「那要怎麼辦?師兄不知道要不要緊?」凌無月急了。  

    「別急,師兄身邊那位仁兄絕非常人,有他在師兄應該不會有事的。」籃隕星安慰著他。  

    凌無月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黯然閉嘴。  

    風偃也說:「無月,你不用擔心,師兄一定不會有事的,也許明天、也許後天他就會來找我們了,再說大家還是會繼續找下去啊!」  

    朱暗日道:「不錯,至少沒有遭到嚴其傲毒手而死。」  

    「說到這兒,火熠潛入那人身邊也很危險,是不是該找機會通知他回來?」風偃的擔心並非沒有道理,那個復仇心重的人一旦發現火熠的身份就糟了。  

    籃隕星深思道:「恐怕很難叫他回來,他會想要潛入嚴其傲身邊必定有某些他想達成的目的,再說如果貿然去找他,萬一被人發現反而會害了他,所以我們還是等他主動和我們聯絡比較好,而且也許他會找到解決這門仇怨的方法也不一定。當然這只是我私心的期盼罷了,畢竟師兄也苦得夠久了,這種無聊的仇恨再拖下去對大家都沒有好處。師兄的事大家再多留意看看吧,暫時也只能這樣了。」  

    *  *  *  

    谷裡只有三間房舍,除了一間主廳,穆清風和齊凱揚師徒兩人各住一間,現在齊凱揚只好搬去與師父同住,將自己的房間讓給任帆和雲珀,任帆為了不打擾雲珀休養,便又在房子另一側搭了一個棚子住,後來齊凱揚覺得好玩也就不到穆清風房子裡住,反而跑來棚子裡和任帆擠。  

    在穆清風替雲珀治療時,任帆再一次問雲珀:「那些想殺你的人到底都是些什麼人?」  

    「我還不確定。」雲珀被問起這個問題,他還是皺眉硬是不說。  

    任帆歎了口氣,知道他根本不打算說,只好轉向穆清風問:「你這個禍害,你那血矮粟到底是怎麼流出去的?」  

    「這……嘿嘿!」穆清風心虛地乾笑,他也想過這個問題,但想得到的答案只有一個,而那個答案卻有點丟臉。  

    「別傻笑了,不要告訴我你想不出來,快說!」  

    「呃——這種事情我也不太記得了嘛!想當年我也有不少個紅顏知己,每個人或多或少也從我這裡搜括了些東西,都過去的事了,我哪兒記得清楚。」  

    「你還真是沒用啊,好歹也是個瀟灑好男兒,竟然還得用那種方法賄賂女人,太糟了。」得知毒藥竟是這樣流入江湖的,任帆真是想氣也氣不起來。  

    幾日來,穆清風替雲珀拔毒,雲珀的體力隨著毒素的清除已漸漸回復,身上的傷口也日漸痊癒,雖然身子仍有些傷後的虛弱,但功力亦已慢慢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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