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吸血鬼,但我是人 正文 第四章
    第四章

    在德國的南部城市慕尼黑陳見恩和拉希思租了一台吉普車,幾經周折他們二人終於來到素有熊的國度之稱的瑞士首都伯爾尼,初秋的瑞士對常處南國的陳見恩來說已是隆冬,每到這個季節她都會咒罵瑞士政府的吝嗇,一國的首都居然沒有機場,害她要開數小時的車從德國回來。

    伯爾尼往東四十公里開外的地方,有一條十分殘舊的公路,在公路的入口寫著「私人重地,非請勿進」。

    拉希思稍微停了一下車子,問一直坐在身旁冷得發抖的陳見恩「是不是這裡?」

    「是啦,快開,瑞士政府就是吝嗇,害我在車子裡冷了個小時,冷……冷死了。」

    他們的車子駛進了這條不知通向何方的公路,陳見恩依舊在開著暖氣的車子裡捲縮著,不到20分鐘,路到了盡頭三面都是車子使不進去的密林,拉希思把車停了下來,轉頭無言的詢問陳見恩。

    「下車。」陳見恩邊穿上大衣邊打開車門,可是門一打開又被關上,如此重複了幾回,早就在車外等候的拉希思不解的看著她的舉動。

    「怎麼還不下車?」

    「冷……冷啊。」陳見恩勉強的縮下車。

    兩人朝東面走,走著走著前方出現一棟應該是狩獵用的小木屋,拉希思奇怪的看陳見恩率先走進木屋,一進這簡陋的木屋,她立刻著手生火,然後熟練的張羅一切。

    「這就是你的城堡?」

    「當然不是,現在天還亮著我們無法進去城堡。」

    「為什麼?」

    「沒有路。」

    「進去還要挑時間?」

    「嗯,只有太陽下山後,路才能看見,現在非要去,那只有走水路,我怕凍所以只好晚上才進去。」

    「那有著麼奇怪的事。」

    「帶你去看看就知道。」說完陳見恩又從新穿上衣服,打開小屋的門領著拉希思出去。

    走了不到十分鐘,他們二人面前出現了一座湖,湖面極為廣闊,中心有一座小島,島上有一座城堡,由於距離太遠看不仔細,環顧岸邊四周的確沒有任何碼頭類的設施。

    「看吧,這就是原因。」

    「平常你們都是如何進出?」

    「等太陽下山後你就知道,我們先回小屋如何?這裡太冷了。」陳見恩縮了縮,拉緊衣領。

    「你不是曾長年生活在這裡嗎?怎麼會怕冷怕成這樣?」

    「城堡裡不冷,冬天不出門就好。」

    聽完陳見恩的話拉希思是分不以為然,繼續觀賞這世上難得一見的景色,沿湖種滿了楓樹和雪松,碧綠的湖水深不見底,林中鳥語聲聲,可以想像仲夏時節這裡是一番何等繁榮的景象。駐足遠望湖中的城堡有如童話中公主的居所,至於湖的對岸似乎是和天地溶為一體。

    「你喜歡這裡對不對?」陳見恩看著拉希思癡望著這裡的景色,也坐在地上,半依在他身邊。

    這種浪漫寧靜的氣氛維持了數小時,太陽漸漸的沉下去,狼的叫聲逐漸在林子裡傳來,突然湖面上有動靜了,一條直通湖心小島的橋隨著太陽的落下緩緩的升高,當最後一絲餘輝殆盡的時候橋身完全離開了水面,拉希思震驚的看著眼前的異象,驚訝不已。

    「走吧。」陳見恩拉起驚呆的他往湖上的橋走去。

    「我在做夢吧。」拉希思喃喃自語。

    過了橋再走一段不算短的路後,二人終於來到了城堡外的雕花鐵門,從精美的維多利亞時代的雕花鐵門外看進去,裡面一片漆黑,花園的盡頭就是古堡的大門。

    「準備好了嗎?等一下看到的將會是你我都不可理解的景象。」陳見恩拉著他的手推開那扇鐵門,奇怪的事發生了。

    花園裡面鳥語花香,蝴蝶環繞,道路兩旁的迷宮花園被打理的整整齊齊,一點也看不出這裡已經是初秋季節,而最重要的是這裡居然有太陽,拉希思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這裡的景象比湖上升起一座橋更令人驚訝。

    「從主人走後,一切就沒變過,這裡更變成永晝之地。」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拉希思有點恍惚的重複著這兩句話。

    「為什麼不可能,希洛都可以是別西卜,為什麼這裡不可以永晝?冷靜點我們來是為了尋找答案。」

    很快的拉希思就穩定了自己的情緒,二人來到大門前,陳見恩推開大門,陽光從大門外一洩而入,照得一室光亮,也驚動了大廳裡掛在佈滿蜘蛛網的水晶吊燈上了的蝙蝠,被驚擾的它們四處逃竄。室內的空氣混濁,混合著蝙蝠糞便的味道,灰塵在陽光下飛舞,她領著拉希思走上二樓,殘舊的樓梯在二人的重量下發出「咯吱、咯吱」的呻吟聲。

    二樓盡頭有一扇門,陳見恩深呼了一口氣,伸手推開它,陽光從室外射入充滿了昏暗的走廊,二人一前一後的走入房間。

    房間充滿了維多利亞時代的洛可可風格,扭捏做作的花紋充斥著房間,房間裡擺放了很多傢俱還有一座四角大床,但最惹眼的是牆上那幅巨大的油畫,畫中人身穿維多利亞時代的宮裝,一把銀色的長髮在紫色髮帶的束縛下安靜的躺在躺椅上,淡紫色的眼瞳充滿著誘惑但卻掩飾不了那股無盡的寂寞,一手自然的垂放在椅把上,另一手卻不自然的指著看畫的人。

    「那就是我的主人,該隱。」

    「他是一個很英俊的男人。」拉希思中肯的說。

    「嗯,我很仰慕他。」

    「我和他比起來有如何?」拉希思背對著陳見恩,面對著油畫,讓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二者不可以混為一談,你是你,主人是主人。」

    「如果兩人之中一定要你挑一個,你會挑誰?」

    「無聊!這是我所能找到有關於主人的唯一記錄。」陳見恩決定不理會拉希思無聊的問題,在床頭的櫃子裡拿出一本記事本。

    拉希思並沒有接過記事本反而一個勁的盯著那幅巨大的油畫,他慢慢的往後退,直到背碰到東西,他反射性的向後伸手去支撐自己的體重,突然感到手下一沉,他反射性的跳開,轉身一看,那塊原來嵌在牆上的鏡子已經鑲進牆壁,他伸手向前把鏡子推的更進,結果整個鏡子向下降,最後完全沒入地面,露出一個密室的入口。

    一直半靠在床上的陳見恩立即從床上跳了起來,走到拉希思身旁「怎麼回事?」

    「這是暗道,從前你進去過嗎?」

    她搖了搖頭,從旅行包中取出手電筒,率先走了進去。

    腳下是一條昏暗的樓梯,一直通向地底,從手電筒的照射範圍可以看到牆上有燭台,但都十分骯髒和陳舊。在走了將近五分鐘的路程,他們面前出現了一道門,門上面也刻有圖案,圖案和赤居地下的有幾分相似,甚至可以說是同一個出處。

    伸手推開門,陳見恩發現裡面是個滿佈書籍的地方,感到十分的失望,電筒照及範圍除了幾個燭台還有書櫃外別無它物,拉希思點亮了密室裡的幾根蠟燭,室內頓時光亮起來。他們發現房間裡還有一道門。拉希思上前把另外的門也打開,裡面的房間空無一物除了一口精美的大木箱子,箱子足足有一個人長,兩個人寬,他走到箱子前用力的把它打開,令人震驚的是裡面的東西。

    箱子裡面的是兩具完整的「屍體」,其中一具正是房間裡的畫中人,另外一具「屍體」更令人吃驚,金色的長髮散落在身體的四周,緊閉的雙眼、挺直的鼻樑和性感的薄唇無一不是似曾相識,「屍體」似乎被一塊黑布所緊緊包裹,很難看出其性別。

    「拉……拉希思,你有沒有發現他像誰?」陳見恩艱難的吞了吞口水,用手指著其中一具「屍體」。

    拉希思點了點頭,直直的看著「箱子」……哦!不!應該叫棺材才對,他禁不住的伸手到棺材裡想確定些什麼,突然另一具「屍體」伸手捉住拉希思那只即將碰到裹著黑布「屍體」的手。

    「父親!」陳見恩叫了一聲,向捉著拉希思手的那具「屍體」撲了過去,死命的抱著他,嘴裡嚷著「父親,我找了你將近百年,為什麼要離開我。」她痛哭失聲的倒在該隱懷中。

    該隱放開鉗制拉希思的手,輕撫著摟著自己痛哭的陳見恩。

    「不要哭了,哭腫眼睛就不漂亮了。」他像一個真正的父親一樣安撫著她。

    「即便是你也不允許碰他。」該隱抬頭警告拉希思

    「……」拉希思頗為不是滋味的看著陳見恩摟著該隱。

    一直躺在該隱身旁的那具「屍體」緩緩地睜開眼睛並從棺材裡坐了起來,在場的人除了該隱外都十分愕然,「屍體」擁有和拉希思一樣的外貌,但是眼睛卻是妖異的紫色,微揚的嘴角給人以的玩世不恭的感覺,但怪異的是那雙妖異的眼睛卻透露出慈悲。

    「父親,他是誰?」陳見恩止住哭聲,看著該隱身旁的人。

    「他就是我所愛慕和敬仰的路西法大人。」

    「路西法?那個墮落天使?」陳見恩聽到這個消息頗為愕然。

    「啪!」的一聲,一個巴掌打在毫無防備的陳見恩臉上。

    「閉嘴!即使是你也沒資格如此侮辱路西法大人,大人永遠是光輝燦爛毫無瑕疵的,這種話我不想聽到第二次。」該隱收回手,走出棺材,陳見恩從沒有想過他會為了一句話而對自己動手,所以整個人呆立在原地手撫著臉,雙眼不疑至信的看著該隱。

    一旁的拉希思看不過去想衝上前,卻被她喝停「拉希思!住手!」一個閃身她擋在該隱身前。

    「啪、啪、啪」的掌聲在密室裡迴響,一旁的身穿黑袍的路西法正在鼓掌,原來裹在他身上的黑布是他的一雙蝙蝠翅膀,現在那雙東西正在他背後隨著他的動作而輕微晃動。

    「你就是我拋棄的翅膀?」路西法邊說邊向拉希思走來,一直到他們的完全面對面的凝視著對方。

    「我是你拋棄的翅膀?不要開玩笑了,那怎麼可能?我是人,血肉之軀。」

    「的確,但你就是我那半個遺失的靈魂,就像她是該隱失落的羽翼一樣。」路西法的手指著一旁的陳見恩。

    陳見恩神情茫然的轉過頭看著該隱,無言的詢問到底發生什麼事?該隱無言的別過臉,逃避著她的視線

    「讓我看看你。」路西法用慈悲的眼神凝視著拉希思,伸出那白皙而無血色的雙手捧著他的臉端詳著,在這期間拉希思背後的羽翼又再呈現在眾人眼前,光輝燦爛的六隻雪白的羽翼和相同數量漆黑如墨的蝙蝠翅膀互相輝映,而當事人完全毫無知覺的呆立在原地。

    「想不到我那遺失的半個靈魂也受到了人類的污染,難道人類已經墮落到無可救藥的地步?居然能讓我那光輝燦爛的翅膀變得暗淡無光。」他搖著頭妖媚的眼中掩飾不住的充滿悲哀「實在可惜,看來「神」當初做的決定是對的,我不應該極力阻止,甚至為此放棄哪無限的榮耀。」

    「大人,人類並不是無可救藥,我的另一半靈魂她依舊純潔。」該隱把陳見恩拉到自己跟前,在她面前結了一個奇特的手印後,往她額頭上一印奇怪的事發生,她像失去意識般的呆站著,三雙純白的翅膀在她原本空無一物的背上張開。

    「你想證明什麼?」路西法轉過身子悲哀的看著該隱

    「證明人類還有希望,人類會像大人在「神」面前一直堅持的那樣,雖然不是絕對的善但絕對不會是絕對的惡,總有一天會醒覺而洗清身上背負的原罪。」

    「就是這份堅持另我失去那無上的榮耀,我曾從神手中得到弓和箭,也曾是權傾天界的大天使長,更為了這份堅持揮劍斷翼成為墮落天使,而你受亞當的誘惑學會了愛情,結果是什麼你自己最清楚,你還要堅持維護人類嗎?」

    「是的,我愛上了光輝燦爛的大人您,這是我的罪,直至今天被神拋棄的我一點也不後悔,就算被四大天使之一掌管「罰」的尤利埃爾折斷雙翅也無怨無悔,只要能追隨大人就算灰飛煙滅我也心甘情願,更何況只是失去一半靈魂。」

    「你還相信人類?」

    「是的,一如當年你公然反對「神」滅絕人類時的堅持。」

    「大地的悲鳴、天空的哭泣還有大海的呻吟難道在地上生活的你聽不到嗎?」

    「不,我聽到,只是我始終堅信當初你的決定,人類還有希望,只要他們心中還有愛。」

    「還有愛?」

    「對!」

    「但「神」不也是擁有無限的愛嗎?為何它要毀滅人類?那不是恰好說明只有愛是不足以讓人類洗清她們的原罪。」

    「……」說到這裡該隱沉默了。

    「你也無話可說吧,當年我所犯的罪就由我來清洗吧。」說完路西法的身體飄浮到半空中,左手呈挽弓姿勢,右手像是執箭,對準地面,這時他手上出現了一把烈火環繞的黃金弓和一根烈焰箭。現在他手中的弓和箭就是當初從神手中得到能燒盡一切邪惡的焰之弓和烈焰箭,它們的威力足可比美宇宙誕生時的爆炸,所以毀滅一個星球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大人!」該隱左手一橫,焰障壁在他們之間出現,他從焰障壁裡抽出那把同樣來自神的焰之劍。

    「你打算與我為敵?」

    「不是,只是希望大人您能考慮再三,否則當年的犧牲就變得毫無意義。」

    「用你已經被玷污的靈魂說出這番話實在令人感到奇怪。」路西法從新降落到地面,但手中的弓和箭並沒有收起來,反倒對準該隱。

    「我願用已被玷污的靈魂起誓,希望大人重新考慮。」

    「你的請求我准許,你那污穢的靈魂我將拿走。」

    該隱上前一步,路西法的箭幾乎就頂在他胸前,此時一直站在一旁對事情的經過毫無反應背上長有十二雙翅膀的拉希思突然像有有意識般的走到路西法身邊,左手伸向手握焰之箭的路西法,神箭就在他伸手的那一剎那消失無蹤。路西法驚訝的看著身旁的拉希思,發現他雙眼依舊是一潭死水、毫無生氣,但他又是如何讓自己的焰箭消失?

    這時拉希思開口了「兄弟你錯了,神的愛是無限的,它的慈悲是不可估量的,神要毀滅人類是為了減輕他們的痛苦,以免他們活在原罪之中,神並沒有要懲罰人類。」

    「你到底是誰?」路西法收起弓箭轉身面對拉希思

    「我就是你拋棄的羽翼,同時也是令外一個你。」

    「荒謬!」

    「我一隻手就收起了你的焰之箭,那是神所賜予,只有天使路西法可以使用,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們是一塊鏡子的兩面,我就是你拋棄的感情,現在你心中就只充滿怨恨和所剩不多的慈悲,你所有的感情都在我這裡。」

    「我的羽翼不可能有思想!你到底是誰?」

    「天使的羽翼就是他的半個靈魂,你曾執掌天界中天使最高指揮官的職位難道你不知道嗎?」

    「雖然是這麼說,但從來就沒有被證實過。」

    「這裡不就有兩個嗎?」拉希思的目光移向一邊完全沒有反應的陳見恩。

    「她?現在還不是無意識的軀體,與你一樣,你可以騙倒別人,但騙不倒我,說!你到底是誰?」

    「她只是需要時間覺醒,而我就是你,將一切不願意接受的感情給了我的就是你,那些包括妒忌、慾望當然也包括你對該隱的愛。」

    「……」路西法像被人說中心事般難堪的別過臉

    「還要我繼續說下去嗎?另外一個我。」

    「你也不同意我毀滅人類嗎?我只不過是做神當年想做的事,同時也是糾正我的錯誤。」

    「你錯了,那不是神所願意看到的,神已經失去最愛的你,它不會想失去它所愛的人類。」

    路西法靜默了好一會而,突然消失在眾人面前。

    「剛才你說的是真的嗎?」一直沉默的該隱語帶希望的看著拉希思

    「是的,因為我就是他。」

    「為什麼他愛我卻……」

    「他愛你但卻更愛人類。」

    「我知道。」

    「拿著吧。」拉希思從身體裡拿出一顆紅色的珠子

    「這是……」該隱疑惑的看著他

    「路西法的愛情,交由你保管是最為適合。」

    該隱定神的看著手上路西法的愛情,感受著它的熾熱。

    「幫我做一件事,當作是我把他的愛情交給你的代價,把你半身的羽翼永遠封印,不要讓她覺醒,你的半身覺醒就意味著陳見恩的消失,拉希思不會樂意看到這種事情的發生。」

    「我會如你所願,但是為什麼大人您會如此在乎拉希思?」

    「我就是拉希思,拉希思就是我,因為我們是擁有同樣的靈魂,現在該把身體還給拉希思。」拉希思不等該隱的回答頹然倒地,身後的翅膀也消失了。

    「大人……」該隱似乎還有疑問,但倒在地上昏迷的拉希思實在不像是個可以提供答案的人。

    「父親?」陳見恩在昏暗的房間向醒來,注視著天花板熟悉的花紋,花紋似乎有點晃動

    「嗯,覺得如何?」

    「有點昏,但沒事。」

    「那就好,好好睡一覺吧。」一雙溫柔的手撫過她的額頭。

    「我沒事,但是剛才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什麼我會昏迷?」一連串的疑問在她腦中迴旋。

    「已經沒事了,不用擔心,路西法大人暫時不會對人類出手,而我也應該……」該隱手撫著掛在脖子上的那顆散發者熱力的紅色珠子「應該把它物歸原主。」

    「父親!我不明白。」

    「有些事還是不明白的比較好。」

    「但是……」

    「好吧,你也算是當事人之一,有什麼問題問吧。」

    「你對我結印後發生了什麼事?」

    「……」該隱將剛才發生的情況大致的對她說了一遍。

    「這座城堡的時間又為什麼會停頓?」

    「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當時我還是熾天使長的副手,但卻擁有僅次於路西法大人的地位和四大天使平起平坐。」說到這裡該隱的眼光離開了床上的陳見恩,移向窗外日落西斜的景致「按照慣例一個天使長的副手不應該有如此崇高的地位,即使那位天使長就是路西法大人,我有一項能力是其他天使即便是當時的路西法大人也沒有的能力,那就是掌控時間,那是只有神才擁有的能力,為此我也是時間之門的守門人。」

    「那就是為什麼這百年來,這裡的一草一木都從不枯萎。」

    「那又是為什麼?」

    「為什麼?當然是為了拖延路西法大人毀滅他心愛的人類,以我殘破而又骯髒的靈魂去驅使這一項從來都是神所掌管的力量當然要付出相當的代價。」

    「那就是你離開的原因。」

    「在魔法為持的期間,我將和我心愛的大人一起沉睡。」該隱的臉上露出無限的陶醉和嚮往

    「父親……厄……,我可以再問一個問題嗎?」

    「嗯。」

    「為什麼,路西法大人的半身覺醒後拉希思依舊可以保有他的意志呢?而如果我覺醒,我的意思是父親您的另一半靈魂覺醒我卻會失去自己的意志。」

    「很簡單,拉希思就是路西法大人。」

    「但是,在跟你一起在棺材裡面沉睡的那不也是路西法大人嗎?」

    「是的。」

    「也就是說有兩個相同的人存在?」陳見恩難以理解的歪著頭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聽到該隱的話陳見恩頭一次知道什麼叫一個頭兩個大,這說了根本就等於沒說,完全是白搭。

    「拉希思擁有路西法大人的半個靈魂,但他卻是有血有肉的人,人類的靈魂從來都是在自我完善中成長,所以無論他們如何的「惡」都會有「善」的一面,就像再窮凶極惡的人都有他溫柔的一面,這就是所謂的自我完善,你見過只有半個靈魂的人嗎?」聽到該隱的話陳見恩有意無意的瞄了一下身邊的拉希思,該隱看到她的舉動笑了起來。

    「他擁有完整的靈魂因為他是人,至於你情況就完全不同,你是我的後裔,是血族的一員。知道為什麼血族不能站在陽光底下接受神的洗禮嗎?那是因為他們沒有靈魂,他們的靈魂在初擁的那一刻就已經歸魔鬼所有,這就是為什麼你是我所有後裔中唯一一個能站在陽光下接收神洗禮的血族,因為你還有屬於我的一半靈魂。

    至於你屬於人的那一半靈魂理所當然的就掌握在魔鬼手中,也就是說只要你作為我「該隱」覺醒,這個軀體將被淘空,屬於我的靈魂將回歸,即使不回歸你的身體也只會是擁有半個靈魂的無意識體,說白了就是有翅膀的植物人。」

    「這就是拉希思讓你封印屬於你的靈魂的原因?父親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你不讓自己的靈魂得到完整,只要是父親要的,我消失又有什麼關係。」該隱的話令陳見恩激動的抓著他的衣袖

    「讓路西法大人失望的事,無論如何我是做不出來,只要是大人所希望,就算是把我剩下的這個殘破的靈魂也封印那又有什麼關係?」

    「為什麼您不自私一點?讓我覺醒也許路西法大人的愛情就是你的。」

    「作為天使自私是不被容許的,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我已經完全得到了大人的愛情,無論是身體還是靈魂。」該隱撫著胸前那顆紅色的珠子,溫柔的看著身邊的陳見恩和拉希思,一抹滿足的微笑悄悄的爬上了他的臉龐。

    此時一直昏睡在陳見恩身旁的拉希思動了動,她稍微分散了一些注意力到身旁的人身上,回過神來已經發現一直坐在床邊的該隱已經不見了,剛才的對話就像是自己的一場夢,只有窗外昏暗的天色和大開的窗戶提醒著她這一切都不是夢。

    「父親……,難道你連讓我成為你的一部分的願望都要毀滅嗎?難道路西法就是你的一切?」陳見恩悲哀的低喃,寂寥的看著敞開的窗戶,突然感到寒冷的晚風正從窗外湧入。

    是啊!該變天了。

    「這個已經是這個星期已來第3個了,過去一個月已經有將近20人死於非命,而且手法也十分相似,再這樣下去我怕遲早要上國際新聞,省委那邊已經開始施壓,市裡為這件事已經弄得人心惶惶。」廣州市公安部刑偵十三處的辦公室裡疲憊的警察叔叔們頭痛的為最近的連環兇殺案頭痛。

    「你怎麼看?」拉希思窩在陳見恩廣州那間位於28樓的公寓裡的沙發上,揚了揚手中的報紙。

    「什麼怎麼看?」

    「就是我們回來這一個多月來一直不斷發生的連環兇殺案,受害人都是被放血致死,死因都是失血過多而且傷口不是在脖子就是在手腕,你不覺得起怪嗎?」

    「嗯嗯……」陳見恩像是有意逃避似的走進廚房準備晚餐。

    「嗯!最近半夜你常常起床離開家,一去就是幾個小時,很多時候都是天亮才回來。」

    「你監視我?」

    「不是,只是同睡一張床總會知道,而且在瑞士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有些怪怪的,到底怎麼回事?」

    「我怪怪的?那有?」陳見恩神情不自然的避開他的眼睛,嗓子也跟著吊起來,拉希思從沒見過她如此的樣子。

    「為什麼堅持回廣州,之前你不是說這裡既危險又麻煩,尤其是對於沒有力量的你來說。」

    「瑞士太冷了,不習慣,廣州住慣了。」陳見恩不以為然的說

    「最近你都不再喝冰廚裡的血,那你靠什麼來活?」

    「我和你上床的時候都有從你身上吸血,早上你都沒發現脖子上的傷痕嗎?」

    「吸我的?」拉希思的語氣裡充滿著懷疑,同時也伸手去摸脖子上早已結疤的齒痕。「如果只是靠吸食我的血,現在你或者我有一個絕對站不起來,到底為什麼要說謊,還有人是不是你殺的。」

    「我沒有說謊,也沒有殺人,信不信由你。」陳見恩惱羞成怒的甩上門,他從沙發上站起來追上去,他們打開門的時間前後不差兩秒種,但走廊上除了拉希思自己外空無一人,而電梯的顯示數字都是呈上升的3樓和5樓,短短的兩秒鐘人可以跑那裡去,拉希思打開安全門卻發現樓梯的氣窗是打開的,他失望的看著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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