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梧情事 第二卷 江湖篇 三十五、尷尬出谷
    「別哭了,他沒被洪水淹死也要被你的眼淚淹死了!」風月見景歡一直掉眼淚,忍不住冷冷地說道。

    景歡縮了縮鼻子,「不要你管!」

    大地又是一陣晃動,兩人所站的樹有幾人粗,所以也只是震撼了幾下,便再無聲息了,大地也仿若瞬間偃旗息鼓,那噴湧而出的岩漿也慢慢停止,只剩下山澗污濁奔湧的水。

    「小仙子,你說這水從哪裡來的?」

    景歡哭得累了,穴道被風月點住,全身都有些發麻,風月乾脆坐到樹椏間,適時地將景歡往懷裡一抱,「怎麼,還傷心呢?不說話?」

    景歡不能動,只能由著風月抱著,彼此身上有被水濕透黏黏呼呼的,景歡有些不在乎,避開風月探究的臉,「那水自然是這山中的地下暗河,平時自然是與亦水相匯,沒有火山噴發自然無事。但今天有有地震,地底的火山岩漿噴湧而出,暗河斷流,聚到一起便成如此模樣了。」景歡歎口氣,「不知道山外怎麼樣了,會不會有大地震,傷亡多少人啊!」

    「沒想到,你小小年紀懂得還挺多嘛!」風月把頭*在景歡耳邊,悶悶一笑,「剛才擔心山裡的人,現在又開始擔憂起山外的人了。倒真是個憂國憂民的好娃子!」

    「誰是娃子了?」景歡不滿地反駁,心底說道你才是個小破孩,我實際年紀可比你大呢!

    風月的手突然往景歡臉上一抹,「咦,長得還真是有幾分姿色,不是小姑娘了!」

    「放手!」景歡感覺到風月的手指有些冰涼,停留在自己的臉上那種感覺很詭異。

    「我說這雙眼睛怎麼就這麼熟悉呢,杭州城,清源何家,跳仙台,你這身份可真夠多的啊!那麼,你現在可以說了,你到底是誰?」

    景歡看著他烏黑的眼仁,知道瞞不過他,便一笑,「你說我是誰便是誰,有什麼關係!」

    風月也樂了,手慢慢在景歡臉上移動往下到脖頸,「我還是當你小仙子好了,不然當成了小尼姑,我這手一不小心這麼一捏,小尼姑沒腦袋了,連頭髮都不用剃了。」

    景歡哼了一聲,「隨便。」心裡卻驟然想起師父,「淨棋師妹就這樣去了,不知道師父師叔門怎麼樣了。」

    風月的臉色一變,「三哥向來心狠手辣,雖然有你師父在那裡,但是……」風月搖搖頭,嘴角的譏諷笑容更深了,「說不定那暗河那些機關也不是天地傑作呢。」

    「你這話什麼意思?」

    「有些人巴不得我正好死了,也說不定啊。」風月把手從景歡脖子上拿開,點了下景歡的頭,「你啊,這個小孩子,摻和什麼不好,摻和到六宗門中來。還跟……還跟青朝餘孽糾纏不清。」

    景歡聽著風月語焉不詳,心中更是擔憂,「你那三哥是吳王吧?他不會不會趁我們入山了,對師父他們下手?畢竟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不僅替純宗除掉其他五門,也解決了……青谷的清朝餘孽。」

    風月搖頭,「月宗的石柱的確不容小覷,居然能找到你師父來坐鎮。你放心,你要你師父在,想來那些人都沒有危險的。父皇……」風月又停了下來,再次搖了搖頭,「你不懂。」

    景歡更如入雲霧裡了,「你到底在說什麼?」

    風月抱著景歡,眼睛卻一直在觀察著周圍的變化,「岩漿已經沒有再噴湧而出了,水位也開始降低,林木山石雖然倒塌了許多,我想我們應該還可以走出去的!」說著抱著景歡躍向遠處一塊已露出一塊的大石。

    景歡不能動,只能由著他抱著飛躍,「喂,你還沒回答我呢!這跟我師父有什麼關係?你們為什麼要拉上她?」

    風月將景歡放下,「怎麼不發瘋了吧?」手指點落,景歡的穴道隨即而解,景歡站起來,突然覺得肚子一陣絞痛,不由摀住了肚子。

    風月卻仰頭望著烏雲滿天,「看來有大雨了,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山澗,不然下起雨來,暗河的水又會漲起來,我們一定走不出這個山谷。」原來他們被水已沖到一個四面環山的山谷。谷中雲霧繚繞,樹木被亂石流岩漿和震動弄得七零八落,巨大的從山上滾落的碎石也到處都是。風月沒有注意到景歡的不舒服,瞇著眼睛努力觀察著風雲變動的規律,嘴裡卻繼續說道:「小仙子,你從來不知道你師父的來歷嗎?」

    景歡忍著腹痛,說道:「知道一些。師父的腿不是被你們簡朝的人打斷的嗎?」

    風月低頭古怪地看著景歡,「你是師太的徒弟?真是……」

    景歡看著風月古怪的目光,「真是什麼?」

    風月搖頭,「算了,反正她是不達目的誓不休,太上皇一日不去,她一日就不會消停。我們這些做晚輩的,就由著她吧。」

    景歡更是不懂,但腹痛卻越來越嚴重,風月終於發現景歡的臉色不對,「咦,你怎麼了?受傷了嗎?」風月的眼從自己已經污濁不堪的長衫上掃過,一片有些暗紅的痕跡格外現言,風月伸手摸了一下,拈了下手指,似乎是血?

    景歡仰頭正看見風月探究的目光,臉騰地紅了,憤憤地說道:「看什麼看!沒見過女人啊?」

    風月一愣,上下打量著景歡,片刻勾笑,「還以為是根豆芽菜呢,倒也是女人了!」

    「你!」景歡咬牙,真是倒霉到家,這個時候偏偏來了初潮,難不成這好事全要聚到一塊發生嗎?「還不走嗎,等著被淹死啊?」景歡沒好氣地轉了話題。

    風月將手一伸,「來吧。」

    「幹嘛?」

    「爬你掉進水裡了,抱著你!」風月將景歡粗魯地一扯,懶腰抱住,「小姑娘家的,總伶牙俐齒,怎麼就一點不懂得討男人歡心呢?」

    「誰要討你歡心?」景歡嘴裡雖說著,但是還是任由他攜著向山林中掠去,自己在這個世界第一次來潮,剛才又在水中煎熬了那麼久,這會肚子疼的越來越厲害,下面又沒辦法處理,實在沒力氣自己走路了。景歡只覺得頭上一層層冷汗往上湧起,那種難受實在不能用言語形容。

    風月攜著景歡突然停下,「這樣不行的。」

    「啊?」景歡正與自己的身體奮鬥,突然聽見風月說話,不由驚訝了聲。風月不說話,就解腰帶,「你想幹什麼?」

    「衣衫都髒了,又濕透了,這貼身的衣服還乾淨些,也被體溫暖干了,給你脫下講究些。」風月脫了外面髒兮兮的衣衫,露出立馬貼身白色勁裝,也不顧景歡瞪大的眼睛,順手就脫了下來,風月嘴角的笑容更詭異了,「想不到我慶王爺英雄一世,有一天要脫衣服給婦人女子做如此使!」

    「你、你……」景歡只覺得腦袋都被他氣炸了,「不稀罕你!」

    「罷了罷了,少囉嗦快點。我去前面探探路。」風月不耐煩地皺眉,依舊穿好外衣,縱身就躍了去。

    景歡幾乎咬破了嘴唇,最終還是抗不過,乖乖地躲到一塊大碎石後。

    景歡收拾好了,鑽出大石,望著幽深的樹林,風古怪地嗚咽著,遠處的水轟隆隆地撞擊著山石樹木,飛鳥不安地亂叫著撲楞楞到處亂飛,偶爾倉惶奔去的各種動物更是讓人一驚一乍,景歡不由有些害怕,提高了嗓子喊道:「風月,風月,你去哪裡了?」清脆的聲音在林子裡迴盪,一聲聲的回音讓這個陰暗的山谷更加滲人,景歡更有些害怕了,聲音都有些顫抖了,「風月,你到底去哪裡了?」

    眼淚都開始在眼眶打滾,景歡勉強抑制住,剛想自己尋路而去,身後驟然一聲磔磔笑聲,景歡驟然轉身,驚叫一聲,「啊,鬼!」平生怕鬼嚇人,更怕人嚇人!所以當風月優雅地從樹後鑽出來時,景歡衝了過去,狠狠就給了風月一個耳光。

    這一巴掌打完之後,風月和景歡兩個都傻了,景歡瞪大眼睛,看著風月臉上那道清晰的指痕印,再看自己的手,兩人四目相對,景歡看著風月烏黑的瞳仁開始翻湧,噴火,卻忘記了逃跑。風月一把捏住景歡的左肩,將景歡狠狠往石頭上一壓,冰冷如從地獄傳來的聲音,「你敢打我?」

    「我、我……」景歡有些心虛,不過馬山反應過來,「你活該!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平生最恨人裝鬼嚇我!」

    風月的眸子漸冷,湧上一層殺意,景歡這次不犯傻了,欺身上前,手指翻動,直抓風月右胸!腿同時踢起,直取風月襠部。

    風月在景歡上下襲擊中,不得不鬆開抓住景歡的手,退步躲開,「這麼小丫頭,居然如此心狠手辣!是不是女人了?虧我剛才還幫你!」

    景歡趁他退開,躍上石頭,抽出恨情,「你別說我,剛才你沒想過要殺我嗎?你要殺我還不讓我躲避嗎?」

    風月冰冷的眸子突然斂去了所有的情感,又恢復了一貫的風淡雲清,「算了,我這麼大個人不跟你小孩子計較!不過,景歡,你記住,這一巴掌,本王可記下了!」

    「大不了你還我一巴掌。」景歡哼哼,此時要走出這個山谷,他們兩人還是要同心協力的好。

    「本王從來不打女人。」風月抬起下巴,高傲地說道。

    「但願……」景歡話未完,卻聽見幾聲尖利的簫聲,那種古怪的曲調只有青谷的黑竹才能吹出,所以那調子便是青谷的急救信號!那種簫聲,能傳至很遠聲卻不減弱,又極其特別,所以不容易忽略或認錯!景歡的臉色頓時變了,「不好,我師父遇險了。」

    風月的臉色也變了,「三哥……不會吧?」

    景歡已顧不上與風月鬥氣,跳下石頭就向山林中衝去,「我們走!」

    風月跟了過來,「這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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