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此多驕 外傳 第一百一十三章【女色簡直就是興奮劑】
    朱亥非領兵之才,龍陽君明知道朱亥的短處還令其帶兵追擊趙括,其用心之險惡昭然若揭,朱亥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優缺點,奈何信陵君當初跟他說的便是大面上一切聽龍陽君吩咐,在沒有回到大梁城之前,龍陽君就是讓他吃虧,他也得像啞巴吃黃連,苦也不能說出來。

    「前面是什麼地方,距離趙人還有多遠?」朱亥騎在馬上問道,手中此時拿著的已經不是大鐵錘,而是一根胳膊粗細的大鐵棍。

    斥候上前答道:「前面是野豬嶺,趙人已經過了野豬嶺,距我軍差不多有二十里,天黑前應該能追上趙人。」

    在前往野豬嶺的路上,兩側丘陵起伏,峰巒疊嶂,怪石嶙峋,樹木叢生,非常之險峻。朱亥騎在馬上邊看邊擔心,覺得這個地方已經如此險惡了,那麼野豬嶺肯定更加凶險,一旦趙括殺個回馬槍該如何是好?

    朱亥雖然不善領兵,但是看的多了聽的多了,也知道些軍事常識,尤其是覺得趙括乃是名將趙奢之子,更有馬服子的美譽,不是好相與的,因此本著小心無大錯的原則,時刻派遣游騎斥候前去打探消息,一路上都是『前方平安無事』的回報,朱亥的心情和這陰雲密佈的天氣剛好相反,愈發的開朗起來,尤其是進入野豬嶺後,更是禁不住大笑起來。

    左右裨將不知道朱亥為何發笑,忙問原因。朱亥手指野豬嶺,道:「我笑趙括小兒,他們父子都以知兵事聞名,若在野豬嶺設伏火攻,我軍豈不糟糕,由此可見,他們父子俱都浪得虛名罷了。」

    兩個裨將心中很是看不起朱亥,趙奢乃是名將,深得山東六國諸將的佩服,趙括豈能差了,趙括之所以不在野豬嶺設伏也是不得以,野豬嶺地勢險要不假,但卻最適合火攻,若在嶺中鋪滿易燃之物,在嶺上射下火箭,就算是三萬大軍在此也會給燒個乾淨,平常的埋伏倒奏不得奇效,而此刻天氣陰沉,隨時會降雨,趙括是傻子才會在野豬嶺設伏,兩個裨將只敢在一旁腹誹朱亥,卻不敢點出朱亥的錯誤,免得惹朱亥不高興,讓他們倆去做那喪命先鋒。

    在朱亥貶損趙括的時候,趙括正在野豬嶺十五里之外吃著烤肉,趙括一路上故意佈置了幾個疑陣便引得魏軍追兵捨棄孟勝的大隊人馬轉而追擊他所率領的二百輕騎,起初趙括還不相信魏軍會這麼輕易的上當,後來偵察得知魏軍領兵的是朱亥,趙括笑的險些岔了氣,論氣力,趙括承認朱亥還行,是個可以當作陪練的對象,但論領兵打仗,趙括敢自誇,朱亥就是做火箭也攆不上自己,最起碼的,兩個人的軍事理論水平就差了十萬八千里,趙括穿開襠褲研讀兵書的時候,朱亥恐怕還在殺豬賣肉呢!

    得知自己佔了這麼大的便宜,趙括隱約猜到龍陽君這是想要借刀殺人,想要借自己的手除掉信陵君的首席保鏢,可惜知道這個消息太晚了,手中只有二百輕騎的兵力,實力太單薄,哪怕有五百精兵在手,趙括也敢保證會幫著龍陽君達成心願,反正他們是一丘之貉,能除掉一個是一個,削弱其實力也是好的。

    「扈輒,估計這會朱亥已經率兵出了野豬嶺,可惜啊!如果天氣好一些,定叫那朱亥變成燒豬頭。」趙括路過野豬嶺的時候便看出那裡是絕佳的火攻場地,只是他的運氣不太好,天空隨時降雨,地面潮濕無比,就算勉強佈置成煙熏火燎的陣地,也會因為風向不對而把自己嗆著。

    扈輒嘴裡嚼著肉,道:「公子……姓朱的屠戶可能還在洋洋得意呢……保不齊還得嘲笑我們沒有在野豬嶺設伏……那他可就真的是豬頭了……。」扈輒絕對不會想到事情還真讓他料對了。

    趙括擦了擦嘴角油星,道:「咱們的兵力雖然少,但是也不能讓朱亥全身而退,還得繼續把他往陰溝裡領,不叫他吃個大虧,咱們回到邯鄲都沒臉面面對鄉親父老。」

    扈輒笑道:「公子說的是,其實咱們的兵力也不算少了,公子一人便可抵萬萬人,還怕那個屠戶不成。」在扈輒心中,趙括就是無敵的存在,別說萬萬人了,就是趙括一個人把魏國滅了,他都不會感到驚訝。

    面對扈輒的奉承,趙括腦子清楚的很,之前他也如扈輒所說,覺得一身鐵甲,手持槍戟,天下都可去得,可在大梁城被大鐵球砸了那麼一下,昨晚又險些被投石車困住,他再也不敢小瞧人類的大腦了,常言道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那些想要置他於死地的人指不定還能想出什麼陰損的招數呢!他可不想一個個嘗試,用後世的話說,玩體力的都是初級勞動者,是藍領,玩腦力的才是王道。

    「以二百騎硬撼三千魏國武卒,勝算太低了,即便我能起到奇兵之效,但也不敢保證你們的安危,我還想把你們帶回邯鄲呢!而且是一個都不少的回到邯鄲。」趙括心中想把這二百人變成自己的私兵,自然要百般回護,一個都不能少了。

    扈輒和附近的幾個趙軍士兵聽了趙括的話,心中暖乎乎的,俱暗忖:都說趙奢愛兵如子,趙括和乃父趙奢比起來也一般不二,給這樣的將軍賣命,就是死了也舒坦啊!一個個臉上現出激動神色。

    趙括接著說道:「我軍想要給朱亥一個教訓,非奇謀妙計不可,最好是能借天地之威,不過三天之內不宜和朱亥交鋒,免得讓他看出我們不是主力部隊,給孟勝他們增加危險,但是小打小鬧卻免不了,前面如果有魏人的村落小鎮,留下些記號也成,爾等都甚久不近女色了吧?如有機會,定叫你們嘗嘗葷腥……。」

    對男人來說,女色是個極好的話題,對飢渴的士兵來說,女色簡直就是興奮劑,包括扈輒在內,聽了趙括的話,個個心花怒放,都覺得趙括比趙奢還要體貼,這樣的主將實在太讓他們愛戴了。

    朱亥的大軍來到趙括等人駐紮過的地方天已經快黑了,有經驗的士卒摸著趙軍埋鍋造飯所留下的草炭余灰判斷出趙軍離開此地不到一個時辰,其中一名裨將馬上建議朱亥不要停留,立刻追擊。

    朱亥卻是比誰都明白,這等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去追有殺人王之稱的趙括,他簡直就是壽星佬吃砒霜——不要命了,因此對裨將的建議置之不理,而是下令全軍就地休整,此舉倒是頗對魏軍武卒們的心思,昨夜一戰,哪有不膽寒的呀!

    兩名裨將敢怒不敢言,都覺得朱亥是個大草包,該追的時候不追,照這樣繼續下去,遲早都得喝趙括的洗腳水,倆人合計了半天,都覺得該早作打算,免得陪草包朱亥一起送命。

    一夜無話,天亮後魏軍開拔,行出不到十里便看到了一個頗具規模的村落,村落早已經變成了廢墟,房屋被燒成了灰燼,讓魏軍上下奇怪的是,沒有一個死人,不論是年輕力壯的農夫還是老幼,都安然無恙,唯獨那些大姑娘小媳婦遭了殃,全都被人xx00了,不用問,這肯定是趙軍的傑作。

    村落裡的族長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對朱亥哭訴,懇請朱亥發兵給魏人討回公道,朱亥也氣憤難擋,他是打著信陵君的旗號,如果不給魏人討回公道,豈不是給信陵君抹黑,當即命令兩名裨將各點本部人馬,追。

    裨將甲咂咂嘴,道:「看到沒有,不該追的時候,追了吧!趙人此舉目的就是要激怒我們,讓我們追,這不是被趙人牽著鼻子走嘛!」

    裨將乙歎了口氣道:「那能怎麼辦,現在那個草包是主將,他的話相當於王命,我們能不追嗎?我們要是不聽話,他恐怕會拿大鐵棍抽死咱們倆,怨就怨咱們倆命不好,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祈禱我們不被連窩端就好啦!」

    一路之上,朱亥都感覺到了趙人在和他捉迷藏,不走大道專跑小路,幾次都是摸著趙人的尾巴走,偏偏追趕不上,倒是遭了很多魏人的白眼,因為又有幾個村落遭了趙人的毒手,看著那些衣衫不整哭哭啼啼的女人,朱亥腦漿都疼,找不到應對之策,只好拿手下兩個裨將出氣,倒霉的裨將被罵的狗血噴頭,一時間魏軍士氣無比低落。

    再說趙括,近幾日來這二百來人日子過的無比滋潤,士兵的臉上一個個刻印著陰陽平衡四個字,他們哪裡是在打仗,簡直就是出國遊玩來的,還包吃,包住,包陪,都希望這樣的日子沒有盡頭才好呢!

    「公子快看,那裡有一個大湖,真是太好了,這些天身上正難受的很,總算可以洗個澡了,我這身上都有一股餿味呢!」扈輒看到前方出現的一個大湖,興奮的手舞足蹈。一干騎兵也都看到了那清澈的湖水,不等趙括吩咐紛紛打馬前往,二百人,四百騎,就那麼扎入湖水當中,濺起朵朵水花。

    趙括任由士兵們嬉水,他仔細的看了看眼前這個大湖,其實應該稱之為水庫,很明顯是魏人的水利灌溉工程,水庫下有一條小溪,小溪再往下就是魏人的農田,很大一片農田依靠著眼前的水庫灌溉,可能是因為近幾日連降大雨,水庫的水位暴漲,還有幾尺就要漫過堤壩了。

    「扈輒……。」趙括將扈輒叫到面前道:「你叫人守著這裡,凡是靠近這裡的人,一律格殺。」趙括覺得魏人雨後肯定會來巡查堤壩,倒是不能走漏了風聲。

    扈輒領命而去,趙括在附近的山林中砍伐了十幾棵腰身粗細的大樹,拖到水庫的堤壩旁,在看到這個水庫的時候,趙括心中就有了計較,史書上不是有關雲長水淹七軍嗎!那他就來一個馬服子水煮豬頭,定叫朱亥喝一個水飽。

    扈輒回到趙括身邊,見趙括弄來了許多大樹,不解道:「公子這是為何?」

    「你就瞧著吧!」趙括也沒和扈輒解釋,將大樹的枝椏修理掉,抱著光禿禿的樹幹來到堤壩上,用力把樹幹插入堤壩的底部,一根,兩根……足有十幾棵樹幹被豎立起來,而後趙括吩咐士兵們把剩下的樹幹橫繫在豎起來的樹幹上,接著又利用槓桿原理弄了一個機關,只要這二百人和光禿禿的樹幹來一個拔河比賽,堤壩瞬間就會潰堤。

    扈輒腦瓜轉的極快,趙括這邊一完工,他就興沖沖道:「公子好手段,這麼一個大湖的水,還不得把朱亥衝到塞外啊!不曉得那個豬頭會不會游泳。」

    「就怕他不上當,你帶人在這裡候著,我去下游看看,別做了這麼多工作都是無用功。」趙括剛才頭腦發熱想要媲美關老爺,光顧著佈置了,全然沒有想到下游適不適合設伏,到此時才反應過來,自嘲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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