役鬼通神 鬼的飼物 第二章 真劍勝負1
    劍手的生命只在劍出鞘的瞬間燃燒綻放。

    薛一微微一笑,左手背在身後,右手輕撫著劍柄,突然輕輕一抖手,那柄普通至極的長劍便帶著明亮的劍光高高揚起,直指天空,巍然不動。

    琴兒默不作聲攏了攏一頭的秀髮,隨手將那漆黑發亮的長髮盤起,插上一支精緻的小劍當作髮簪。若若輕輕咦了一聲,怪怪的笑著看著蘭默。

    若若認得,那柄小劍是蘭默為琴兒做的精緻工藝品,劍身晶瑩如玉,材質堅韌卻不鋒利,連見多識廣的老玉匠也看不出是由什麼材料打造的。據蘭默說,這柄小劍完全是一件應急的武器,他卻沒想到琴兒會把它當作髮簪。

    不過……這樣將秀髮盤起來之後,琴兒還是很好看啊……蘭默的小臉微微紅了一紅,回頭將注意放在薛一身上。

    雷小雨鄭重的雙手握劍,將劍鞘橫在腰間,猛然大喊一聲藉著腰力迴旋之際抽刀橫切。蛟翼劍不愧於它的價值,劍一出鞘,那奪目的光芒立刻將薛一那一柄精鐵打造的長劍壓得黯啞無光。

    琴兒的日月斬同樣是從鞘中甩出的,似乎是商量好了一般,同樣的姿勢,同樣的圓弧撥刀術。蛟翼劍自上而下斬向薛一的雙膝,而日月斬則是自下而上斜斬薛一的肩頭,兩人就像配合過無數次了一般,一刀一劍如利剪一般剪向對手。

    這一手來自於蘭默的提醒。弧形的出刀路線,伴隨著腰身轉動的力量,以離心力增大出鞘的力量和速度,這本是居合切的技術,卻被蘭默毫不客氣的抄襲,並加上現代力學分析改進之後,隨手送給了雷小雨和琴兒。

    薛一很乾脆的後退了一步,雷小雨琴兒這聯手一擊動如雷霆行天,硬碰硬的接下它無疑是最不划算的事,因此薛一很乾脆的後退了。

    但琴兒的武技卻是敵人越退,刀勢越強,見薛一避讓,手中日月斬便大開大闔追斬上去。日月斬是大刀,而薛一的長劍絕對禁不起這柄凶器的全力撞擊,於是薛一便只能再退。

    雷小雨並沒有因為琴兒的優勢而放鬆,他雙手握著長劍,不急不忙的跟在琴兒的側翼,長劍劍尖斜指左肩一側,隨時可以一劍斬出。

    而那一劍,必然是決定勝負的全力一擊。

    薛一一共退了十步。退到第十步之時,也是琴兒刀勢咨意橫行狂暴不可收束的至高點。就在琴兒的刀勢到達頂峰時,薛一突然反擊了。

    樸實無華的長劍猝然爆發出熾亮的淡紅劍芒,劍尖堂堂正正中宮直入,撞向日月斬。

    刀勢到達頂峰之時,琴兒已不能像最初那樣靈活控制手中的日月斬,這柄擁有靈魂的武器,已然進入了渴血嗜殺的好戰狀態,琴兒只覺得手中刀越來越重,雖然揮舞起來威勢劇增,卻無法像當初那樣靈活了。

    盛極而衰,亢龍有悔——琴兒和薛一顯然都聽過蘭默提到這一句話。

    南斗大十字星奧劍勢……薛一的絕技一出,果然不同凡響。上一次,手中長劍因為受不住如此的激盪而崩碎,而此時的薛一,已然能夠用普通長劍完全施展這一劍的奧義了。

    劍光如正午的烈日,閃耀,熾亮,正如司掌南斗的朱雀一般,振翼遨翔。

    雷小雨瞳孔突然收縮,他隱約看到了薛一劍法中的一絲破綻,於是年輕的怒蛟劍士再不猶豫,一聲斷喝,蛟翼劍帶著風暴海特有的雷芒全力揮出,直切薛一肩頭。

    琴兒同樣沒有後路,手中的魔刀已經陷入失控的狀態中,她只有硬著頭皮繼續進攻,進攻,再進攻!「萬木競生長」,刀尖緩緩如掛千斤重物一般抬起,猝然間脫去束縛閃電般反撩直上。

    當……日月斬和蛟翼劍重重的撞在了一起,強大的力量順著兩柄武器在瞬間爆發,狂暴的劍芒刀氣轟然炸裂,方圓數米之內塵土翻滾草木翻折,而琴兒和雷小雨的臉色都非常難看。

    因為薛一突然撤了劍,飄然離開了。

    誰曾想,薛一那蓄勢待發的強烈劍氣,竟然能如此輕易的取消掉。

    亢龍有悔,關鍵就在於一個悔字,薛一這一劍顯然有了這一字七分的神髓。相反的,琴兒和雷小雨都是毫無保留的全力出手,發現薛一撤劍退去時,手中的武器已然無法變向了。

    於是薛一什麼力氣也不廢,就讓琴兒和雷小雨最強的武技攻擊彼此。

    就在數月之間,蘭默也曾在薛一劍勢最強之時發起攻擊,三十發子彈連同玄魚劍一記暗刺,就將薛一盈極欲溢的劍勢破去。

    而今日,薛一也同樣用盛極而衰的辦法,令琴兒和雷小雨惜敗。

    「啪啪啪啪……」孤單的掌聲來自於蘭默,他很大方的為薛一鼓掌,走上前笑道「琴兒姐,雷小雨,首先恭喜你們的武技又上一層台階。現在,你們犯了和薛一當天同樣的錯誤,回去想想薛一這一劍,你們一定還會有所明悟的。」

    雷小雨臉色漸漸恢復了泛紅,優雅的向薛一行了劍手禮,背劍退開。而琴兒的臉色依舊蒼白,直到蘭默上前挽住了她的手,輕輕將她的髮絲放下,琴兒這才回過神來。

    琴兒恍然驚覺,紅著臉笑道「蘭默你說的對……你自己小心,不要受傷了。」

    說罷向薛一行禮告退,蘭默笑著將髮簪小劍放回琴兒的手中,輕輕握了握女孩有些乾燥粗糙的小手。

    「我會贏的。」蘭默小聲笑道,「給你們出氣。」

    琴兒有些擔心的多看了蘭默一眼,輕聲道「別孩子氣,只要你不受傷就好。」

    蘭默聳聳肩,回頭大笑著招呼道「若若,來跟我熱熱身!」

    薛一剛剛戰完一場,全身肌肉差不多都已經活動開了,蘭默雖然不想佔他什麼便宜,卻絕不會甘心吃虧的。

    「若若不明白什麼是熱身,蘭默哥哥。」若若偏著腦袋說道。

    「跟著我就好,我做什麼你也做什麼默一把抱起若若,將她高高拋起,便又接住,領著她慢跑起來。

    若若嘻嘻哈哈的跟在蘭默身後,學著他的樣子一邊揮舞著手做出各種動作,一邊慢慢的向前蹭著步,在若若看來,這樣的「熱身」和蝸牛爬差不多,不過對蘭默的信任讓小貓很聽話的照做了。

    稍稍跑了三五圈後,蘭默伸了伸懶腰,拉著若若向薛一走去。

    薛一差不多已經休息夠了,正含著笑拄劍而立,等著蘭默和若若近前。

    鬼的飼物第二章真劍勝負2

    「若若,紫色8號戰術。」快要走到跟前的時候,蘭默輕輕說道。

    紫色8?若若偏著腦袋想了一想,點點頭,興奮的猛撲上去。

    一點也不客氣的小傢伙,連個招呼也不打。蘭默笑著,他的身影漸漸消溶在空氣中。

    若若一沾即走,撲至薛一身側一米來遠的地方揚手甩出一道風刃,腳不沾地的便向另一個方向躥去,不等薛一有所應便又是一道風刃……

    若若的爪是蘭默特別打造的,在若若高速揮舞手臂的時候便會發出鋒利的空氣刃。而薛一的劍很標準,劍刃長一米零一,算上薛一的手臂,剛剛好離若若半臂的距離。

    而就當薛一想要進步追擊的時候,若若便又機警的閃向另一個方向。速度和敏捷上的優勢被若若發揮到極致,薛一空有一身高明的劍藝,卻苦於無法追上對手。

    而若若非常的小心,無論薛一怎麼露出破綻,若若永遠是在那個距離內甩出風刃,逃走,再風刃……似乎只要薛一不追上來,她就永遠這麼重複下去。

    而蘭默……誰也沒看見他。薛一雖然擁有高手的直覺,能夠感覺到蘭默的「氣」就在周圍,但在若若狂風暴雨的打擊下,他根本沒有停下來諦聽的時機。

    而薛一也知道,蘭默才是這個小組的靈魂,當薛一露出真正的破綻時,也就是變色龍殺手蘭默同志出手的時機。

    靜如處子,動若脫兔,一擊必殺不沾即走,這才是殺手的作戰風格。

    但薛一卻始終沒法子出手。若若只是盡力向他身後繞,而蘭默……天知道這孩子會和若若從相反方向夾擊,還是從側翼輔助,薛一隻有拿出七分精神應對若若的不斷騷擾,另三分精神隨時戒備著周圍。

    而蘭默顯然要比若若更狡猾。薛一露出的破綻在他眼裡就像是初學雜耍的小孩一般。蘭默那雙眼既然號稱連靈魂都能看穿的毒眼,當然有它獨到的優點。

    薛一有意無意露出的破綻,雖然精巧,卻瞞不過蘭默。蘭默對於武者的重心,速度,力量,有著無比的敏感,他的眼甚至能用最精確的數據來解析武者的武技。這也正是蘭默為什麼能如此容易的學會其他人壓箱底的絕招。

    薛一那些所謂的破綻,力量自然是沒到極處,故意裝出的失去平衡也沒有移動身體的重心……要說使詐,蘭默自認為沒有誰能詐得過他的。

    「若若,慢慢來,偶們累死他。」蘭默突然顯出身形,哈哈大笑著用若若的方言提醒道。

    風刃,逃……又是風刃……再逃……若若的攻擊讓薛一煩不勝煩,這位卓越的劍客那平靜如水的心裡,也不禁起了一絲波動,眼見著蘭默現出身形,想也不想一道凌厲的劍光迎面罩了去。

    蘭默的速度,力量,都不足以和薛一抗衡,薛一有自信,這一劍一定能夠擊傷蘭默,打破他和若若之間的默契。

    只是,不知為什麼,薛一覺得有點不對勁……

    是了,為什麼若若一點也不緊張,還在繼續按照之前的規律搶佔著有利的位置?難道佔據有利位置竟然比蘭默的安全更重要麼?在薛一的印像中,小女孩對蘭默的感情應該是相當濃厚的。

    難道,這是個陷阱?是的,很像,非常像……於是薛一立刻變向,猛然向若若的方向撲去。

    但若若畢竟是若若,她的身體輕盈,爆發力又強,很輕鬆的在薛一撲來的同時折返變向,當然她還滿懷誠意的反手賞了對手一記風刃。

    「太大意了哈,竟然放任我這麼危險的對手在身後。」蘭默的笑聲不合時宜的在薛一身後響起。

    背德之鏈感受到主人的意願,無聲無息的化為鏈甲將蘭默保護起來。在這一個動作期間,蘭默已然徑直衝向薛一身後。

    一旦找準機會,就不在猶豫,蘭默深知彼此實力的差距,在薛一這樣級數的對手面前,除了全攻,就是全守,任何妄圖攻守兼備的武技,都將成為對手肆意蹂躪的破綻。

    「蘭默!」琴兒擔心的叫出聲來。顯然,假如蘭默判斷有誤,那麼來不及返身的薛一很有可能不留手全力回擊,那蘭默的下場……

    但蘭默從來沒有錯過。

    玄魚劍默然無光,不折不扣的殺手之劍,而施展的卻是堂堂正正的伏雷劍法。蘭默凌空一擊,劍身微顫,雖無聲無息,卻有風雷滾滾之相,直刺薛一後腦。

    玄魚劍的特性便是無光無影,無聲無息,因此默然晦暗,但伏雷劍法卻是震驚百里,因此兩種特性放在一處,便有了這種古怪至極的效果。一種於無聲處聽驚雷的古怪感覺。

    攻敵之所必救.更新最快.蘭默這一劍讓薛一很是為難,面前便是若若的風刃,身側是躍躍欲試的小貓女,而腦後則是雖然無聲無息,卻殺氣凌人的利劍……

    一遲疑間,薛一已經失盡了先機,他只是停步,反身,南斗大十字奧劍勢全力施為,再容不得一絲留手。

    「蘭默!」這一次卻是雷小雨牛氏三熊等人不約而同的聲音。

    寫來雖然洋洋灑灑好幾百字,而事實上從蘭默穿上背德之鏈,到薛一返身,只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罷了。琴兒的叫聲還未落下,雷小雨們的喊聲便又響起,聽起來似乎是同一聲罷了。

    蘭默的臉上卻是笑容滿面。他知道,薛一那一劍雖然強勢,但畢竟不是無破綻可尋的。

    任何武技都有破綻,越是強大的攻擊力通常都有越大的漏洞,薛一這一招蘭默已經見過第三次了。

    三次,足夠蘭默找到可以利用的弱點了。

    背德之鏈的邪氣令蘭默的百鬼夜行咒更加強大,間不容髮之際,早已然準備好的邪法術應手而出,布袋那碩大的身體便出現在薛一與蘭默之間。

    結束了,當布袋出現的時候,戰鬥便結束了。薛一已然沒有控制劍意的力量了,全力爆發的奧劍勢只有盡全力繼續爆發,再沒有可逆的餘地,而布袋的精神囚籠,正按照蘭默的指示等在那柄劍必然要經過的地方。

    當薛一的劍被禁銦的同時,便是若若從身後發起的致命一擊。

    南斗大十字奧劍勢帶起的炫目劍光終於在它最盛之時湮滅了,在布袋以精神力固化的無形囚籠中,那原本不可一世的強悍力量漸漸的被那柔韌如水的力量所侵蝕,消磨,化為烏有。

    「若若,輕點!」蘭默提醒道。

    若若興奮的尖笑聲中,一雙小爪飛快的在薛一背上一陣亂扯。小貓顯然不是個懂得禮貌的傢伙,只見她那雙漂亮的小爪子一陣揮舞,薛一那身樸素的白衣頓時化為片片蝴蝶飛舞了。

    「我敗了……」薛一臉色蒼白,放下了手中劍,自失的一笑。

    蘭默勉強一笑,正要答話,手中的玄魚劍崩然斷裂,發出清脆的墜地聲。

    薛一的劍是凡品,玄魚劍也不是什麼高檔貨,畢竟這是蘭默用普通材料在一個小鐵匠鋪裡的遊戲之作。除了隱形和鋒利之外,這柄柄的材質其實比薛一的劍好不了多少,若不是蘭默的武技擅長避實擊虛,還有青銅骸靈和金屬細胞支援,他的劍早就爛掉一萬次了。

    只是這一次,玄魚劍終於還是沒逃過被擊碎的命運,唉……

    不過蘭默也不是很心疼。在找到金屬細胞增殖的方法後,他很容易的就能用多餘的金屬細胞變出自己想要的武器,或劍或刀,或劍或斧,只要他願意。

    但蘭默還是搖了搖頭,作出惋惜的樣子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抬起頭對薛一笑道「真可惜,我最喜歡一柄劍啊……」

    薛一的臉上終於泛起了一絲不好意思的神情,多看了地上的碎片一眼。很顯然,薛一不是那種有錢人,看他那一身不足十個金幣的行頭就知道,而蘭默這柄玄魚劍,再怎麼說也有擁有兩種實用術法的賦法武器。

    蘭默笑吟吟的看著薛一,若若下手不知輕重,薛一的背後此時一定滿是劃傷了,至少他那身粗布外衣已經是化為無數白蝴蝶片片飄飛了。但蘭默也不怕薛一生氣,在他看來,能練出這樣劍技的劍客,一定不會是小器的人。

    再說,你弄壞了我的寶劍,我撕爛一身粗布舊衣,吃虧的可是我耶,你有什麼臉向我發火呢……

    「看來還是不行啊。」薛一沒有理會壽終正寢的布衣,而是皺著眉頭道,「為什麼我又敗呢?」

    「很簡單,兩個配合默契的隊友,遠比一個強大的對手更可怕。」蘭默笑道,「另外我們都在不斷成長著,但以你的武技水平,想要進步遠比我們困難得多。」

    薛一點了點頭,體能的極限束縛了他武技更上一層樓的可能,他心裡很清楚。而蘭默和若若的配合之默契,恐怕當今天下沒有幾個高手敢說自己能夠以一對二擊敗他們了。

    想到蘭默這個讓人頭疼的對手,薛一不由抿了抿嘴。

    「真是難得啊,原來你也會笑……我還以為你的表情肌早就全部壞死了。」蘭默大笑著上前,拍了拍薛一赤裸的肩說道,「難得有貴客到,來我們赤焰營地小坐吧,我想我的小弟們會很樂意聽聽一個傑出武者的心得的。」

    薛一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便跟著蘭默順著湖走向赤焰的大本營。

    兩地相距並不遠,一行人信步緩行,也只花了不過十分鐘的時間。幸運的是,大本營一年四季都在屠宰場的上風向,而泰湖的自我淨化能力也讓排入湖中的污水很快被分解……沒有大規模工業污染的時代真是好啊……

    薛一也不客氣,他不擅交際,對於人情事故單純的近乎幼童,對於蘭默的邀請,他很直接的當成了求教。於是薛一真的留在赤焰當起了教官,學生當然是那五十名驃騎兵和方東浪。

    鬼的飼物第二章真劍勝負3

    驃騎兵們使用的馬刀很大程度上仍然擺脫不了他們習慣的雙手大劍的影子,而薛一浸淫武道多年,對於各種武技,兵器特性,只一眼便看出他們武技上的缺陷,一針見血的指出他們的錯誤。

    蘭默也知道驃騎兵們的武技不地道,但他一直沒有試圖糾正,因為蘭默認為對於騎兵來說,力量,速度才是最重要的,武技方面……習慣就好。

    但薛一不同,薛一是個狂熱的武者,眼看著面前這五十名身體素質出眾,卻使得一手簡單粗糙的刀法的驃騎兵,他就覺得不舒服,於是不由自主的響應了蘭默的號召,開始當起來赤焰的武技教官了。

    驃騎兵們對於薛一的能力還是很佩服的,在他們心目中,這個單純的劍客才是真正的教練,而蘭默……這個頭兒雖然見識淵博,但畢竟武技的差距在那裡,單論武技,還是薛一更讓人放心。

    於是薛一就成了赤焰實質上的武技教官,蘭默甚至沒有徵詢他的意見,就給他弄來一套帶有赤焰標記的全新裝備。薛一似乎沒有注意到那身月白外衣肩頭的標記,也沒有看到長劍劍柄上的赤焰紋飾,倒是很高興的接受了蘭默的饋贈。

    就這樣,一個出眾的劍客,就被蘭默用不足一百金幣的全套裝備誘惑成為赤焰的一員了。

    對了,我還提到薛一的學生中還有方東浪。這不是筆誤,方東浪真的很用心的向薛一請教武技來著,不過多半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為了他的寶貝魔俑,財富。

    財富身體輕盈,動作敏捷,最適合的就是劍客的武技。而方東浪本人對武技近乎白癡,蘭默……方東浪一心想在人偶製造上超過蘭默,因此財富的所有設計,製造,都是方東浪獨自完成的。

    甚至方東浪都沒好意思向蘭默索要那神奇的輕質材料,而是選用了昂貴的西礫群島特產鐵木。

    薛一同樣對方東浪能使一個人偶施展出還算出色的劍技而大感興趣,他毫不吝嗇的指點方東浪如何改進財富的武技。畢竟,薛一最瞭解的還是劍,在他的幫助下,財富的實力也有了質的飛路,連方東浪也不免得意起來。

    當財富憑著薛一改良過的人偶專用劍法和方東浪的不懈努力,將笨笨砍得雞飛狗跳全無還手之力時,蘭默終於注意到,原來自己所謂的淵博知識比起真正頂級的專業人士來說,還是有不小的差距來著。

    薛一帶來的驚喜沒有持續多久,數周之後,蘭記屠宰場的皮甲就賣不動了。

    銳鋒傳來消息,幾個月來,蘭記的皮甲幾乎已經將銳鋒其他的供貨商刺激得崩潰,雖然每件蘭記皮甲用料是幾乎無人問津的豬皮,但在蘭默所壟斷的超階科技下,這些下等皮子所造出的皮甲並不比其他供貨商提供的皮甲性能相差太遠。而它的價格,則要比普通皮甲低五十個銀幣左右。

    因此,在不是太富餘的傭兵中,甚至是少數有自主採購權的部隊,都注意到了蘭記的皮甲。一時之間蘭記皮甲幾乎襲捲帝國南部,以蘭記每天近五百件的皮甲產量,幾個月下來那是何等恐怖的數字。

    因此,此時的皮甲市場一片慘淡,蘭記這個名字不知道被其他供貨商詛咒了多少次了。

    而蘭默只是一笑。他並沒有多少損失啊……算下來,每件皮甲為他帶來了十四枚銀幣的利潤,總的下來足有一萬多格金幣,差不多是那個簡陋的皮革車間成本的四百六十八倍。

    皮革車間沒有什麼秘密,蘭默只是僱傭了大量的硝皮匠及他們的學徒,讓工匠們負責皮甲中精細的部份,而讓學徒們充當流水線。二十多條全人工的流水線全力生產,一天五百件皮甲的產量僅僅是限於原料的供應量而已。

    那麼,既然皮甲市場已經被衝擊得一片慘淡,蘭默便將二十條流水線縮減成五條,而且,他們不再生產簡易的皮甲,而是將這些皮革製成攻城車,箭樓車等等器械的蒙皮。

    剩下的硝皮匠則回到了他們的本行,從蘭記低價購買原料,製成皮靴什麼的賣進城裡。雖然和從前一樣,但蘭默秘傳的部份技術和低廉充足的原料供應,還是讓這批工匠嘗到了甜頭。事實上,這批皮匠雖然回到那條工匠街,但實際上他們仍然算是蘭默能夠使得動的下屬。

    看著諾大一個皮革車間一下空了下來,方東浪有些失落,回頭苦笑道「沒想到,忙碌了半年,還是停了產。蘭默……」

    蘭默微微一笑道「皮甲始終是廉價的防具,雖然我的技術有優勢,但是大量生產皮甲所產生的利潤會逐漸降低,維持現在的狀況就足夠了。」

    「蘭默,我不太明白,皮甲是容易損壞的商品,無論是傭兵還是軍隊,每年更換的皮甲不是一個小數目,仍然容得下我們繼續銷售,我們為什麼要把到手的市場拱手讓人呢?」方東浪疑問道。

    「因為皮甲的技術含量太低,雖然我的技術能夠讓皮甲的性價比提高,但和那些老牌的皮甲商人相比,優勢不夠明顯。我要做他們拍馬也趕不上的產品。」蘭默嘴裡的各種術語大家早就見怪不怪了,事實上,像商品,利潤,相位這類稀奇古怪的詞也經常在赤焰的其他成員口中聽到……基本上全是蘭默帶壞的。

    「那麼,我們下一步……」

    「鋼甲,一千金幣一具的全身鋼甲!」蘭默兩眼放光的說道,「方東浪,今晚你就不要睡了,和我合作一份商業計劃書出來,過兩天,我要和銳鋒商號和誠信商行聯手,佔領高檔武裝市場!」

    方東浪已經愣得說不出話來了,好半晌才應了一聲,匆匆去安排工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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