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唐 第二卷大展宏圖事可期 第一八七章酷刑逼供(二)
    第一八七章酷刑逼供(二)

    李潛吩咐道:「挨個審訊。」

    馬三奎道:「手裡沒合適的傢伙什啊。要不讓衙門裡派兩個人帶東西來幫忙?」

    李潛擺擺手,「不必。告訴他們,問一句不說砸斷他一根手指,問兩句不說就砸斷他兩根手指,十個手指全砸斷還是不說就砸腳趾,手指腳趾都砸完了就砸胳膊、大腿。胳膊大腿的骨頭不要一次性全砸了,那樣太便宜他們了,要一寸一寸的砸。胳膊大腿砸完了還不說就一節一節地砸脊樑骨。我就不信他們的嘴比他們的骨頭還硬。」

    馬三奎點點頭,「行,我這就去安排。」

    李潛回到房間,四名負傷的殺手均已被弄走。兩名負傷的親兵正在房間裡等他,莊小虎也已燒好了水。李潛先用清水洗乾淨手,然後取出盛著手術器械的木匣,把針線和鑷子用熱水消毒為兩名親兵處理傷口。兩名親兵的傷勢不重,李潛很快就處理完了傷口,叮囑他們多休息。

    這時院子裡傳來至少三個俘虜的慘叫聲,看來馬三奎、謝志成已經開始動手了。李潛在莊小虎的服侍下換下了一身乾淨的衣衫。原來的衣衫沾滿了鮮血,根本不能穿了。而後李潛漫步來到走廊上望著正在審訊俘虜的馬三奎等人。

    馬三奎並不精於刑訊,不過卻很好的執行了李潛的命令,只是在細節上有點瑕疵。比如李潛讓他一次砸斷一根手指,而他有可能會多砸兩根。這也是沒辦法,天太黑了,僅憑有限的幾個火把和燈籠照明光線依舊昏暗,更何況馬三奎心裡也覺得一次只砸斷一根有些太慢了。

    這些殺手們的身體素質要比普通人強不少,不過這對他們來說卻並不是好事,因為他們能夠承受的痛苦極限也比普通人要高,這也就意味著普通人受到重創後身體會以昏厥的方式進行自我保護,而他們必須清醒的承受。更何況即便是他們因疼痛昏厥,但折磨並未結束。一桶冰涼徹骨的井水會澆在他們頭上,讓他們從昏厥中清醒,接踵而來的是更深更大的疼痛。因為從昏厥中醒來,他們的對疼痛會異常敏感。

    即便他們反覆昏厥後用冷水澆不醒也沒關係。李潛早就交給馬三奎、謝志成兩人幾根金針,讓他們在殺手昏厥用冷水澆依然無效的情況下扎他們身上的幾個穴位,比如人中、合谷。若是扎金針也無效,那就算了。反正活捉的殺手有九人,死一兩個沒關係。總之,李潛的目的很明確,那就是在將這些人移交給衙門之前一定要從他們嘴裡挖出足夠的線索來。只要能挖出線索,他才不在乎會死幾名殺手。於是,在馬三奎、謝志成對李潛命令的不折不扣執行下,那些殺手們真正嘗到了什麼叫生不如死。他們心裡無比後悔,早知道如此還不如剛才就死了。

    殺手們慘叫聲在黑漆漆的夜裡此起彼伏,讓人聽了毛骨悚然。比如正在院門外的費驛丞。此刻他滿頭大汗臉色蒼白,身體還不時隨著慘叫聲輕輕戰慄。戰慄來源於恐懼,不過並非是對那些發出非人慘叫的傢伙們所受刑罰的恐懼,而是對李潛的恐懼。一開始李潛溫文爾雅的外表迷惑了他,讓他以為駕部郎中李潛是個性情溫和的文官,然而這些俘虜非人的慘叫聲提醒了他,那個外表溫文爾雅的李郎中骨子裡卻是個徹頭徹尾的武將惹火了等於給自己套上了死亡的枷鎖。此刻,費驛丞在心裡不停的咒罵那些不開眼的殺手,為什麼要在自己的驛館惹是生非。萬一李潛遷怒於他,他該怎麼辦?

    李潛傳授的刑訊方法很有效。一名殺手在被敲斷了一隻手的所有骨頭後便承受不住巨大的痛苦率先開口。不過,他所知道的信息十分有限。李潛從他口中得到的有效情報只有簡單的幾條:第一條,他們是三殺堂的殺手。第二條,這次他們一共出動了二十名殺手。除了他們這些人還有兩個在臨時落腳點等候。第三條,他們的頭綽號老大,就是李潛最後擒獲的那個。第四條,丁三少是他們三殺堂二堂主的兒子。

    得知有同夥招供,其他殺手在求生本能的支配下也紛紛開口,不過他們所知道的信息並不比第一個招供的多多少。不過,李潛很寬容地饒過了他們,沒有繼續拷打。招供的殺手們指認了老大和丁三少。出乎李潛意料的是,丁三少竟然是被自己無意中一刀閹掉的那個殺手。那麼接下來丁三少就會得到特別的照顧。至於老大,李潛早已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一開始他就得到了特別照顧。現在左手的所有骨頭全部粉碎性骨折。即便日後能夠治好,只怕連筷子也捏不住,更不要說再拿刀了。馬三奎的刀背已經開始準備砸向他的腳趾。至於老大的右手早已被李潛先斬掉了。

    老大和丁三少的慘叫一直持續了近一個時辰。天放亮時兩人的嗓子已經喊啞了,根本無法叫出聲來。老大的兩隻腳的骨頭全部碎了,根本站不住,只怕象條癩皮狗一樣躺在地上。他腳上的肌肉和皮膚受到反覆砸擊,充血腫脹鼓的跟吹起的豬尿泡一樣,而且血肉模糊,肉眼都可以看到裡面露出的一塊塊比指甲蓋大不多了多少的慘白色碎骨。

    老大不知第幾次陷入昏迷,馬三奎停下手,接過親衛遞過來的一杯水,咕咚咕咚一氣喝乾,然後吩咐道:「用冷水潑醒他。等會你們按住他,我繼續砸他的胳膊,砸完胳膊再砸腿,我就不信這小子的嘴巴比他的骨頭還硬」

    馬三奎嘴上雖然這樣說,不過心裡非常吃驚。這傢伙實在太頑固了,竟然撐到現在還不開口。這時一名親衛急沖沖跑來,向馬三奎道:「副隊正,那個丁三少開口了。」

    馬三奎聽了罵到:「草那傢伙竟然先開口了,真是個軟骨頭」他與謝志成分別負責審訊兩人,原本打算早些讓這傢伙開口,也好在李潛面前邀功,誰知道謝志成那邊竟然搶先一步,馬三奎豈能不惱?

    馬三奎沖兩名親兵喝道:「你們更新oo。N]Et幾個傢伙手腳麻利點,趕緊按住他,老子不能讓人看扁了。」

    不知是丁三少招供的消息刺激了老大,還是他是在熬不過酷刑,他忽然發出兩聲嗚咽,揮動著被切掉手腕的右臂拍打著地面。

    馬三奎見狀大喜。這是他在刑訊之前向那些俘虜說明的,如果想招供就用胳膊拍打地面。馬三奎立刻讓人取出老大口中的胡桃。為了防止俘虜咬舌自盡,事先都給他們嘴裡塞了胡桃,這樣他們雖然能喊卻說不出話來。

    取出了口中的胡桃,老大虛弱地道:「我招。我願招。」

    馬三奎樂不可支,吩咐道:「先給他弄點鹽水喝,把傷口包紮下,別還沒招完就流血過多死了。」馬三奎吩咐完得意地對老大道:「小子,早招不就完了嗎?何必非得多討苦吃?還讓老子費那麼多手腳」

    兩人的供詞很快就送到李潛面前。李潛快速看了看,道:「問問他們三殺堂的具體位置在什麼地方,頭目叫什麼名字。」親衛立刻領命下去。

    梁興財進來道:「郎中,陳別駕來了。」

    李潛點點頭,道:「讓他先等著。這邊還有東西沒挖出來。你先看看這個。」

    梁興財接過供詞看了看,道:「郎中,他們說負責與他們聯絡的是霍五,除非我們抓到霍五不然沒辦法查下去。」

    李潛想了想道:「換了我是主使人肯定不會留著霍五。」

    「郎中的意思是查不下去了?」

    李潛點點頭,「線索肯定會斷。況且我也沒打算查下去。不過,若他們以為就這麼算了,未免算盤打的也太精明了些。我已讓人逼問出三殺堂的頭目和地址,等這邊事了,你立刻召集人手,我也會讓老許從四海商號召集人手。」

    梁興財一愣,「郎中是想把三殺堂連根拔起?」

    李潛望著梁興財反問道:「不行嗎?」

    梁興財遲疑了片刻,「這似乎不合規矩。殺手幹的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勾當,這些人折在我們手裡他們只能自認倒霉,可若是因此連根拔了三殺堂,恐怕江湖上會說郎中仗勢欺人,引發江湖人對郎中的仇視,日後我們還要敞開門做生意,屬下擔心會因此生出不少麻煩。」

    「規矩?」李潛冷笑道:「什麼規矩?三殺堂既然敢刺殺朝廷命官就要承擔由此產生的任何後果,連根拔掉已是很便宜他們了。哼,當我是軟柿子嗎?誰都能隨便捏兩下?我就是要讓他們知道得罪我的下場至於日後的麻煩,哼哼,不打疼他們,他們能老實嗎?」

    梁興財一震,隨後點點頭道:「郎中說的是。我這就去安排。」

    李潛點點頭。心裡想的卻是剛才若是馬三奎或謝志成聽到自己要連根拔起三殺堂肯定不會說那番話,而會立刻領命安排。當然,也不能說梁興財對自己的忠誠不夠,而是因為他的出身和現在所處的位置與馬三奎、謝志成完全不同。馬三奎、謝志成出身貧寒,與李潛乃是貧賤之交,他們交情的基礎便是個「義」字,說的更直白一些,他們之間乃是過命的交情。所以馬三奎、謝志成知道李潛要報仇根本不會問為什麼,而是立刻操傢伙幫忙。

    梁興財不同。他以前便執掌盛元商號,通過做生意賺來的錢支撐著小小的朔方割據了十二年,所以他有自己的主見。他和李潛之間的關係並非單純的上下級或馬三奎、謝志成那樣的義字當頭,更多是謀士與主公的關係。維繫他與李潛之間良好關係的是「利」字,李潛能給他更大的舞台發揮他的能力,而他也可以用自己的才智來幫助李潛,所以,他提出不同的意見在李潛看來非常正常。

    不過,梁興財再正常不過的反應卻讓李潛嗅到了危險。若自己大難臨頭時,他能保持對自己的忠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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