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拚卻醉顏紅 正文 是非成敗
    崔燕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事?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天藍急道:「怎麼又喝酒了?不要這樣好不好?」崔燕接道:「好?好便是了,了便是好,世人都曉神仙好,唯有嬌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說恩情,君死又隨人去了……」天藍無奈:「你等著啊,我這就過去。」崔燕口齒不清地道:「去?去有點難啊……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嘻嘻有兩個去呢!厲害吧!桃花,桃花依舊笑春風啊……」天藍敲開崔燕位於世紀花園頂層的公寓,一開門,就看到崔燕眼神迷離恍惚,身上還是白天的那身衣服,揉得已經不像樣子了,下午出鏡後肯定是沒卸妝,濃黑的睫毛膏糊在眼圈周圍,又順著淚水掛在腮上,唇膏早已蹭沒了,幾縷碎發混著汗水淚水沾在嘴角,雙唇更覺慘白。天藍自認識崔燕以來,從未見過她這般狼狽模樣。崔燕一見天藍便抱住她放聲大哭。天藍心裡難受,也跟著紅了眼睛,連拖帶抱地把崔燕弄回沙發,去洗手間投了毛巾,回來給崔燕抹臉,一直換了三次水,才抹了個大概。天藍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把她身上的外衣脫掉,進臥室抱出一床薄被給她蓋上掖好,又拿了個盆放在沙發邊,以防崔燕嘔吐,想想又倒杯水放在茶几上。整個過程,崔燕一直把臉埋在沙發裡,發出小動物一樣嗚嗚的哀聲。天藍剛剛挪動一下身子,崔燕便抽噎道:「別……走。」天藍忙拍她:「不走啊乖,睡覺覺,蓋花被。」崔燕仰面翻身,淚水換了個方向,靜靜流向發間,崔燕語無倫次:「只要我有,只要他要……可是他讓我做的,如果是在親手葬送我們的愛情呢,做還是不做,對還是錯……」「……每次看到乞丐,他都會給他們錢,為什麼,他卻看不到我卑微的跪下的身影,雙手高高舉起,就是不肯把我要的愛情放到我的手心。」「……他給我一種單純到不能再單純的快樂,看著他就是快樂,聽到他聲音的快樂,甚至看到他的名字,用手指輕輕撫摸他的名字,都會給我帶來那麼大那麼大的快樂……洶湧……澎湃。」「……他說,真性情的女子,容易給人帶來愛情的感覺……他親口說的,我們之間是一生一世的事情……天藍天藍是他親口說的啊我沒騙你……」「沒有愛……會死,可是這樣的愛情,會讓我……死得更快。」崔燕閉著眼睛喃喃道:「手機,我要打電話。」天藍忙把手機找來遞給她,又是一個新款,不知摔了第幾個了。這麼長時間了,天藍冷眼看著,也漸漸明白了崔燕和她那個所謂的男朋友是怎麼回事,天藍自己出自離異的家庭,對這種事情有著切膚之痛,她覺得婚姻可能難免會由**歸為平淡,但是人和人之間的交往一定是要講信義講義氣的,可以不愛,但是不可以傷害無辜的那一方,她也曾經想過和崔燕談一下,勸她不要成為令一個完整的家庭解體的罪人,但是今天崔燕的痛苦令天藍打消了這個念頭,崔燕是個心高氣傲的女孩,更是一個聰明絕頂的人,但是她在這段感情中所表現出的種種非理性的做法忽然讓天藍意識到,崔燕現在這樣做,也許真正受到傷害的不是那個看不到的家庭,而恰恰就是崔燕自己。而且天藍感覺到,崔燕的感情中最大的問題,就像她自己曾經自嘲地講過那個小蠍子的笑話,她是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這種失控的情緒就像一把雙刃劍,勢必傷人傷己,遲早而已。天藍隱隱看到了命運之劍上的幽幽青光。崔燕支撐著撥通電話,斂氣凝神,忽然之間沒了一絲醉態。不知過了多久,崔燕勉強扯扯嘴角:「沒人接。」天藍忙道:「半夜三更的,肯定睡了。明天再打,有什麼事清醒時再說。」崔燕不答反笑,笑了幾聲,忽然對天藍說:「我跟你打賭,他肯定沒睡,他只是不接我的電話,他已經不愛我了。」天藍哄她道:「打賭打賭,來……睡覺覺,我在這陪你,要不要水?」崔燕不理,只道:「把你手機拿來。」天藍知道她要做什麼,皺眉勸道:「燕子,不要這樣。揭開了又能怎麼樣呢?」崔燕堅持道:「手機拿來。」天藍無奈,掏出手機遞過去。崔燕熟練地撥號,滴的一聲連接音過後,崔燕「喂」了一聲,聲音忽然嘶啞,然後道:「打錯了。」崔燕緩緩合上手機蓋,半晌忽然笑道:「你輸了。」卻並不看天藍的眼睛。崔燕把手機遞還給她,想想又要了回去,把剛剛撥出的電話號碼從天藍的手機上刪除。天藍突然心酸,眼圈一紅,掉下淚來。抬頭看見天藍的眼淚,崔燕自言自語道:「賭輸了就哭?輸不起就別賭啊,願賭就要服輸對不對。」折騰了一番,崔燕終於沉沉睡去。天藍洗漱完畢,爬到崔燕的大床的另一側躺下。天藍看到地毯上有張報紙,順手拾起來,是一張《三江日報》,頭版上是一張市委書記任遠重的新聞圖片。天藍把報紙折了折隨手放在床頭櫃上,熄燈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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