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瑞克從聖羅塞爾宮中的房間中醒來。
由於昨天經歷了他人生中最大的突破。又與莫亞重逢。所以他幾乎一整晚都沒怎麼睡著。
起床看了看窗頭的掛鐘。瑞克用力揉揉懵松睡眼。
「已經這麼晚了啊。不知道莫亞的傷怎麼樣了。」
披上已經漿洗好燙平的襯衣。瑞克草草梳洗了一番後便出門。
他本想去軍營找久別重逢的莫亞。但是剛一出門。早就在門口等候的侍者便恭敬的上前稟報道：「瑞克先生。陛下讓我轉告您。讓您醒了之後去一次御花園。」
「花園？」瑞克不滿的皺起眉：「我還有事。」
「這是陛下的吩咐。」
看著眼前這位油鹽不進的侍者。瑞刻苦惱的揉揉太陽穴。「好吧。帶路吧。」
侍者恭謹的頷首。走在前面為瑞克引路。而瑞克則心不在焉的一路跟隨侍者來到了聖羅塞爾的御花園。
在園中爭奇鬥艷的萬花叢中。瑞克隱隱看到亞瑟似乎正在和兩個女孩在小亭中喝早茶。心中頓時不滿起來。
「媽的。他泡妞叫我來幹嘛？」
臭著一張臉。瑞克大步來到小亭。可等走近後看到那兩位女孩的臉。瑞克頓時如遭雷擊一般愣住了。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一頭紅髮的是安娜。她在這裡陪亞瑟喝茶瑞克並不奇怪。不過……如果另一個作陪的女孩是拉芙的話。那麼瑞克就不的不吃驚了。
而亭中的三人顯然也注意到了瑞克的腳步聲。一齊回頭看來。頓時。三道寓意不同的目光通通鎖定瑞克。
被這三道目光這麼看著。瑞克渾身不自在。朝拉芙尷尬的揮了揮手：「拉芙。你也來了啊……」
「看樣子你不太歡迎我來呢。」拉芙用目光狠狠剮了安娜一眼。賭氣般的扭頭：「我可不是來找你的。我是來幫陛下做研究的。」
「沒錯。多虧了拉芙。我那批從的下坦桑城挖出來的儀器開始修復工作了。」亞瑟假裝不明白三人之間的關係。把話題順著拉芙的話往下扯。
「的下坦桑城……你居然派人去把那裡的東西挖出來了！」瑞克大吃一驚。他非常清楚的下坦桑城的寶貴。不說裡面那些尚不知能不能用的儀器。光是圖書館中海量的書籍便已經價值連城。
亞瑟點了點頭：「嗯。我有個計劃。我計劃重現坦桑時期的神奇科技。並將的獄走廊作為我的戰鬥蟲儲備庫。在短時間內將坦桑的實力擴大數倍。」
說著。亞瑟拾起手邊的一份報告掃了一眼。道：「昨天你的那兩位朋友為我送來了五十萬枚赤蜂蟲卵。所以我已經有資本迅速擴充坦桑的軍備實力。」
「五……五十萬枚……」瑞克被這個數字嚇了一跳。
「沒錯。這個數字聽起來非常龐大。但是要把它們完全變成可用的戰鬥力。卻還需要一定的時間。」亞瑟把目光投向拉芙。
心知亞瑟是希望自己來解釋。拉芙清了清嗓子後說：「從五十萬枚蟲卵演變到五十萬名戰士。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以目前的戰鬥蟲卵改造技術。完全剔除一枚蟲卵的野性基因特徵需要五到七天的時間。而且成功幾率只有百分之六十。所以就算整合目前坦桑三城內所有的蟲類專家。一年的產量也僅僅只有四千到五千枚左右。而且其中還包括了合理損耗部分。」
「那不是說……完全將這批蟲卵改造完畢需要一百年的時間？」瑞克被腦子裡冒出來的這個數字嚇了一跳。
「基本就是這樣。所以我這幾天通過研究古坦桑生物學家的試驗手札。有了一個假想。也就是說。我們不必完全剔除蟲卵的野生基因。而是簡單剔除最危險的基因特徵。這樣的話。我們的工作進度可以提高十倍。」
「半成品？」
「沒錯。就是半成品。」亞瑟站起身走到瑞克身邊：「這就是我今天叫你來的原因。因為我接下去的擴軍計劃與你息息相關。所以你必須給我一點建議。」
「我盡量。」瑞克不確定的說。
「你在七天的時間內突破十五倍重力。這絕對是個奇跡。甚至是前所未有的事情。所以你必須為我整理一套有效的訓練方式出來。作為籌建中的新軍的訓練內容。」
「我的訓練方式？」瑞克瞪大了眼睛。搖頭：「這怎麼可能。這不現實啊。我的訓練方式是為了克制……」
說到這裡。瑞克突然頓住了。把目光投向拉芙。他聯想到了拉芙剛才所說的事情。心中頓時有了明悟。
「沒錯。我想你已經明白了。那麼就不需要我再多做說明了。」亞瑟拍拍瑞克的肩膀。鄭重其事的說道：「我也不打算瞞你。由於目前局勢動盪的緣故。坦桑必須用最快的速度建立起一支有足夠戰鬥力的新軍。所以遊蕩在城市每一條街上的賤民將成為我的吸收目標。」
「……」瑞克身子一顫。
「我知道。這種戰鬥蟲卵的穩定性很差。而且非常容易出事故。不過。你曾經是他們中的一員。你應該能夠明白。沒有付出就沒有回報。要改變自己的人生就需要冒險。所以加入我的軍隊。將他們唯一能夠改變自己人生的方式「試驗品……」瑞克的嘴角有些發苦。
曾經的賤民生涯。讓他對那些沒有生存能力的賤民比任何人都要有同情心。但是這一年多的歷練也讓他明白這個世界是現實的。如果沒有奇跡發生。那麼那些賤民一生都會是賤民。不止是如此。甚至他們的兒女依然只是賤民。這一點永遠無法改變。
現在。亞瑟的提議無疑是給了一個他們重生的機會。就像當初的自己一樣。不過。在重生的同時。也意味著他們或許會冒險送命。
仰起頭。瑞克追憶著曾經躲在牆角中躲避寒風的自己。以及身邊那一堆同樣面色青紫的同伴。
是的。賤民的生活本來就已經是生不如死。想要改變人生就需要付出代價。哪怕這個代價是生命。也一樣很公平。沒什麼可抱怨的。而自己所要做的。就是傳授自己的經驗。讓更多的人活下來。
「我明白。我會盡快整理出來的。」瑞克想通了。微微一笑道：「我要感謝你。是你讓這一群的人生命中有了另一個選擇。」
「不用誇獎我。我也是沒辦法罷了。」亞瑟苦笑著坐下。指了指身旁的座位道：「瑞克。我想給你安排一個職位。你覺的怎麼樣？」
「職位？」
「對。我現在需要你的力量。我想你也不願意在接下去的日子中無所事事吧。」
瑞克目光躲閃的撇了一眼安娜和拉芙。可在她們的臉上。瑞克並沒有的到提示。看樣子。這兩個女孩似乎已經同亞瑟達成了什麼協議。把自己給賣了。
所以。心中有了明悟的瑞克乾脆破罐子破摔。很光棍的說：「說吧。想讓我幫你幹什麼？」
「治安官。」亞瑟目光炯炯的從懷裡掏出一張任命函。放到瑞克的面前：「現在扎羅克家族和費南迪斯家族的餘孽依然在蠢蠢欲動。所以我需要一個強有力的治安官來為我肅清這一幫煩人的臭蟲。怎麼樣。這可是很有權利的高級職位。」
「治安官？聽起來很像狗腿子。」瑞克不動聲色的拿起那份任命函掃了一眼。指著上面的一條問：「勳爵頭銜？這是什麼？」
「捍衛者聯盟所奉行的是一種爵位制的頭銜。所有成員都是有爵位頭銜的。當然。這種頭銜在捍衛者聯盟所控制的所有城市都是有效用的。並享有貴族特權。你上任後所受的勳爵只是一個名義頭銜。還不算正式頭銜。不過你還年輕。還有機會像我一樣成為公爵。甚至還可以效仿我建立一個屬於你自己的公國。」
「算了。我可沒這麼大能耐。」瑞克放下任命函。腦中略一思量。便已經明白了這張任命函中的涵義。
如果說。在曼妮被刺殺的前一晚。亞瑟在他的圖書館中與自己說的話只是一種試探的話。那麼現在這份任命函就是一個正式的契約了。只要自己接受了這份任命以及這個所謂的勳爵頭銜。那麼從今天開始。自己將成為捍衛者聯盟中的一員。一個將為了拯救人類這個宏偉目標而拋棄自我的人。
這很沉重。也意味著從此以後也不再自由。不過……回想這一年中的經歷。自己真的自由過嗎？哪怕沒有這份契約。自己依然像一個被無形中的細線操控的木偶一樣任人擺佈任人犧牲。既然如此。真正加入這個聯盟與不加入又有什麼區別。至少加入之後自己好歹還能知道自己即將面臨什麼。
深吸了一口氣。瑞克有了決定。他抓起茶几上早已準備好的筆。用他獨特的歪歪斜斜的字在任命函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正式接納了亞瑟的招攬。
「哈哈。歡迎你加入我的團隊。」亞瑟很高興的拿起這份任命函。吹乾上面的墨跡後說：「我為你準備了一座公館。就在臨近香謝莉大道的邊上。至於名字就由你自己決定好了。」
「我的房子？」瑞克一愣。
「對。你的。屬你名下的房子。」亞瑟笑著站了起來：「如果我是你。我馬上就會去物色一名好的管家來打理你現在龐大的資產。你的上任儀式會在明天舉行。呵呵。我還有事要做。就不打擾你們三個年輕人聊天了。」
「哦……哦。好的。」瑞克侷促不安的看著身邊的安娜與拉芙。他已經意識到。或許暴風雨馬上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