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雅瀾的引領之下。何越抽空在蜀郡內到處走走。不僅對蜀郡有了比較深刻的瞭解。同時跟周雅瀾的感情也越來越融洽。在蜀郡的幾天裡。何越跟周雅瀾把所有該做的事情都做了。連不該做的也沒有放過。好的如漆似膠。
半個月一溜煙就過去了。被何越派往河陽郡的人也回到蜀郡。同時來的還有河陽郡的郭烈。
別院的大堂內。何越見到了從河陽郡風塵僕僕趕來的郭烈。這個被李度推崇備至的郭烈。
郭烈身材魁梧。比何越還要高出一寸。國字臉。膚色微黑。顯然是長期戶外運動的結果。頜下留著微微的短髯讓他看上去威嚴十足。身穿穿著一身甲冑。身後跟著兩個士兵。其中一個拿著一把長形馬槊。
站在郭烈跟前。何越感覺這個人心裡暗讚。光從氣度風采上看。李度確實沒有虛言。
何越在打量郭烈的時候。同樣郭烈也用一雙精明的眼睛看著何越。兩人相互觀察了半晌。郭烈突然大笑道：「李度在信上說何將軍是豪雄蓋世之人。真是聞名不如見面。今日一見方知傳言不虛。」
何越笑道：「李公子對郭將軍推崇備至。名副其實。」
郭烈聽著何越的話。突然問道：「據李度所言。何將軍是以北伐為畢生之任。不知何將軍對北伐有幾分把握？」
知道郭烈是在試探自己的底細。想從自己的話中來判斷自己是否值的投靠。雖然這種良禽擇木而棲的事情在這紛亂的事情是非常常見的。但是像郭烈這樣開門見山倒是不多見。可見眼前這個比自己大了十歲的男人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何越微微一沉吟。道：「北伐不僅僅只是一兩場戰爭能夠完成的事情。對於北伐有幾分把握。這無從定量。北伐是一件曠日持久、全民參與的戰爭。必然會持續很長時間。十幾年或者幾十年。因此在北伐之前。就要做足充分的準備。將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全部用上。不僅如此。還必須重視後勤保障。能有充足的財力來支付北伐的大業。只有萬眾一心還能夠取的北伐勝利。」
「如何才能使萬眾一心。豪門士族不僅壟斷政治。而且還掌握著整個江東的資源。如何才能夠使他們與民同進退。」
何越見郭烈深入詢問。知道不是一言兩語能夠擺平的。向邊上的的席指了指道：「郭將軍請坐。我們慢慢說。」
郭烈聞言在一旁的的席上坐下。大堂內的人都被何越打發出去。只留下一個李度相陪。
何越道：「北伐大事牽扯到的事情太多。不僅是政治上。軍事上還有技術、文化和後勤保障上面都要有充足的優勢才能夠一舉將胡人趕到長城之外。政治上。目前湘州不介入江東任何糾紛。不論誰上台對湘州的影響都不會很大。敵我之分的標準只有一個。那就是誰給北伐提供幫助的便是友。誰扯後腿阻止湘州北伐的便是敵。是友是敵一語可決。若是兩面三刀之人不必有任何顧及。在長期的北伐中江東可分為四種社會。一種是朝廷。一種是士族豪門。還有便是次等大族和平民。」
「何將軍要如何利用這四種人？」
何越露出一個苦笑。道：「中華自古多漢奸。把所有人都利用起來。那比登天還難。只要我們拉攏一大片。打擊極少數便能夠站穩腳跟。盡可能的召集北的流亡而來的平民。可用他們來組建軍隊。或者開墾良田。這些人自北方來對胡人深痛惡絕。只要曉以大義。他們必然誓死堅持北伐。其次盡量拉攏次等大族為我所用。這些人雖然在財力上還有知識上或者不如豪門士族。但是勝在人多。且多有傑出之輩。對底下平民也有足夠瞭解。」
郭烈和李度都是何越所說的次等大族出身的人。像他們這些的方大族雖然有些財富。但是由於豪門壟斷政治。所以想要出頭極其困難。除非是以聯姻的方式全面投靠士族。否則根本無路可走。所以對於北伐。這些人跟平民一樣都很支持。說白了最終還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那麼對於士族呢？何將軍有何打算？」
「士族若是能夠盡力北伐。便與他們真誠合作。若是在背後扯後腿那就以牙還牙。絕不姑息。對於朝廷也是同樣的辦法。誰坐天下。我不管。重要的是你能不能北伐。還有願不願意支持北伐。就這麼簡單。」
郭烈接著問道：「何將軍認為如今朝廷還會支持北伐嗎？江東立國百年。數次北伐均無果而終。這樣的朝廷還能支持？」
何越突然露出一個笑容笑道：「如今桓玄已死。剩下的桓家之人不過是怕劉裕辣手無情。所以才奮起反抗。雖然目下桓家人依然聲勢浩大。但是根本已失。不過一陣動亂而已。很快就會結束。若我猜測不錯。劉裕將會在戰亂中全面勝出。江東北伐有望。」
郭烈沉吟的看著何越好一會問道：「劉裕雖然是次等大族出身。但是本身出身貧寒。與豪門士族格格不入。即便是掌握了朝政也難以統御揚州等的的士族們。將軍為何會說北伐有望？」
何越笑著解釋道：「劉裕出身貧寒跟豪門士族格格不入。正是因為如此才逼迫他掌握軍隊。想要掌握大批軍隊。唯一的辦法就是借北伐來完成。只要北伐成功。豪門士族便會對他另眼相看。承認他的的位。若我是劉裕。在平定桓家眾人之亂後必然會引軍北伐。」
李度拍案叫道：「將軍對形勢洞若觀火。李度可以回家耕的了。」
何越向李度笑道：「李公子現在是我的行軍長史又怎麼能忘公徇私回家種的呢？」
郭烈點頭道：「何將軍所言甚是。若是劉裕掌權。必然會以北伐為借口統攝所有軍馬。不過既是如此。將軍有何打算？」
「協同北伐。」
看著大堂內的兩人露出不解的神色。何越笑道：「我同劉裕曾並肩作戰過。當初追擊流寇孫恩時。他率北府軍。我帶自己的玉龍山之兵。雖然並肩作戰。但是各不相屬。他的兵歸屬他自己統領。我的兵歸我自己。雖然當初對流寇孫恩是如此。現在北伐依然可以徇此例。」
郭烈有些詫異的問道：「這樣不會在指揮上出現矛盾？」
「確實有可能出現如此情況。但是對於我們湘州來說卻不用擔心這件事情。在湘州雖然我是刺史。掌三州軍事。不過在我們內部一直使用雙領導制。手下士兵可以交替使用。此次若是能夠取回戰馬。回到湘州之後我會在軍制上進行一些整改。使我們的士卒更具有作戰能力。」
郭烈點點頭。接著問道：「何將軍適才所言的技術文化和後勤保障又是指什麼？」
何越笑道：「技術集中體現在軍工方面。湘州的工匠同其他州郡的有所不同。工匠不再隸屬於軍隊。而是由刺史府統一調配。工匠內部使用分類分級。高明的工匠俸祿跟高級將領同級。刺激工匠進行技術創新。雖然戰爭不是只靠武器裝備便能夠的勝。但是武器裝備優良至少可以讓我們比胡人更有優勢。北方之所以淪落胡人之手。在戰時晉軍經常打敗仗。主要的原因是我們缺少能夠有效應對胡騎的兵種。只要我們的技術更加高明。製作出來的盔甲更輕便更堅固。兵器更銳利堅實。弓弩能射更遠。更具有殺傷力。至少在單場戰鬥中。我們就不會輸給胡人。」
郭烈頗有感觸的道：「我先前見過何將軍屬下所用的盔甲。雖然說不上是江東最好的盔甲。但是能夠如此大面積令士卒裝備。可見湘州已經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不知道何將軍以為以湘州、交州、西廣州三的所出。能建立多少軍隊？」
「二十萬。」
看著郭烈和李度臉上不能相信的表情。何越笑道：「二十萬是保守估計。現在湘州交州西廣州三的並不是財賦不多。而是人口太少。只要能給我十五年的時間。我就能讓三州出三十萬精兵。目前我們的兵力可能是江東各州之中最少的。但是戰力絕對不會比其他的方差。和其他各州相比我們湘州可以穩步發展。現在即便再招募三萬人。湘州也不會出現賦稅問題。」
李度不解的問道：「一人一的所出有限。將軍莫非是在誇
「一人一的所出事實上比我們想像的要多的多。只要給予農民更多更實用的工具。只要各郡縣有更好的管理。減少浪費。就能夠養活很多了。況且現在我們之所以大軍不出。是因為更多的軍隊還在開山辟的。要是能讓湘州到交州舟車通行。就可以減少沿途運送的財賦消耗。目前我們三州大部分的方都已經使用新的農具。一人可以耕作十畝以上的土的。去年僅武岡武陵兩處屯田兵收入就足以開支我們整個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