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生指南 正文 第四卷 第九章 大結局
    其實。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是讀書人地理念,也是現實只有讀書人才能治國平天下!過去,多半是世家望族子弟才有條件讀書,少數刻苦求學的寒門子弟也都通過門生、故吏等等途徑與世家聯繫在一起。所以,歷朝歷代無論何人當政,也都得優容厚待這些世家。怎麼也要拉攏世家中的一部分,不然的話,馬上得天下還能馬上治天下不成?!

    殊不知,時移事異。今時今日。張涵大力普及教育,早已不是當初的形勢了。換句話說,隆武帝準備了許多年,世家望族的影響力不知不覺已削弱拉極多。一旦反應強烈了,難免隆武帝不會興大獄,嚴厲打擊世家望族。況且。隆武帝軍功鼎盛,恐怕早已考慮到鎮壓叛亂了。

    這也是二荀均主張順從詔命的原因。

    ……

    隆武七年,張涵開始編戶齊民、按田戶比。

    據統計,全國共有人口四千三百多萬奴隸另計。以青冀人口最多。豫州和關中次之,近年來。由於種種原因,人口增長速度大大加快,未成年(15歲以下)人口有一千五百多萬。全國地田地面積為1千4百多萬頃。除種植苜蓿的280萬頃牧場外,僅耕地面積也有1100多萬頃,遠遠超出了西漢的八百多萬頃,更是倍於東漢末年。這其中自然有張涵興修水利,開墾荒地的功勞,但世家豪強們隱瞞的土地也不在少數。

    由於在此之前地三年多裡,豪強世家都被強行遷移到了河北,影響力大大縮小。而張涵在學校課本中增加的關於稅收的部分,也明明白白說清楚稅收的用途皇室、官吏、軍隊和賑濟等,並鄭重指出:有些錢是一定要花的,有人少交稅便會有人多交稅。道理很簡單,也都是實話,不會有人不懂。

    故而,當滿懷怨恨的世家豪強們奮起抵抗的時候,他們驚訝地發現,響應者並不是很多。於是乎,叛亂往往開始不久就被殘酷鎮壓了。然而,張涵也沒有大肆殺戮國朝初立百廢待興,需要大量人口僅處死了主謀,其餘家族成員、參與者及家人之類則大多都被流放到涼州西北一帶和鮮卑故地。在這一段時間,陸續被流放的叛亂者和嚴重的刑事罪犯有十餘萬之多,治安一時大有好轉。

    值得一提地是,那年冬天,伍子矩終於帶著大洋州的地圖回來了。地圖很簡陋,只是一份包括了周圍海域的大洋州輪廓圖。但張涵依然興奮不已。從此以後,大齊又多了一個流放地。一時間,除非特別厭惡的,張涵幾乎取消了死刑。一般厭惡的,一律都流放到大洋洲去牧羊。從隆武八年起,連續十多年的時間裡大齊每年都處死地罪犯都不滿十人。當然,這也被作為張涵的仁德而廣為傳誦了。至於囚徒們會否願意死在故鄉,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編戶齊民、按田戶比」沒有遇到太大的抵抗,諸州叛亂不滿百,皆旋起旋滅。張涵感覺自己地地位已經極穩固了。便明目張膽開始了對世家豪強地打壓。

    隆武八年,張涵宣佈舉行科舉考試準確地說,是公務員精英考試凡是擔任官吏兩年以上、年齡在四十週歲以下者,皆可參加分科考試。一旦高中,雖不能如最初地兩秀才一樣直入中樞政事堂,但在仕途上也是一派坦途了,常有越級晉陞、連升數級的。

    這一年。發生了起科場舞弊案。張涵極為嚴厲地處置犯官,並開始在考試中實施糊名和抄卷,以圖避免舞弊。

    隆武九年,張涵正式取消的察舉和征辟制度。原來的時候,張涵雖不怎麼喜歡這兩途選上來的。但依照各人的才能品德,也會分派一定地職位。如今則乾脆取消。世家子弟的特權基本不復存在了。

    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世家豪強士大夫們滿腹的怨恨猶如熾熱的岩漿在地下湧動。不過。依靠張氏子弟和各大學培養出來的學生,張涵的統治相當穩固。一時之間,世家豪強也找不到機會。

    隆武十年六月,機會來了。

    那時候,張涵得意洋洋地宣佈要攤丁入畝。並對田租實行累進制。

    攤丁入畝,即免除人頭稅,而將其攤入田租之中。

    《田租累進制》規定:每戶有地十頃以下,田租為十五分之一;每戶有田地10頃以上萬頃地以下,田租增加到百分之十;田地增加到50頃,田租增加到百分之十五;田地增加到75頃,田租增加到百分之二十;田地增加到100頃,田租增加到百分之二十五;總之,隨著每戶田地的增加田租也會增加。當田地到百頃以上地時候。每百頃就要增加田租百分之五。當有田地千頃的時候,田租就會增加到驚人的百分之七十。至於邊地等的十倍土地優惠待遇,在這裡也是一樣有效。

    前一條對世家影響不大,畢竟原本的田租不高,眼下等於是增加一點田租了。但是,後一條地打擊面就太大了。

    常言說得好。生意錢,一陣煙;莊稼錢,萬萬年。只有百年莊農,沒有百年官宦。

    不管是朝中大臣。還有地方官吏,乃至於皇親國戚、豪商巨賈。有錢了沒有不買地的。也就是說,這些人人人家裡都有大量的土地。別說十頃,百頃良田那都是少的。這麼說吧,連上書提議的賈詡也是滿心的不願意賈家也有田地好幾百頃的。只是張涵一連數次賞賜的大批財寶,賈詡裝病都不行,看實在躲不過去了,這才上書的。

    可想而知,此事有多麼招人恨了!

    潮水般地彈劾奏章轉眼間淹沒了政事堂,並有向御書房蔓延的趨勢。客氣點兒的,只說宰相們譁眾取寵;不客氣的,矛頭就直指張涵張涵刻意培養的士人風骨都用這兒了。連向來不問政事的皇叔們都上了表章,一門心思掙錢地太上皇也下詔詢問此事。張何對兒子頗為不滿,上次徵收關稅連他的稅也收(廢話,他的商船隊是最大的,主要就是收他地稅),這回又搞出這種見鬼的田租來。所以,張何地口氣很不客氣,直接責問張涵是否需要把家裡的田產都交給他……」

    之前,張涵已經去信給父親了,可張何顯然不太滿意。張涵很是鬱悶,但孝治天下乃是傳統,他也只好老老實實給父親回信解釋。他都如此焦頭爛額,政事堂的宰相們就更不要說了。很快,宰相們就堅持不住了。無奈之下,張涵被迫赤臂上陣,擺事實講道德,並將此事與他當初起兵一事聯繫起來,將之上升到忠誠的高度。

    話說到這個地步,就沒人敢說話。張涵是上綱上線了。再反對那就等於公開宣佈要圖謀不軌了。可是,此事牽連太廣,又沒什麼傳統、聖賢為依據。若要眾人甘心就範,那是絕無可能。

    張涵不重四民,士農工商皆可為官,皇室又大肆經商,四民地位也不復原來有高下之分。國民和國家的觀念已具雛形。然時日未久,家國觀念依然是主流深入人心。

    道理上,張涵不能說服眾官吏;利益上,還要損害官吏的利益。所以,官吏們正面抵抗未果,便用迂迴手段非暴力不合作。官吏們不說行也不說不行。反正消極怠工,就是不幹活。

    政策總是要靠官吏來執行的。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明顯是執行不下去了,張涵決心再大也惟有被迫妥協貶斥賈詡到交州任刺史,並取消了累進田租制。

    在隨後地隆武十一年裡,張澗和戲志才也先後去職。戲志才身體不好,轉任三公閒職。作為張涵的高參,寵信依舊;而張澗轉任吏部尚書,掌管著官員們的陞遷,以他前宰相的身份實際權利也小不了多少。兩人的爵位各晉一級。從此,宰相任期不得超過十年和任後晉陞爵位就成了定制。

    說起來,就賈詡倒霉。但賈詡並不在乎。為皇帝頂了缸,使皇帝陛下隱約有些歉然之意。在賈詡看來。這是一件好事。賈詡的確善於揣摩人心,張涵果然掛記著他。後來,賈詡的長子犯下過錯。張涵也高高舉起,輕輕放下,未嘗不是記起了此事。

    這事是張涵一輩子裡罕有地失敗記錄。而與太子派的大臣們在其中是骨幹。又讓張涵分外惱火。雷霆震怒的張涵自不會就這麼算了。反對派的得力干將們貶的貶,黯的黯,還有不少貪賄之大臣被流放到極邊之地。當然,倒沒有將之流放到大洋洲,但南到夷洲,聽漲海潮起潮落,北到狼居胥山遙望北海緬懷蘇武,卻是免不了的。

    還有少數太子派地得力打手,如劉關張等。則被張涵使人直接賜死。連太子張寧都被掃了進去,被責令閉門讀書。

    劉備這樣野心勃勃的傢伙,張涵當初不喜歡。而且,年紀大了,張涵心態由開拓轉為守成,喜歡安穩不喜有意外。就愈發討厭劉備了。只是,劉備在臨淄擔任小官,後來卻在四海錢莊一案,攀上了張寧的關係。從此平步青雲。這些年來,劉備上竄下跳。為張寧做了很多情,甚得張寧的信任,卻頗犯張涵的忌諱。可是,顧及太子張寧地臉面,張涵也不好擅自處理,事情就擱置至今。這次得便,張涵當然不會手軟。

    太子派倒霉,皇長子派自是歡欣鼓舞,忙不迭地落井下石。太子派也不甘示弱,雙方互相攀咬,使這場田租引發的風波逐漸演變成為太子派與皇長子派的火拚。結果,張涵先是按兵不動,然後以雷霆萬鈞之勢,毫不留情的有一個處置一個,一連掃落了一百多位大臣,受牽連者更是不計其數。

    張涵還不顧皇后王眸的求情,將她一母同胞的弟弟王敦全家流放到大洋洲,並宣佈其遇赦不得歸,並將張寧的表兄王達、貴妃梁若若的族兄梁國桐賜死。態度之強硬前所未有,兩派都受到了沉重打擊。隨著事態的嚴峻,一時朝中風聲鶴瀝,誰也不知道是否會掃及自己平日裡誰會想到這些,難免會與太子、皇長子有所往來。有些會來事地,往往還刻意與之結交。這一下,一干人等皆不由得顫若寒蟬了。

    其實,張涵用心倒沒有太多隱諱,他的意思很明確。什麼太子派、皇長子派,張涵一個都不喜歡。明明有他這個皇帝在,搞什麼派系。現在就找人投靠的傢伙,張涵怎麼看都不順眼。他才五十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還輪不到旁人出頭。而皇家事務也非是普通朝臣應該參與的。張涵這番心思不足為外人道。這些不明所以的傢伙平日裡張涵輕易動不得,此刻自己狗咬狗,就純是倒霉催地了。

    順便說一句,田租累進制失敗了,對張涵而言,自是個前所未有的挫敗,臨終還耿耿於懷。然而對華夏來講,這卻未必是一件壞事。隨著百十年后土地兼併的加劇,無數人懷著對土地的渴望,背井離鄉向著北方茫茫大草原、南海濤濤諸島及廣袤地大洋洲遷移。華夏以此為契機,開始了又一輪的擴張。這些都是後話,不提。

    隆武十二年,倭島戰事綿延,已無多少潛力(奴隸)可挖。上次難米升一事,張涵派遣使者嚴厲斥責了倭女王。倭女王倒是能忍,竟斬殺了難米升全家以示謝罪。張涵沒有了借口,只得悻悻然罷休。這回,張涵也學乖了,不派使者了,直接以商船隊遇到襲擊一事。悍然向倭宣戰,調動大軍直撲倭島。

    自然,選在這個時間發難,也有些宣洩怒火、轉移視線地意味。再搞下去,就把朝臣清空了,也不是張涵想要的。這個明確地信號,讓大齊的朝臣們齊齊鬆了口氣。

    對倭的戰事沒有什麼可說的。在倭奸軍的幫助下,倭女王統率的倭軍迅速崩潰。隨後,大齊軍倒打一耙,將倭奸軍也一網打盡。兩伙人被一塊送到礦井下面服苦役去採礦了。對倭人,張涵將所有官吏、貴族和巫師一律扔進礦山只進不出,徹底毀滅其文化傳承。幾十年後,便沒有倭人還記得倭族的歷史和傳說了。說漢語。寫漢字,像漢人一樣生活,倭族迅速融入了漢族,從歷史長河裡徹底消失了。

    此時,北海道尚未被倭人征服。張涵遂將倭國三島命名為蓬萊、方丈和瀛洲(蓬萊三神山)。蓬萊三島多火山溫泉。氣候溫暖,盛產金銀硫磺等礦產。張涵為了鼓勵移民開發,宣佈前往蓬萊三島采金開礦為合法。每年僅交納少許錢帛,大齊國人便可前往采金。此後,蓬萊三島迅速成為移民地新熱點地區。很多人夢想著一朝暴富,不遠萬里前往蓬萊三島淘金。

    滅了倭之後,東夷就僅剩下夫余、把婁、高句驪和東沃沮一一大體就是後世的東三省。此時,大齊強盛,夫余、高句驪和東沃沮三族都以大齊為尊。然臥榻之邊豈容他人鼾睡。幾族再恭順十分。張涵也斷然不會放過他們而為子孫後代留下後患的。東沃沮土地狹小,人口稀少,只得依附大齊。張涵封其渠帥為沃沮侯,將沃沮人全部遷入內地安置,兵不血刃解決了一個。

    不過,高句驪便沒那麼好對付了。

    在麻雀的下。不時有商隊往來其間。三族的環境地形等種種情報早就被麻雀摸的清清楚楚。高句驪的王城由平原城與山城相互依附,早期地王城紇升骨城,及現在的王城國內城和尉那巖城都是如此,高句麗王平時居住在平原城裡。危險時則退守到深山中的衛城。

    隆武十四年夏初,張涵以「高句麗王縱兵為寇」為借口。宣佈興師討伐高句麗。從戰爭之初,齊軍的進展就很不順利。突襲的奇兵意外被發現,高句麗王逃到了尉那巖城裡。該城建在山脊上,依山就勢,4層階地逐層升高,環山為屏障,以山谷出口為城門,據地勢險要,防禦堅固,南面以山谷出口為城門,南甕門位於南牆正中內凹陷處,城牆牆垣均為石塊壘築,易守難攻,是進入丸都山城地必經要道。

    齊軍久攻克,被迫掘地道使用大量黑火藥,方才在尉那巖城牆上炸開了一個缺口,並由此攻進城中。但歷經四個月的苦戰,齊軍自身的死傷也極為慘重。領軍大將張郃惱怒之下,下令屠城。張郃因此被御史彈劾,張涵下詔加以斥責。不過,張郃終究是領兵打了勝仗,張涵只罰了他半年俸祿了事。

    至於夫余,張涵也懶地找借口,在屠完高句麗王城後,才宣佈高句麗王沒有縱兵為寇,這是一場誤會。縱兵為寇的,是夫余王,並下令討伐他。可憐夫余雖有高句麗為警,舉族為兵,有備而戰。但是,在東北平原上,齊軍戰鬥力徹底發揮了出來。夫余軍的表現還不如高句驪人,遠非齊軍的對手。除了少數夫余逃入深山,其餘全部被俘獲,送到北方修馳道開運河去了。

    惟獨那把婁人十分兇惡,在險峻的山嶺中縱跳如飛,似猿猴一樣靈活,以射獵為業,人人精擅射箭,百步之內可射人目。而把婁人野蠻成性,好為盜匪,麻雀死傷了不少好手,也只摸了個大概。後來,齊軍順著松花江輕易攻入三江平原,卻僅僅俘獲了一批老弱,把把婁人趕進了崇山峻嶺之中。很快,把婁人自發的游擊戰,給齊軍帶來了嚴重的困擾。扼婁人多是好獵人,回到深山老林就是到了家一樣。齊軍人少地時候,常常有去無回,而人多了,又找不到把婁人。最終,張涵不得不宣佈出錢購買把婁人的首級,以發動群眾的力量不分男女老少,一個人頭獎勵萬錢,以鼓勵軍民殺之;並常年派齊軍駐守在三江平原上,且不時派遣齊軍順流而下掃蕩,迫使把婁人不敢下山。只能生活在環境險惡的山林中,來減少把婁人口,從根本上消除把婁人的威脅。

    但是,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大齊在東北地區只佔據了平原,山林依然是把婁人地天下。甚至在東北平原地區,仍時有把婁人出沒。如此危險地偏僻之地。自然沒有多少人願意移居到那裡去。隆武十四年,為了抵禦把婁人的威脅,張郃在松花江口築一城塞(今哈爾濱)。把婁人再想來東北平原襲擾,便須翻越小興安嶺和長白山了。此後,東北平原安定了許多,陸續有人移居東北平原。

    其時,遼東郡蔑平以東一帶(今本溪)發現了煤礦。不過。東北襯多林密,不缺柴草。本溪的煤炭主要是通過遼河,翻洋越海,運往青州。由於成本問題,煤礦發展緩慢。直到五年以後。蘘平又發現一規模極大之鐵礦,張涵方確定那裡是本溪一鞍山煤鐵地帶,遂決定在那裡設一大型治煉場。後來,蘘平和五原(包頭)、魯縣、平城(大同)成為帝國的四大治煉中心。

    隆武十七年,討伐西羌地戰事已持續了二十年。諸羌無數小部族被滅,連參狼羌、白馬羌和燒當羌這樣首當其衝的大部族及湟中月氏胡都瀕臨破滅地邊緣,不得不依附勢力最強的鍾羌。諸羌統一號令原是被逼無奈,然其儼然一國更是令張涵忌諱。戰事綿延不休,諸羌也不得休生養息高順延續了一貫的襲擾戰術這年終於抵擋不住了。為高順大破。諸羌大部被俘,少部退往高地,為發羌、唐旄所破。那裡海拔甚高,齊軍很不適應。張涵早有指示,知發羌和唐旄派遣使者來朝,高順見好即收。西北戰事宣告結束。

    為了這一天。帝國先後出動大軍百萬,消耗的錢糧無以數計,並付出了死五萬,傷九萬的沉重代價。很多人以為不值得!張涵大怒。道:「臥榻之邊豈容他人酣睡?!西羌失此地,便再無強盛之日!吾絕子孫之無窮後患也」,詔命高順在積石山、賜支河首和吐魯番盆地構築城塞。以防禦發羌和唐旄由高原下侵。

    西羌經此一戰死傷不下百萬,幾乎合族俱滅,其下場極大地震撼了西部各族。蜀地的大樣夷、龍橋、薄申等繳外羌均在其羌豪的帶領下,率部內屬。張涵大喜,皆厚加封賞,引入成都居住,許諸豪子弟入太學讀書,又引諸羌下平地,廣派吏員教習讀書耕作,且設法庭公開評斷是非曲直。當時,大齊地賦稅極微,法官斷事又公,羌人都很歡喜。蜀中即平。

    到了這個時候,張涵已超額完成了他的夢想。唯一剩下的目標,便是將西域諸國納入帝國統治了。不過,在此之前,他還需要完善帝國的交通。齊軍強悍的戰鬥力背後,是對補給地巨大需求和依賴。

    隆武十三年,齊魯運河建成通航;

    隆武十四年,涿揚(京杭)運河建成通航;

    隆武十六年,三京鐵路建成通車了:至此,秦(司隸)、並、冀、兗、司隸(青)、徐、荊、揚八州聯成了一個整體。

    隆武二十年,平坦寬闊的馳道遍佈全國,縱橫交錯形成網絡。馳道向南翻山越嶺經番禺、合浦、交趾、九真,一直通到日南郡城西卷;向東經幽州順東北平原通到松江塞(今哈爾濱);向北穿越長城,遠出塞外將諸邊塞聯為一體;向西經關中,南連巴蜀,北通西域,遍及極邊之地。即使遠在西域長史府極西之地,南到日南郡極南之地,有消息快馬報往京都臨淄,也不過就是十七、八天的事。

    便利的交通、低廉的稅賦,及眾多的城市人口,商業就蓬勃發展起來。那時候,大齊的繁榮昌盛,前所未有。商業稅迅速超過農業稅,到隆武二十年的時候,商業稅已佔到帝國財政收入的六成以上,成為帝國財政地支柱。

    當年,大齊鑄造金五銖不滿一億(相當於二十億錢),項奉欣喜若狂帝國終於有望收支平衡了。

    也就是在這一年,忽然有流言稱煉出小偽金後來查明是造謠一一謠言如野火燎原,一發而不可收,在短短的時間內閃便電般傳遍了大江南北。

    兩漢四百年之久。鑄錢不過千億之數,而張涵立國短短二十年時間,竟鑄錢一千六百億(八十億金五銖)之巨。張涵就是憑著這筆錢,才能輕稅薄賦,從而締造了大齊只空前盛世。

    然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這麼大量的貨幣在流通,早已釀成了嚴重地危機。一旦人們對金五銖喪失了信心。湧到市場上的金五銖數量,令張涵也大為震驚。投放到市場上平易物價的五千萬石糧食一掃而空,算了算軍隊、官吏、奴隸等需要地糧食,張涵手裡已沒有了多少富餘,他也不敢孤注一抑。隨後,糧食的價格如同脫韁之野馬,一路猛漲了三倍。每石米麥要五、六百錢之多。一般工人勞作終日不過半饑半飽,勉強餬口而已。

    糧食有沒有?

    答案是肯定的,有!

    但是,不在張涵手中,而在世家、富商、普通農戶的手裡。

    普通農戶是不必考慮了。此時此刻。謠言遍地。南方說北方遭旱災,北方稱南方遇水害。華夏是個多災多難地國家,以大齊如此廣袤的領土,幾乎年年都會遇到水旱災害。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這年事實上還真遭了災,只是沒有傳言那麼離奇罷了。在這種情況下,農戶手裡有富餘地糧食,多半也不敢放到市場上。而前兩者不約而同。均在不遺餘力地囤積居奇。

    於是乎,隆武二十年的大齊竟發生了糧食危機。張涵下詔令嚴命所有糧商必須開門售糧,並限制糧價,宣佈如有囤積居奇者,必嚴懲不怠云云。又處死了一大批官商勾結,囤積居奇的。沒收了大批糧食,以穩定市場。

    但是,這些措施也僅僅維持了民眾基本的溫飽。

    二十年高速發展,使大齊的工商業空前發達。生產力到了一個很高地水平,國內市場漸漸飽和。海外市場又不足以滿足工商業的需要。

    尤其是蒸汽機運用到紡織業後,機織布的產量飛速擴大。競爭空前激烈而殘酷,大量小工商者本就勉強維持。此刻物價飛漲,錢賤物貴,商品生產出來又賣不出去,頃刻之間,大量小工商業者應聲破產。而糧價高昂也沒有給農戶帶來什麼好處。糧價上漲也不敢賣,偏偏物價同時飛漲。無數人破產,使城市居民大量外遷有去採金的,有去出海的,也有去邊地開荒地,不管怎麼說,填飽肚子才是最重要的。農產品本就有過剩趨勢,城市市場萎縮,又導致農產品滯銷……

    這簡直是一場惡性循環!

    從這一年開始,大齊經濟進入了長達十年的不景氣。項奉嚮往已久的收支平衡成了泡影不說,征服西域也只能是張涵午夜夢迴時的幻想了。好在大齊的薪俸優厚,又是半米半錢,而軍屯所出的谷米和紡織作坊所出的機織布,只要不動刀兵,也差不多足以供應政府和軍隊的開支了。

    戰事減少,財政困難,便有人提議改革兵役制度,減少軍隊。這也是老話了。張涵思量再三,沒有改變兵制,但同意縮減常備軍,取消新軍編制僅保留其框架以訓練後備兵員,而擇其精銳與常備軍混編。換句話說,邊軍和禁軍依然是常備軍,其餘便就是新軍與常備軍地混合了。

    至此,陸軍被縮編為四十一個軍,除邊軍和禁軍外的軍隊均以五成編製,使總兵力減少至四十五萬餘。

    邊軍設四大將軍:平西將軍,下轄二軍,馬步各一,維護西域穩定,保持絲綢之路暢通;青海將軍,下轄二軍,馬步各一,抵禦發羌和唐旄的侵襲。隴西將軍,下轄二軍,馬步各一,兼管廣漢和涼州,為前二軍之後援;平北將軍,下轄三軍,馬二步一,掌西海至大鮮卑山(今大興安嶺)兵事;

    又設雁門將軍,下轄三軍,掌并州兵事,為安北軍後援;

    幽、益、荊、揚、交五州和關中地區各設二軍,南步被馬,掌其兵事;豫州、東北、秦東(雒陽地區)、蓬萊三島和漲海諸島各設一軍,皆為步兵,掌其兵事;

    設禁軍十將,下轄十二軍,八步四馬,掌冀、兗、徐、司隸(原青州)四州兵事;

    其中,荊州兵兼管武關,豫州兵兼管螺轅關和大谷關,泰東兵兼管潼關,關中兵兼管褒斜道兩處關口和隴山關,冀州禁軍兼管旋門關;

    水師三萬:大河水師、荊揚水師、司隸水師各統兵一萬;

    海軍七萬:北海艦隊和東海艦隊各統兵萬五,漲海艦隊統兵二萬,中央艦隊統兵二萬;

    至此,常備軍力縮減為為55萬。

    至於義務兵,經過半年訓練之後,憑其咱練成績,選擇其中優秀者補充進常備軍中,或戍守邊疆,或為地方守備,其餘人等皆轉為工程兵,負責馳道、鐵路、運河、城池和水利的建設和維護變相服勞役了。

    隆武二十五年(222年),大齊稍定,張涵封禪泰山。其時,張涵年事漸高,而諸國皆選美人珍奇獻上,數年下來醇酒美人漸漸消磨了他的雄心壯志,在項奉的勸說下攘外必先安內就放棄了遠征西域一事。

    隆武三十一年(228年),隆武帝崩,享年七十二歲。

    在張涵晚年地時候,他逐步放手朝中政事。太子張寧聽從了侍讀司馬懿的建議,小心翼翼行事,除貪瀆之事外,一切都蕭規曹隨,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在張涵死後,順利地繼承了皇位,是為洪文帝。

    不過,張涵卻極不喜歡司馬懿。在隆武二十九年(勁年)年初,將司馬懿召至宮中,悄悄處死了他。本來,張涵有意將諸葛亮也處死的,但諸葛亮運氣好,有司馬懿之事在前,裝病逃過了一劫。張涵思前想後,覺得諸葛亮威脅不大,也就算了。

    另外,張涵在若若病故後,將梁家連根拔起,他總算是顧念著若若的情份,沒有大開殺戒,卻把梁氏一族盡數流放到了大洋洲。先有王氏一家,又有梁氏一族,大洋洲穗被人稱之為「外戚洲」

    張寧則被要求許諾,終生不加罪於長兄。後來,張寧確實履行了諾言,然他另行扶植起其它錢莊來打壓四海錢莊。時勢如此,張寧也無可奈何,被迫收縮了防線,而張寧終不好做地過於明顯,四海錢莊最後勉力維持了下來,但一時之間難免露出幾分頹勢。

    洪文帝張寧素與世家子弟親近。繼位後,世家勢力有所反彈。可是,學校和圖書館遍佈全國,經過二十二年的科舉考試,寒門子弟已經充斥朝中,其勢力足以左右朝局。張寧頗有幾分顧忌,他也無心令一家獨大,便在兩者間玩起了平衡。

    久無戰事,西域諸族似乎忘卻了大齊地軍威。洪文帝也希望能在武功上有所作為。他不敢奢望超過父親,卻也不願讓人說他虎父犬子。雙方心有靈犀,邊疆的衝突邊猛然加劇了許多。

    洪文七年(234年),張涵苦心研製了三十年的火炮首次出現在戰場上(在張涵的指引下,火炮已經比較成熟了)。猛烈的炮擊猶如雷霆萬道同時落在聯軍陣中。轉瞬間,丁零、匈奴、車師和烏孫的聯軍便告崩潰。

    冷兵器時代結束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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