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和紳 第六集 第八章 她是珍妮
    他們怎麼來這麼快,我看到馬戈爾尼和斯當東來到,我也不由得皺了一下子眉頭,他們一來,就是代表的英國國王的,也不知道他們心中是怎麼樣的一個想法,而乾隆的想法也是很明確的,要在英吉利特使的面前顯示出我天朝的國威,又要讓他們感受到我天朝的好客,這個說起來容易,但是實際上尺度是很難把握的,這明顯的是潑皮看上了那英吉利的少女,但如果按照事實判決的話,他們意欲非禮調戲,他們這樣無疑的是破壞我天朝的好客禮節,傳到他國使者的耳中,絕對的會有損我天朝國威,但是如果不按照事實的話,馬戈尼爾在這裡,如果他們不滿意的話,也是一樣的會宣揚的紛紛揚揚,更被別人說我天朝專橫,現在最主要的是要把這件事情給壓下來。

    他們向我打了招呼之後,很明顯的也是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立即地走到了哈格裡沃斯的身邊,不斷地用英語詢問著什麼。

    [致齋兄!]我的耳邊突然地響起了福長安的話音,他走到了我的身邊,明顯的也是看到正穿過人群的馬戈尼爾,他看著我笑了一下,在我的耳邊輕聲的道,[是不是為了怎麼解決這件事情發愁?]

    [唉!]我歎了一口氣,搖了一下頭,事情難辦,我也沒有什麼好法子。

    [我說致齋兄,你怎麼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福長安緊緊地盯著我,他很明顯的已經有了什麼辦法,看著我疑惑的看著他,他的嘴角輕微的一笑道[致齋兄還是做官的經驗太少,這官場裡面很多事情,你只要死抓住一點,你就會辦得漂漂亮亮!]他的父親傅恆是首輔,對於官場中的一些事情自小就耳毒目染,自剛才哈格裡沃斯的那些話語中,福長安已經找到了很好的辦法。

    [皇上的意思很是明顯了,他希望這次英吉利特使到我天朝,既要認識到我天朝的強大,又要認識到我天朝的好客,最主要的是他們平平安安的來,平平安安的去!]福長安說到這裡,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馬戈尼爾,[他們這些英吉利人,這次到我天朝來,明著是向皇上進貢,其實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們也是想要和我天朝進行商貿,已經不再滿足那原有的幾個口岸,而這些目的沒有達到之前,他們做事情也會小心翼翼,他們必然的也不希望把這件事情鬧大,他們也會害怕會影響到我兩國之間的談判,因小失大!所以依我來看,對這件事情上的處理,他們會和我們一致的,都希望把這件事情壓下去,這是本來所欠缺的也只是一個理由,但是剛才那名英吉利人又把這個理由補充的很完整了,致齋兄應該明白的!]福長安看著我一眨眼睛,那意思已經很是明顯了。

    [哦!]我有些恍然大悟,給了福長安一個感謝的目光,他的提醒使我恍然大悟,剛才哈格裡沃斯自己的話語就已經把這件事情給了結了,這件事只不過是因為我天朝的人民對待遠方的客人表現的過於熱情,但是由於兩國習俗等各方面的不同,英吉利的客人猛然的難以適應,才造成了雙方的誤會,這一切也只是一個誤會。

    [這一位是緬甸的巴甘王爺!]再次回到安德居,這次多了四個英吉利人,馬戈爾尼、斯當東還有那對父女。雙方的解決方式正如料想的一樣,整件事的結果只是一場誤會而以,雖然放走了那幾個潑皮,但是我還是讓和鼎去通知了九門提督把他們暗中抓起來,這樣給我惹事的人我當然是不會輕易的放過的。

    我把福長安他們介紹給了馬戈爾尼他們,而巴甘則一直的盯著哈格裡沃斯,應該是盯著哈格裡沃斯手裡的火器,他剛才也在樓下看到了那火器的威力,他的雙眼看到那威力的同時已經在不經意中閃過了一道金光,那是一種振奮和貪婪的光芒,那是一種幻想中的喜悅。

    [這一位不用我們介紹了,他是我們英吉利的紡織精英,而那位小姐則是他的女兒珍妮!]馬戈爾尼明顯的和哈格裡沃斯不怎麼熟悉,介紹他們父女的是斯當東。

    [這位小姐就是珍妮?]我不由得看著那蒙著面紗的英國少女,又緊緊的盯著他的父親哈格裡沃斯,雖然已開始我只是覺得他的名字有些耳熟,但是一聽那少女的名字讓我心中那隱約的想法竟變成了現實,這不會是老天的又一個玩笑吧,這個世界竟然會產生這麼大的偏差,而且這還讓我都給遇上了,難道這真的是老天給我的一個機會,一個暗示,一個讓我影響甚至改變那段歷史的暗示。

    珍妮,那個在英國的工業革命中最有名的珍妮紡紗機就是用她來命名的,珍妮紡紗機的出現可是消除了紡紗和織布的瓶頸,成了英國產業革命的火種,才使得英國的紡織業飛速的發展,並出現了羊吃人現象和圈地運動,更使得英國的工業迅速發展,而這一切都是隨著哈格裡沃斯那偉大的發明而出現的,而這正是他發明紡紗機的年代,本應在英國的他,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你知道她?]斯當東看我驚奇的樣子,以為我知道珍妮,不由得問了一句。

    [聽說過一點,特別是哈格裡沃斯先生,貴國紡織界的先鋒,我曾經聽很多的貴國讓人提起過你的名字!]我看著哈格裡沃斯不由得道,這可是個人才,這樣的人也正是我所需要的,不管用什麼辦法我一定要讓他留在中國。

    [啊!]聽到我說我曾經聽說過哈格裡沃斯的名字,哈格裡沃斯和斯當東不由的都很驚訝,他們兩人不由得互望了一眼,剛才斯當東說的紡織精英,只不過是對外的一種冠冕堂皇的說法而已,哈格裡沃斯只不過是英國一個極小的紡織工廠的工人而已,這次出使那些所謂的精英,也都是英國最低階層貧窮的技工,他們都是斯當東以東方那美妙的前景吸引而來的,正因為他們在本國生活的困苦,所以他們毫不猶豫的跟隨著斯當東飄洋過海,希望憑藉著他們的一技之長,來得到那滿地的黃金,而哈格裡沃斯和他的女兒珍妮也就是那其中的一員,所以當我說聽過他的名字的時候,他顯得那麼的驚訝,直覺上認為這是我認錯人了或者是我所說的場面之言,但是我後面的話語,更是讓他吃驚不已,甚至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本人的弟弟也在江浙一帶經營紡織工廠,我希望哈格裡沃斯和珍妮小姐能到那邊的工廠屈就,工錢和待遇方面絕對會比在英吉利的高上一些!如果有什麼別的條件,我也會考慮答應你的!]我看著哈格裡沃斯道,也不知道他會開出什麼條件,但是只要能把他拉過來,那就是一筆極大的財富。

    [大人真的要留我們去那邊的工廠?]哈格裡沃斯驚奇的看著我,他們本來就是想要在這裡找到適合的工作,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是這樣的幸運,[大人只要給我們父女每月十兩銀子行嗎?]哈格裡沃斯心裡掂量著要價道,他答應得很快,甚至生怕我反悔一樣,而且他要的價錢也是一種商量的口氣。

    [好,我答應你!]我看著哈格裡沃斯道,他說的這個工錢其實已經很高了,平常的人家每月所能的花費大約也只有一兩銀子,十兩的話已經算是比較的富足了,但是我還是提出了更加能讓他穩定安心的條件,[如果哈格裡沃斯先生做得好的話!半年之後我會把哈格裡沃斯先生和珍妮小姐的工錢提高到二十兩,而且如果你對紡織工廠有什麼特使貢獻的話,還會有一百兩到五百兩不等的獎勵!]我看著哈格裡沃斯,希望他在這裡能發明出那有名的珍妮紡紗機,當然要有適當的獎勵來誘惑他!

    [啊?]這次輪到斯當東吃驚了,多年經商的他,今天可是開了一回眼界,在他的眼中我無疑的是有毛病,對於大清的物價他可是一清二楚的,我這麼大的官員,竟然會對一個小小的紡織工人有興趣,是不是有錢沒地方花了!還是有別的目的,他不由得望著哈格裡沃斯父女,當他看到帶著面罩站在一邊一直沒有說話的珍妮的時候,心中彷彿突然間恍然大悟一樣,看著我神秘的一笑,而我也為他這一笑感到十分的納悶,難道他是以為我看上了珍妮?那他可是冤枉我了,我現在和伊帕爾汗之間還是一片的亂麻,這時候可對外國的女人沒有興趣。

    [閣下和斯當東先生這次到我天朝,好像帶了眾多貴國的人才,本官的名下也有些產業,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如果閣下和副使先生能說服這些人推薦給本官的話,本官一定會給他們豐厚的佣金,而且每一人本官還能給閣下和副使先生十兩的紋銀!]我看著馬戈尼爾接著道,即人能把哈格裡沃斯留下,當人能召集越多的人越好,誰知道馬戈爾尼的船隊中還有沒有像哈格裡沃斯這樣的名人,如果其中真有一兩個的話,那可就不只會發財那麼簡單了,就是沒有的話,這些人也把英國某些技術和理念帶過來,現在中國缺的就是技術人才,他們也許會給這堅固的封建重農的壁堡上,經其一絲的波瀾。

    [不會吧,這麼便宜的事情!]馬戈爾尼和斯當東互相對忘了一眼,他們的眼中都不由得冒出了這相同的一句,他們船上的這些技工都是他們在本國召集的那些貧工,說是帶他們來神秘的東方淘寶,並且每人收了一定的費用,而他們到了這裡,也正在為了怎麼處理這些人而大費腦筋,沒想到在我這裡竟然可以全收,而且每個人還有十兩銀子的介紹費,他們倆人的心中可都是樂開了花,這船上的一百多個貧工那可就是一千多兩銀子,對半分的話,那也是賺了極多的!甚至回去的時候還可以收購一些茶葉和瓷器,那回到本國可就是幾倍甚至十幾倍的利益。

    [和大人說的是真的嗎?]馬戈爾尼看著我道,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再確認一邊,他的心中甚至認為這接待他的年輕官員腦袋裡面進水了,看這樣的表現,他根本的就沒有什麼能力,這麼年輕做到這麼大的官也一定是家族的庇護,或者是家族的世襲,但同時他又是暗暗慶幸的,清政府竟然派這樣的一個官員在未來的幾天和自己談判,這樣稚嫩的官員一定會讓自己這次談判得到更大的利益。

    [當然了,但是具體的事情我們過幾天再商談,你可知道我現在餓的可是不行了!]我只覺得腹中一時的空空如也,本來只是一頓簡單的午宴,又碰上了這些事情,現在可已經早過了午時了,按未來的時間來算,現在應該是下午三點多了,我可是沒有吃早點的習慣,再加上每天早上上朝更是忽略了早餐。

    桌上的飯菜早已經涼了,在座的幾乎都是出身豪門望族,當然不會對那些涼了的飯菜感興趣了,在進屋的時候就把那些涼的飯菜撤了下去,我提出要先吃飯的的要求,立即地得到了海蘭察的回應,福長安和敏雲不知道在談些什麼,兆惠與巴甘則商議著一些滇邊的具體事項,我更是和四個英吉利人談論這些事情,只有海蘭察無趣的坐在一旁,不斷的好奇打量那四個英吉利人,不管誰說話他都插不進去口,像他這樣帶兵打仗的將領,肚子早已經餓的是咕咕作響,但是又一直的沒好意思打擾眾人,等我一開口,他可是猛地一下站了起來,大聲地招呼小二們好酒好菜儘管上。

    [這位哈格裡沃斯先生,我們初次相見,小王緬甸的巴甘,在此敬你一杯!剛才在街上看到你手中的火器甚是厲害,小王可不可以借來一觀?]酒菜上桌,眾人都已是飢腸轆轆,寒酸了幾句之後,都不在客氣,桌上的那些叫不上名字的菜餚也在不斷的減少,這時候巴甘卻突然地站起身,舉著酒杯走到了被我強按到我身邊坐下的哈格裡沃斯的身邊,滿臉笑容的對他說道,同時把自己手中酒杯裡的酒一飲而光。

    [啊?王……王爺!]哈格裡沃斯是第一次的和這麼多的官員在一起吃飯,這是他那個貧工怎麼也不會想到的,他到中國來也只是碰碰運氣,沒想到竟然會有這樣的禮遇,心中的激動也是無一言比的,而他也能和馬戈尼爾同桌用餐,英國的等級制度可是極為嚴厲的,馬戈爾尼雖只是勳爵,但是也不是他這種貧工所能見到的,更不用說在一桌用餐,所以整頓飯讓他吃得不又戰戰兢兢,而現在竟然又有一國的王爺向他敬酒,更是讓他激動異常,手有些顫抖地拿起酒杯,話也有些說不清楚。

    [王爺隨便看,這是馬戈爾尼勳爵在我們上船後怕我們遇到海盜而發的,船上的男人是每人一把的!]哈格裡沃斯說的中文極為的生硬,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來的,看樣子他在這航行的一年中也下過不少的功夫,雖然不十分標準,但是在座的都聽得懂,他也拿起了桌上的酒杯,學著巴甘的樣子一飲而盡,但是這白酒並不像他們所喝的那些葡萄酒,猛然的一口使得他猛咳了一聲,面孔霎時間得通紅,但是也只有強忍著,規規矩矩不敢有其他大的動作。他用放酒杯的動作掩飾著自己的尷尬,這老外還是不能喝中國的白酒,受不了那種辛辣,他也迅速的把收在懷中的火槍拿了出來,雙手捧著顯得極為的恭敬的舉到了巴甘的面前。

    [啊!]巴甘把手中的酒杯放在桌子上,雙手顯得小心翼翼的接過哈格裡沃斯遞送過來的火器,他的雙眼好像是放著精光的盯著那把火槍,好像手中拿的是心愛的寶貝一樣,雙手放來復去,雙眼也在不住地打量著,好像不願錯過上面的每一個細節,要把它的每一個地方構造都記在腦中,他很容易得就看出來這種西洋的奇淫之物的利害。

    而海蘭察他們也看巴甘這樣的舉動,當然也被他一起了好奇心,看著他這樣小心地拿著那把火器,也都被引起了好奇心,站起來看個希奇。

    而我卻並沒有看向巴甘和哈格裡沃斯,我的雙眼已經被巴甘剛才放在我面前的酒杯吸引了過去,我本來以為今天會錯過,一直的等待的機會現在卻這樣輕易的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我看著那酒杯,到了這個時候心中卻又似沒底一樣,我看著所有的人都注意著巴甘和他手中的那把火器,他們甚至還想要裝上火藥試一下那火槍的威力,當然哈格裡沃斯、馬戈爾尼以及斯當東也去為他們解說示範,整個桌上沒有把注意力放在那裡的也只有我和珍妮了,整頓飯珍妮只是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看樣子她還是在剛才的驚嚇中沒有恢復過來。

    我半轉著身,面對這眾人,看著他們往那火槍中裝著火藥,面上也露出主義和好奇的目光,但是那因為緊張而滿是手汗的手已經悄悄的探出了自己的衣襟之中,緊緊地攥著那小小的瓷瓶。

    我把那瓷瓶藏在了衣袖之中,雙手只是裝著撓癢的樣子,悄悄的把那封出瓶口的木塞拔開,裡面是一點透明的液體,按照綠瑩說的一滴便可以得到我要的效果,我看準了時機,將那藥水滴在了自己的手掌之上,藉著拿自己酒杯的時候,將手掌看似無意間的覆在了巴甘的酒杯之上,我可以清晰地感到那藥水順著我的手指滴入到了巴甘的酒杯之中,為了保險,我還將手指在上面多停留了議會,使得那失魂之毒大約有三四地的落入到那酒杯之中,這失魂之毒無色無味,滴入到了巴甘的酒杯之中,很快的和他酒杯中拿點還殘餘的酒水混合在了一起。

    我做完了這一切,心臟才開始加快速的跳動,剛才我的一顆心幾乎的是卡在了嗓子眼中,現在才回落了下來,那種心中的動盪是久久也不能平歇的,我迅速的雙眼掃過了眾人,直到確定剛才並沒有人注意到我的動作,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又是在一種狀似不輕易間,快速的蓋上的衣袖中的瓷瓶,用自己的衣袖擦乾了手上的那失魂的毒液,但是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用另一隻手端起了酒杯,我可不想把那失魂之毒弄到自己的體內。

    [這裡人太多了,又是鬧市,你們在這裡試槍的話很容易把城衛們引過來的,現在天還早,我看我們還以一起飲一杯酒,到城郊去試試這希奇的玩意吧!順便也帶著特是和副使先生看看我大清都城附近那壯麗的風景!]我深吸了幾口氣,端起了酒杯,看著還在和馬戈爾尼學習怎麼扣動扳機的巴甘和兆惠諸人道。

    [荒唐,荒唐!]我放下了手中的那折子,手猛然的拍在了桌子之上,在禮部的書房中格外的響亮,嚇得那兩旁送折子的官員立即的雙膝跪到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身軀還在不住的顫抖。

    [致齋老弟,出了什麼事了?]門外聽到動靜的右侍郎高樸,推門走了進來,他看了一言哪嚇得跪在地上的禮部官員,又看著生氣地我,面上帶著微笑的走到我的身邊道。

    說起來這個高樸,卻不是一般的人物,他三十多歲的年紀能做到禮部的右侍郎這樣二品的大員,跟他的家族也不無一定的關係,他的爺爺是河道總督高斌,父親高恆時任兩淮鹽政,叔父高晉曾是安徽巡撫現為兩江總督,也是一代名臣,還有他的姑姑更是乾隆所封的貴妃,他在朝中也屬於是皇親國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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