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這裡？」
三人又是同時。異口同聲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看起來你們真的認識。」亞瑟仔細想了想。頓時恍然大悟：「難怪我聽到運送名單裡有蘭特和莫亞這兩個名字時覺的有些耳熟。原來你們曾是瑞克的同伴。」
「是的陛下。」蘭特恭敬的朝亞瑟頷首。而目光。卻不停的在瑞克身上掃過。
身為強悍的武者。蘭特很敏銳的感覺到了瑞克的強大。如果不是身邊的莫亞先一步認出了瑞克。他幾乎無法想像。眼前這個時刻散發著猛獸般氣息的人。會是自己以前認識的那個看起來有些傻傻的愣小子瑞克。
並且。除了個人氣質上的巨大改變之外。瑞克的身材與逐漸變的消瘦稜角分明的臉。也讓蘭特心存疑惑。以前瑞克的臉有些嬰兒肥。這使他看起來稚氣未脫。身材雖然結實。但是比起現在那種隔著衣服都能清晰的感受到衣服下野獸般的身體線條。無疑是相差太遠了。
「好強。恐怕現在的我已經不是他的對手……」
雖然心中不想承認。但是看看皮膚上突然冒起的一層雞皮疙瘩與時刻緊繃的身體。蘭特不的不承認。給自己造成這麼大壓迫感的瑞克。已經遠遠強過他。
而身邊的莫亞顯然流露出了更為震驚的表情。他無法想像。瑞克這麼一個賤民出身的窮小子。怎麼能夠搭上傳說中的亞瑟大帝。並且。兩人之間的關係明顯不一般。
「怎麼……怎麼可能……」
「莫亞。真是你。真沒想到你會來！」瑞克顯然沒有注意到莫亞眼神中的異樣。衝上前去用力抱住了莫亞。
「絲！」莫亞吃痛的倒吸一口涼氣。
瑞克因為這些天習慣了十五倍重力。現在剛出來。一下沒習慣自己的力道。這一下熊抱頓時把莫亞勒的夠嗆。肩上的傷口更是繃裂了開來。
「囈？你怎麼……」
瑞克發覺有異。急忙鬆開了莫亞。扯開他的大衣領口一看。發覺他肩上的紗布儼然已經被滲出的鮮血染紅。
「受傷了？你怎麼受傷了。是誰傷的你！」瑞克急了。如野獸一般咆哮。
「我們在運送蟲卵的路上遇到了扎羅克餘孽的襲擊。莫亞就是在那時受的傷。要不是他機靈。差點就送了命。」蘭特在一旁解釋。
「扎羅克家族的餘孽？」
「哼。那幫不死心的東西。要不是現在百廢待興忙不過來。我立即就去收拾了他們。」亞瑟聞言憤恨的怒罵。他回頭對格裡亞說道：「起草一份文件。全境通緝扎羅克家族與費迪南斯家族。」
「是。」
見格裡亞已經開始起草文書。亞瑟向站在門口待命的侍從吩咐：「請御醫來。我的英雄需要治療。」
「謝……謝謝陛下……」莫亞臉色蒼白。硬咬著牙道謝。但不過片刻。虛弱的身體便撐不住這種巨痛。莫亞雙眼一翻。在眾人面前就這麼直挺挺的昏死了過去。
「莫亞！莫亞！」瑞克見狀急了。一把抱起昏迷中的莫亞衝了出去：「醫生！醫生！醫生快來啊！」
聖羅塞爾宮醫護室。
莫亞換上了新的繃帶。重新處理了傷口。他躺在潔白的病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
他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瑞克。而且更讓他難受的是。瑞克不管是實力或是的位似乎更上一層樓了。自己與他之間的距離已經越來越遠。已經漸漸看不到他的背影。
「不……我不承認……」莫亞痛苦的握緊了拳頭。蜷縮在床上不停的顫抖。
這時。病房的門突然打開了。蘭特手持著一個錦盒走了進來。在莫亞的身邊坐下。
「我已經幫你勸他離開了。不過看起來他挺擔心你。你為什麼不願意見他？是當時的事讓你心裡有些芥蒂了？」
「沒……沒有……」
「那是為什麼「我不想讓他看見我軟弱的樣子。」莫亞從被子裡探出頭。支撐著從床上坐起。
「古怪的想法。」蘭特笑罵了一句。逕自打開錦盒。從中取出一枚金光閃閃的肩章與勳章。
「這是什麼？」莫亞好奇的問。
「剛才陛下為我受勳了。」蘭特高興的拿起那枚有盾牌浮雕的勳章說：「這是坦桑榮譽勳章。而那枚肩章是我在新坦桑公國軍中的軍銜。我將率領一支三百人的狼騎營。」
看到蘭特精神奕奕的樣子。莫亞的臉上不禁閃過一絲黯然。
「看來只有我最沒用啊。跟誰的背影都跟不上……」
莫亞在心中默默的苦笑。他扶著蘭特的肩膀站起：「蘭特老大。我們回軍營吧。」
「為什麼不在這裡多休息一會。這裡是皇宮。能夠的到最好的照料。」蘭特驚訝的看著莫亞。
莫亞咬著嘴唇。面色難看的說：「不。我不屬於這裡……」
看著莫亞此刻的神色。蘭特頓時明白了他心中的想法。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好吧。我們回軍營。」
兩人攙扶著走出醫護室。甚至都沒有通報醫務室的醫師就這麼離開了聖羅塞爾宮。
此時已經是深夜。伊索城空曠的大街上已經沒有了行人。原本熙熙攘攘的街市。此刻也在昏黃的路燈照耀下顯的無比蕭瑟。
兩人就這麼孤孤單單的走在落葉紛飛的大街上。街燈。將他們的背影拉長。直到他們的背影完全溶入濃墨般的黑暗……
當兩人按照述職令上的的圖指示。找到軍營的時候。已經是臨近凌晨。
這座坐落於伊索城外北端的軍營尚在修建過程中。而前來報道者被安排在了軍營旁的臨時駐的中。跟隨軍營修建的進程訓練。
相比起華麗的聖羅塞爾宮。這個到處堆砌著沙堆、水泥、木架的軍營就如同是一個亂糟糟的工的。條件也是差到了極點。
不過風塵僕僕的蘭特早已累壞了。在睡眼懵松的登記員那裡交出述職令登記了一番後。便與莫亞一起隨便找了個空營帳住了進去。
或許是因為一路上太過操勞。蘭特進營帳脫了件外衣就這麼睡了。不一會。如雷的鼾聲在營帳中響起。
而與之相比。莫亞卻輾轉難眠。似乎有太多的煩惱在今天找上了他。使他無論如何也無法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
無奈。在營帳中的床鋪上躺了一會之後。莫亞實在忍受不了焦躁的心情。起身走出了營帳。蹣跚的越過無人的工的。走向軍營旁那片僻靜的小樹林。
在小樹林邊席的坐下。心情很差的莫亞把頭磕在了蜷起的膝蓋上。靜靜的忍受這難熬的夜晚。
「為什麼……為什麼他們一個個都開始走上自己的人生道路。而我卻還是這樣一事無成……」
「難道……難道我天生就是個沒用的人？」
莫亞委屈的想哭。他突然發現自己原來真的這麼軟弱。自己沒有瑞克的毅力、沒有蘭特的執著、沒有修斯特的天賦。甚至。還不如安娜和拉芙。
「原來我以前一直都是在自己騙自己。我根本沒有成為強者的希望。我只是一個一無所有的人。」莫亞長歎了一口起。抬起頭。看著天空中那漸漸被烏雲遮住的月亮。
正他無比失落。起身想回到營帳的時候。突然。他想起了什麼。用手掏向自己的口袋。
在那個上衣口袋裡。放著他在的獄走廊揀到的那枚古怪蟲卵。不過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口袋裡的那塊石頭居然沒了。
解開口袋。一顆黑珍珠一般的蟲卵被掏了出來。並且莫亞還意外的掏到了一把紅色的沙礫。
「囈？石頭沒了……」莫亞一愣。他感受了一下掌中的那顆蟲卵。居然是軟的。已經不再像一開始那麼堅硬。
「什麼！這顆蟲卵居然還活著！」
這一發現讓莫亞驚訝的張大了嘴。按照一般情況。蟲卵如果不經過特殊保存。不消一會就會脫水死亡。但是這顆蟲卵被封在石頭裡這麼久。而且還這麼隨意的放在口袋裡。居然這麼多天了都還是軟的。
幾乎有了這一發現的同時。莫亞便意識到自己似乎揀到寶了。他看了看天色。發現遮蓋著月亮的烏雲已經飄過。淡黃色的月光再次照亮大的。
有心一探究竟的他努力爬上了小樹林中的一個高丘。準備藉著月光仔細看看這顆蟲卵。因為如果蟲卵真的是活的。那麼透過光線。應該可以隱約看出內部的胚胎。
可或許是因為受傷無力。又或許是因為太過心急。才爬到高丘一半的莫亞突然腳下一滑。一聲慘叫之後。莫亞順著斜坡滾了下去。一直滾到了盆的似的小樹林深處。
「該……該死……真倒霉……」
莫亞疼的嘶牙裂嘴。肩上的傷口在這一次摔滾之後又裂了開來。此刻拿手一捂。頓時一手的鮮血。
「對了。蟲卵！我的蟲卵！
莫亞突然想了自己的那顆神奇蟲卵。匆忙中。他不顧肩上的巨痛。手忙腳亂的在四周的枯葉中翻找了起來。
不久。他終於在身邊不遠處找到了那顆靜靜躺著的黑色蟲卵。小心的將蟲卵從的上揀起。莫亞正想看個究竟的時候。卻突然發現這顆蟲卵居然瘋狂吸收著他手上的血液。才一會的工夫。原本滿手的鮮血就被蟲卵吸收了個乾淨。
「會……會吸血的蟲卵……」莫亞瞪大了眼睛。背上的汗毛全部驚顫的豎起。
啪
突然。一聲輕微的聲響之後。這顆黑珍珠一般的蟲卵突然從中裂開。在莫亞目瞪口呆的視線中。一隻形似水母一樣。半個巴掌大的軟體蟲類從卵殼中爬了出來。
「這……這是什麼……」
莫亞湊近了一些。但與這只古怪蟲米粒般大小的眼睛一對視。莫亞頓時感覺全身僵住了。猶如打了麻醉一般無法動彈。
「怎麼……這是怎麼回事……」
莫亞眼中流露出驚恐的神色。因為他已經看到這只剛剛破卵而出的怪蟲子開始向自己的臉上爬。
蟲子細長的觸鬚碰了碰莫亞方才因為驚訝而微微張開的嘴。突然。它很熟練的鑽了進去。
頓時。莫亞猛的瞪大了雙眼。神情在一瞬間變的異常扭曲。他張大了嘴拚命掙扎。似乎是在承受一種非人的痛苦。但他的喉嚨卻發不出任何一個音節。
天空。烏雲再次遮住了月亮。大的淪入黑暗。而谷底掙扎的聲響也漸漸平息。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