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梧情事 第二卷 江湖篇 三十三、龍心秘密(一)
    巨大的冰室就在面前,晶瑩剔透,乾淨的讓人幾乎睜不開眼睛。景歡眼睛從玉璧上挪到冰室上,讚歎,「真是神了!」YY無罪,這個世界真是啥都有了。景歡再前一步,那冰的絲絲涼意纏繞全身,讓人只覺冷颼颼的,寒意從毛孔鑽入,詭異的很。

    「等下。」荀涯拉住了景歡,「別走太近了,你聽。」

    景歡其實不用荀涯提醒,已聽見兩聲驚叫,雖然微弱,這這裡每個人都聽得清楚,「我們趕緊去看,發生什麼事了。」景歡倒是不擔心淨夏如何,卻擔心成名,不由焦急。

    荀涯抽出長劍,「我前面,你跟著,不要亂看亂摸亂闖,跟著我就好。」

    景歡點頭,風月見兩人如此緊張架勢,卻玩味一笑,「既來之則安之,緊張也是去,輕鬆也是過,何不大大方方的?」

    「那慶王爺先行。」荀涯立馬讓道,毫不猶豫。

    風月優雅地背著手,抬眼看玉璧上的字,「死就一個字,很好。」

    景歡懶得聽他搞鬼,疾步就走,荀涯哪裡卻比她動的更快,躍到景歡前面,幾人向冰室掠去。巨大的冰室就如同一個天然冰山,擋在了眾人面前,前面除了結實的冰室,再無他路。

    「咦,沒有路,他們去哪裡了?」景歡只顧仰頭環顧那巨大的冰塊,疑問道。

    荀涯古怪地看著景歡,還未說話,風月卻拿腳踢了踢腳下,「這是什麼?」

    景歡臉上一紅,囁嚅道:「地上的狗洞,誰把眼睛長下巴上了?」

    風月抿唇不語,一雙眸子似閒閒地環顧著四周的景象,荀涯也握劍不動,景歡見兩人都沒動靜,只好說道「我先進去看看。」

    「小仙子,那是狗洞,你可決定了要鑽?」風月很恰當地加進一句,讓景歡抬起的腳步硬生生停在半空。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景歡恨恨瞪荀涯,轉而一想道:「狗洞,你不鑽是嗎?那你留在這裡好了!」說完拉了荀涯的袖管道:「荀大哥,我們趕緊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

    荀涯卻也不動,景歡手一鬆,「都不去,我自己去!」說著彎腰就要鑽那個無名的動。

    風月的悶笑又恰當地響起來,夾著嘎吱嘎吱幾聲冰塊摩擦的聲音,分外詭異,景歡的手臂一緊,已經被荀涯拉了起來,「這裡有個門。」

    景歡看時,那看似渾然一體的巨大冰塊,已嘎吱嘎吱地打開了,景歡吸口氣,忽略掉風月臉上的譏笑,擦汗,「荀大哥,這什麼時候還有道門了?」

    荀涯默,淨棋忍不住說:「大師姐,這上面有門環!」

    景歡臉更紅了,狡辯,「那地上這個洞是什麼?」

    「老鼠打的,或者狗洞!」風月嚴肅地接言道,景歡恨得牙癢癢。

    本來神秘的事,被這個人一攪和,完全變了味道,景歡一點探險的刺激感都沒有了,怎麼看著風月那偶爾嚴肅偶爾調笑的臉,都覺得龍心秘密,完全是個笑話。

    說不定真是個騙局,誰知道。景歡這樣腹語。

    幾人的這些表情都是極快的,說話間五人已進了冰室,景歡最緊張,進去就喊:「成大哥,你在哪裡?」

    清脆的聲音在巨大的冰室內迴盪,撞在冰壁上又撞回,清脆的回音就跟復讀機似的一遍遍重複著,景歡翻著眼珠子聽著那些叫聲,不由又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汗。

    成名和淨夏好端端地站在巨大的冰室中間,景歡強自鎮定,忽略掉某些人詭異的笑容。再不敢說話,輕腳向成名和淨夏走去,遠遠就見冰室的正中間,冒出騰騰的霧氣,成名和淨夏看著那片霧氣處,一聲不吭。

    眾人漸走近,景歡待看清那霧氣後的景象,差點又驚叫出聲了,幸好自己還沒傻到如此,生生憋住了,想來剛才聽見的叫聲就是成名和淨夏的驚訝聲。

    只見霧氣處是一片小小的水池,水池中不停泛出水泡,那霧氣就隨著水汽騰空而起,想來是個溫泉。火山中的溫泉倒不稀奇,更讓人驚詫的卻是,那霧氣環繞中卻有一座透明的棺木,裡面赫然躺著一個烏髮滿頭的女子。那女子側對著他們躺著,半天臉看去,肌膚吹彈可破,小巧的下巴言語難以形容的弧度,一隻眼睛蟬翼般的長睫,挺直的鼻樑襯得臉部輪廓柔中又多了幾分飛揚,恬靜地模樣讓人不敢大聲,生怕語驚美人,驚碎一池春夢。

    景歡的呼吸也不由輕了下來,看著那女子總有種溫情的東西在心口亂撞,手心的恨情又開始發熱,彷彿是人的手要掙脫景歡撲向那棺木中靜謐女子,同時景歡仿若聞到了血腥的味道。景歡緊緊抓著恨情,強壓抑住自己衝向池水的衝動。

    「站住!」荀涯突然大叫一聲,驚醒了所有的夢,眾人驚醒,景歡這才發現,淨棋已步入水池,成名也一隻腳跨進池水,就連淨夏和石林都抬起了腳,依舊站在岸邊的只有荀涯,風月和景歡。

    荀涯突然躍起,凌空抓起淨棋臂膀,大鵬展翅般又掠回地上,淨棋此時才尖叫一聲,「啊!」此時風月也衣袖捲起,將依舊有些懵懂的成名甩到岸邊。

    景歡驚恐地看著地上的兩人,不由驚叫:「淨棋!」腰一輕,已被風月摟住,「別*近!那裡有劇毒,那些水那些霧氣都有毒!那女子身上有迷幻。」

    原來兩腳都入池的淨棋雙腿已經完全腐爛,只剩下兩個白森森的骨頭,而成名那只埋進水池的腳也是一隻骨架!淨棋哀嚎著,在地上打滾,那白森森的骨頭因為沒有血肉,而啪啪地斷裂開來,淨棋的慘叫更大了。這裡就淨棋的武功最差,成名受傷,功力較弱,兩人都收不住誘惑,而不知不覺入了水池。

    「不!」景歡驚恐地睜大眼睛,搖頭,「不可能,成大哥和淨夏比我們先進入好一會,為什麼現在才會被誘惑?」

    荀涯正抽劍緊張地看著發瘋了般的淨棋,聽景歡如此一說,回頭也有些疑惑,還是抱著景歡的風月突然感覺不對,「恨情!」原來那一直抓在景歡手上的恨情已變成一片血紅。風月放開景歡,「恨情之血,引發了那女子身上的誘惑。」

    景歡不懂這些,手指抓在恨情上,微微顫抖,她突然將恨情一抽,劍芒如殘血夕陽。

    「我殺了她吧!」荀涯冷然出聲,「這樣活不了,只能白白受罪!」

    景歡抬頭看淨棋,已被荀涯點了穴道,癱軟在地上,一雙眼睛血紅了般瞪著眾人,臉卻又蒼白的出奇,再看同樣被制住了的成名,也是眼紅臉白,顯然是池水之毒,不禁是腐蝕作用,而是是致命的!

    景歡看著他們,不由叫道:「不要,不要傷害他們!」

    「不殺他們也活不了。」一直不曾開口的淨夏開口,聲音依舊甜美年輕,可是聽在景歡耳裡是那樣可惡,「這是血花毒!當年祖師爺與情主共同研製的毒,但是此毒必須仙子和情主共同使用才有作用,既有誘惑之威,又有化骨之效。」淨夏說話間,大家已經看見淨棋和成名身上白森森的骨頭已慢慢軟化,就如同融化的冰塊,吧嗒吧嗒地掉下來,而那白骨就跟一雙剝皮的手,慢慢向上蔓延。

    景歡手腕一翻,恨情已深沒入地上的冰塊中,鮮紅痕跡瞬間便在冰塊中散開,如一大朵嬌艷的花,「這個劍就是妖孽,我不要了!」

    「快,趁他們沒化為烏有前,將他們的血取出!」淨夏加快了語調,急急說道。

    「景兒,快!」荀涯也驟然驚醒,貌似聽爺爺的確說過血花毒一事,「用恨情割破他們的指血。」

    「不!」景歡根本不敢看淨棋和成名兩人,又是兩條活生生的生命,淨棋跟自己一起生活了十年之久,成名對自己那樣關懷備至,如此重要的人,又一次這樣消失!還以為那個仙子是好人不會對自己的門人出手,不料也是如此歹毒!

    「別猶豫了。」風月站在景歡最近,突然出手抓住景歡的手,抓著她的手抓起恨情,輕輕往成名和淨棋一劃,劍毫釐不差地割破了他們的手指。劍尖平指,上面已殘留了兩滴血紅的血珠。「殺了他們吧,早點解脫。」此次風月的聲音沒有任何的感情,平穩中透著威嚴。

    荀涯暗自遺憾,卻是手起劍落,劍從淨棋的胸前穿透,又割破了成名的脖頸。

    景歡把頭一轉就撲到了風月懷裡,「不……」

    「血花毒,當年是聚仙子和琴水鮮血融入,六大弟子窮盡畢生精力才研製出解藥,可惜,後來六門對立,嫡系傳人無法六人重聚,所以根本就不能得到解藥。當然,血花毒也隨著仙子之逝,消失在江湖了。」淨夏繼續解釋著,「將血滴入池水中。」

    風月繼續抓著景歡的手將那兩滴血甩入翻滾的池水中,淨夏咬破手指說道:「都把指血滴入。」眾人依言而做。

    景歡已被風月放開,可是一直不敢看剛才淨棋和成名躺著的地方,心口一陣陣的刺痛,為什麼會這樣?

    在六門弟子的血滴入池水後,淨夏從懷裡掏出一個黑漆漆的物件,丟入池水中,那清透的池水瞬間又烏黑一片,可那翻騰的氣泡卻瞬間消失了。淨夏歎口氣,「池水的毒解了,可惜仙子身上的誘惑,是沒法解的。大家只能盡量不要看仙子的臉!」

    景歡一直站在他們身後,聽見淨夏的話,「她就是景幻仙子?她為什麼這麼歹毒?」

    「為了怕自己的英靈被打擾,仙子已經沒有設什麼暗器機關了。」石林一脈守了仙子墓室三百年,自然是不肯讓景歡指責仙子不對的。

    「石大哥,你真狠心!成大哥跟你相識這麼多年,死了你居然一聲都沒哼。」

    石林苦笑,「仙子,你以為我們還能活著出去麼?」

    景歡看著石林看透一切的眼,醒悟,「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我們既然是一起來的,就該一起走,切不可為那些虛無的秘密而你爭我奪。」

    「不好!」淨夏卻叫了起來,「仙子的水晶棺要落入池水中了!」

    景歡對這個仙子再無好感,「落進去最好,她想當仙子,一輩子屍體不腐啊?讓她也掉進污水裡好了。」

    荀涯道:「水晶棺是千年蠶絲所製成,最受不得污染,三百年來,棺在純淨的霧氣上方,一方面被霧氣消毒了,另一方面外面有千年巨冰,保持了室內的恆溫,所以仙子的屍體才保存如此完整。一旦蠶絲入了淨夏放了冰魄散的池水,那麼仙子的屍骨立馬就要消失了。」

    「那又如何?」景歡固執地道。

    「不如何,只是我們再也找不到龍心秘密了。」風月背著手,看著烏黑的池水不知想什麼。

    景歡看著他的側影,又忍不住哼了一聲,貌似自己剛才還趴到人家壞裡了。「那你們想怎麼辦?」

    「有人入水,抱出水晶棺。」這次說話的是石林。

    他一開口,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他,荀涯道:「當年是月宗門人將仙子棺木移到此處的,你們一定有法子讓棺木不朽的。」

    石林苦笑,「如果我說我不知道呢?」

    「不管知道不知道,就是你了。」風月慢吞吞地開口,沉穩的聲音帶著山般的壓迫,「因為時間不多了。」

    石林搖頭,「沒有暗情棉,是動不得晶棺的,當年我們是用暗情棉將晶棺包起,運到此處,暗情棉在仙子墓室安妥後,便全部毀了。」

    「暗情棉是什麼東西?」景歡問道。

    「那是一種似絲非絲,絲棉非棉的東西,據說是在天上絕頂一種棉樹之液加之棉樹上的蠶絲織成的,刀槍不入,說到底與晶棺的材質相近,所以兩者才會相容。」

    景歡靈機一動,貌似當年抱著情譜的那個塊黑布,就是那種又黑又硬的,於是從懷裡掏出,「是這個東西嗎?」

    石林疑惑接過,摩擦片刻,喜道:「就是這個,這就是暗情棉,你哪裡得到的?」

    「情主當年留下的。」景歡老實回答。

    「可惜,只有這麼一塊,根本不足以抱起晶棺。」石林轉而又失望來。

    「笨死了。」景歡突然變得聰明起來,「你們不都是武功蓋世嗎?只要一塊能擋住手,你托著晶棺出來不就是了。」她也有些著急了,要是再找不到龍心秘密,這糾纏是不是還要再繼續個幾百年?

    (我就繼續編啊編……YY無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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