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愛靠近時 正文 第一卷 邂逅篇 第八章 月夜心寒
    大約是聞到了花香——蛇有沒有嗅覺,我不知道,只能猜測。那條小金蛇優美的身形慢慢地向著杜鵑滑了過去——不是吧?那可是泰山救命的東東啊,有了它,我才有希望回到凡塵俗世之中啊。拜託你就不要來搗亂了吧!我在心裡哀叫著。懷遠悄然卻迅速地向著小金蛇接近著。那條大蟒高高昂起的頭顱也開始左右搖擺,似乎也想要打什麼壞主意——卻畏懼著那條小金蛇,不敢向前。我看它好像想等懷遠的行動有了結果再做決定——MD,醜陋的傢伙,思想也那麼齷齪!我暗暗地咒罵著。可卻什麼忙也幫不上,只能抱住樹身,屏氣凝神,靜靜地注視著事態的發展。小金蛇已游移到了杜鵑花的身旁了,卻好像察覺到了懷遠的接近。它輕盈地躍起,然後身體就在空中來了個80度的轉體,劃出了一道美麗的弧線,向著懷遠猛撲了過來。懷遠冷冷一笑,弓起身體就好像一縷輕煙急速地竄到了空中。手指一彈,一道銀光迅速地飛向金蛇。卻在接觸到金蛇時,發出「嗤」地一聲輕響,彈了開去,沒入了濃濃的夜色之中。這下沒有傷到它,卻激怒了金蛇。它瘋狂地扭動著身體,剎那間,仿如無數條金線在夜空中飛舞,交織出一幅幅詭異的圖畫。懷遠的身形彷彿鬼魅一樣,瞻之在前,忽焉在後,瞻之在左,忽焉在右。真的是動如脫兔,迅若奔雷。看得我目眩神搖,心為之奪!大呼厲害!厲害!真驚歎之間,那條大蟒卻已乘亂直奔七彩杜鵑而去,張開血盆大口欲將杜鵑花吞下肚子,我不由地發出一聲驚叫。懷遠身形一個轉折,百忙之中,揮手彈指,一道銀光便沒入了那條大蟒的七寸。蟒蛇吃痛,在地上憤怒地翻滾。他捨金蛇不顧,電光火石之間已經飛躍而至。並掌如刀,向著蛇頭砍了下去。說時遲,那時快,小金蛇也電射而來,一口便咬在了懷遠的背心!小白見主人受傷,竟不顧一切,衝了上去,一把抓住了蛇身!小金蛇扭動身體,迅速掙脫了小白,我還沒看清怎麼回事,小白已經仰面而下,巨大的身體與地面撞擊發出沉悶的響聲!小白為懷遠爭取到了極為寶貴的0.秒時間——他扭轉軀體,右手輕揮,一道寒光閃過,將小金蛇剖成了兩半!巨蟒的尾巴迅速地將懷遠小小的身體捲了起來。「小心啊!」我來不及為小白難過,高聲地提醒著懷遠。他神態卻極為從容,不慌不忙地繞蟒蛇的頭劃了一圈,一顆完整的蛇頭便掉了下來,蛇身噴湧而出的血液濺了他一身的紅。在月光下顯得分外的陰森、恐怖!懷遠抬頭向天,發出一聲長嘯——聲音高亢激越,直衝雲霄,宛如龍吟虎嘯。透著濃濃的歡悅,仿如出匣的寶劍!嘯聲驚起了林中無數的宿鳥,它們在密林上,在夜空中,在月光下或低飛,或急竄,或亂舞……我不由得呆住了——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小孩嗎?這個神彩飛揚,意氣風發,逸性瑞飛的人,到底是誰?慢慢地滑下大樹,忍住蟒蛇那中人欲嘔的腥臭,我摀住鼻子,向懷遠走了過去——他正將那把殺死兩條蛇的匕首,在衣衫上輕輕地擦拭著血跡。月光下,那把刀散發出的冷冷的光彩,讓我為之膽寒。我一臉哀傷的摸了摸小白——它滿臉青紫,顯然已經毒發身亡了。我為之咂舌,從小白中毒到死亡,前後不到五分鐘的時間。那條小金蛇還真不是普通的毒啊!——慢著,它不是曾經咬到了懷遠的背心嗎?那懷遠??我忙向他看過去,「你沒事吧?」他給了我一個安撫的表情,俯身便小心翼翼地用那把刀將那朵七彩杜鵑採了下來,裝進了隨身帶著的一個白玉瓶中,長出了一口氣,這才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等一下,」我疑惑地望著他「你不是說要等一個時辰後才會結果,你要的是果實,不是花嗎?現在還沒結果呢!」他輕抿了抿嘴角,對我露齒一笑,輕描淡寫的給我答案「騙你的。」什麼?我瞪大了眼,不可至信地望著他「為什麼要騙我?騙我,你有什麼好處?你什麼意思啊?」他不答,只小心地挑起那條小蛇,從袖子裡摸出一個黑漆漆的皮袋,將蛇裝了進去。「走吧,我們回去。」「那小白呢?就這麼不理了嗎?」我倔強地站在原地不肯走。「那怎麼辦?難不成你還要帶它的屍體回去?」他嘲弄地看著我「如果你能帶得動的話,我不反對。」「你!」我為之氣結「你的血是冷的嗎?小白怎麼說也陪了你這麼多年,你怎麼可以讓它暴屍荒野?未免太無情了吧?你做得到,我可做不到。要走,也要把小白葬了再走!」「那你慢慢葬吧,我可走了。」說完,他居然真的頭也不回的就給我走掉了?!「你走,你走好了,走了就不要回來!」我氣得發抖,卻又無可奈何,只能衝他的背影大聲叫嚷。蹲下身,在地上找了塊扁平的石頭,開始艱難地挖掘起來「死小孩,冷血無情的傢伙!最好半路上給我來只猛虎吃掉他——不過,老虎好像對付不了他哦?那就來個只惡鬼把他捉了去,然後抽他的筋,剝他的皮,再喝乾他的血!」我惡狠狠地詛咒著。「我有那麼可惡嗎?」我猛抬頭,卻見他不知何時已站在了我的身後,啼笑皆非地對著我「嘖,嘖,你這樣挖,幾天也挖不出來的。」「你管我?一天挖不出,我挖兩天!兩天不行,那就十天,總之挖好為止!」「真是個傻丫頭!」他搖搖頭,一臉無奈地看著我,輕輕將我推開「我來吧。」「喂!你很沒有分寸耶!我明明比你大,你怎麼能這麼跟我說話?我是姐姐耶!」我很不服氣。「姐姐?」他挑起一邊眉毛,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眼中滿是不屑「等你像個姐姐再說吧。」「呃,」我真是啞口無言——這幾個月的的確確一直是他在照顧我,而我只空長了歲月而已!也難怪他對我很難有所尊重了!「好了。」懷遠拍拍手「坑,我給你挖好了,剩下的你自己看著辦吧。」這麼快?厲害!「我來就我來,我本來也沒指望你會插手!」看著小白那巨大的身體,我只能硬著頭皮上了——結果當然是左拉右扯,小白都不動分毫了!懷遠搖了搖頭,「就知道你什麼也幹不了,光會說,不會做!」他走到小白身邊,彎下腰握住了它的兩隻腳,把它往坑中拉。我訕訕地走到一邊,準備幫著懷遠的忙,抬起小白的兩隻手。然後,從懷遠的衣服中就跌出了一把泛著寒光的匕首——是那只殺死蟒蛇的的匕首耶!上面還沾著一點泥沙,怪不得他挖起坑來那麼迅速。我彎腰撿起了它,好奇地把玩著「咦!怎麼這把匕首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哦?」我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也許是我放在桌子上忘了收起,你看到過吧?」懷遠的神色一變,伸手就想從我手中拿過匕首。「不是吧?」我舉高了手,不讓他拿——他的慌張倒是引起了我的興趣。雖然只是一閃而逝,我還是看清了。能讓他變臉的事可不多哦。那麼多夜明珠,他都當垃圾似的隨手放在洞裡,不怕被我無聊時當彈珠玩——不過是一把破刀,有什麼好緊張的?他心裡分明有鬼哦?難道說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瞞著我?!我越發仔細地將匕首在手中翻看——暗綠色的刀體,非金非鐵的材質,刀柄上還刻著奇怪地花紋。等等。這跟我那次在山裡迷路差點死掉時,丟掉的那把破刀長得好像哦。不同的是,那把沒有這把這麼沉,也沒有這把的鋒芒畢露。不會吧?我慢慢地抬起頭來,冷冷地看著懷遠「是它嗎?」——我想,他應該能聽懂我說的它是指什麼吧?他只靜靜地望著我,不說話。「是嗎?」我固執地看著他,一定要得到答案。沒來由的,我的心泛起一陣寒意。「不是。」懷遠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你聽我說……」「就是說,我拿走的那把是假的咯?你做了個贗品故意讓我發現。然後那天,你也是故意一夜不歸,你其實是一直跟在我的身邊的吧?」我揮了揮手,阻止了他的解釋。「難怪,那天我總覺得有人在跟蹤我,原來是你。我之所以沒有發現你,是因為你一直躲在樹上吧?我真笨!居然不知道有人是可以高來高去的。」我喃喃地自語,抬起頭逼視著懷遠「跟著我,看我在山裡亂轉,很好玩嗎?我的樣子很好笑吧?」懷遠眼中有著愧疚,有著狼狽,還有著我不知道的莫名的情緒——到底是什麼,我已經沒有心情去分析,去猜測。「我想,我是離開人群太久了,久到分不出什麼是真情,什麼是假意了。」我神情木然地看著他「是到了該我離開的時候了,不是嗎?」我沒有再理睬身後的懷遠,踏著溶溶的月色,慢慢卻堅定的向著山下走去——今夜,月光真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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