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生指南 正文 第三卷 第八十三章 錢是什麼?
    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幾匹駿馬從北方飛馳而來。I為神駿,把其餘幾匹甩在身後好些補,只見那馬四肢修長有力,雙眼似銅鈴炯炯有神,耳似竹批長頸臀,渾身油光水滑黑緞子一般,唯有四蹄雪白,竟是一匹罕見的四蹄踏雪。信都臨近北地,駿馬多有,可如此名馬卻也少見。一時間,行人見多駐足觀看。

    張慎心頭喜悅,放開了跨下馬,轉眼就已來到了北市。到了人來人往的北市,張慎只得勒住跨下駿馬,他的隨從這才跟了上來。北市在信都三市裡,是最繁華的一個,四海錢莊在信都的分號也坐落在這裡。

    在熙熙攘攘的北市裡,張慎勉強耐住性子,驅馬一溜小跑來到四海錢莊那巨大的金字招牌下。翻身下馬,拋下韁繩,張慎嘴裡邊與認識的管事打招呼,腳下不停直奔後院行去。

    「項叔,不知有什麼好事發生?」

    「自然是有好事啦……」

    項奉笑著招呼張慎就坐,打發伺候的下人,連分號大掌櫃也都譴了出去。張慎知道有大事發生,不由去了三分激動。觀項奉如此慎重,想來,多半不會只是軍餉一事。

    「軍餉一事批下來了,正式答覆後日就會公佈,內容在這裡……」

    項奉一邊說,一邊遞了本手扎給張慎。

    「《四海錢莊特供司隸諸軍軍餉試行條例》……」

    張慎又驚又喜,滿腹疑慮,他不由得抬頭看了看項奉。項奉已低下頭去,不知在寫些什麼。搖搖頭,張慎翻開手扎。

    ……

    軍餉一事,張涵基本滿足了兒子的要求。按照《條例》,四海錢莊獲准為司隸駐軍,準確地說,是駐軍裡的一部河南駐軍第四十三軍。這支部隊是新近編成的,不是主力軍,人員不滿,連輔助人員,也不過萬人。最近以來形勢逼人,張涵很可能面臨著兩條戰線,甚至三條戰線同時作戰,張涵有意識的增加了常備軍。

    當然,編號排到了四十幾,並不是說,張涵已經擁有了百萬常備軍。其中,很多編號是空置的。編號在「1∼9」的,都是張涵直轄的禁軍之類,「10∼19」則是騎兵軍編號軍;「20∼39」的則是主力步兵軍;四一百以後則是義務兵為主的新軍。

    張涵將這樣一支軍隊的軍餉交由四海負責,也是煞費苦心、精心選擇的。不說張寧與張慎之間的紛爭,就是從自己的角度出發,張涵也不會容易有人把手伸到軍中去。統領司隸諸軍的伍子方、執掌司隸陳留一線大軍的高順、四十三軍領軍校尉張信,都是張涵信重之人。暗地裡,張涵又加重了對四十三軍的監督力度。

    不過,這些事情,卻不是張慎能夠知曉和體會的了。

    《條例》不長,張慎很快就翻了一遍。大致說來,張慎是很滿意的。尤其,張涵給所有將士開了一個帳戶,每月直接將軍餉打到各人的帳戶裡。毋須再經過軍官,士兵可以直接持銘牌以手印和簽名前去領取軍餉。儘管增加了錢莊的服務壓力,可錢景無限。

    「項叔,」張慎滿面春風,「我還以為是什麼事,這不是好事嘛?」

    項奉又快速寫了幾行字,這才停下筆,長出了一口氣,抬起頭來。

    「伯重,主公如此行事,素有深意,想是有心將此事拓展開來……不過,好卻未必好到哪裡……」

    「哦……」

    項奉一點,張慎已明白過來。他悶悶地應了聲,不知說些什麼好。

    如此行事,既節省了一筆押運的開支,也免得有人從中做手腳,吃空餉……好處自然不少。然而,一旦普及推廣的話,張涵卻不可能讓軍餉都經過四海之手。不是信任與否的事,他總要考慮張寧的想法。考慮眾人的想法。如此說來,這是四海的筆軍餉代理生意,恐怕也是最後一筆了。

    當然,這也足夠了。只要將此事公開加以宣傳,便足以令四海錢莊更上一層樓。說白了,做錢莊的,信譽比什麼都重要。有了信譽,自然有的是人願意將錢存到錢莊裡來。

    可是,想到這些,張慎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

    隨即,項奉又給了他一個重擊:

    「另外,我要走了……」

    「走?往哪兒走?」

    張慎嚴禁瞪老大,根本沒聽明白。

    「呵呵,還能往哪兒走……回去唄!」

    項奉一手建立起四海錢莊,把張慎帶起來,眼看著他從一個懵懂少年到獨當一面。二人半師半友,結下了深厚的感情,此刻要走了,項奉不覺黯然。不過,張涵開了口,項奉也無從拒絕。

    「這回擠兌的事鬧的挺大,主要要組建一個機構,對錢莊加以規範和管理。一時也沒有合適的人選,就想到了我……」

    也許是覺得氣氛有點沉重,項奉開了個玩笑:

    「伯重,這是好事。到時候,你我內外勾連,這錢莊還

    的天下……」

    這個玩笑顯然不成功,張慎笑的極為苦澀。

    「項叔,什麼時候走?」

    「嗯,怎麼也得待這段風波過去,估計還能待兩三個月吧……

    對了,伯重,我準備印製少許小面額的錢票,比如說,當十、當二十、當五十、當一百的……」

    項奉把自己剛剛寫的東西遞了過去。

    張慎有點意興籣珊,雙手接過來墨跡未乾的扎子,打點起精神,小心地隨手翻了翻。仔細的揣摩了下,他腦袋裡木木的,什麼也想不明白。可憑著這些年的經驗,他覺得,這不是個好主意:

    「項叔,沒這個必要吧?每月一千幾百萬的生意,還特地發這些東西,我怕本錢都掙不回來……」

    錢票的印刷要求非常高,多種不同顏色的圖案交織在一起,顏料和紙都是特別製造的,採用了套色、水印等九種防偽暗記,一張普通的錢票需要三十多道工序,成本相當可觀。若要印製小額的錢票,需要很大的印刷量,才能確保不會虧本。因此,張慎並不看好此事。

    「伯重,」項奉細心地給張慎解釋,這是他教他的最後一課,「這幾年來,我一邊辦錢莊,一邊還不時在牛山學鄉講課,多少有些體會到主公所講的東西了……

    你說,這錢是什麼東西?」

    「嗯,錢它不是東西。有人說,錢是萬惡之源……

    書上說,上古的時候,是沒有錢的,人們以物易物,後來,交易頻繁,為了方便起見,便產生了錢。錢就是一般等價物……」

    張慎收腸刮肚,努力從各方面闡述。

    「那錢有多少種?」

    「嗯,現在使用的錢有三種,銅錢、金五銖和布帛,在過去錢還有更多。歷朝歷代各國都曾經使用過不同的錢……」

    這個說起來就比較複雜了,張慎說了半天,才說了個大概。

    張慎原來學的是軍事之類,這些都是學自項奉。他的知識掌握的非常扎實,項奉欣慰地點點頭:

    「現在,鑿剪五銖、靈帝四出、董卓小錢、馬踏五銖、豫州五銖……是如何兌換的?」

    由於禁止大量不合格的五銖流通,張涵也被迫鑄造了大批量五銖錢。因為鑄錢場位於馬踏湖畔,故名之為「馬踏五銖」,份量比靈帝四出錢稍微輕些,但鑄造精美,圖案清晰精緻,很受歡迎。

    與此同時,各路諸侯都在鑄錢。不同的五銖錢之間也有個兌換問題,這是錢莊的本業,張慎張嘴就來:

    「鑿剪五銖、董卓小錢等一文不值,只能當廢銅出賣;靈帝四出、豫州五銖和荊州五銖差不多,都比馬踏五銖稍微低些,比值約在12下……至於什麼當五、當十、當百錢,則一文不值……」

    「其它的就不說了,為何靈帝四出文錢會比馬踏五銖不值錢,明明我們都知道,靈帝四出文錢使用了更多的銅,按說,應該更值錢才是。這就有一個問題出現了,是什麼覺得錢的價值的?」

    張慎抓耳撓腮想了半晌,也不知道怎麼說明這種情況,躊躇了片刻,方吞吞吐吐地說:

    「這個……人們不喜歡靈帝,所以……」

    項奉忍不住笑了,他也不為難張慎,卻突然問了一句:

    「伯重,你說,這紙能不能當錢用?」

    「?!」

    這句話石破天驚,張慎一下楞住了。

    紙能不能當錢用?

    當然是不能!(這是張慎的反應。)

    可是,等等!錢票不就當錢用了嗎?!用的人還不少……但要說紙能當錢用,張慎卻覺得說不過去,怎麼想怎麼彆扭!

    項奉手捻鬍鬚,得意洋洋地闡述自己的偉大發現:

    「其實,何者為錢,是一件約定成俗的事,同樣的錢票,為何四海錢莊的就要比其它錢莊的值錢,這是因為四海錢票的信譽樹立了起來。由此可以看出,錢最重要的是信譽。

    ……

    我相信,只要人人都相信紙可以作錢用,那它就是錢!

    信譽就是錢的命!也是錢莊的命!

    伯重,無論何時,你都要記住這一點!」

    「……

    北地郡的形勢就是如此,韓遂、馬騰等與白馬羌等之間信使往來,絡繹不絕。我估計,西北的戰事十有八九要綿延下去了……」

    北地郡位於并州和涼州之間。自南匈奴一部逃走,一部內遷之後,漢軍面對的敵人,就主要是叛亂的羌了。誰也不是傻瓜,欺敵之計在南匈奴身上已經用了一遍,就無法再用在羌身上了。羌諸胡不甘心內遷,對和談也心懷疑慮。大軍在外,不易久拖不決。諸胡竟敢抗拒天兵,張律當然不會手軟,他悍然對之實行了屠殺。大軍過處,不從者盡數斬殺,從者盡數掠走為奴。短短數月,叛亂的羌幾乎被殺了大半。以白馬羌為例,十餘萬族眾如今不足五萬。不少小部族乾脆就被。

    劉文標平復朝鮮半島,震動了整個倭島。各方勢力驚駭之下,多企圖和解,奴隸買賣因而大受影響。迫不得已,船隊轉而向南從漲海(即南海)大批購入奴隸。漲海諸島上,部族眾多,又各自分為無數部落,毋須挑撥,也常互相廝殺。隨著船隊的推波助瀾,部族彼此之間的矛盾迅速激化,奴隸貿易發展很快。不過,漲海氣候溫暖,物產豐富,土著比較懶散。遠不如倭人吃苦耐勞,便於管理。而且,距離較遠,成本也上升了不少。

    張律屠刀高舉,在西北羌諸胡中,引起了極大的恐慌。韓遂、馬騰等人都與羌諸胡交好,軍中充斥著羌胡人。馬騰的母親就是羌人,籐蔓牽連,卻由不得他們袖手旁觀。再說,唇亡齒寒的道理,誰都明白。不過,韓遂、馬騰等人各懷心機。彼此之間又素有恩怨,馬騰的妻子前兩年都死與韓遂之手。一時間,尚未達成一致。

    「……

    另外,聞袁紹新敗,已有意退兵,丹陽的戰事行將結束。孫策出人意料地佔了上風。不過,孫策也無力驅逐曹操佔據丹陽郡全境。可想而知,兩軍將長期相持下去了。

    ……

    江東各方勢力你來我往,至今戰事已經持續兩年多了,士卒疲憊,民生凋敝,這正是進攻的好時機……

    事情就是這樣。參謀室建議:穩住關西諸將,進軍江東。」

    郭嘉生性不羈,平日裡總是不拘小節,此刻卻老老實實地坐在那兒。想來,那日張涵暴怒,給了他很深刻的印象。

    張涵沒有說話,環視一周。戲志才大病初癒,耷拉著眼皮,不知在想什麼;張澗、岑濤和許陵目不歇視,並不想發表意見;張音與張涵眼光一錯而過,他也沒什麼說的;賈詡和田豐都若有所思。

    「元皓,你看如何?」

    田豐此時身為丞相府兵曹,在戲志才生病時,他一直協助張涵管理著兵事。沉吟了一下,田豐說道:

    「關西諸將以韓遂、馬騰為首,此二人關係不睦,可以分而治之。而且,而人都有質子在信都,只要不過於逼迫,並派遣使者安撫,輕易是不會反叛的……

    而江東之事,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務必盡快起兵渡江。參謀室作了兩個方案,一是進軍丹徒(即鎮江),一取會稽……

    取會稽郡的,盡快佔據一穩固之地,這就不說了。那取丹徒的,我建議,在取得丹徒、曲阿之後,建立一穩固基地,一面派出使者,說服孫策,一面穩紮穩打徐徐進軍……」

    張涵不置可否,轉首問賈詡:

    「文和,你看……」

    「元皓此言大善,我建議,讓董昭出使關西……」

    賈詡捻捻鬍鬚,慢慢說道。

    江東如何,卻不必多說。孫策志向非小,意欲佔據割地稱雄。然而,曹操立足丹陽,若張涵再在大江之南立下足來,割劇江東便都成了泡影。只要條件適當,孫策必不肯負隅頑抗到底。袁紹新敗,兩軍即便想聯合,短期內也很難密切合作。丹陽之西南有廬江太守陸康,會稽之南有交州刺史士,一道詔旨,足以令孫策腹背受敵。因此,孫策不足為患。假使上述皆不可恃,以張涵之海軍,江東也非不能克。一旦有了立足之地,掃平江東更指日可待。

    薰昭嘛,在張涵幕中也頗為出色,為人膽識過人,又善於言辭,出使關西是再好不過的人選……

    張涵心中允了,卻轉身詢問戲志才的意見。戲志才自無異議。

    豫州地處中原,乃百戰之地。若先取之,則西臨袁術,東接孫策,南有劉表,三面受敵。故而,張涵先取江東。東南一定,豫州頃刻而下,荊襄之險要則盡失。除了巴蜀,天下便再無抗手。至於涼州一隅,反掌可定,卻不必放在心上。

    「那好!令董昭為欽使,出使關西,務必安撫關係諸將;令張超為欽使,隨軍渡江,伺機出使孫營;令審配為欽使,出使廬江……」

    見眾人沒有異議,張涵開始了下一個議題:

    「元波,你說說各城市建設公共沼氣池的事。」

    以下不

    PS:有人一直跟我要美女來著,我總覺得,張涵金錢無數位高權重,要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見到一個收一個,感覺很無聊。前文曾經說過,一個姿色中上的女高音,張涵都覺得,可惜丑了點。可想而知,張涵的胃口已經被養刁了。真要見一個推一個,那乾脆改名叫《鴨三國》好了!

    不過,既然大家喜歡,多少收幾個好了,不知大家喜歡哪一個?

    另外,昨天我姥爺去世了,所以沒能更新。抱歉!忘了通知大家了。老實說,我與姥爺關係並不好。我也自認,是個感情淡薄的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亂七八糟的,什麼也寫不出來。那一刻,忽然想哭……

    晚上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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