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無為難為 第一卷 金鎖片
    什麼一見如故?!吳葦根本沒這感覺,沒有哪個凡人能與神仙一見如故的,尤其還是有這麼調皮眼神的神仙。看著眼前人,想著身後黑影,吳葦就是傻子也知道這種人沾不得,隨便一點小風小浪地殃及池魚,吳葦也承受不住啊。吳葦使出吃奶的勁兒掙了掙,卻不料對方比自己這個大力神一樣的身體的勁兒還大,根本紋絲不動。甚至連笑瞇瞇的表情都沒有變。

    吳葦有些搞不懂自己到底哪裡被這人給盯上了,心下懊喪。本能地體內的清涼氣息往臂間運去,蕭照只覺得手間一滑,吳葦的手已經脫離出去。不由微怔,立刻笑道:「吳哥兒總是讓人驚喜呢。」

    蕭照驚訝,吳葦更驚訝。怎麼脫離的自己完全搞不清楚,見蕭照臉上的表情比剛才更多了些興味,心中大為後悔。臉上卻笑出了花,道:「我們小門小戶的,不習慣上酒樓。謝蕭先生美意了。蕭先生要不介意,付了船資,我們哥兒倆還趕著回家呢。」說著,往後錯了一步,護著身後的紅兒。

    一直表情淡淡的蕭照聞言,眉頭微皺,嘴角卻還噙著笑,這表情說不出的古怪,盯著吳葦半晌,掃了眼吳葦的身後,才從嘴裡踹出兩個字:「介意。」

    「誒?!」吳葦萬萬沒料到神仙一樣的蕭照會這樣不顧面子,抬眼就看到蕭照的奇異表情,一時愣住,本想說「那就免費」的話還沒說出口,就感覺衣領一緊,這蕭照竟然突然出手,拎住了吳葦,飛身而去。

    「嗚、嗚……」吳葦在空中一陣掙扎,衣領越勒越緊,想叫紅兒快跑卻只發出嗚嗚的像水開了一樣的聲音。眼見著輕舟漸遠,心急如焚,於事無補。

    蕭照拎著吳葦的速度也並不比黑影慢,拐了幾個彎,就讓吳葦有暈車的錯覺。猛地停住,吳葦腳軟地差點沒站住,緊拽著蕭照的衣衫的手半天沒鬆開,蕭照也並不在意,半拎著吳葦,在眾目睽睽之下上了昭寧城最大的酒樓--八仙樓。

    雅間很安靜,吳葦半倚在迴廊的扶手上,瞇著眼睛看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河道。不是不想動,而是根本動不了,只能呆呆地看著蕭照一人喝著小酒「拷」問她。

    「叫什麼名字?」

    「吳葦。」騙也沒用,隨便找個昭寧城的小媳婦都知道。

    蕭照哼了一聲,自言自語喃喃:「父母還是莊子的信徒?」

    莊子?!吳葦聽到這個名字不由一愣。這個架空時代的歷史裡也有這麼個人麼?而且也說過「無為而治」的話?!未免有些巧合地不可思議吧?還是說,這裡其實是中國的歷史在哪裡轉個了彎出現的平行時空?可惜,吳葦來的這些日子根本沒認識一個文化人,這些都無從知曉。只是在心底疑惑了一下,轉眼就拋在了腦後。

    「哪裡人士?可有兄弟姐妹?」

    小吳葦是哪裡人?吳葦從夢中的情景也無法判斷。七歲前是個小山村,似乎是北方吧?七歲後的主人家的萬劍山莊很大,山下的整個城鎮都是*著萬劍山莊在生存,時間久了,大家似乎也把真實的鎮名給忘了。而且,吳葦現在的口音完全是自己的口音--純正的普通話,在這個世界更是難以知道是屬於哪裡的口音。吳葦淡然反問:「蕭先生見多識廣,應該可以猜得出來吧?」

    蕭照抿了口酒,眼神一閃,突然笑了,道:「不知,吳葦兄弟今後有什麼打算?」

    兄弟?!吳葦心裡冷哼了一聲,有把兄弟點倒,自己在一邊吃吃喝喝的兄弟嗎?!翻了個白眼,道:「只要蕭先生放吳葦回家,吳葦自是有些打算。不然,吳葦有什麼打算有什麼用?」

    「吳葦兄弟,看來你是完全誤會在下了。」蕭照口氣綿軟,表情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看都沒看吳葦,喝著小酒吃著小菜,一付愜意至極的模樣:「在下對吳兄弟完全沒有惡意,甚至可以說非常有好意。」

    「什麼好意?!」吳葦簡直肺都要氣炸了,加之又擔心紅兒一個人在船上的安危,要不是不能動,非跳起來跟這慢慢悠悠喝酒的蕭照拚命不可。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時間雖不長,李老漢實誠和藹與紅兒的天真可愛,早就讓吳葦視他們為自己的親人。自己怎麼樣倒無所謂,反正身體是別人的,世界是別人的,吳葦不是很在乎,但是牽扯到一老一小,吳葦就完全沉不住氣了。

    「在下想請吳兄弟再唱一段曲兒。」

    「你、你!」

    「有病」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聽到輕輕的衣衫風動的聲音,然後就見一個黑影從窗口飄了進來。對著蕭照一揖,道:「蕭先生,三日之期已到,請先生回府。」

    聲音很沉很穩,不像蕭照的聲音總顯得有些幽遠。黑衣人看起來意外的蒼白,襯得眉毛越發的濃黑,眼睛也黑得不見底,像潑壞了的兩灘墨,沒有任何內容。臉上同樣面無表情,做揖的動作很標準,蕭照沒開口,他就一直揖著,沒有半絲不耐煩的樣子。

    「吳兄弟,唱一首吧,在下很欣賞你的曲兒。」蕭照壓根沒理黑衣人,依舊對吳葦說道。

    吳葦收回觀察黑衣人的目光,皺了皺眉,難道是自己的現代歌讓這位不知是什麼的人物給煞到了?!如果只是如此簡單,唱一唱倒是無妨的。吳葦咳了一聲,道:「我唱完了就可以走嗎?」

    蕭照的眼光閃了閃,點頭道:「是。唱完就可以走了。」

    河山四方遍踏

    未怕風雪侵襲

    人生四海能為家

    天星隨意摘

    誰管世間滿風浪

    仗劍匹馬走天涯

    湖海秀色如圖畫

    奔波無厭倦

    只怕萬里天地窄

    人世多少抉擇

    亦知恩怨難解

    如今風裡獨行

    脫開迷惑

    莫使鬢邊雪花白

    莫向恩怨處選擇

    從不記取名和聲

    心中無困惑

    多少恨愛也能擲

    吳葦當初愛看武俠電視,歌曲大部分都會唱,此時正好應景。仰著頭唱完,低下頭來卻看到黑衣人詫異的眼神和蕭照興味深長的笑。

    「心中無困惑……好,很好。」蕭照點點頭,輕輕拍了拍拂塵,突然問了一句不相干的話:「吳兄弟本是北方人,在昭寧還習慣嗎?」

    吳葦愣了一下:「很好,我很喜歡這裡。」

    「那就好,好好地呆著吧。今天非常謝謝你。」蕭照說得意外真誠。起身走了過來,看了吳葦一會兒,吳葦不也與他的目光對視,只覺得那裡星光無數讓人沉迷,一看進去就引起體內的氣息亂流,腹痛不止,趕緊別開眼去。

    蕭照終於還是歎了口氣,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布包,一層一層打開,裡面是一個漂亮的金鎖,就像小孩子滿月會戴的那種。把它提出來,戴在了吳葦的脖子上,還小心地把金鎖從領子裡塞進去,讓它貼身戴好。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道:「你能覺得好,我很歡喜。以後萬一有什麼困難,可以拿這個鎖片來雲頂山找我,我一定幫你。如果我不在,看到這個鎖片,其它人也會幫你。」

    吳葦莫名其妙兼不知所措,瞪大了眼睛轉過眼睛就看到黑衣人也瞪大的眼睛,心下一緊,忙道:「不,不用。」

    「我蕭照什麼時候送出的東西會要回來的?!」蕭照冷眼一瞥,叫吳葦從心底裡打了個冷顫,果然不是在一個檔次上的,神仙連眼神都這麼厲害。

    沒有說再見,蕭照拂塵一揮,人已飄然遠去。黑衣人看了吳葦一眼,也已緊隨其後離開了。轉眼,偌大一個雅間只剩吳葦一人,滿桌的菜都沒有動過,只有酒杯裡的酒已喝盡。

    吳葦愣了一愣。神仙走了,好像連陽光都變得昏暗了許多,一切又回到人間,回到現實。只有蕭照身上淡淡的熟悉的餘香還殘留在空間裡不去。吳葦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輕鬆是有,失落……好像也一點,還真是奇怪。

    半晌,吳葦才發現自己已經能動了,下意識地抽出脖子上的金鎖片看了看,為了避免麻煩其實真應該第一時間把它丟掉。但吳葦手中掂了掂,份量不輕,看著金燦燦的光芒,又有些捨不得。想了想,就當成應急基金存著吧。萬一到時出個什麼災禍,也能當不少錢。這麼想著,又細細地從領口塞了進去,貼身掛好。甩了甩頭,讓自己回到現實。吳葦一點也沒意識到自己把金鎖掛回時鬆了一口氣的心情,假裝自己轉眼就把一切都忘了。

    起身拍了拍衣服,想了一下。把桌上的食物一陣打包,也學著蕭照從窗口跳了下去。這身體以前肯定輕功不錯,只不過吳葦不會用,雖不至於摔傷,但動作難看不雅卻是必然的。踉蹌了幾步差點跌倒。吳葦顧不得這些,一陣猛跑,轉了幾個彎,卻看到自己的小船還在,而紅兒的羊角辮也在船頭晃著,吳葦心頭一鬆,歡快地大叫一聲:「紅兒,有好吃的了∼∼,我們趕快回家!」

    晚上,一家三口大吃了一頓八仙樓大師傅的手藝。安撫了一直喋喋不休提醒吳葦「以後遇到這種江湖人士要小心」的李老漢。吳葦躺在床上才覺得酒有些上頭了。

    今天的事情--實在是有些詭異啊。來得快去得也快,到底是為什麼呢?是吳葦這個身體的身份被識穿了?還是自己的來歷受到了什麼質疑?這個蕭照是個什麼人物?與自己又有什麼關係?為什麼這麼對待自己?!吳葦怎麼想都想不透,於是又想,無論怎麼樣,為了不連累李家爺孫,是不是自己應該離開了?

    這個念頭在第二天得到了證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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