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俠傳 第一卷 第二節 狼孩墮崖魂未斷
    街上冷冷清清,一片死寂。少女悵然若失。

    『小姐……小姐……」少女見父親的得意家將『拂雲手『張彪帶著一大幫人馬持火把疾馳而來.直到見了少女那張彪下馬施禮道:『小姐,你可嚇殺大將軍了,夫人將大將軍罵個狗血淋頭,差點兒沒請出家法來.大將軍調動三營將士,幾乎將南山掀了.連小人這守府家將都派出……『少女歉然道:『有勞張叔叔了.『張彪道:『只要小姐安然無恙,就是下人們的福份,請小姐快快回府吧!『他將少女扶上自己馬背,策馬疾歸.

    一番顛簸,終於見到微微搖曳的大紅燈籠及兩籠之間烏漆朱拓大匾『敕建大將軍府『門前來回跺步的便是父親,爹爹見了她,欣然道:『雪兒……雪兒……你終於回府來了。」

    原來這少女是戰功赫赫的大將軍吳其昌的掌上明珠,吳其昌喜歡狩獵,今天帶著數十名家將前往北山射雁,艷雪死纏爛打,磨破了嘴皮定要跟去,吳其昌違拗不過,只好答應。

    艷雪一路東張西望,山裡的樹兒比府裡的大得多,林中鳥兒雖不漂亮,成群結隊的比籠裡的金絲雀有生氣的多,眾家將有的肩上立著尖喙利爪的獵鷹,有的手中牽著鼻敏齒銳的獵犬,豪氣干雲地隨著大將軍,艷雪本騎著小白馬跟在父親身後,但她不時勒馬四處觀望,不久便落在後面。

    忽聽父親道:「取箭來!」艷雪回轉頭來,見父親左手持弓,右手已接箭,這當兒正拈箭彎弓艷雪順著眾家將目光仰面望去,見一群大雁排成「人」字形正自往南而飛,吳其昌將弓拉成滿月「嗖!」——一隻大雁慘鳴一聲,應聲而落,眾家將鼓掌叫好「嗖嗖——」兩箭又有兩雁成為箭下亡魂,群雁受驚,振翅疾飛,飛出射殺範圍,只是雁群未散,仍結成一群。

    吳其昌哈哈笑道:「待本將軍射下整群雁來給兄弟們下酒。」回首對艷雪道:「雪兒,到爹爹坐騎上來,為父教你射雁!」艷雪志不在雁,道:「爹爹,我想在此地採些花兒,您射完雁再來接我。」吳其昌道:「也好,張虎徐強兩位在此照顧雪兒吧。」燕雪道:「不必了,我喜歡獨自採花。」她心下道:你這些愛將除了打架還懂得什麼?原來有一次她讓這張虎幫忙捉隻蝴蝶,怎料他一劍將蝶兒劈成兩半!她傷心了好幾天。

    吳其昌心想那幾隻雁子不出一刻便解決了,料不會出什麼亂子,於是應道:「好吧,那你留在這裡,別到處亂跑。」說完率手下趕雁群去了。

    艷雪將小白馬栓在一株碗粗喬木上,俯身采起嬌艷碩大的野花來,採了一大把,卻見一隻五彩斑斕的大蛺蝶,棲在一朵大黃花上,艷雪芳心竊喜,躡手躡腳,輕移蓮步,纖指碰到蛺蝶的背正待用力逮住它,蝶兒已然驚覺,振翅翩飛,艷雪窮追不捨,直到被一株大樹攔住去路,而蛺蝶又飛的很高,再無法捕捉,才想循原路回去,放眼四顧,木郁草盛,大概也只有那蛺蝶認得路了。萬般無奈,只好在林中亂轉,希望找到小白馬,怎知她走的方向恰與來時路相同,越走越遠,差些走到狼肚中去!

    吳其昌收穫頗豐,回到白馬處,找不到艷雪,立刻命令家將回府去搬了數百手下,分批搜山……至此時方才找到。這吳其昌雖馳騁沙場,縱橫邊疆,卻是出了名的懼內,同僚常嘲他「不恐廟堂龍顏怒,只怕河東獅子吼」。適才他支支吾吾對夫人說丟了女兒,夫人當下擰住他耳朵命他去尋,他看看身後的部下低聲求道:「夫人,在我屬下面前你總得讓我有點威嚴。」夫人慍道:「還想要威嚴?尋不回女兒,家法伺候!你今晚也不必回房了。」他被夫人擰著耳朵提到門口,心裡直祈求寶貝女兒快快回來,救救老父。此刻見到女兒,一心焦急頓時冰釋,命丫鬟扶她去見夫人再伏侍她用膳。

    再說那狼孩帶了一大包餅回到森林跟眾狼分吃了,美美睡了一覺。次日晨,狼孩還在夢中吃餅,忽聽同伴嚎聲大作,他一聽便知有大敵來襲,翻身奔入狼群,他凝耳聽見背後雜沓的馬蹄聲,間雜無數聲吆喝,那聲音再熟悉也沒有了,是老對頭——眾獵戶。

    眾狼沒命的奔逃,不時傳來慘叫,便有同伴遭殃,狼孩腳程最快,奔在前頭,卻猛見前面有一溝壑,有三四丈寬,躍是躍不過的,只好止步,群狼皆停了下來,都自知已陷入絕地,眾獵戶勒馬停下,拈弓搭箭,「嗖——」一箭往一匹幼狼奔去「嗚——」眾獵戶都呆了,只見一少年嘴中咬著箭柄,箭翎兀自顫動,他嘴角緩緩流出血來,獵戶皆不敢再發箭,恐誤傷少年,惹上官司,一頭老狼輕嚎數聲,只見一群狼分為兩列,一列精壯,一列老弱,精壯的隊列顯然較長,少年便走入老弱的隊列,有數匹精壯的狼也加入老弱隊列一群狼便均分為二,眾獵戶正自詫異,但見一匹老狼率先縱身躍向溝壑,接而另一列中竄出一狼,半空中在老狼背上一點,安然到了對岸,而那老狼則跌下不見底的深壑。眾獵戶皆瞪大雙目,久久合不籠嘴,目送一對對狼往前躍。

    最後只剩下狼孩與另一頭正值壯年的野狼,狼孩毫不猶豫地搶先躍出,那野狼隨即跟上,不料踩在狼孩背上時腳一滑,竟與他一同下墜,眾獵戶都不禁歎息狼孩白白犧牲,說是遲,那時快,狼孩也覺察到不對,立伸雙手在它腹上一托,只覺自己下墮之勢加劇,仰頭見它似乎到了對岸,不禁欣慰一笑,這是他第一次也許是最後一次的笑,這笑卻不像昨日在艷雪面前的「東施效顰」他雖活在狼群,但仍是個人,是人就會笑。

    狼孩只覺耳邊風聲呼呼,忽見眼前閃過一片綠影,他應變奇快,伸手便抓,似乎扯住一條索狀物,下降之勢稍減,手上劇痛傳來,虎口已裂,但他仍不肯鬆手,這下墮之勢何等劇烈,那條狀物竟而斷了,他如蕩鞦韆般,下降路徑成了弧線,一頭扎進野籐之中,但覺眼前綠光一閃,背為網狀的東西兜住,猛烈震盪令他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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