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夜人 第二卷 第十章 授業恩師染奇咒
    經過連夜的趕路,翌日下午時分,我們通過抄近路如時到達了辰洲的羅公山,專門接待趕屍生意的祝尤科就設在山腳,透過傍晚的霞光,遠遠的便可以看到懸掛在樹頂的杏黃旗,此時,正格外顯眼的在微風的佛動下不停的招展著。

    「師傅,我回來了。」看著眼前的情景,我的心竟然忐忑不安起來,不由得在心裡默默的喊道。

    別開此地已經有月餘的光景,一切雖然還是那麼的熟悉,卻讓我總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我知道是師傅的事情讓我心裡受到了困擾。

    「快走吧,大哥,就要到了。」老六見我放慢了腳步,柔聲的催促著。

    我點點頭,趕緊加快腳步跟在他們身後大步往前面的祝尤科趕去,剛進入山腳的松樹林,便聽到有人在林中說:「刀疤哥哥,你們終於回來了,讓我等的好苦啊!」

    聽聲音認得是小翠,趕忙往林中看去,只見小翠正從林中的一棵大樹後飛也似的跑了出來,看到我們竟然激動的哭了起來,說道:「我天天在這裡等你們,只盼望你們能早點回來救天羽爺爺,今天終於盼到了。」

    「丫頭,別哭,我師傅會沒事的,這幾天真是難為你了。」輕輕的用手給小翠擦掉眼淚,我安慰她道。

    小翠重重的點點頭,說:「你們回來,我就放心了。」

    看著小翠已經消瘦的臉龐,看來,這些日子她肯定是在擔驚受怕中渡日,這個昔日被老六救回來的小姑娘,現在已經是我們中不可缺少的一員了。

    快步的穿過松樹林,進入房內,便見師傅正雙目緊閉呈打坐狀坐在床上,換成往日,老人早已老遠的迎接到了門外,心裡一酸,一股心痛如絞的感覺霎時便襲上了心頭。

    當下慌忙的丟下行袋,痛呼道:「師傅,徒弟回來了。」只覺得眼前一黑,胸口悶痛,已是昏倒在地。

    醒來之時已到上燈時分,老六和四弟正焦急的在房內來回踱著,見我坐起,一齊關切的說:「大哥,你醒了?」

    我無力的點了點頭,頭腦裡仍是一片空白,師傅往日的音容笑貌竟然格外清晰的出現在腦際,眼裡一熱,淚水便不由我控制般的往外溢了出來。

    「大哥,此時切莫如此悲傷,我看天羽師傅還有救,現在還不是傷心之時,趕快想辦法救天羽師傅要緊。」四弟話語裡帶著冷靜。

    從床上起身來到師傅的房內,小翠正在給師傅擦洗身體。走近師傅身旁,藉著燈光,細看之下,只見師傅的背上竟然現出大片的烏黑之色,用手探到口處,氣息雖然均勻如常人,但頗顯微弱,雙眼用力的緊閉著,臉上現出一種極為痛苦的無神之情,好像正被什麼東西深深的折磨著。

    看到師傅已到彌留之際,心中的悲傷不由得再一次湧上心頭,我強壓住眼裡的淚水,哽咽著說:「四弟,你可知道我師傅背上的異況因何而來?」

    四弟搖頭:「那日早晨,天羽師傅好像心事頗重,口裡說著一些我聽不懂的奇怪話語,細聽之下,依稀只聽清他說什麼孽障啊和報應之類的話,到了傍晚已是不省人事,心裡擔心他的安危。檢查完他的身體,發現老人家背上透出淺淺的烏色,沒想到,這幾日來背上的烏黑之色已是濃了好幾倍。本以為老人家中毒了,可是,找人配置了很多解毒藥品,也是無濟於事,沒辦法,我只好到辰洲等你們。」

    「是不是被人放了降頭?」老六驚恐的說。

    聽到老六的話,我心裡一凜,趕忙用手翻開師傅的眼皮,細看之下並沒有中降頭的痕跡,搖頭問道:「那日可否有什麼可疑的陌生人到過此地?」

    「沒有什麼人到過這裡,那天。」四弟肯定的說,「對了,這裡有封天羽師傅遺信,我差點忘記了。」

    從四弟手裡接過信,我迫不及待的便把信拆了開來,認得是師傅的手跡,只見信中寫道:徒弟,師傅不用數月就要離你而去,心裡頗是不忍,但一切都有因果報應,冥冥中自有注定,這是師傅自己甘願接受的懲罰,汝切莫悲傷。為師現在很是痛苦,回來後毋需管我死活,即可把我火葬,埋於仙人峰,好讓我早點得到超脫,以此結束為師的苦楚。還有,日後如看到信中所畫之物,定要當心為上,避之乃是上策。

    翻開另一頁,上面竟然畫著一截圓形竹筒,奇怪的是竹筒的末端竟然有個小孩正從竹筒裡掙扎欲出。信的頁底還寫著幾個不認識的奇怪古字,看來,這一切師傅好像已經早就預料到了。

    「信中寫了什麼?」四弟問道,我把信交給四弟,師傅信中的話讓我摸不透,更何況我怎能忍心把自己的師傅就這麼活活的燒化,畢竟老人家還有一絲氣息存在。

    「天羽師傅是不是以前得罪了什麼厲害人物?」六弟站在一旁,思索著說。

    「怎麼可能,我師傅在收養我之前便隱居在這羅公山的仙人峰,足不出山,很少過問江湖中的是非,哪裡會招惹什麼厲害人物,再說了,以我的猜測,我師傅本來就是個絕頂高手,不管是論功夫還是巫術都讓人深不可測,我想現在這江湖中能夠對他造成危害的人屈指可數。」我否認了六弟的說法。

    「大哥,天羽師傅以前不是經常對我們說,只要有一絲希望就不要放棄麼?從信中看,他老人家至少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我們可以抓緊這段時間去揭開隱藏在師傅他老人家身上的真相,實在不行,至少我們也盡力了,斷然不能如他老人家信中所說,現在把他火化掉。」四弟朗朗的說。

    「四弟你說的對,只要還有一絲希望救我師傅,我就絕對不能放棄,只是這事我們該從何處下手呢?」我不安的問。

    「大家過來看看,我覺得天羽師傅給你的信很是奇怪,他肯定是預計到了自己即將出事,不錯,憑他的本事,一般的巫毒之術是不可能傷害到他老人家,但師傅話中好像並沒有反抗之意,顯然是無法反抗,只有默默的接受這個事情。我看信中的可疑之處是第二頁的竹筒小孩圖和那幾個奇怪的古字,這些東西肯定預示了什麼,而且天羽師傅還警告大哥你,如果碰到了信中的所畫之物千萬要躲避,好像對其很是懼怕和忌諱。看來天羽師傅定是在未到羅公山之前遭遇過什麼,值得肯定的是,這竹筒絕非我們所見之竹,肯定有它的象徵意義,難道這次老人家出事就是因之而起?」四弟拿著信,仔細的分析著信中的內容。

    四弟的話說的很有道理,聽完後,我不由得想起了師傅曾經無數次的一個人坐在山崖邊默默的看著遠方,一副滿是心事的樣子。

    「難道,在我小時候師傅就在擔心這個事情了?」我在心裡暗忖,「如果那時候他就在擔心這個事情的話,那麼到現在事發,中間已是隔了幾十年的時間?」

    心裡好像理出了一點思路,趕緊問他們二人道:「這世上究竟有什麼東西能夠在幾十年之後發作並奇怪的慢慢要人的性命呢?」

    聽到我的問話,四弟和老六默然不語,俱是低頭沉思,三人想了良久,突然一起拍腿齊聲大驚道:「是詛咒。」

    說完,我們又是陷入了沉思,因為我們知道這幾十年之後才發作的詛咒,竟然能讓我師傅這樣的高人在如此長的時間內束手待斃,要想解掉它,肯定是非我們的能力所能達到的,更何況,師傅所中的詛咒到底源自何處,我們現在還不得而知。

    「就我所知,詛咒分為無像詛咒和有像詛咒,嚴格的說,詛一般是有像的,咒一般是無像的,所以我們往往喜歡稱無像的詛咒為咒怨。凡是有像詛咒定有其真正的詛咒之像,我師傅身上的詛咒之像還沒有真正形成,所以現在他老人家背上的烏黑之色,才會比你離開這裡的那日要濃上幾分,這表明真正的詛咒之像還在漸漸的形成中,我們現在既然看不到真正的詛咒之象,要解除詛咒,連從何下手都不知道,等到詛咒之象正真形成的那天,可能也就是我師傅命喪之時了。」我率先打破了沉寂……

    對於信中所畫的奇怪圖案,我們一時間也是捉摸不透。只好叫小翠用乾毛巾趕緊拭掉師傅背上的水珠,給師傅重新穿好衣服。

    「不知道這竹和小孩到底象徵了什麼?」六弟疑惑的問。

    四弟搖搖頭,說:「我看我們還是得從信中找尋線索,大哥,你見識多,可否在哪裡見過類似的古字?」

    看著信中所畫的奇怪古字,我努力的在腦海搜尋著,確實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啊!是古苗文,上個月我趕老苗王回貴州的時候,好像在梵淨山苗人大寨裡的壁柱上見過。」我驚叫道。

    「嗯,我也好像有點印象。」老六摸著頭說。

    「如此說來,天羽師傅所中的詛咒是和苗人有關係了,苗人向來以巫蠱之術著稱,看來,我們還得到貴州走一趟,去搞清楚這事情是不是和苗人有關係。」四弟沉吟道。

    我點點頭,心裡卻明白苗人不管在我們湘西還是在貴州,都是惹不起的狠角,況且能給師傅下詛咒的人,定是極為厲害角色。此次去貴州,肯定是充滿了凶險,但為了救師傅,哪怕有再多的凶險,我都要捨命為之。

    「苗人精通巫術,武士個個勇猛無比,大哥此行定要小心,千萬不能顯露出我們的真正的目的,最好能夠在暗地裡行事。」四弟好像知道我會把他留在祝尤科,叮囑道。

    老六拍拍四弟的肩膀,關切的說:「那這裡就交給四哥了。」

    商議完畢,已到深夜,大家各自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天亮後還要為去苗寨刺探消息的事情作些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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