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無為難為 第一卷 神仙蕭照
    不知是感悟到「生命無憂之後的快樂與痛苦都顯得如此淺薄」。還是身體的清涼氣息改變了吳葦對待驚變時激烈態度。總之,吳葦在確定這個身體不屬於自己,而是夢中那個悲慘的小吳葦。並且,自己處於一個架空得不能再架空的歷史中時,只是怔忡片刻,就微微點了點頭,暫時放下一切,靜靜地喝美味的魚湯。

    其實不論自身的這些讓人無法接受的改變,吳葦現在的生活簡直可以說是幸福的。不必發愁,不必為生活發愁,不必害怕失業,恐懼未來。不必看老闆臉色,不必朝九晚還得九,還得為房貸發愁,不必……。

    在這裡,什麼都不必擔心。流水一般的生活:每天早上起來,吃了純天然的美味早餐之後,就是陪著自己認得爺爺—李老漢出船。這一家只有爺孫倆,加上吳葦也不過是簡單的三口之家,一艘小客船的收入完全能餬口。

    朝代曰:鄭。住的地方叫昭寧。昭寧城是一座像烏鎮一樣被水縈繞的小城市,交通工具以船為主,馬車相比之下倒變得很少見。爺爺的船與所有的客船一樣,漆成了黑色,船身不大只有載兩三個客人,還有個小小的篷,用來擋風遮雨。每天撐在各條水路上拉人,功能有些像現代的出租車。上次是李老漢跑了趟長途回來的路上,吳葦一頭從荒橋上栽到了李老漢的船上,被李老漢從嚴寒的北方一路撐了幾百里回到了這個南方的小城。

    李老漢有個嗜好,沒事愛唱個小曲,尤其是情哥哥情妹妹的曲兒。吳葦被救前聽到的蒼老卻不失韻味的歌聲就是李老漢的代表作。而且,李老漢不但喜歡自己唱,還喜歡聽別人唱,於是吳葦這個頂多在KTV拿過70分的傢伙為報救命之恩只好勉為其難地開腔。意外的是,這個小吳葦的嗓子非常圓潤,正處於男女莫辯的年紀的清越嗓音,竟然把吳葦荒腔走板的曲調硬生生表現出幾分婉轉來。於是,每日裡,撐著船唱船歌的人就從李老漢變成了李老漢的義子吳小哥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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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日,李老漢沒上船,只有紅兒陪著吳葦在招攬客人。吳葦這個身體長得很樸實,卻並不壯實,甚至還顯得有些瘦弱,不知是不是因為有功夫在身的原因,力氣倒是很大,一天撐船撐下來,跟沒事人一樣。李老漢跟了幾次也就放心由了她去。

    「吳哥兒,今天唱什麼曲兒?」一個小媳婦臉紅紅地看著吳葦,仰著頭問道。

    「王家妹妹喜歡聽什麼我就唱什麼!」吳葦笑嘻嘻地向著小媳婦眨了眨眼,看著小媳婦臉更紅了,得意地把手中的船桿輕輕一撐,船穩穩地滑出碼頭,水草在水下隨著水波柔柔搖擺。

    姐兒頭上戴著杜鵑花呀

    迎著風兒隨浪逐彩霞

    船兒搖過春水不說話呀

    水鄉溫柔何處是我家

    隨著歌兒劃向夢裡的他

    嘴兒輕輕唱呀不說話呀

    水鄉溫柔像那夢裡的畫

    嘴兒輕輕唱呀唱不休呀

    蓮花飄過歌聲似水流

    船兒搖過春水不停留呀

    搖到風兒吹波天涼的秋

    魚兒雙雙結伴水底游

    誰的船歌唱得聲悠悠呀

    水鄉溫柔來到天涼的秋

    誰家姑娘水鄉泛扁舟

    誰的夢中他呀不說話呀

    誰的他呀何處是我家

    清越的歌聲響起,隨著船頭一漾一漾傳盪開去。引出一串女子的笑聲。

    送走了臉紅紅的王家媳婦,吳葦看了看天,太陽已轉至頭頂,就轉過頭對紅兒說道:「紅兒,把爐火架上,船底的魚簍拿出來看看收穫。一會兒*了岸,我們燒魚湯當午飯。」

    沒聽到紅兒輕脆的童聲,卻聽到岸邊一個帶著些快活的男人的聲音:「船家,渡河了∼」

    「好勒∼」吳葦回了一嗓子,把船撐向岸邊,卻不由愣住。從未見過,甚至從未想像過自己會遇見……神仙?!驀然,吳葦明白了為什麼夢中的小吳葦的情人總是看不清長相,因為眼前人明明在眼前,自己卻一樣看不清長相。知道他白髮、白眉、白鬚甚至還一身飄逸白衣,手執一支佛塵,一付仙風道骨的老道模樣,卻一點也形容不出他的長相。那樣一個隨隨便便地臨河站著,有河風吹過,就讓人有飄飄欲仙不似人間的錯覺。

    是自己走錯了路,拐錯了彎,竟然一竿撐到了仙路上了?吳葦半天說不出話來,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腳--還在。

    「哥哥,有客人叫船呢∼」倒是紅兒小姑娘不疑不懼,在身後輕輕推了吳葦一把,吳葦神智回籠,連忙應道:「老……先生……」吳葦叫得有些心虛,因為神仙般人品叫成老先生實在有些不搭:「您稍候,馬上就到∼∼」

    神仙道人聞言只是淺淺一笑,道:「不勞小哥兒費力了。」說著,吳葦只感覺到眼前一花,船身微微一沉,一襲白衣已立在身邊,抬頭就能看到他盈盈的笑意,眼睛很亮很清澈,是年輕人的眼睛。身上有淡淡的莫名有些熟悉的香氣,像是夏夜裡驚艷的曇花,讓吳葦一陣目眩。

    好一會兒,吳葦才從怔忡中發出聲音:「大、大哥,準備去哪兒?」看到了這雙眼,吳葦下意識就改了稱呼。

    神仙道人並沒有回答吳葦的話,只是看著吳葦笑,直把吳葦看得尷尬地低下了頭,才呵呵笑出了聲,道:「在下蕭照。小哥剛才的曲兒唱得好聽哪,怎麼稱呼?」說著還把拂塵放在胸前行了個道士禮。

    報世俗名,行道士禮,這人還真是……不拘一格啊。吳葦連忙回了一輯:「我,我,我姓吳,蕭先生可以和大家一樣,叫我吳哥兒。」

    蕭照聽了還在笑著,正要回話,突然微微側首看了眼岸邊微風吹動的楊柳,暗暗歎了口氣,道:「走吧吳哥兒,去臨江渡。」

    見蕭照負手臨風,衣袂飄飄如畫中仙,只一個背影就有說不出的養眼。吳葦突然感覺體內的清涼氣息一亂,胸口一陣抽痛,趕忙別開眼光。平復了失神的心思,精神抖擻地應了一聲,輕輕一撐竿,小船如飛般掠過,轉眼就滑出了數丈。

    蕭照瞇著眼睛看了會岸邊,吳葦在這樣的神仙人物面前失了剛才調笑王家小媳婦的放肆,也一路沉默,隨著蕭照的目光往岸上看去。岸邊楊柳依依,因為是支道,行人並不多。但是……吳葦也學著蕭照瞇了瞇眼睛。

    這個身體的各項功能都非常好,比如眼力就遠不是從前的帶著博士倫的吳葦可以比的,甚至也不是普通人的眼力可以比的。想來都是體內功力的原因吧,吳葦沒有追究過。順著蕭照的目光看過去,吳葦意外地看到了一抹黑色的殘影始終綴在船後,不急不徐,保持著距離。

    殺手的身體留下來的本能,吳葦感覺到背後的汗毛全立起來了。下意識的,吳葦把船撐得更快了。船身小又細長,像梭一樣在曲折的河道中穿行。可無論多快,那道黑影都不遠不近地綴在後面。沒一會兒,吳葦輕鬆把船*岸,也不看蕭照,收著手中的漿繩,笑道:「蕭先生,臨江渡到了。多承惠顧,三個銅板。」說著,伸出了手。

    蕭照不知剛才在想些什麼,聽了吳葦的話愣了一下,看也不看遠遠的黑影,突然一把抓住吳葦伸出的手,道:「吳哥兒,剛才聽你說要吃午飯了。在下對你一見如故,不如由在下做東,請你和小紅妹妹吃飯,我們敘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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