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香港1957 第四卷.永霸天下 第九十三章.紅日
    此時的曾召科身上穿的不是什麼名牌西裝,而是一身乾洗過不知道幾遍的中山裝,體型變得略微有些削瘦,雖不像在香港那樣,頭打發臘,留著短髭,容光滿面,但依舊是銳氣逼人,雙眼炯炯有神。

    「怎麼,見到老朋友不歡迎麼?」曾召科笑吟吟道。

    高戰笑了,順手抽出一根雪茄拋給曾召科道:「接住,老朋友見面先來一口再說!」

    曾召科也不客氣,接過雪茄煙熟練地去掉煙角咬在嘴裡道:「已經很久都沒有抽過雪茄了,今天可要過過癮。」旁邊一名解放軍戰士機靈地上前替他把雪茄點著。

    曾召科回味無窮地猛吸了一口,命令道:「去,把那些糧船保衛起來,誰要是再不聽勸告,哄搶糧食就依照國法處置!」

    「是,我馬上就去辦!」士兵回答道。

    高戰看了一眼曾召科,笑道:「你恨我麼?」

    曾召科明知故問道:「什麼意思?」

    高戰眼睛逼視著對方的眼睛:「把你從富裕的香港遣返回大陸,讓你連一根雪茄都抽不上啊。」

    曾召科笑了,揮了揮雪茄道:「說實話,雖然大陸現在在鬧災荒,有很多人都吃不上飯,甚至出現大批餓死的饑民,但我認為中國還是有希望的,畢竟這是一個新生的國家,三萬萬人民站起來的國家,人民翻身解放當家作了主人,雖然現在面臨著一系列的困難。還有老毛子(蘇聯人)要債地趁火打劫,但那只是暫時的窘迫,最終定會克服,總有一天,這個國家會變得強大,讓世界矚目!」

    看著曾召科堅定的表情,高戰知道一個人若是有了信仰。那他就是最富裕的人。至少在精神上是富有的!

    「這我就放心了,至少我來到你的地盤,你不會給我穿小鞋。」

    此話一出,曾召科的臉色卻突然沉了下來,冷冰冰地盯著高戰道:「高戰,你也太小看我了,你以為我曾召科是那種分不清楚輕重,把一個捐贈糧食地大善人像對待仇家一樣對待嗎?你這次救得是千千萬萬地大陸同胞。我曾召科就算再沒覺悟也不會恩將仇報,把人民的恩人當成敵人!」說到這裡,猛地回過頭對那些剛才還在哄搶糧食的村民說道:「你們睜大眼睛看看,這位就是從大老遠運來糧食救助我們的香港同胞!是我們的恩人,是我們的救星!為什麼剛才你們哄搶糧食我會開槍,那是因為我們新中國的人民,絕不會幹出有損國家形象的事情我知道你們都很餓,有地人已經三四天沒有吃過東西了。可是我們要有做人的骨氣,要有鐵打的脊樑,就算餓死也不能做出哄搶糧食的勾當!」聽了曾召科的話,很多原本情緒不滿的村民都露出了羞愧的神色,無疑。那個時代的中國人民是最能吃苦,也堅守自己信仰地人民。

    高戰冷眼旁觀這一切,內心深處卻深深地被這個大時代所鍛造的人們表示敬佩,只有真正的苦難過,才會知道那種與苦難抗爭的滋味。

    「好了。曾先生。我想上面派你過來接受這些糧食也是看你我認識,別的都不說了。這幾千噸地糧食我全部交給你了,人家是無官一身輕,我這是無糧一身輕,坐了那麼久的船,我也該休息休息了!」高戰捏滅雪茄對曾召科笑道。

    曾召科戲謔:「可惜啊,深圳這裡可沒有大酒店,也不能讓你這樣一個大亨住在破爛旅社裡,那就委屈你住住寺廟吧!」

    寺廟,還真有寺廟。

    鐘聲悠揚,一聲接著一聲,如浪潮,在天地間擴散。

    彷彿是被驚醒,太陽從海天一線處,緩緩升起,最初只是一枚紅丸,卻使層層堆積的雲霧盡染,波光鱗鱗的海面,更彷彿火蛇亂舞。

    有數只海鷗,似乎是在燃燒,從紅丸之側翩翩飛過,發出清脆唳叫,歡呼新的一天來臨,太陽便在那唳叫聲中,從海面上,從雲霧中,以無可比擬地磅礡之勢,躍身而起,大放光明。

    這還真是一個不起眼地小寺廟,古樸清潔的院子,沐浴著晨光,像小巧地家園淡然屹立。

    落日寺是深圳一帶唯一的寺廟,位處深圳地勢較高的丘陵之上,可以說是唯一能夠稱得上是景致的地方。

    因為高戰的入住,另這裡的和尚欣喜不已,不為別的,只為寺廟裡可以分得一些糧食下炊。

    當寺院餓得幾乎快要走不動的老主持,聽說高戰就是籌集糧食救助大陸同胞的香港大亨,急忙讓人將自己攙扶出來,抖動著嘴唇,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像施主你這般心善之人,在滾滾紅塵,物慾橫流的俗世中,實在是太少了,老衲便是讓出自己的僧房,也不能冷了施主你一片慈悲的佛心啊!」

    主持還真是說得出做的到,當即便騰出屋子,讓高戰休息,臨走前還用自己的僧袍將自己的床榻擦了又擦,望著高戰的眼神彷彿是在看一個活生生的菩薩。

    那一刻高戰心中突然閃現一個詞——感動!

    第二天清晨,一大早高戰便站在寺廟外面,遠眺東海日出。

    人家曹操是東臨碣石,以觀滄海,高戰則站在一毛不拔的丘陵上以觀太陽,雖然環境不一樣,但境界也差不多。至少迎著吹拂而來的晨風,衣袂欲飛,高戰覺得自己彷彿是已化身為一羽,正在天地間翱翔。

    不管哪朝哪代,寺廟和道觀都是大災難時期人們唯一寄托精神和希望地地方,就算是再沒飯吃,也有和尚守著寺廟不離開一步。所以像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小廟。才有人打理不至於破敗不堪。

    相比在香港。自從香港成為租界,港英政府便開始推行基督教,中國傳統的佛教道宗受到世人冷落,很多大寺廟都已經逐漸衰敗,甚至還不如眼前這座小廟來得乾淨。

    高戰在昨日夜晚住進落日寺,上香禮佛之後,便直接上床睡覺,一覺睡到大天亮。清晨醒來,也沒喊上什麼人跟隨著,只想看看日出,聽聽晨鐘暮鼓,佛唱梵音,借此洗滌俗骨,順便再思索思索人生真諦。

    其實曾召科將高戰安排在落日寺廟暫時落腳,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第一。不管怎麼說,高戰也是從香港偷運糧食過來,身份又那麼的特殊,直接住進政府的地方,從政治上講將會很是尷尬。

    第二。天色已晚,就算驅車趕到政府機關住宿,也早誤了休息的時辰,所以又何必奔波勞累呢。

    第三,曾召科認為那些混黑社會地人。有時候在骨子裡。對鬼怪神佛還是虔誠,對於居住寺廟不會排斥。而且多少能讓他「老實」一點。

    此時臨風矗立,心潮澎湃,高戰認為景致地好壞,跟觀賞者當時的心情有很大關係,心情好,荒山野嶺,能看出詩情畫意,心情不好,絕美風光,也不過是窮山惡水。

    很早以前高戰已經覺悟,混黑社會,就是在走一條不歸路,每時每刻,都有可能面臨死亡的危險,要麼殺人,要麼被人所殺,再無第二選擇,所以他選擇了做一名香港警察,至少自己的選擇可以更多一些,但是人生茫茫,猶如這無盡大海,變幻莫測,誰又能真得把握住未來?即使自己這個「過來人」也不敢保證,歷史會照著原先的軌跡運轉但轉念一想,身為男兒自當迎風破浪,又豈能畏難退縮?高戰對自己的能力和判斷,從來都是充滿信心的,於是便將煩惱一掃而空,憑空生出萬丈豪氣來。

    是啊,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運,就如這海上日出一樣,無論是陰雲霧靄,還是風和日麗,每一天地太陽,都要循著同樣的軌跡,東昇西落,但要想燦爛輝煌,就要有破雲霧而出,讓天地變色的本事。

    既然自己選擇了這條路,就要一走到底,即使斬荊披棘,雙手沾滿血腥和殺戮,也要名震天下,成為一世梟雄,而不是可以被命運左右的可憐蟲。

    天行健,君子自強不息——身為男子漢,就要有奮鬥的信念。

    看著旭日東昇,沐浴著血色天光,衣襟當風,萬物盡在腳下,高戰一時間豪情萬丈,大有天地間唯我獨尊的氣魄。

    「唉,你終於來了。」

    便在這時,高戰聽到身後,傳來了一聲嬌柔輕呼,微帶歎息的語氣中,似乎是有無盡遺憾。

    高戰一邊暗怪自己,被眼前的景色所迷,心生感慨,而被人走到了身後都不知道,警覺性實在是還需要磨煉,一邊回過頭,循聲望去,只見七八步遠地青石山路上,一個身形高挑,穿著一件淺綠色軍裝的女孩,正望著自己慨然歎息。

    眼眉細膩,英姿颯爽,在禁不住的英氣中流露出一股女兒家特有的羞澀姿態。

    那女孩不是別人,卻正是高戰的舊情人——曾若男!

    「怎麼,不認識我了麼?」說話聲音清爽無邊,再配上她那英氣颯爽地微笑,除了自己曾經夢寐的女孩曾若男,還會有誰?!

    細風把曾若男紮起來的馬尾,吹得瑟動不已,英氣清秀的面容,多了些許憔悴和迷離之意,或許是突然見到高戰,有些不自在,鼓鼓的胸脯微微喘息著。變瘦了地臉頰塗抹了一層紅暈,在朝陽下顯得異常美麗。

    高戰望著曾若男,望著她身後淡白色地晨霧,一切給他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彷彿在問,我們真地又見面了嗎?

    「我沒想到我們還會再見面!」高戰淡淡道,語氣中卻包含了說不出的柔情蜜意。

    「前幾天當我知道父親要來迎接的人是你。我就和他打了招呼要過來。知道嗎,香港和大陸其實只隔著一道海峽,我們之間的距離很近而已,只是……」

    「只是咫尺天涯,對嗎?」高戰幫助她把話說了出來。

    曾若男走到高戰身邊,一舉一動,清新雅致,又著可以感染他人情緒的嫵媚。柔聲道:「不管怎麼樣,此時此刻我很高興,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

    高戰情不自禁地伸手欲將她抱在懷裡,曾若男遲疑了一下,終於沒有躲避,於是高戰就將她抱了個正著,口中溫柔道:「不,你沒有做夢。這一切都是真地!現在我擁抱著你,就知道這是真地!」

    「你的心中真得有我麼?」

    「你可以用你的手摸摸,我的心是不會說謊的!」

    高戰將曾若男的纖手拉到自己的胸口處,讓柔軟的手掌感受他激烈地心跳。

    曾若男忽然間覺得自己內心深處有一股暖流流過,將櫻唇湊到了高戰的臉頰上。動情道:「吻我,求求你吻我,讓我知道我不是在做夢,讓我知道再次醒來抓到的不再是空氣,我能感覺你的體溫。感覺你的存在。感覺自己身處幸福之中!」

    高戰毫不猶豫地親吻上去,玫瑰花瓣般的嘴唇充滿了芳香和甜蜜。

    良久。良久,吻罷

    「知道嗎,父親說北京有人要見你!」曾若男忍不住向高戰透露出了這樣一個秘密。「屬於那種秘密接見,像在的政治環境很敏感,也很惡劣,所以你不能光明正大的去北京,只能繞道過去。」

    高戰對於這個消息感到吃驚,不為別地,北京有人想要見自己?聽曾若男的語氣那是個大人物,問題是,為什麼要見自己?難道只是因為自己捐獻了這些糧食麼?抑或是……高戰心中突然多出了一個想法,那是和香港的未來有關的政治念頭。

    「若男,能不能告訴我,誰要見我?」高戰小心翼翼的問道。

    此時地曾若男已經知道自己說露了嘴,「嚶嚀」一聲道:「你就別問了,到時候你不就知道了嗎……不過,我會陪你一起過去的。」

    「真的嗎,你和我一起?媽的,那個樣我可就不會寂寞了,咱倆也可以好好地談心談心!」高戰奸笑道。

    「去你的,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那花花腸子麼?」

    高戰猛地將曾若男緊緊抱住,讓她地身體貼緊自己地身體,讓自己包裹著的巨龍直直地頂在她地胯間,大手則撫摸上了她高翹的香臀,可惜她穿的是軍裝,要不然自己的大手就可以趁虛而入真切地感受到她火辣辣的肌膚。

    即使這樣,也早已讓曾美女舒服的情不自禁地直打顫子,眸中透出驚異目光,咬了咬嘴唇顫聲道:「你會想在這裡要我吧?!難道就不怕……」

    高戰好不容易才將自己的大手插入她的軍裝,撫摸著她的小腹,感覺十分柔滑膩脂,低頭柔聲道:「怕什麼!我不但不怕,而且無論到哪兒,我以後都不會再鬆開你!」

    美女曾若男被高戰擁抱得身軀顫軟,低吟道:「真的嗎?」

    高戰吹著她的耳墜道:「當然是真的!我高戰說話從來如此!」

    美女曾若男從未經歷過男人如此般的調情挑逗,豈能經受得住高戰這樣的老練手段,體軀打顫道:「我有些高興!我沒想到自己在你的心目中還有這樣的地位你,其實,只要你能記住我,我已經很高興了,雖然我知道,我們之間不可能有未來,也許我應該選擇將你徹底忘記才對!」

    聽到懷中柔順馴服的美女如此之言,高戰更是心洶湧。

    忘記我麼?不,我是不會允許的,我要讓你徹底記住我!記住我!

    東方紅,太陽升,一輪紅丸緩緩從海上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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