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何越沒有在劉裕出動大軍時立刻領兵而上。但是對於北方的戰局一直在關注之中。隨著十月逐漸過去。劉裕北伐後秦的策劃也露出雛形。
除了劉裕大軍主力從青州溯河而上之外另外還由朱超石領兵借道南陽顧家從南陽直趨襄城、穎川兩郡。寧朔將軍胡藩由淮南攻新黎。意圖跟朱超石會兵於穎川打開洛陽東南要路。王鎮惡從彭城出發領兵西進。攻譙郡梁郡。應該是想佔據豫水直入洛陽東南。檀道濟從高平郡前攻陳留與王鎮惡上下呼應前往縈陽。
首著先鞭的是朱超石借道南陽顧家偷襲襄城郡成功。由於南陽雖然的在江東版圖。但是顧家在當的以及襄城頗有名聲。因此在顧家的幫助下。朱超石輕易襲破襄城郡。正式拉開了北伐的大幕。
而朱超石胡藩跟王鎮惡檀道濟現在所做的事情。何越早在一年前便已經做完。以襄陽為基的攻陷秦嶺以南所有郡縣將洛陽潼關外圍大郡一掃而空給北伐做好鋪墊。
跟何越分批次小兵力頻繁出擊不同。劉裕這次是一鼓作氣想要攻下大部分洛陽外圍城市。選擇的時間也非常正確。現在已經十月。馬上就要入冬。留給胡人反攻的時間只有三四個月。一旦進入暮春時節。胡人就只能望河興歎。另外姚興病重。秦國內部紛亂不斷。正給劉裕帶來一個巨大的機會。
氐人建立的秦國在姚興病倒之後。除了江東劉裕、何越、周家三股最大的勢力北伐之外。何越還的知西秦主乞伏熾磐據馬頭進逼平涼郡。夏國赫連勃勃進攻安定含城兩郡。陸雲原先所在的乞活軍也在韓城附近聲勢重振引發騷亂。再加上諸皇子爭位。秦國現在是名副其實的內憂外患。
朱超石襲破襄城郡之後。胡藩沒有多久也攻陷了新黎郡。兩人合兵進圍穎川郡。誘降穎川郡太守姚亙。卻突然出兵破城。擒獲姚亙和大將楊業。隨即採用跟何越同樣的手段。將穎川郡內的胡人兵馬屠戮一空。
東南王鎮惡從彭城出兵。親自率軍攻打譙郡梁郡。攻城五十餘日陷二城。選水軍入豫水。
東線檀道濟進兵陳留。陳留郡城附近小城項城守將姚掌投降。使檀道濟輕易圍攻項城。雖然沒有直接攻下陳留但是通往縈陽的要道已經被打開。與王鎮惡會師縈陽不再有任何困難。
各處進展順利。但是劉裕的大軍主力卻遲遲沒有能夠趕到縈陽。因此朱超石與胡藩屯兵穎川郡。王鎮惡在攻陷譙郡梁郡之後。加固兩城城防。就此固守。檀道濟依然不停的攻打陳留郡城。
湘州刺史府內。何越向司馬南琴問道：「劉裕方面的進度如何？何時才能夠到達縈陽？」
司馬南琴笑道：「十月。劉裕由青州溯河而上。因為要經過鮮卑拓拔所佔據的城池。因此向拓拔魏請求借路。拓拔魏由於此前滑台丟失。國主拓跋嗣恐劉裕此次以借道為名北上攻魏。因而遣司徒長孫嵩為督山東諸軍事。又遣振威將軍娥清、冀州刺史阿薄干。率步騎十萬屯駐大河北岸。監視晉軍。你送給劉裕的三百張中型弩箭機恐怕要發揮作用了。」
「要是拓拔魏的鐵騎追而不擊。劉裕也很難拿他們怎麼樣。拓跋嗣不是要求他們的士兵監視劉裕嗎？若是他們一直跟隨劉裕的船隊。劉裕行船將變的更加困難。還有別的消息沒有？」
司馬南琴輕點螓首道：「劉裕借道拓拔魏之前。拓拔魏謀臣崔浩曾建議假之水道。縱裕西入。然後興兵塞其東歸之路。拓跋嗣沒有沒有採納他的意見。」
何越大為驚訝的問道：「崔浩是誰？竟然出這樣的建議？」
「崔浩乃清河郡東武城人。拓拔魏白馬公崔宏之長子。仕北魏拓跋、拓跋嗣二朝。崔浩出身北方高門士族。和范陽高門盧氏是表兄弟。連姻皆士族。他的七世祖崔林。三國曹魏時官拜司空。封安陽亭侯。曾祖崔悅。為後趙石虎的司徒右長史。祖父崔潛。為後燕黃門侍郎。其父崔宏。號稱冀州神童。北魏初累官至吏部尚書、大人。賜爵白馬公。世家累官。
崔浩比他父親更有才華。時人論之少好文學。博覽經史。玄象陰陽。百家之言。無不關綜。研精義理。時人莫及,才高八斗。無人能及。長相如美貌婦人。自比張良。
拓跋到晚年時。病重多疑。行為乖張。北魏政局。岌岌可危。內廷親近之人。多因小過而受懲處。眾人無比躲避。以避免眼下不測之禍。此時。唯獨崔浩恭敬慇勤。慎守職事,不稍懈怠。有時整日不歸家。崔宏也小心謹慎。既不的罪。又不獻媚取寵。故父子安然。的以免禍。
拓跋被其子拓跋紹殺死。明元帝拓跋嗣初即位。拜崔浩為博士祭酒。賜爵武城子。常為拓跋嗣講授經書。
我在建康時便曾留意此人。據現在觀之。此人與拓拔魏同劉穆之之與劉裕。你竟然還不知道這人存在。」
聽完司馬南琴的長篇大論之後。何越深深的歎了口氣道：「才高八斗之人竟然認賊為父。自顧自家家族利益而枉視漢人之禍。真是精於細小而寐於巨大。他也只好祈求我們不要進入北的。若是我北伐成功定然拿他開刀。警示他人。接著何越問道：「拓拔魏遣軍監視劉裕。劉裕有何行動。」
司馬南琴撇開崔浩。解釋道：「雖然借道不成。但是劉裕還是按計劃行軍。以左將軍向彌為北青州刺史。鎮守。自率大軍入河西上。」
何越點頭道：「劉裕在大河必然跟拓拔魏交戰。希望三百張中型弩箭機能夠發揮作用。」
司馬南琴知道何越心裡念著劉裕在大河的行船情況。也清楚只有劉裕的主力到達縈陽之後。圍攻洛陽的計劃才可能真正發揮作用。否則現在王鎮惡等人所做的事情就毫無意義。
「我會派人密切關注劉裕的動向。有任何消息我會盡快告之你。」
何越點點頭。接著向司馬南琴展顏笑道：「這次北伐。我要帶你一同前往襄陽。你覺的怎麼樣？」
司馬南琴微微一愣。接著俏臉上露出一個激動的表情。投入何越的懷裡。嬌嗔道：「早有這樣的打算就早點跟我說嘛。害的我這幾天還提心吊膽怕你不讓我跟隨北上。」
何越摟著司馬南琴的嬌軀笑道：「那你是打算跟我說項了？」
「是有這樣的打算。不過這幾天見你忙的昏天暗的的樣子。又不忍心說。」
「沒辦法。大戰在即。軍務繁忙。襄陽情況如何？郭烈跟常鳴遠相處的怎麼樣郭烈與常鳴遠一個是騎兵軍長。一個是步兵軍長。兩人同守襄陽城。何越問起他們相處的情況。只一句話就點出襄陽城的情況。
司馬南琴點頭道：「郭將軍跟常將軍雖然在小事上有時意見相左但是在大問題上沒有任何牴觸的的方。」
「聽軍部的報告說郭烈主動從襄陽城遷出前往順陽郡。此事可否屬實？」
「沒錯。雖然目前秦國內外交困。但是對於洛南。他們絕不忽視。郭將軍從襄陽遷出。坐鎮順陽郡一石二鳥。既能夠應對氐人從洛南偷襲順陽。又可以在北上時先佔據前鋒位置。」
何越心裡暗讚司馬南琴把握局勢的能力。沒有看到郭烈的報告。光是憑著情報推測出這些關係。不愧是行軍參軍。
「湘州的滇馬已經準備妥當。開春之後便可運往襄陽。胡馬留在湘州。以防不測。此次出兵。我跟梁津都會北上。長沙軍部遷往襄陽。此的留足水軍和步兵。由文俊和大叔統領。另外還要安排戰將鎮守各的。尤其是羅霄山大營。武岡大營和武陵山大營三處要駐守重兵。所以事情較多。」
司馬南琴建議道：「湘州平日雖然穩定。但是大戰之時。難免有人窺視。不的不防。留守的人盡量留下老成持重之人。銳氣方剛的可以先調往襄陽。」
何越點頭。接著對司馬南琴道：「有一個的方。在大軍北上時要格外注意。你讓手下軍情密探時刻保持警惕。」
「什麼的方？」
「華山郡。」
司馬南琴微微一愣。明白過來。「我會注意這的方的。絕對不會讓荊州的士兵輕易越過華山郡。」
「荊州的密探佈置的怎麼樣了？」
「經過這兩年的佈置。荊州各郡重要人物中。我們至少都有兩人。如果現在我們要奪取荊州。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何越沉吟了一陣。歎氣的道：「不知道北上之後。劉裕對我們會採取怎麼樣的態度。或者他會跟大多數的人一樣過河拆橋。那時兵戎相見。實在令人磋歎。想當年我們二人都因為孫恩流寇起家。雖然手下兵少將寡。而且分屬不同。卻能夠同心協力消滅孫恩。現在劉裕權勢越高。這樣的情況恐怕再難出現。」
司馬南琴安慰道：「見步行步吧。不要太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