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元道 第九冊 仙土淵源 第六章 清源妙道
    隨著八九玄功的運轉,一股浩然的玉清仙光自清源妙道真君身軀湧動而出,向著週遭衝去。這股玉清仙光乃是清源妙道真君自修行以來日夜凝聚而成,龐大無匹,將木靈火沖盪開去,同時將虛空之力也撼動了。

    玉清仙光泛起之時,內中清源妙道真君捏了法門,運轉玄功變化,身子再一擺,就變幻成了三團火焰。

    他這八九玄功有七十二般變化,只要是曾經見過的人或物事,都能變幻,此時清源妙道真君所化火焰便是依著當年那白天君所布烈火陣內的三種火精而變。分別是空中火,地下火,和三味火,三團火焰一起,馬上便聚合在一起,而後以太清仙光為基礎,不斷激發這三等火焰,三種火精越化越多,鋪天蓋地,且三火合一之後,成了原始火精,威力無窮,只講週遭那巽風木靈也灼燒得退避了去,因為陣勢不全,凝聚的虛空之力太過於弱小,也被那三火精化作的原始火精所逼迫,震盪不已。

    凝神運轉陣勢的天啟心頭一驚,他雖然早知清源妙道真君修行深厚,卻也未料到這麼快清源妙道真君就能撼動大五行陣勢的虛空之力。天啟雙眼寒光一閃:如今只得拚命一搏,否則只怕過不了今日之劫!

    心頭這般想著,天啟那巨人法相手上以陣勢之力虛空凝結的黑木杖歸化虛無,運轉了大五行幻滅的五行滅殺之局,頃刻間,金火水土四旗門隨陣勢運轉到了木門四方,行轉四方虛空之力,與中央天啟所在木門相呼應,源源不斷地自虛空生出虛空之力,將木門中央的清源妙道真君困住。

    只見四道烏光閃爍的門戶在虛空隱約閃現,旗門之頂都懸了一節黑神木,黑神木週遭長蛇妖文纏繞,一道道虛空之力自其中而生。

    這是天啟適才斗天庭五行陣時驅動大五行幻滅,方才領悟到的陣勢變化,也是他現在所能施展的最厲害的手段,一經施展而出,週身元氣便是不足,巨大的三頭六臂法身一縮,去了兩頭四臂,成了普通巨人模樣,週身黑鐵肌肉之上冒著一層淡淡血氣,週身毛孔都滲出血絲,瞬息氣化,卻是因為法力不足支撐陣勢變化,肉身受了大五行的逼迫所致。

    木門之內,化作了三火精華的清源妙道真君忽然察覺外圍壓力猛然增大,三火合一所成的元始火精受阻,雖將藍黑火焰逼迫一旁,卻半點也不能衝出陣勢圍困,他這才心頭一驚,藏在元始火焰精華之中的元神一動,那點火精就化出了白袍道人的模樣身形,站於一蓬清光之間。

    清源妙道真君領教了陣勢厲害,右手抬起在眉頭一拍,那道紅痕之上太清仙光一動,瞬息便裂開,成了一道豎目,那第三目中清光流轉,直可照映九天黃泉。

    清源妙道真君以第三目向著陣勢週遭掃去,那神目之中光華流轉,頓時便窺得虛空之力凝結之象。

    因為天啟所佈的這大五行幻滅陣依舊殘缺不全,黑木神杖一分為四,只鎮了金、水、火、土四道旗門,尚還缺一寶物總鎮木門。是以大五行幻滅陣勢之中,只有金水火土這四道旗門可借助神物衍生凝聚虛空之力,天啟所在木門卻是無神物總鎮,只能依靠己身力量維繫陣勢運轉,這也是此陣最大的破綻所在。

    是以清源妙道真君神目一掃,倒也掃出了虛空之力凝結之行跡,他閉了雙眼,只留下眉心那獨目炯炯。

    清源妙道真君乃是極為聰慧之人,一經窺出虛空之力凝結的行跡,便漸漸推出幾分陣勢運轉的奧妙。

    過得片刻,清源妙道真君天眼一掃木門所在,哈哈大笑:「此陣雖然玄奧,不過終究是殘缺不全,若爾等能尋全總鎮幻滅寶物,或許還能圍困於我,如今五得其四,只怕卻是難為了,哈哈!」

    說話間,清源妙道真君週身清光凝化入體,運轉了八九玄功,週身白光一燦,身形就漲高幾分,手上持了一柄三叉兩刃刀,白光燦燦,一股絕大的威勢幾乎透出陣勢而來。

    天啟掌管大五行幻滅,自然最是清楚,他一看到清源妙道真君運轉八九玄功,拿出三叉兩刃刀,當下便知道不妙,這清源妙道真君定然是察覺了陣勢破綻。

    只見清源妙道真君週身白光纏繞,向著那無形無跡的虛空之力一刀劈去,匹練刀光恍若劃破了空間一般,讓整個陣勢之中都充斥著白芒光華。

    卡嚓一聲輕響,那一道匹練白光正劈在了木門之上,天啟以陣勢凝結的虛空之力被清源妙道真君一刀劈在了破綻處,當下就是一晃,恍若水波蕩漾。

    金水火土四方旗門之頂,被妖文長蛇環繞的黑木感應到虛空之力的震盪,當下木杖本體神威就被觸發,威勢大漲,遠遠勝過天啟掌控的木門位置,瞬息就掙脫了天啟擺設陣勢妖文符咒的限制,一波波越發浩大的虛空之力被那神木直接從虛空提抽,向內中的清源妙道真君反震而去。

    天啟位於陣眼,這虛空之力的匯聚發動,自然需要經由陣眼總鎮,只不過陣眼尚無總鎮寶物維持,只能由天啟代為運轉陣勢。

    那股由神木杖直接引發的虛空之力太過龐大,一經過天啟的神念元神,當下就將他神念震散,元神也隨之受了重創。

    他掌管大五行幻滅,此時元神重創,心神不穩,大五行幻滅陣勢也隨之消散了去,不過那股怒濤一般的虛空之力卻未曾隨之消失,反倒是越發激烈,依舊向著橫刀而立的清源妙道真君迸湧而去。

    面對這怒濤一般的陣勢虛空之力,清源妙道真君也不在意,一聲長笑,接而右手捏劍訣,向著神目一指,那神目之內便射出一道清光,向著那股浩然大力一掃,便掃出了四股虛空之力中央的銜接不貫處,正是原本該由木門寶物引發的虛空位置。

    清源妙道真君一聲長笑,一道匹練刀光隨之而起,匯聚於清光之內,正迎向那陣勢虛空之力的木位破綻,只見白光大盛,三眼清光在虛空之力上一觸,一股浩然威勢蓬勃而發,週遭百里都一片熾亮,難以目見,也不知道內中到底如何。

    天啟執掌陣眼,正坐鎮虛空之力凝結的牢籠之上,當清源妙道真君揮刀破陣之時,他已然身受重創,週身元氣大損。此時清源妙道真君神目刀光合力與那虛空之力一交擊,熾亮白光大沖,天啟剎那間就被沖飛了開去,以他如此強悍的身軀,竟然也不能抵擋那股巨力遺波。

    天啟心頭震驚,雙手環抱於前,抵擋那恐怖的白光衝力,只聽得身上骨骼啪啪一陣脆響,左右手臂之上的骨骼寸斷,就連肩胛骨都碎裂了去。

    他一直被那白光威勢衝出里許之外,天啟方才穩住身形,雙臂骨骼盡碎,然而那斷口之處卻無鮮血骨骼痕跡,只是燃著藍黑色的本元木靈火。

    天啟面色蒼白,忍著雙臂骨骼斷裂處的鑽心疼痛,運轉那天地戰魂法門,雙臂之上的筋肉骨骼一陣蠕動,木靈火焰竄動,接而他那斷裂雙臂便是一陣卡卡聲響。

    「啊!」天啟嘶吼一聲,雙臂陡然伸直,卡嚓一陣響動,木靈火焰盡去,顯出他那雙臂,內中骨骼筋肉盡都以法門接好,只是天啟面色越發難看,蒼白之中微微顯著一絲烏光。

    他接通了手臂筋骨,雙臂一轉,接而腳下一動,神行法門運起,一步之間就到了里許之外,卻是週身元氣大損,不能對敵。

    陣眼處,那白芒盡去,陣勢之力也湮沒於虛空之外,只留下一個白袍道人站在虛空之中,單手持刀,額上神目精光四射,正是破去了陣勢的清源妙道真君。

    清源妙道真君雖然破去了陣勢,卻也被最後那陣陣勢凝結的虛空之力搞得頗為狼狽,白色道袍絲絲縷縷,手臂白光環繞。

    「好小輩!」清源妙道真君有八九玄功護體,未曾受傷,然而被幾個小輩搞得狼狽不堪,自然惱怒,且他看這陣勢不過殘缺之態就有如此威力,心頭也是惴惴,不由得就起了殺心,暗道:若過得些時日,被這幾個妖邪將此陣掌控,我定然不是敵手,倒是卻是禍事!

    此念一起,清源妙道真君便看向眼前天啟,正對上天啟那雙依舊冰冷淡然的目光,他心頭一涼,玉鼎真人的囑托在腦中閃過,這才心神一震,驚出一身冷汗,暗道:這陣勢好生厲害,竟然無聲無息間就擾亂了我的心神之境,差些就忘記了師尊叮囑,闖下大禍!

    便在這時,一道烏光經天而起,直直向著清源妙道真君而去,烏光之中透著金屬厲芒,。

    清源妙道真君雙眉之間神目一轉,當下就看出那烏光原形,正是一柄三叉兩刃烏光刀,刀光凌厲森然,金芒之氣甚至勝過了他手中那把以西方庚辛金華煉化的長刀,他目中奇光抖動,一提手中長刀,當下就向著那烏光迎了上去。

    白芒烏光在半空之上碰得一碰,就見那烏光一抖,顯出了橫刀虛空的項籍,週身披掛著一層黑鐵軟甲。

    「好刀法!」清源妙道真君長刀一指項籍,接而運起八九玄功,帶著週身白光向項籍而去。

    項籍也是不懼,黑鐵軟甲振出一陣喳喳脆響,手上倒提長刀,雙目之中重瞳一轉,向迎面而來的清源妙道真君一刀劈去,週身烏光混著血光殺氣。

    刀光相撞,金氣橫呈,一道道辛厲之極的刀光射在彼此身上,二人都未曾躲閃,只是任憑刀光厲金之氣砍在身上。

    「好!」清源妙道真君一聲大喝,週身白光閃動,八九玄功運轉,那刀光絲毫不能奈何於他,落在身上,只是帶出微微一道道白痕。

    項籍雖然是西方白虎之體,然而他尚未恢復命元,卻是不敵清源妙道真君,被那白芒刀氣打在身上,當下就捲起一道道血痕,內中無絲毫血光,只是烏光元氣混著猩紅的殺氣自傷口透出。

    猩紅元光殺氣一起,項籍便是一聲嘶吼,雙目重瞳連轉,猩紅元光殺氣恍若濃煙一般,將項籍身形完全籠罩其中,卻是因為項籍本體受創,白虎凶性大起,本命元光混著殺氣衝出了命竅。

    那濃煙一起,瞬息就捲到了十多丈方圓,接而一聲虎吼自那元光殺氣中迸起,接而其中顯現出一條十多丈高下的白色猛虎,額頭之上帶著烏光黑紋,那猩紅殺氣倒捲而回,盡都進入到白虎的巨口之中。

    白虎一現,便向著清源妙道真君撲了上去,長尾向下一拖一卷,週遭地下的五金之氣都被那長尾帶動,升騰五金光華,那條虎尾也呈現五金之色。

    白虎身形還未撲過去,那條長尾已然向著清源妙道真君的頭顱剪去。

    清源妙道真君自然絲毫不懼,手上長刀一收,化作一點厲芒收入手中,週身一扭,八九玄功運轉,身形憑空長高做十丈許高下,白芒纏繞,身形一動,就到了那白虎之前,伸手向那白虎長尾抓去。他動作極快,一伸手間,白虎長尾就落入掌中,那虎尾之上帶動的巨力只讓他手上微微一晃,卻未推開他,且那五金光氣都被白芒抵擋,絲毫不能近體。

    「去!」清源妙道真君將虎尾橫拽,八九玄功運轉,週身白芒大盛,而後只是狠狠一甩,便哈哈大笑起來:「妖物也敢猖狂!」

    項籍化為白虎之身,不想卻連那清源妙道真君一摔都抵擋不得,被摔出了百多丈外,週身骨骼都被抖得一散,大為疼痛,心頭大是惱怒,吼叫連連,四蹄下生風帶雲,自百多丈外竄身而上,升上半空,口中遙遙吐出一團烏金命元,內裡扭動出兩團元神,一個前幾日所殺的那白髮精瘦道人,一個卻是紫袍天師刁道林,二人都是功候深厚之輩,元神被白虎所拘,卻未消化,還存了幾分生息,此時被本體受創的白虎放出對敵。

    清源妙道真君卻是識得這兩人元神,一經看到兩人,不禁出口道:「玉圭道兄,刁天師!」

    那兩人元神為白虎厲氣所侵,早沒了神智,只是一股厲氣充盈,一經被放出就向著清源妙道真君而去。

    清源妙道也知事情不妙,雙眼一跳,眉間神目掃出,看在那兩人元神之上,只見那兩人元神頭顱之內都幻化出一條白虎,正是白虎拘魂厲氣,哪裡還有半點修道人本元?看著兩位道兄這等模樣,清源妙道真君怒火中燒,卻又知道這白虎也殺不得,否則怕又要沾染大因果,他心頭那怒火環繞不息,暴喝不止:「妖孽,妖孽,如此狠毒——」

    「待我為兩位道兄尋個解脫!」

    清源妙道真君殺氣騰騰,看得眼前幾人一眼,強自忍耐,白光再轉,八九玄功全力運轉,身軀陡然增大為數百丈高下,神目之內又射出一朋丈許神光,照在那兩個道人被拘元神之上,恍若夏日照白雪,幾個呼吸便將兩人那點殘留命元都溶了去。

    白虎與天啟都受創不清,主要是元氣大損,還無從補充,自然無法對付這闡門真君,至於丹風子,手中那偽制的赤縣神州鼎被斬仙飛刀所損,和極光道人一般,對這真君也沒了半點威脅。

    清源妙道真君化去那兩個道人元神之後,袍袖一抖,掀起一道清光,將眼前這受創不輕的幾人都捲入其中,接而施展了玉清遁法,身形化了清光,經天而去。

    那清光速度極快,不過幾日光景,就到了東州邊境的崑崙山脈之尾,接而遁光一落,清源妙道真君袍袖一抖,自內裡射出幾道清光,落在地上,正是天啟與項籍四人,他四人被袖裡乾坤裝入其中,一陣昏暈,過了片刻忽然白光大熾,神念再清之時,卻是落在了一片山麓之間。

    天啟手上持了黑木杖,雙眼幽幽地看著那白袍道人,知道此人修行太強,難以力敵,不由起了拚命的心思,要運轉天地戰魂法門,將命元和元氣凝結的靈魄相爆開,徹底化為元光能源,輔佐神木杖拚命一擊。

    正當此時,清源妙道真君忽然哼了一聲,略一掃視,就化了遁光向北方天際竄去,只留下一蓬散音:爾等妖孽,莫要往北方,再次相見就無這般簡單!

    這清源妙道真君因為先前被大五行幻滅陣勢影響,起了殺心,動了心念,心神不穩,就忘記了玉鼎真人最後的那句叮囑,也沒仔細去看與天啟幾人隨行的那極光道人,一怒之下把幾人捲到東崑崙,就離去了。

    這也是天數注定,日後他與那梅山妖王少不得還有一場大因果!

    看著清源妙道真君就這麼走了,天啟與項籍幾人對視一眼,繃緊的心弦都猛然鬆弛下來,週身乏力,坐倒在地,相顧對視,都不明白這闡門真君為何就這麼走了?為何並未取他們幾人的性命也未曾將他幾人擒拿,卻是莫名其妙地將他們幾人帶到此處,就放任不管了!

    「莫名其妙!」丹風子苦笑道:「當真莫名其妙,這清源妙道真君到底是存了什麼心思,怎得舉動如此怪異,他就是殺了我等,也算合情合理,此時輕易放了我們,倒是古怪非常!」

    項籍衣裳破落,也是皺眉。

    天啟尋思片刻,絲毫無所得,又運轉了大衍心經,將心境平復下來,細細推算。

    不想,一經推算此事,卻發現心神陷入一片無邊無際的混沌之內,根本無從查探。他一驚,手上的大衍先天八卦印訣便散了,心神也自那無際清光中退了出來,面色冰冷蒼白,遙遙看著那天外:「有大修行的人顛倒了五行陰陽,遮擋此事關鍵!」

    他說話間,心頭一陣陣發涼,看來自己或許早已落入他人的算計之中,只是不知到底是何人有這等修行神通,也不知他心存何意。

    思索得半晌,思緒越發煩亂,天啟索性也就不想了,他心性堅韌簡單,只想著求道修行,哪裡能顧得上這些煩亂干係?

    項籍白虎也是簡單心性,想不明白那清源妙道真君此舉含義,也就搖頭道:「管他這許多,求道之路艱難險阻,多這一樁不多,少這一樁不少!」

    說話間,項籍與天啟對視大笑起來。

    極光道人看著這面色蒼白的兩人對視大笑,也都敬佩兩人的心性,只是他心頭卻越發驚恐,連清源妙道真君都牽扯進來,看來這幾人身上定然有大秘密,我跟在他等身邊,日後怕是還得沾染大因果,以我修行地位,怕只能是芥末草灰,一不小心就得落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極光道人雙目雖盲,心思卻是明鏡一般,經此一事,心頭就定了離去的念頭。

    「道兄!」極光道人也不拖延,起身向天啟道:「貧道上境以來,承蒙幾位多加看顧,言語不足為謝!」

    天啟微微一笑,卻是明白這極光道人的心思,他也不客套,點頭道:「無需客氣!」

    「那你我就此別過,日後若有機緣,定當相報!」極光道人向著天啟、項籍和丹風子三人各行了一禮,而後轉身化了一道遁光便向東而去了。

    看著極光道人那離去的遁光,丹風子笑道:「這道人跟了我等這些時日,定是駭破了膽!」

    天啟淡淡一笑:「修行之路不同,自是如此!」

    丹風子還待再說,忽然卻見天啟眉頭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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