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夜人 第二卷 第十一章 苗人上門結舊怨
    「大哥,快點起床,出事了。」迷糊中聽到四弟在房外急促的喚道。

    「難道師父的詛咒又惡化了?」我在心裡暗忖。

    睜開眼,窗外已是大亮,心中一急,趕緊從床上躍起,還沒穿好衣服,便聽到屋外傳來一陣激烈的刀劍相撞之聲,夾著老六的呼喝之聲,響成了一片。

    「你們幾個苗子,招呼也不打就和老子動起手來,難道還以為老子怕了你們不成?」只聽到老六在屋外怒罵著。

    「苗人?」聽老六的罵聲,不知此時這苗人到我這裡來所為何事。

    來到屋外,遠遠的便看到六弟和五個身形甚是強悍的苗族武士正鬥得難解難分,見我過來,其中一個苗人突然嘰哩咕嚕的說了幾句,話語中聽起來顯得甚是憤怒,說完,只見一個武士突然往後一跳,躲過老六的攻擊,竟然提著彎刀向我氣勢洶洶的奔了過來。

    還未等我多想,那武士已是向我揮刀砍至,怒睜著銅鈴般的雙眼,看這架勢大有把我一刀剁了的勢頭。我不由得皺了皺眉,趕緊跳到一邊躲過砍來的彎刀,順手一操,已是抓住了武士的刀背,怒道:「你們是哪裡的苗人,我鬼道長不知何事得罪了你們?竟然想要了我的性命?有什麼事情就不能好好商量商量?」

    對方聽到我的喝聲,立在原地忖了忖,卻發覺怎麼用力也不能把刀從我的手裡抽回去,只好操著生硬的漢語說:「鬼道長,你可記得上個月把額們苗王送往梵淨山一事?竟敢對額們苗王做手腳?膽子可不小。」

    「原來是貴州苗寨的兄弟,老苗王怎麼了?有話好好說,何必動武?」說完,手一鬆,那武士由於抽刀用力過猛,鬆手之後不由得一個趔趄,重重的摔倒在地,起身後,知道不是我的對手,只好站在原地憤怒的看著我。

    「老六,住手。」見老六還在和那幾人纏鬥。

    老六殺的正興起,臉上那道劃過臉際的刀疤印,由於激動後充血的緣故,在朝陽的照射下,顯得格外的鮮紅,聽到我的話後,卻因為被那幾個苗族武士纏的緊一時之間無法脫身,我知道此時如果再不讓老六停手,不用多久定會惹出人命。

    「還不叫你那幾個兄弟停手,等下出了人命可休怪我這兄弟。」我陰陰的對著我面前的這個苗人說,眼帶凶光。

    面前的苗人被我看的心怯,趕緊躲過我的眼光,嘰哩咕嚕的對著那四人說了一陣。聽到他的話後,那四人這才跳出戰圈,收刀來到了他的身旁。

    看著老六提著大刀如一尊煞神般的向我走來,心裡暗自慶幸剛才沒有鬧出人命,否則,一旦和苗寨結下樑子,想要在這湘西安生,可能就是難事了,當下趕緊讓老六回屋休息,留下四弟在我身旁相伴。

    小翠見打鬥已停,這才端上茶來。喝過茶後,我冷冷的對為首的武士說:「你們既然是梵淨山的苗寨,你們王長老哪裡有不知我鬼某人幾兄弟為人處事的道理。既然苗王的事情有異況,大可再叫我們兄弟回山走一次。如果想要我性命,光憑你們幾人之力,恐無法辦到,王長老不會不知道吧?」

    「這……」為首的武士有點猶豫。

    「哼,按照你們苗寨的規矩,私自違反命令是要處死的。王長老派你們五人來傳信,竟敢對我們動武違反他的命令,我看你們是嫌命長了。」我冷哼道。

    「這個,這個……小人們因為大王的事情心中氣憤,剛才由于先生那兄弟擋住了道路,這才引起了誤會。」為首的武士怯怯的解釋道。

    「看在你們王長老面子上,今日之事就算了,日後我也不會在他面前提起。快點說說你們大王的事情。」我向他揮揮手,不耐煩的說,心裡卻在暗喜,正好趁此機會再返苗寨,查清我師父所中的詛咒。

    「上月先生從吉首把大王趕回之後,按照我們的規矩,本月就該把大王如期下葬,好選出新任苗王。可是大王卻身顯異狀,無法下葬,具體什麼情況我們也不知道,只聽王長老說道血,叫我們來請先生回山一趟。」

    「血?是老苗王什麼地方出血了嗎?」我問道,心中不免覺得有些奇怪。

    聽他話中之意,好像懷疑苗王是被我做過了什麼手腳。苗王在苗族人的心中有著神聖不可侵犯的地位,死後屍身被人褻瀆,無疑會對這些武士們的心裡產生極大的衝擊,畢竟我是唯一一個接觸過苗王屍身的外人,心裡定會對我心生怨恨,而我師父剛好出事,老六見他們不肯說出事情的原委就要找我,於是就把他們擋在門外,這才會引發剛才的爭端。

    見我問他,武士搖搖頭表示不知,看來,此人的地位在苗族族內並不算高,還沒有知道這些機密事情的資格。

    「既如此,我兄弟二人就同你們走一遭吧。我鬼某人最講究的就是信譽二字。」我笑道。

    「如此甚好,我們就在前面的樹林處等二位,馬匹已經備好了。」為首的武士說完,便帶頭往屋前的樹林走去。

    看著他們的身影,笑著對四弟說道:「真是天賜良機,我還正苦於找不到去苗寨的借口,四弟,你去吩咐老六打點好行裝,我們等下就出發,這裡就交給你了,有事情我會聯繫你的,如果有什麼麻煩,就直接帶上我師傅和小翠上仙人峰躲避。」

    四弟點點頭,逕直找六弟去了。來到房內,我小心的把要出行的東西悉數放入行袋,包括各種鎮邪的必備物品。拿著師父傳給我的鎮屍金刀和陰陽鏡,想著師父的音容笑貌,眼裡的淚水不由得奪眶而出。

    忍著痛收拾完畢,背上行袋。我悄悄的來到師父的房內,看著不省人事的師父,跪下身去對著他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哭道:「師父,徒弟就要出發了,希望您老人能家平安無事,待徒給您老弟化掉詛咒後,再好好的陪伴您老身旁,盡徒子的孝道。」

    別了師父,來到屋外,老六1已經在屋外等候多時。我戴上斗笠,拍拍老六的肩膀,淒聲說:「兄弟,我們走吧。」

    老六無聲的點點頭,一臉的愴然之色,和我大踏步往前方的樹林走去。

    跟在苗人身後,我們一路馬不停蹄的往西趕去。途中過中方,榆樹灣,沅洲,經過幾天的行程,大家都已是疲憊之際,兩股酸疼,雖然大多數時間都有鍵馬代步,奈何屁股是肉長的,實在是有點經不住馬背的顛簸。

    五個苗族武士可能在心裡對我們還是懷著怨恨,一路上都是冷漠不語,不發一言,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刀疤六幾次欲言,見氣氛如此沉悶,只好強行的把口裡的話往肚裡吞,這讓原本就很艱辛的趕路更顯枯燥。我盡量的把頭上的斗笠壓低,好擋住那些被馬蹄奔騰揚起撲面而來的塵土,以免眼睛進入沙石。

    四天後,我們到了有夜郎古國之稱的新晃,此地已經到了貴州邊境,出了夜郎,就是貴州地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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