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敵劣郎君 第三章
    自從被任帆所救之後,雲珀覺得自己的一切似乎都被弄亂了,他似乎每每都能引爆自己的脾氣與情緒,讓他無法用冷然的態度面對他,從來沒有過的無力感不斷向自己襲來。  

    難道他真的這麼沒用?  

    雲珀坐在床上試圖運功調息,卻發覺內力根本無法凝聚,他不禁沮喪地緊皺眉頭。  

    「你中的毒還沒解,沒死已該慶幸了,連走路都要人扶,更何況是運功,那只會讓毒素加速運行,別白費力了。」  

    出去外面兜轉一圈冷靜下來的任帆回房就看見雲珀這個樣子。  

    他把手中端的東西放到桌上,走近床邊不顧雲珀的抗拒,迅速點了他幾處穴道。  

    「你做什麼?」雲珀沒忘記前一刻發生的事情,他無力抵抗任帆,眼中不自覺地流露出戒慎恐懼。  

    「你放心,只是幫你阻止毒素運行,我還沒飢渴到去侵犯男人。」雲珀對他的態度傷到了他,他冷冷地說明,又取出一顆藥遞在他手上。「吃吧!」  

    雲珀聽他這樣說雖然稍微放心了些,但也敏感的察覺到任帆的態度似與之前不同,雖然嘲弄的語氣依舊,但好似變冷淡了,那雙原本總是帶著笑意的桃花眼,也顯得有些冷然,難道被他知道了……雲珀有些驚疑不定。  

    他不知道任帆是因為自己竟會對男人產生慾望而震驚不已,甚至於情緒因此低落,之前挑逗雲珀的那些言語及行為,是因為雲珀的態度令他覺得有趣,就只是好玩罷了。  

    就算他平日老是不正經、愛遊戲人間、視世俗禮教於無物,但……被男人挑起性慾這種事卻是超出他認知範圍太多,他自己也很難接受。  

    人雖然要救,但對於雲珀這樣一個有可能擊潰自己一向所抱持的信念的危險存在,他決定從今以後冷淡以對,不做非必要的接觸。  

    見雲珀依言吃了藥,「要不要吃點東西?」任帆以下巴示意地朝桌上的早膳一點,鄉下人起得早,他出去時看到他們已經在準備早膳,就拜託順便做他們的份。  

    「不要。」雲珀冷冷拒絕。  

    「不要就算了,不勉強。」說著,他便自行吃了起來。  

    室內除了任帆用膳的聲音,就不再有人開口。  

    見任帆不再用言語逗弄他,如此的轉變,雖然不明白原因,雲珀以為他該鬆口氣的,至少不會再被他氣得半死,但他卻發現這種情況更難熬。就像現在正吃著東西的任帆,那漠視自己的樣子,比剛才更惹怒他。  

    其實他與他本來就是互不相識的陌生人,只是因緣際會地救了他,又擅自跳過了陌生人相處的模式來對待他,現在只不過回到陌生人的態度罷了。  

    但是……但是……他卻又覺得火大了起來。  

    當任帆吃完飯,再度要扶起他時,雲珀道:「你幹什麼?」  

    任帆淡淡地回答:「要帶你去找藥解你體內的毒。」  

    任帆現在對他的態度讓他覺得自己好像是他的麻煩,他的自尊絕不允許。  

    雲珀忍不住道:「不用了,我不想欠你人情。」  

    「來不及了,畢竟我從那些人手中救下你,照顧你、替你治傷,就算你不願意,這人情你是欠定了。」任帆嘲弄地牽動嘴角。  

    「所以我不想再麻煩你更多,而且我也必須盡快趕回去。」他想早點擺脫任帆,他幾乎無法忍耐繼續和他在一起。何況他的確必須趕回岳陽,無月和暗日等不到他一定會回岳陽通知大家,他怕他們找不到他會輕舉妄動。  

    雖然想跟雲珀保持距離,但見他如此迫不及待地想離開自己,任帆仍感到不悅。  

    「你家裡有人等你回去?」任帆不自覺地皺眉。  

    「沒錯。」  

    「你父母嗎?」  

    「不是。」  

    「那就是女人了?」  

    「我不需要回答。」  

    聽到雲珀這樣不算回答的回答,任帆心裡那不知名的苦澀慢慢擴散,他有女人也是正常的,他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管他的毒是否能解,就算他就此死去也不關他的事啊!  

    「既然有女人在等你回去,你就更應該把傷治好,你所中的毒一般大夫不會解,也不能拖延,我讓你吃的那保命丹只能暫時抑製毒性,你想你能撐到回去嗎?」  

    他有說自己家中有女人在等嗎?不過這不重要。「你知道我所中的毒?」對任帆的來歷他不無疑問,但他不想問他,因為沒必要知道他的事情,那與自己無關。  

    「剛好知道,也剛好有辦法解。」  

    「是嗎?」想到他之前對自己的種種羞辱,雖然他現在態度似乎有所轉變,但要繼續與任帆相處還是令他猶豫。  

    看穿他的心意,任帆心情更差,他何曾受人如此排斥討厭,也許他是自作自受。  

    「你就這麼討厭我?」不該問的話就這麼問出口。  

    「對!我就是討厭你,根本不想被你救。」雲珀負氣衝口而出。  

    「那就再讓你更討厭吧!」說著任帆低頭出其不意地吻住雲珀。  

    僅是四片唇瓣相貼,從重迭的唇瓣傳來的那種熱度、氣息相聞的親密感讓雲珀感到驚懼,從來沒想過他會有被男人吻的一天。  

    雲珀拚命掙扎抗拒,只是反而刺激任帆更加深那一吻,激烈地吸吮他的雙唇。  

    「痛!」  

    任帆嘴唇被雲珀狠狠咬破,放開嘴,雲珀不住地抹自己的嘴,想要抹去那被任帆吻的感覺。  

    被吻了——天哪!  

    雲珀這輩子從來沒有像現在覺得這麼……這麼無措、這麼心亂如麻!  

    *  *  *  

    任帆舔去唇上的血,看著雲珀的動作,看到他那艷紅的雙唇更顯豐潤,他腹部掠過可疑的騷動,又一陣衝動湧上來。  

    他撫著自己胸口那洶湧澎湃的情緒,這陌生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任帆非常肯定自己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不可能對同性有感覺。  

    但事實擺在眼前,他吻了一個男人。  

    遊戲人間、閱歷過數也數不清的女人,這種感覺卻從不曾有過,面對一個人時會有這種難以分析的情緒,這還是第一次,而這竟然發生在雲珀這個男人身上,難道自己真的是被他的美麗迷得暈頭轉向?  

    任帆再一次研究雲珀美麗的臉孔。  

    為什麼會吻他?  

    也許只是一時的迷惑,也許再看到其他美女就會恢復正常了,任帆勉強做了這個結論。  

    儘管如此想,但他的眼睛離不開雲珀身上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這意料之外的一吻,也意外地令自己更迷惑。  

    吻雲珀的感覺好到幾乎令他迷亂,任帆承認一開始會出手救雲珀,確實是被他的容貌吸引,但是光只有一張美麗的臉就能讓自己去吻一個男人嗎?  

    任帆向來遊戲人間的心,第一次感到迷惑,難道他真的這麼沒有節操,只要長得美,連男人都要?  

    任帆拉住雲珀不住擦拭的手制止他的動作。「別再擦了,再擦就要流血了,真那麼討厭嗎?」他伸手碰觸雲珀的嘴唇,沿著唇線畫過,看到他雙唇微微一顫。  

    雲珀拍開他的手,一雙冰玉般美麗的眼眸瞪視著他,任帆對他而言,太危險了。  

    「誰會喜歡被男人吻?你瘋了!我和你一樣都是男人啊!」雲珀忍不住怒吼,有一大半是氣自己根本不討厭跟他接吻,但他絕不承認。  

    「我沒瘋……不,也許真的瘋了。你知道的,你是男人這一點我是再清楚不過了,記得嗎?我看過也摸過你的身體,再說你長得雖然美,但一點也不像女人。」他語無倫次地說著。  

    任帆的心裡其實也一片混亂,自我矛盾的情緒已讓他快要招架不住,如果雲珀是一個像女人的傢伙,他反而還可自我安慰這是移情作用,但他卻不是。  

    任帆直直盯著他看,詭異的感覺直教雲珀背脊發冷。  

    「你喜歡男人嗎?」雲珀的聲音是顫抖的,他不確定自己想要聽到什麼樣的回答。  

    面對他的問題,任帆那對桃花眼裡不再如往常那般不在乎的笑,反而充盈著不知名的情緒,這真是一個深具挑戰性的問題。  

    「我不喜歡男人。」這一點是肯定的。「我喜歡女人,尤其是美女。」這一點也不可能沒變。  

    「既是如此,那麼——你說你為什麼要……吻我?」雖然如此問出口,但其實他卻害怕任帆可能會說出的答案。  

    在雲珀臉上看到驚怒,任帆也感到十分難堪,「那是……」任帆想到了會吻他的原因就是因為他的挑釁。「吻你是為了你說你討厭我,所以不要再激怒我。」  

    雲珀傻眼,這是在羞辱他嗎?有這種羞辱人的方式嗎?  

    他氣憤地怒吼:「這理由足以讓你去隨便吻別人嗎?甚至是吻我這個男人!戲弄我很好玩嗎?還是你要吻遍每一個說討厭你的人?」  

    停頓了一會兒,見任帆不說話,他又再度怒吼:「別再對我做那種事了!就算我討厭你那又怎樣?你何必在乎?」他不願被那種白癡般的理由隨便挑逗。  

    任帆一愣,「是啊,我何必在乎?」他自語著,但他就是無法不去在乎,他只知道他被眼前這個有著完美臉龐、又冷又傲又倔強的男人迷惑了。「走吧!」他忽地抱起雲珀往屋外走。  

    「幹什麼?我可以自己走!」  

    「讓你自己走太慢了。」  

    被他抱著走,雲珀又再一次感到萬分難堪,尤其是在這被他吻過之後的時刻,而且還經過那樣的爭執。  

    雲珀想掙開,但任帆反而更縮緊手臂,不得已他只好放棄掙扎,和他相遇之後,他的冷靜與男性尊嚴幾乎被任帆剝奪得一絲不剩。  

    他只好問:「你要帶我去哪裡?」  

    「上九疑山找人醫你。」  

    九疑山在湘南邊境,距此地雖不算太遠,但也是一段不短的路程。兼程趕路要幾天才能到達,任帆決定抱著雲珀去鎮上買馬車。  

    *  *  *  

    他們出現在鎮上時引來了許多人側目的眼光,一方面是為了兩人出眾的相貌,一方面則是因為男人抱男人這種不倫不類的樣子,殊不知這其中正好有一雙靈動的美目也瞠目結舌地無法置信,不知眼前所見是否是她在作夢?  

    「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怎麼了?」  

    「你不要臉我還要,大庭廣眾之下,我被你抱著我的尊嚴要擺哪裡?」雲珀感覺到每個人都在看他,心中更加難堪。  

    「你何必那麼在乎別人怎麼看?」嘴上雖這麼說,任帆還是放他下來,扶著他的腰讓他自己走。  

    可是雲珀的傷勢畢竟不輕,每跨出一步都會扯痛傷口,他咬緊牙關強忍著痛楚。  

    「你太愛逞強了。」  

    不忍心看他折磨自己,任帆只好先找間客棧把雲珀留在那裡。  

    「我去買馬車,你先在這裡等一下,看要不要叫些東西來吃?你一直都沒吃也不行,我走了你自己要小心,我很快就回來。」任帆仔細的叮囑。  

    看任帆那副為自己擔憂的模樣,雲珀漸漸覺得任帆也沒那麼令人討厭,他心中百味雜陳,他不瞭解他到底在想什麼,他只輕點了下頭算是同意。  

    任帆不再多言,自行去買馬車。  

    雲珀想到在洞庭湖的師弟們找不到他一定非常著急,想順道寫封報平安的信託人送去,正要向掌櫃的借些紙筆,一陣香風襲來,他的桌旁不知何時站了一人,他沒忘記有人想置他於死地的事實,此刻任帆不在身旁,如果是敵人,他只能靠自己,他警戒地抬起頭看向來人——  

    是一個身穿淡芙蓉色輕紗、面容清麗靈秀,年約十六、七歲的少女,晶亮靈動的眸子直直盯著他,雲珀直覺判斷應該不是仇家,但那看著自己的眼眸充滿了不可思議。  

    少女輕啟朱唇,一串清脆的嗓音流瀉而出:「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你說誰?」雲珀淡淡反問。  

    「就是剛才一直抱著你的那人呀!」  

    「我和他沒有關係。」  

    「少騙了,沒有關係他會抱你才怪!他可不是對每個人都好的,而且你還是個男人耶!而且看他剛才與你講話的樣子,他對你很好啊!」  

    聽到少女說任帆對自己很好,這話由旁人說出來,雲珀不由得愕愣住,自遇到任帆後的一切一一閃過他腦海,雖然他是他的救命恩人,但他們卻一直衝突不斷,任帆不但挑釁他、戲弄他,甚至還……吻他,這樣算是對他好嗎?  

    他真的不懂、不瞭解他到底在想什麼。  

    不過可確定的是,任帆對自己確實有某種程度的關心,每每受到他那隱藏在嘲弄言詞及戲弄的肢體動作中的關切,都會令他覺得難受,也就很難平心靜氣地與他相處。  

    「喂,回魂哦,你在想什麼?」少女好笑地打斷他陷入沉思的情緒。  

    「你是誰?」這少女出現的莫名其妙,問的問題、說的話也莫名其妙,但他覺得她一定和任帆有關。  

    「我?我是和任帆關係非比尋常的人,你還沒回答我你們是什麼關係耶!別再說你和他沒關係,他對你那麼好,除了我他從來也沒對誰那麼好過。」  

    這少女正是任  。  

    依她對自己二哥的瞭解,她剛剛的所見所聞幾乎是不可能的,光是抱著男人這件事情就是破天荒了,更甭提用那種溫柔的神態對個男人說話,如果不是她太確信二哥喜歡女人,又風流又花心的天性很難改變,她幾乎要以為二哥是看上了眼前這位美到離譜的男子,但是他長這麼美……好像也挺危險呵!  

    看著任  嬌美的容顏,他記得任帆說過他喜歡美女,這少女大概也是其中之一吧,雲珀忽然覺得心頭悶悶的。  

    「喂!你怎麼了?幹嘛不說話?」  

    「沒什麼,他只不過救了我,是我的救命恩人罷了。」  

    「真這麼簡單?沒騙我?」任  懷疑地盯著他。  

    忽然外頭傳來馬嘶的聲音,雲珀料想任帆應該回來了,「他大概回來了,你不妨自己問他。」  

    「不,不好,他不喜歡別人干涉他的事,他雖然疼我可也會生氣的。請你別告訴他你見過我,再見!」說著,任  已迅速閃人。  

    *  *  *  

    任帆進客棧時,雲珀那桌仍是他一人。  

    看到桌上仍只有茶水,任帆忍不住問:「你還是沒吃東西嗎?這可不行,我們吃完飯再起程吧!」  

    又是這種關心他的話,雲珀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好一會兒才應聲,算是同意,任  的出現及她說的那些話已經影響了他的心情。  

    任帆鬆了口氣,叫來一些飯菜,雲珀也合作的吃了一點。  

    飯後,在馬車裡,安置好雲珀後,任帆就驅車趕路前往九疑山。  

    沒多久,馬車便駛離龍陽鎮,在官道上疾馳。  

    才行不久,就聽到數匹快馬自車後方朝他們奔馳而來,並逐漸向他們逼近,有的還從旁包夾馬車,那些人二話不說就展開攻擊。車行雖然受到阻礙,任帆卻反而更用力揮打韁繩加快車速,他趁空回頭看了雲珀一眼,發現他也一臉凝重地看著自己。  

    任帆輕鬆地笑道:「別擔心,坐穩了,我快去快回!」瞬間他飛離馬車,就見他身形變幻莫測地在那些人之間穿梭。  

    不一會兒,那些來偷襲的人,已一個個躺下。  

    任帆本想抓住他們好好審問,但又顧慮到雲珀的安危只好放棄,一旋身便身如閃電地疾射向馳遠的馬車。  

    任帆走後,朱暗日和凌無月從路旁的樹叢中走出來。  

    他們仍不放棄地逗留在這附近希望能找到雲珀,不意卻目睹了這場打鬥。  

    「那個人的身手好可怕。」凌無月愣愣地看著任帆遠去的方向。  

    「嗯……他的武功遠在我們之上。」  

    「你覺得那馬車裡有沒有人?」  

    「有。」  

    「不知道這些人是不是被他殺了?我們過去看看。」凌無月率先走過去。  

    「日,你快看他們衣服上繡的圖樣,他們竟然是嚴其傲的手下!」  

    「那輛馬車裡到底坐著誰?嚴其傲還跟誰結了仇嗎?」  

    兩人對看一眼,很有默契的同聲道:「快追!」  

    *  *  *  

    任帆又安安穩穩地坐在駕駛位上。  

    「你還好吧?是不是傷口在痛?」一坐下,任帆便看到雲珀青白的臉上冒著冷汗,擔憂之情溢於言表,「我看看。」才說著他便鑽進車篷裡,替雲珀檢視傷口。  

    「我沒事。你把他們殺了?」抗拒不了任帆強硬的態度,只好放任他去,但是自己的心卻越來越不能平靜了。  

    迅速地檢視完他的傷口,確定沒事之後任帆才鬆了口氣,又重新坐回駕駛位。  

    「沒有,你希望我殺了他們嗎?」  

    「不,他們不該死。」  

    「他們要殺你,你卻認為他們不該死?他們到底是誰?」雖然他本來也不打算殺人,但雲珀的話還是令他覺得不合理。  

    「那是我的事,不必要讓你知道。」雲珀抑鬱地道。  

    「你——就是聖人也會被你氣死!」  

    任帆為免再生枝節便專心趕路,途中兩人少有交談,任帆心裡不痛快所以懶得說話,雲珀也知道他定是不高興自己的態度,但他不可能拉下臉去對他解釋些什麼,他們只是彼此生命中偶然相遇的過客,瞭解太多只會徒增困擾。  

    任帆一路上一直不斷地想著他和雲珀不過是萍水相逢,他正巧救了他而已,才相處這短短時日為什麼他竟然能影響自己這麼多?  

    媽的!他一定被下蠱了,不過是個長得美了點的男人罷了,他幹嘛要這麼關心他,救他一命已經算仁至義盡了,但他的情緒與思維就是不爭氣地被他牽動無法放他不管,這到底是為什麼?  

    過了晚膳時間他們才找到一個小鎮,還好仍然趕上客棧打烊的時間。  

    一整天在馬車裡顛簸著,雲珀早已勞頓不堪,無力再反抗任帆的「服侍」,只能乖乖地讓他從馬車上抱下來,又讓他給抱進房,甚至還讓他再度脫了自己的衣服以便替他換藥,當然這次在他的堅持下,總算留住了最後一件衣服。  

    任帆重新替他上藥,滿意地看到傷口不再流血,較輕的傷口也開始漸漸結痂,他母親的獨門傷藥果然藥效神速。  

    任帆的「服侍」似乎不再那麼令人難以忍受。  

    只是自從下午兩人那次交談後任帆就變得沉默,他雖沒再說些令自己難堪的話,但他卻反而覺得更難過。  

    *  *  *  

    次日任帆與雲珀仍然繼續趕路,終於在入夜之前抵達湘陰縣,湘陰縣在洞庭湖盆地上,土地富饒,人口也較多,即使是傍晚,市集上仍十分熱鬧。  

    這兩日來,兩人對話並不多,只因互相都有些莫名所以的尷尬,且又各自懷有心結,所以必要時,他們的交談都是帶著淡淡客氣,與初相識時的針鋒相對迥然不同。  

    馬車進入市集自然慢下來,任帆找了間看來還不錯的客棧投宿。  

    正當他扶雲珀站穩之際,一道愉悅的女聲叫住了任帆。  

    任帆驚訝地看著眼前成熟美艷的女子。「於夫人。」  

    「任公子,你這陣子都沒上我那兒去,該不會是有了新歡吧?」  

    「不,在下確實是太忙,才想等這陣子忙完就去拜訪夫人呢!」依他多年風流經驗的累積,敷衍女人的話自然而然地便脫口而出。  

    「這位是你的朋友嗎?」於夫人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雲珀。  

    「他叫雲珀。」任帆見到雲珀目光中似乎隱含一絲輕蔑及不悅,依他對他的瞭解,他大概又不高興了。  

    「雲公子長得可真俊啊!」  

    於夫人不愧是他所認識的那些風流寡婦中的佼佼者,既大膽又開放,勾引想要的男人絕不手軟,看她一臉見獵心喜的樣子,任帆不禁有些頭痛,真不該讓她見到雲珀的。  

    「擇日不如撞日,任公子既然來到湘陰,總該到我那兒坐坐,住客棧就太見外了。」  

    「於夫人,我還是下次再到府上拜訪吧!」任帆還是拒絕了於夫人的邀請。  

    「任公子,咱們倆也好久沒有聚聚了,你真忍心拒絕我嗎?」  

    「去住吧!」雲珀冷冷地開口。  

    於夫人不禁眉開眼笑地道:「就是嘛!連雲公子都答應了。」  

    任帆無奈的回答:「那便打擾了。」他又重新扶雲珀坐上馬車。  

    於夫人疑惑道:「雲公子怎麼了嗎?」  

    任帆稍稍解釋了下雲珀的狀況。  

    前往於府的途中,任帆這才問起雲珀為什麼要答應於夫人的邀請。  

    「那不是很好嗎?」  

    雲珀只冷冷地說了這一句就不再言語,任憑任帆如何問就是不再多說。  

    「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麼。」任帆也火了。  

    跟隨於夫人回到於府,於夫人立刻吩咐人備制酒菜宴請他倆,任帆心想雲珀都沒吃東西也不行,所以便沒再拒絕她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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