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兵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二章 陳慶之的決定
    長鶯飛的二月,不管在什麼地方都一樣,就連曾經被士兵們認為是荒蠻之地的高原此時也同樣讓人覺得心曠神怡,儘管他們在帳篷裡差不多窩了一整個冬天,當然協助那些歸附的僕從軍征討那些不聽話的部落不算。

    從冰雪融化得時候開始起,在皮鞭的驅趕下,近十二萬的精壯再次開始了修築馳道,不過這一次李昂不必在為監工的事情擔心,在十二萬的精壯裡,有五萬人是葉盧的自由民,他們比大秦士兵更好地兼任了監工的活,對於他們來說,根本不存在什麼同胞的說法,囊日論讚那個蠢貨和他的吐蕃已經完了,從現在起他們是大秦的子民,至於和他們一起修路的七萬人,只不過是奴隸罷了,他們非常樂意從大秦士兵手裡接過鞭子,告訴這些奴隸他們該怎麼幹活。

    幾乎每天,修路的地方都有死人的消息,雖然李昂對此不在乎,不過他還是派了李存智去警告那些『自由民』不要幹得太過火,要是奴隸死光了,他們就去填補他們的空缺好了。在李昂這道命令下,那些『自由民』不得不收斂起來,剋扣給那些奴隸的口糧的情況也改善了不少,這讓那七萬奴隸對李昂感恩戴德,不得不說是非常諷刺的事情,至少李昂在聽到李存智的回稟以後是這麼想的。

    「強權便是公義,征服者賜予被征服者恩惠,就能讓他們忘了過去的一切!太祖皇帝的話總是那麼有道理。」李昂自語著看向了身後地陳慶之,他很想知道。在陳慶之這樣地儒士心裡。是如何評價自稱是發家信徒的太祖皇帝的。

    「太祖皇帝地話的確有道理,不過也不能說就是全對。」經過一個冬天的休養,陳慶之又恢復了他白皙的俊秀面容。舉手投足間那股從骨子裡滲出來的儒雅味道也沒有絲毫變化。

    「哦,你是說太祖皇帝說錯了?」李昂饒有興趣地看向了陳慶之,等待著他的解釋,他很想知道陳慶之下面會說什麼,不過讓他失望地是,陳慶之只是笑了笑。便什麼也不說了,讓他好生無趣,不得不將話題轉到了帶著近五萬奴隸回貴霜的楞嚴迦膩色伽身上,「你覺得貴霜會如我所想的那樣發生內戰嗎?」

    「楞嚴迦膩色伽的能力毋庸置疑,不過他始終是庶出,而且母系沒什麼勢力,他唯一可以依仗的就只有手裡的軍隊,但是沒有地方勢力和文官的。沒有糧草和補給,他的軍隊再強也沒用,他要是想坐上貴霜地至尊之位的話,就只有和我們合作。沒有第二條路可走。」說到楞嚴迦膩色伽這個貴霜大舅子,陳慶之只是稍稍想了想。便這樣說道。

    「那麼浮屠教的那些人呢?如果他們他,又會怎麼樣?」整個冬季裡,李昂從那支被他扣住轉為私人財產的貴霜送親隊伍裡知道了不少貴霜國內地事情,至少成為貴霜國教的浮屠教讓他很在意,由於大秦西征地緣故,一百五十年下來,不少宗教的教義發生了很大的改變,而且這些宗教也不再僅僅只是傳播信仰而已,在長安,這些宗教在朝廷看來就是外國的探子奸細,而在民間,皈依這些宗教的漢人很自然就被人們視為和叛國無異,直到現在,大秦的百姓除了供奉祖先以外,最多也就是祭祀道教的諸神,外來宗教在大秦根本沒有扎根的土壤。

    「浮屠教?」陳慶之輕蔑地笑了起來,作為一個儒士,他最反感的就是這些怪力亂神的邪魔歪道了,「他們的三大尊者裡死了一個,而楞嚴迦膩色伽卻完好無事地回去,元帥覺得他們的教宗會不起疑心嗎?」

    「看起來子雲好像根本沒把你那位大舅子當自己人。」看著一臉冷靜的陳慶之,李昂也笑了起來,利用楞嚴迦膩色伽來使貴霜陷入內戰,就是他的主意。

    「蓮珈她既然要嫁給我,那麼今後她就是大秦的人,貴霜和她再也沒有關係,雖然楞嚴迦膩色伽是我的大舅子,但是他始終是貴霜人,站在國家的立場,算計他不算什麼!」陳慶之倒是絲毫不在意自己和楞嚴迦膩色伽所謂的親戚關係,該幹什麼還幹什麼。

    「公私分明。」李昂看著一臉平靜的陳慶之,讚許地點了點頭,這就是陳慶之最強的地方,公是公,私是私,絕不混淆在一塊兒,儘管他是個儒士,平時信奉孔孟,可是上了戰場,卻

    像個法家信徒,敵我分明,打仗時絕不容情,該殺的誤,算得上是相當可怕的一個人。

    「子雲,我知道你出身江南豪門,按照你們家的規矩,作為嫡出的你是不能取外族的女子的,但是我還是讓…」李昂的話說到這裡被打斷了,陳慶之知道他想說什麼,他和蓮珈的婚事可以說是李昂一手促成的,為的便是招攬他,這一點他很早就知道了,但是他並不反感,而且更重要的是李昂現在對他坦白,可以說這是他最佩服李昂的一點,做人能做到如此坦誠的地步,他就算不服也不行。

    「主上,子雲以後就要在您府上叨嘮了。」陳慶之朝李昂折下了身子,事實上他並不喜歡自己那個循規蹈矩的家族,在他看來他的那些嚴格遵循禮儀的長輩們並不懂什麼才是真正的儒道,而且他也不喜歡自己的親事被人做主,在長輩們幾句話的約定下,就去和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過完下半輩子。

    李昂扶住了陳慶之,他從來沒有想過去隱瞞陳慶之,對陳慶之這樣的智將來講,自己的那點心思不夠他猜得,還是以誠相待才最能抓住他的心,而且像陳慶之這樣的人,看上去淡薄一切,其實心裡也有他的追求,這從他在南方時結交不少的外國朋友便可以看出。

    「永曾那裡,我會去跟他說的。」陳慶之大大方方地受了李昂一扶,接著才笑道,冉閔家裡沒什麼親人,可以說得上是了無牽掛,自己只要開口,他就一定會和自己一起投入李昂的家族,他從不懷疑他們之間的交情。

    「不,這件事我親自去找永曾。」李昂看著陳慶之,沉聲道,冉閔可以說是他最值得尊重的人,這個男人絕不只是勇將而已,「我想尊重他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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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也好,主上請去吧!」陳慶之看著李昂的目光,就知道自己絕難改變得了他的主意,想了想便點頭道,他知道在冉閔心裡頭,滿朝的將軍裡,能讓他心服的除了老一代的那些宿將以外,就只有李昂一個。

    信步走出帥帳,李昂便直奔冉閔的營地而去,可以說此次出征的大軍裡,他最想得到的三個人裡,冉閔是最強的那人,儘管他的用兵不如慕容,軍略不如陳慶之,可是他卻是天生的戰神,是為戰場而生的,只要給他解決後勤,他就是戰場上的霸王,能跟他較量的恐怕只有自己而已。

    看到到來的李昂,正在擦拭自己兵刃的冉閔愣了愣,不過很快他便咧開嘴大笑了起來,「什麼風把元帥給吹來了!」說著,他放下了手裡的兵刃,起身相迎,不過當他看到李昂手裡提著的龍牙搶時,臉上的笑意越發高興。

    「窩了一冬天,手有些癢,便來找你了。」李昂站在帳口,也不進去,只是朝冉閔笑了笑道,「不如出營鬆鬆筋骨。」

    「好啊!」冉閔眼睛一亮,便拿了自己的兵刃,興沖沖地出帳而去,一整個冬天,都有楞嚴迦膩色伽陪他過手癮,不過和李昂比起來,楞嚴迦膩色伽還是差了不少,要不是李昂是眼下大營的主帥,冉閔早就找上門去了。

    兩人的馬匹都是萬里挑一的神駿,不過片刻,便已到了大營外的一處高坡上。冉閔也不廢話,直接下馬,拿了自己的鉤戟和雙刃矛,便要和李昂步戰,至於馬戰他可不想奉陪,雖說他的朱龍馬是寶馬,可是比起李昂的紫驪還是不及,打起來的話,自己吃虧太大。

    從馬上跳下,李昂一提龍牙,便和迫不及待的冉閔交上了手,自從踏上高原以後,他數次帶兵衝陣,槍術上的造詣也是突飛猛進,比起以前更要強上幾分,只是不知道這幾分究竟有多厲害。

    金鐵的激盪聲不斷地響起,李昂和冉閔每一次交鋒,雙方都是使出了全力,而且走得都是剛猛的路子,招式大開大闔,駭人至極,讓兩人在一旁圍觀的親兵都是看得膽顫心驚,生怕兩人一不小心便會兩敗俱傷。

    酣戰良久,兩人才罷手停戰,冉閔更是仰天大笑,「痛快,實在是太痛快了!」自從他武藝達到巔峰之後,便從沒有在和他人的比試裡出過十成十的力量,但是今天他卻和李昂拼了個勢均力敵,可謂是暢快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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