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生指南 正文 第三卷 第十三章 遇襲
    什麼?」

    張涵非常詫異,忍不住失聲叫了一聲。張英卻沒放在心上,笑嘻嘻地應了一聲,隨手那人頭遞給了衛士:

    「這傢伙有兩下子,傷了我四百人……」

    張涵看了人頭一眼,張英用石灰吸乾了血,處理的頗為乾淨,並沒有多少血腥味。腦袋後面的髮髻正好被衛士提在手中,扭曲的臉孔正衝著張涵,臨死前那一刻,他的憤怒和恐懼永遠的凝固在這張臉上……

    死人見多了,張涵也不以為意,但說話間,拿個人頭在這裡當擺設,他還沒有這個愛好,擺手讓衛士拿走。張涵轉過頭來,繼續詢問張英:

    「你可問清楚了,不會弄錯吧?」

    「主公,怎麼可能弄錯?!」張英不滿地叫道,「我問過好多人了!區區一個叛將,至於嘛……」

    張涵這才發覺自己話裡的歧義,但張英何時也敢在他面前大呼小叫了,他眉頭微蹙,也不說話,靜靜地看著張英。見張涵目光不善,張英聲音立刻便小了下來,說到後來,已是喃喃自語了。

    張涵垂下眼皮,思索了一會兒,才淡淡地命令張英把經過說一遍。

    想了想,張英開始了回憶:

    「這回我按命令,護送戲別駕前往冀州。去的時候還酸順利,遇到幾伙小毛賊,也沒有費什麼工夫,不過,冀州的形勢可真夠亂的……」

    張英故意把句話說的有快又模糊,他偷眼去看張涵,恰好看到張涵責備的眼神,張英立刻挺胸抬頭,坐的端端正正,似乎他根本就沒看張涵一樣。張涵不由在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這個皮猴子!

    太行山呈南北走向,盤踞在冀州西部,黑山是太行山的一部分。本來,黑山賊活動在冀州西被部的山區,冀州南部的治安還過的去。戲志才往來於青冀之間,並不經過黑山賊的控制區,每每不過帶著一二百兵丁隨行護衛。但是,在討薰戰事一起,數十萬大軍的消耗驚人,需要大量的錢糧和伕役。一句話,兵過如洗州郡都增加了稅賦徭役。加之,倒霉的匈奴單于於夫羅注,,一山賊得此助力,於是乎,賊勢大起。黑山賊劫掠郡縣,竟從太行山一直蔓延到兗州。換句話說,韓馥在冀州只控制了城市,治所縣之外都會遇到賊寇韓馥這個官做的窩囊。

    順理成章,戲志才的護衛便由兩三百,一舉增加到了一千五百兵馬。張英受命統領著平原郡的萬餘大軍,護衛著青州西翼。高順是他的副手。聽說戲志才出使冀州,需要從平原郡調兵,張英立刻決定,親自帶兵護送。照他的話講,戲志才是青州別駕,太重要了,他不帶隊,如何放心得下云云。戲志才拿來的軍令,只是調兵,並沒有指定誰帶隊。張英要去,也無不可。自然,這是模稜兩可的。嚴格追究的話,張英擅自離開駐地,也可以說,是違反了「擅興法」的,殺頭也不冤枉。戲志才是別駕,卻不是張英的頂頭上司,管不到他。好說歹說,張英非要去,也就隨他了。

    說是護送戲志才,其實,張英主要是為了親眼偵察下冀州如果參與冀州戰事的話,他十有八九便是全軍的先鋒了。

    在張英的敘述中,夾雜了大量對冀州軍的批評,從城池、士氣等各個方面,他將冀州軍說的一無是處。不過,張英對冀州軍的裝備評價很高,雖然甲兵尚不如青州軍,卻也不可小視。說了半天,張英才說到正題。張涵沒有絲毫的不耐,張英看事情的角度完全從軍事出發,如何進攻,如何防禦,哪些可供利用,哪些需要注意……張涵聽的津津有味。

    這是一片樹林,低矮的灌木,高大的楊柳混雜在一起,鬱鬱蔥蔥,斥侯驅使著跨下的戰馬一路小跑,沿著馳道前行。樹林是危險的地方,但他一路已探查了不少樹林,早習以為常,吸了口氣,他謹慎地接近樹林。斥侯都是三人一組,在他身後里許處,另一個斥侯正看著他。就算他發生意外,也會有人把警報傳出去,可是能活著,誰也不願意去死的。

    距離樹林四十步,斥侯便停止了前進,伸手取出一支彈弓,鳥雀的稀少已經引起了他的懷疑……

    :手裡抓著一隻鳥,形象有些可笑,但他此刻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斥侯身上,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些膽小如鼠的青州人,他恨恨地在心裡念著。話是如此,一股興奮感卻從他的心底湧起遇到對手了。

    說青州人膽小如鼠,義一點也沒有冤枉張英。在護送戲志才的一路上,冤枉將斥侯遠遠的派了到十幾里,甚至幾十里外,青州軍則始終保持著

    行軍隊形,每日行軍絕對不會超過五十里,駐紮的營格按照標準。義幾百里跟下來,竟沒能找到機會。

    斥侯開始對樹林裡漫無邊際的射起了彈弓,義作了個手勢,命令無聲無息的傳了下去,義在心裡數到十,一鬆手,幾乎就在同時,樹林裡抓著鳥雀的手都鬆開了……

    小鳥感覺到束縛它的力量忽然消失了,舒展了下它的翅膀,蹣跚著,急急忙忙的撲楞了幾下,沖天而起……

    樹林裡驟然飛起大群鳥雀,足有數千隻之多,黑鴉鴉盤旋在樹林上空,有如烏雲,拍打著翅膀,發出嘈雜而響亮的聲音……

    「嗚嗚嗚……」

    |這該死的斥侯,他一把搶過身邊親兵預備好的強弩,瞄準了斥侯,斥侯已經在側馬回轉,馬已經轉回去了,小跑起來……

    煩要是他的人就好了,心裡惋惜,他可一點沒手軟,「咻」的一聲,駑箭撕裂了長空……

    出乎意料,義這箭並沒有建功。發現埋伏的敵人,斥侯立刻便想逃走,馬一跑起來,他本能地伏在馬背上,義一箭只射在斥侯的頭盔上,便隨即彈開了。斥侯整個人晃了一下,但沒有落下馬去。

    青州富有,張涵在武器裝備方面也不小氣。尤其是佔據泰山郡以後,在青州軍裡,普通的士卒也會有鎧甲頭盔。然而,斥侯對頭盔並不滿意。它太醜了,就像在腦袋上頂了口圓滾滾的鍋。遠不能與將領的兜相提並論,儘管它們的功能是一致的。為了容納髮髻,頭盔有點大,裡面還襯了一圈氈條用來固定。在夏天的時候,氈條很快就會浸滿汗水,粘乎乎的貼在腦袋上。在這個時候,圓滾滾的頭盔卻救了斥侯的命。他一邊感激老天爺的保佑,邊加快了速度……

    一瞬間,義遲疑了,十拿九穩的事都能出了差錯,這個兆頭不好。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郭圖傳達下來的命令,是「假扮冀州軍襲擊青州別駕戲志才,盡可能斬殺戲志才」。義是冀州軍叛過來的,這個任務自非他不可,他也在郭圖面前誇下了海口。總不能跟了幾百里後,一無所獲,灰溜溜的回去了。義剛投了袁紹,這個面子可丟不起的。何況,義還準備了另一手。

    想要這裡,義終於下定了決心……

    張英正在與戲志才說著閒話。前一陣張涵回魯國,張英沒能隨同,戲志才正與他吹噓,縣張園如何如何。張英早就見識過了,但他多年沒能回家了,聽起來也是有滋有味。

    這一路行來,遇到不少可疑人員,見青州軍戒備森嚴,基本沒有敢動手的,士卒們始終保持警惕,在戒備中行軍是很好的訓練,精神卻都有點疲憊了。不過,張英也隱隱覺察到有點不對勁,暗地裡,提高了戒備。這裡已經是廣宗地界,過了清水河,距離青州便只有三天的路程了。行到這裡,張英才放心一點。

    忽然,遠遠的,傳來一陣兒低沉的號角聲,張英立刻做了個手勢,制止了戲志才說話,是斥侯的警告遇到敵人了。張英立刻傳下令去,一小隊騎兵,向東北傳來號角處快速奔去,既是接應斥侯,也是為了進一步探查敵軍的消息。

    「外圍舉盾,依車結陣,弩手準備!各隊嚴禁擅自出擊。」

    隨著張英一聲令下,長長的隊伍立刻開始了收縮,迅速依托牛車集結成三個不規則的車陣這是一路的慣例了,士卒們十幾次做下來,真是嫻熟無比。每次警戒過後,張英都要點評誰做的好誰做的不行,犯錯誤的還會被懲罰,士卒們也不敢偷懶。在極短的時間裡,三座距離不遠,彼此可以互相支援的車真便完成了。戲志才也下了車,幾個親兵持著大盾,將戲志才團團圍住……

    經過這麼一番折騰,待青州軍重新啟程,來到界橋的時候,義已經在馳道北側的高地上,立好了軍陣。高地不過是個土丘,不高也不險,但位置很好,距離馳道二十五六丈,有強弩在手,控制了很大一塊區域。除非青州軍放棄車輛和輜重,否則是繞不過去的。

    距離土丘約四百步,張英便停止了前進,步兵列陣以待,騎兵護住兩翼。張英派遣斥侯,偵察周邊有無其他敵軍,自己則舉起望遠鏡(五倍),開始了觀察。

    敵軍都是步兵,不足千人,武器裝備整齊,軍陣嚴謹有序,外面是厚重的大木盾,可以肯定不是盜匪。不僅不是盜匪,多半還是精銳部隊。義令人打出了冀州趙的旗幟,張英自然不會輕信,但疑惑也是難免的……

    呲笑出聲,這也太假了,他斷言是袁紹指使的。張I他,是誰並不重要,打過便知道了。土丘只有五六丈高,正面相對較陡,兩側略微平緩些兒都是相對而言,沒有太陡的地方坡度都在三十度以下。觀察了好一陣兒,張英把目光停留在了土丘東側的一片新土上,仔細看了一會兒,他的目光又移到了西側,同樣也有一片新土,呵……

    隨著張英的手勢,黃色的小旗向前一揮。在軍官們的號令聲裡,外側的士卒把自己遮掩在盾牌下,穩步向前推進;弩手也放下面甲,握緊了準備就緒的強駑,緊隨其後……

    青州軍獲得勝利。但是,有騎兵在的話,戲志才隨時都可以逃跑,他都是步卒,肯定追不上的……

    如同是知道他的遺憾一樣,在步兵逼近到了兩百步時,張英把騎兵也派上來了,二百六十匹戰馬奔騰起來,大地也隨之而顫抖。義眼睛卻亮了,他所率領的八百士卒都是他從涼州一手帶過來的老兵。與羌人打多了,對付騎兵很有一手,眼見騎兵奔騰而來,也沒人害怕,眼神裡不覺流露出一種漠視,聲勢浩大的騎兵他們看多了,不過如今都已是死人了……

    騎兵從小跑開始,開始加速了,越來越快,三百步,兩百步……義的眼睛愈發明亮,舔了舔乾澀的嘴唇,興奮起來了……近一點兒,15步了,再近一點兒,120,110,100步,80……

    ;

    「嗚」

    在一聲高亢的號角聲中,高速奔來的騎兵轉了一個小彎,像輕盈的海燕掠過了水面,平空繪出一道優美的圓弧,該死的!義用力一揮手臂,負責吹號的親兵愣了愣,隨著淒厲的號角聲,八百名駑兵推開了覆蓋在身上的大木盾,一躍而起,帶起了漫天的塵土,早已經預備好的強弩雷發,但是,遲了!

    漢弩與秦弩類似,射程在兩百步左右,準確射擊卻在六十步以內。兩百多名騎兵從兩側進攻,每側只有一百多騎,轉眼便已經掠了過去,密集的弩箭僅來得及挽留最後的十幾騎,在人仰馬翻中,還有幾人掙扎著向外逃走……

    與此同時,弩手們的身形卻已經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距離進攻的青州軍只有八十步在這個距離,裝備了大漢國制式強弩的冀州軍無法精確射擊,但青州軍卻不一樣。

    在離家赴青州之前,對現有武器的改進,便列為小作坊的重要任務。利用軟鋼、齒輪、彈簧、拉桿等,李勝忠不僅減輕了強弩的重量,增加了射程,還提高了射擊速度。

    這時候便看出效果來了。頃刻之間,青州軍射了七輪,也是八百名弩手,七輪射擊,便是五千六百箭,待塵埃落定,義埋伏的弩手已經死傷過半,驚恐之下,弩手大潰,亂成一團,蜂擁向土丘,尋求庇護……

    受到這樣的打擊,弩手已經蒙了,所有行動全憑本能,他們不顧生死,瘋狂衝上土丘,衝向正居高臨下向青州軍射箭的義本隊……

    必全軍大潰,這八百駑手不是義的手下,是郭圖臨時調過來的,但他這時也顧不得許多,先活下去,才能有以後……

    行」,土丘上的士卒都是義一手帶出來的,聽到命令沒有猶豫……跑在最前面的數十名潰兵如遇雷擊,轟然倒下,近在咫尺,強弩顯示出了強大的威力,撕裂開所有阻攔,鮮紅的血液洶湧而出,染紅了大片泥土,潰兵一愣,隨即便依照喊聲,向兩側繞行……

    潰兵得到了控制,義的臉卻一下子全白了,沒有半點血色,事情發生的太快了,義竟忘記了青州軍的騎兵,聽見隆隆的馬蹄聲,他才想起來……

    :於夫羅是南匈奴單于羌渠的兒子,乃是南匈奴右賢王,中平六年,羌渠被南匈奴人殺害,一起立須卜骨都侯為單于,於夫羅不服。南匈奴從很早以前,便是大漢的附庸了,於夫羅就跑到陽告狀,恰好靈帝在這時候死了,隨後發生的事情多了,根本就沒人理會他。沒辦法,於夫羅就跑到河內與白波賊一起當盜賊。黃巾以後,天下變亂,百姓都聚堡而居,當盜賊就得攻打堡塢,盜賊也不是好當的,於夫羅沒能得好處。隨後,他與張楊一同被袁紹拉攏過去了。後來,於夫羅脅從了張楊,並與黑山賊合夥,入冀州為寇。最後,被曹操在內黃打敗。曹操因有此功,在袁紹的下,擔任東郡太守,才開始有了自己的基業。

    PS:還欠大家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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