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沉 正文 第九十章
    緊張之時,日子過的是越發的快了起來。刷刷刷的,一天天就這樣過去,越發的炎熱提醒著我戰事已是愈發的逼近了。

    寧王爺和玉妃娘娘之事,我和紫玥緘口不說,寧王爺那邊也是毫不動靜。想來也是,既然我都懷疑那是趙維布在我身邊的眼線所為,那麼,寧王爺定也能猜到,所以,事到如今,在趙維毫無表示之前,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皇貴妃自有身孕之後,太后親遣了身邊的貼身婢女前來蓮瑤苑照料皇貴妃,更是在蓮瑤苑裡加派了侍衛,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比皇上的養心殿還要慎重。看來,太后也是對這個孩子是特別的看重,也是在擔心著五年之期。可是,再怎麼擔心,孩子也無法在五年之期前面提前出生,制止陳丞相的邀百官在御前陳詞,要求趙維禪位。

    日子就這樣的急速逼近,天黑一日,局勢就破在眉睫一分。

    趙維倒是格外的清閒了下來,不僅每日必去蓮瑤苑看皇貴妃,而且還新寵了嬪妃,讓局內人局外人都猜不透他究竟是作何想法。

    我卻是對這些事充耳不聞,只當所有的事都未發生,都與我不再相干,紫玥也是若心有靈犀般,不提有關的丁點,也不讓其他婢女奴才在我面前提起。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似乎是心已經麻木,所以才可以如此這般的心若止水,除了每日固定地慈寧宮請安之外。其餘時間都是呆在瓊瑤苑,哪也不去。什麼也不過問。

    只是,總是避免不了的要遇見皇貴妃。因為從慈寧宮到瓊瑤苑地路上,蓮瑤苑是必經之路,本可以繞道遠走,可我卻是堅持正常的路徑。

    皇貴妃妹妹在院中遠遠的看見我,也是避回屋子裡去,不想與我相見。不想與我交談。

    這樣也好,避免了直面的爭鋒相對。

    可是,紫玥卻是忍不住,心疼的提議道:「主子,既然太后已經將所有妃嬪的請安之事免了,而且其他主子都情願的不再去。主子也就別去了。何必,自己苦著自己,讓自己受這份罪呢。」

    我卻是笑而不答,有得必有失,如此這般,定是有我自己地緣由。手卻不自覺的摸上袖中的令牌,是號令十萬精兵的令牌。

    這是前些時日,趙維因了皇貴妃之事,多少是有些愧疚,許我出去散心。問我想去哪。我說了他的那塊密訓精兵之地。趙維也不含糊,當下就遣了正欲前往訓兵校練的洛之帶我一道前去。

    上次趙維帶我來時初見地那個劉將軍在洛之訓兵之時。偷偷的將這塊號令精兵的令牌交給我。說皇上是父親在危急之時,所交予的主子。而我,永遠是他們這群隨了父親多年的兵士們的小主。倘是我有任何差使命令,他們定會全身以赴,在所不惜。這塊令牌,可以號令他們十萬兄弟,只要我有任何需要,只需亮出這塊令牌即可,他們在宮中自有暗線,自會前來相助。

    我當時心裡驀然心驚,死士,就是特別訓練的兵士暗線,無孔不入。

    於是,我假作不經意的問道,如果我有需要,我如何辨別誰是你們的人。

    他對我倒是也毫不隱瞞,只是答案更是讓我驚心,意料之外。小主身邊自有我們的人,本來是安插在各宮妃嬪身邊監視各宮一舉一動地。只是,自從知道小主地身份後,我們就將監視改為保護了。如今這段時間,正是多事之秋,小主還是要小心謹慎,力求自保。

    說罷,還將左胳膊的衣袍擼了起來,讓我看他手腕上地黑色記號。是個如鷹地記號。雖只是一個鷹的頭部刻畫,可那雙銳利地鷹眼卻是刻畫的很好,栩栩如生,銳利如刀,令我渾身一寒。

    看來,他是早做好了準備將所有的事情向我和盤托出,所以,今日才沒有穿盔甲,而是一身便衣布袍。

    而洛之一開始也定是默然應允了的。

    他見我看著那塊記號發愣,以為我是不明白,於是解釋的說道,小主,這是老爺暗養的死士的記號。所有死士的手腕上都有,只是硬號不同,不同的職位有著

    刻畫代號。只是,都是鷹身上的一部分。可能是腳膀,可能是脖頸。

    原來,死士也有自己的一套規定方式,每人必須恪守,不得違循,難怪會如此出色,神出鬼沒。

    我不由的想到了那個「北」字,會是誰的呢。忍住想問出口的衝動,將令牌收了起來。冷靜下來後,才知道自己差點做了錯事。死士本來就是秘密之事,誰能讓外人知道自己的代號。如果我問了,不僅得不到答案,而且還將那些刻有「北」字的死士,和那死士的幕後主使推上了風口浪尖。在他人時時護我之時,這番的恩將仇報。

    而劉將軍,皇上是他的主子,他不能不忠。可是,面對舊主的女兒,他亦不能在一旁眼睜睜看著無能為力。所以,只好在如此不背叛的情況下,將號令軍士的令牌交予我,只求我能自保。

    晃晃已是五月末了,趙維竟是破天荒的在這麼些時日以來,第一次踏進瓊瑤苑,我正學了姑姑的樣,和紫玥繡著夏裳,見他進來,紫玥忙起身請安,而後悄然退下。

    我頭也不抬的對著繡繃,一針針的穿過去,拉出來,讓那些纖長潤澤的絲線幻化成一朵欲開未開的含嬌牡丹。

    趙維靜立在一旁,也是不說話,看著我旁若無人的穿針引線,自娛自賞。直到這朵牡丹幻化成型,我才放下繡繃,直起身來,不合大家閨秀禮儀的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久坐固定的酸痛肢體。

    趙維將繡繃拿起來看,用他那修長的手指緩緩的撫摸著那朵嬌艷牡丹,最後,放下繡繃,輕撫我的臉頰,深深凝視著我,手指停頓在我臉頰的翩飛蝴蝶上捻指輕轉。

    那般的輕柔,讓我的臉從耳根紅透,直燒了上來。

    趙維俯身輕吻我臉頰上的蝴蝶,輕歎道:「你真的和蘇姨太過相像。」

    語氣裡,無限猶疑思念,無限滿足遺憾……,似乎把這些年對蘇姨的依賴都換成了這一句細語輕言。

    我輕輕推開他,伸手撫上他方才吻上的地方,煞風景的說道:「皇上怎麼來了?」

    語聲雖是平靜,語氣裡卻還這絲絲縷縷欲斷還纏的酸憂,就如一專嫉的棄婦般。

    趙維輕笑的捏起我的下頜,傾身俯近,似要與我臉頰相碰,他的鼻吸可聞,緩緩的吹到我的臉上,語聲卻是前所未有的曖昧不清,「怎麼,在怪朕了。」

    我忙向後跳開,平緩了一下激盪起伏的胸口,說道:「皇上到臣妾這來所為何事。倘若沒事,臣妾已是乏了,要午睡片刻了。」

    他一把摟過我,讓我坐在他的腿上,說道:「這些時日,怎麼也不見你去御書房了。」

    「後宮干政,大忌之事,皇上怎能讓臣妾一犯再犯。」我斜睨了他一眼,垂了眼眸:「皇上不是也好些時日沒來臣妾的瓊瑤苑了。」

    他笑著將我放開,說道:「你啊,這張嘴就是厲害,拐著彎子拿朕說事。」

    我不以為意的看回去,說道:「是麼,那也是皇上心甘情願的。」

    如若只有這刻,我願就此沉淪。忘了過往,忘了明日,忘了所有。

    「你這般說話,朕就知道你已是不氣了。」他笑著站起身,說道:「朕已經讓寧親王領兵出使西境了。」

    難怪今日宮裡似乎異常浮躁的不知在傳些什麼,紫玥小喜子們想去打聽,被我制止了。該知曉的時候,自然一切都會明瞭。刻意的打聽,只是道聽途說,只會有失偏頗。

    我的心裡頓時安了下來,寧王爺前去西境,如今只單剩了玉妃娘娘一人,諒她也是做不出什麼事來的。寧親王在之時,他們都無絲毫動靜,此刻,寧王爺都已離開,還能捲起什麼風浪。

    我笑了笑,說道:「此番,豈不是更好,皇上也可放下心來了。」頓了頓,才想起這麼些時日,都不知道王謙前往西境打前戰,是怎麼樣的結果。而鎮北侯領兵北疆,被北國突然一擊,也不知道是輸是贏。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