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無為難為 第二卷 路遇
    月光下,亭台軒榭、迴廊雕花的影子都被拉得很長,繁繁複復曲曲折折,整個庭院精緻得有些陰森。假山的對面,一匾《牧心齋》倒是厚重沉穩。牧心齋內一燈如豆,映出一間簡單的書房,四處都是書,只是在牆上提了一付普普通通的「半窗明月幾枝花,千卷藏書一盞茶」的字。

    兩個男子,一坐一立一灰一黑在書房中。

    「還活著?呵呵……」笑聲充滿興味,很輕。尾音微微上揚,還表達了些許的驚訝。坐著的男子輕叩桌面,臉上帶著笑,穩穩地看著眼前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站得很直,聽到問話,慢慢抬起眼睛,正是吳葦當艄公里追蕭照的黑衣人。此時並沒有任何變化,一樣蒼白一樣面無表情。只是微一點頭,簡潔道:「是。據推測是前往萬劍山莊,不但帶著林寬,身邊還有醫谷弟子的怪眼神醫金潛。」

    半晌,沒有得意任何回答。黑衣男子不急不燥,好像可以站到天荒地老一般。月光慢慢移開,屋外的竹枝映在窗上的剪影此時只餘個邊角,看上去留白處別有詩意。灰袍男子,笑容不改,似乎忘了黑衣人的答話,盯著剪影發呆。

    良久,灰袍男子才道:「你親自去。讓他們到達萬劍山莊。應該可以趕上。」

    衣人一揖手,頓了頓,抬眼看了下灰袍男子,提問:「丐幫方面?」

    「康大明一去,程良友……」灰袍男子勾起一抹不屑:「給他增加點麻煩讓江湖熱鬧熱鬧吧。」說到這裡,男子突然微微擰了下眉頭,壓低聲音道:「注意蕭照。」

    「遵命。屬下告退。」黑衣人聽到蕭照的名字,面無表情的臉更加肅穆起來,行禮,迅速退出書房。

    灰袍男子在燈下慢慢翻看著手中的書折,吳葦的名字一再地出現在書折中,灰袍男子看著看著,慢慢綻開了輕佻邪氣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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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葦在馬車裡生氣,並不是因為金潛給自己買了件難穿的衣服這種小事。之後,吳葦自己去採購了一些女裝便服,並不是什麼麻煩事。除了照鏡子時看著鏡子裡的陌生的臉,漂亮是漂亮,卻有種很彆扭的違和感,之後再不願照鏡。

    惹吳葦生氣的事有兩件。一件就是,吳葦怎麼也沒想到銀線純真的解藥的藥性如此霸道。照吳葦從電視電影裡得來的結論是,解藥一下,人就正常了。可金潛配出來的解藥,不但藥期長,而且服藥之後還有大量的付作用!

    看著車內林寬明明在發燒還一直在打顫的痛苦模樣,吳葦就恨死了這個有神醫稱號的蒙古大夫。解藥服下去不過半碗茶的功夫,林寬就被一陣頭痛擊得倒在地上,記憶確實有恢復一些,但因為除了七八歲之前的記憶,還包括中毒後與吳葦他們相處的事情都記得,本來就有些混亂,再加上現在吳葦一身女裝,一張陌生的臉,林寬反應半天才反應過來。更何況劇烈的頭痛,最後雖然這孩子咬著牙,可神智還是開始有些不清楚了。

    清醒的時候一直頭痛,記憶恢復了一些,不知道是到了幾歲的時間,從性格看還沒有到陰鬱期,與吳葦說話的時候還是那種孩子氣的依賴,讓吳葦很幸福。他應該還在萬劍山莊的時期吧。吳葦這樣揣測。後來一睡著之後就成了現在這付高燒不斷的樣子,金潛還笑嘻嘻地說「正常」。

    另一件事其實與金潛無關,只是出事後,金潛笑得跟賊一樣,讓人無法忍受。忍不住就遷怒過去。

    臨照一路往東,大出吳葦意料的是,官道上竟然來往人馬甚多。打尖的小飯館也常常人滿為患。金潛給自己加了兩撇鬍子,本來想扮成商人,怎奈氣質掩不住,在吳葦的鄙視下,扮成了落魄酸儒,倒有幾分神韻。照金潛的話說,武林中,雖然林寬聲名顯赫,可實際上見過林寬的人並不多,所以並沒有給他易容。一行三人,吳葦與林寬是兄妹尋醫,而金潛就是管家。

    本來,按吳葦的想法,這樣的搭配應該並不打眼。畢竟電視劇中,古代四處尋醫的事多了。可真到了路上才發現,自己這一行就因為太普通了,就在一群特立獨行的人中顯出些古怪來。

    趕路的什麼人都有。扭捏的彪形大漢,狠厲的嬌俏娘子,靈活的胖老頭,笑嘻嘻的獨身老婆婆。自許風流的病書生,氣宇軒昂的屠戶……愣頭愣腦的一群和尚,懶洋洋的幾個乞丐,甚至還有一行十幾個奔喪的,一色的白衣素服,長幡高懸,一到吃飯的時候就哭一場,害得一館子人都吃不下才罷休。

    囧,吳葦第一天吃飯時候差點沒暈過去,不知是不是自己心理陰暗,看哪個人都像對自己暗懷惡意,一頓飯吃下來,根本沒嘗出味。小心翼翼地打算低調過境,誰料到,你不招人還有人來招你。

    吃飯的時候想過千萬種被人襲擊的方式,吳葦也沒想過是被人用扇子挑起下巴。一抬眼,不由一愣--啥時候官道上也會出現正常人了?一身色彩鮮嫩的綢衣,頭頂綰巾,一把折扇,除了表情色了點,眼神猥瑣了點,怎麼看都是一個正常的在酒樓裡能見到的--色狼。

    吳葦還在發呆,根本沒聽到色狼的庸俗搭訕:「小娘子如此美貌,一個人可寂寞,不如讓在下相陪,如何?」

    見吳葦半張的嘴巴,傻乎乎的卻非常可愛,此色狼卻以為這小娘子被自己給迷住了。一時心情大好,*得更近了,正要說話,卻不料,吳葦突然一手捂口鼻,另一隻手狠狠一拳出去,嘴裡嘟噥一句:「,有口臭!」

    然後,整個飯館一片安靜。所有的人都盯著吳葦,一愣之下,吳葦直接心肝發顫:完了,忘了自己會武功了!不會打死人了吧?天哪,自己可不要給人陪命!吳葦趕緊又衝了過去,想扶住色狼,卻不實色狼已被吳葦這個暴力女嚇著,趴在地上連手到腳地後退,邊退還邊叫娘:「娘呀,救命啊,殺人啦∼∼」

    吳葦一見人沒死,心情一鬆,又過去踹了兩腳。等她回頭時,發現所有的人像是訓練好的一樣,齊齊地開始自顧自吃飯了。

    糟了,忘了低調了!吳葦象做賊一樣,偷瞄了食客們一眼,卻不料對上了一雙含笑的眼光。心頭一凜,也來不及看看對方是不是帥哥,拉著金潛與林寬就奔出了門外。

    就是這個逃的動作讓金潛一路笑。說她是驚弓之鳥,草木皆兵。雖然說得也沒錯,但吳葦去並不喜歡這個真話。吳葦知道其實自己是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這些人個個與眾不同,就連那個色狼,自己雖然一拳把他打飛,但他飛得那麼高,掉下去也不過砸了張桌子,身上一點事沒事,叫娘還叫得那麼大聲,恐怕也不簡單。而他們齊聚一堂已屬古怪,更何況還與自己同行,說這事裡沒鬼傻子才信呢。吳葦也猜測過,他們也許有一個共同的目的,但目的不一定是自己。但那雙含笑的眼卻明明白白的告訴自己,自己是在自欺欺人。

    自己這個身體到底招過什麼人,做過什麼事,記憶全都是模糊不清的。吳葦根本無從揣測。也許,逃避不是唯一的辦法?吳葦一邊叫金潛連夜趕路,一邊在車內苦苦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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