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車 人世間 第十四章 弓是良弓。箭是利箭。氣氣壯。
    這時七八名“懸空寺”的高手,砍殺過來,七八人之後還有二三十人,方歌吟硬闖三十余丈,一口氣未緩得過來,對崖的人情急莫已,但又無法奮袂挺身,搶將餅來,只見方歌吟在險峻的山崖邊緣,忽焉縱體,以遨以嬉,體迅飛見,飄忽若神,那數十個人,還是打他不,反有兩人,收勢不及,撞一起,翻下崖去。

    方歌吟歇得一歇,真氣又沛,大喝一聲,一手彎弓,一手搭箭,嘯嘯連聲,連射倒十數人,其余的人,心驚膽戰,方歌吟又大喝一聲,連發數箭,這一箭連二人,甚至連穿三人而過亦有之,眾人栗其神武,抱頭鼠竄。大風道人繞了一個大圈,欲自門頂擊下,方歌吟見晨色一亮,已知所以,雙臂撞天而出,“登攀造極”神功破掌沖去!

    這下如排山倒海,大風道人雖居高臨下,使接一掌,也被激湯震起,方歌吟知此人罪可天誅,手下再不留情,急沖而起,左右手各發出了五縷指風。

    大風道人一抓一引,以“吸髓大法”,意圖將方歌吟所使的“長空神指”化去。這時鼓聲早停,噴吶聲悠悠持續,群豪在對崖,一面死守不移,一面不時轉過頭來緊張觀戰。

    卻見大風道人又是一震,狂吼一聲,張口噴出一道血箭,原來方歌吟將“長空神指”之力,夾雜於“指鏢”之中,打入大風道人體內,大風的“吸髓大法”,未能將之化去消盡。

    方歌吟挺身又上土,一掌拍出,正是任狂所授的“從心所欲神功”,大風以雙掌“化血奇功”硬接,身體已出崖外,要不是他仗血翼唆動,早已落崖慘死。又四五十名敵人,要趁方歌吟力敵大風時施暗襲,方歌吟左掌壓制大風,右手執二丈八尺銀鞭,呼呼舞動,無人得入三丈內半步。

    這頃刻間忽聽一望暴喝道:“臭小子!”一人黃發大口,矯捷剿悍,破闖而入。方歌吟不知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倚天叟”華危樓,他以右手發鞭,那人連闖七次,俱闖不入硬圈內去,但“血河神鞭”也未能將之卷飛。那人氣得哇哇大叫。

    原來華危樓,極端驕縱橫蠻,傲慢自高,見居然奪之不下,心想一個藉藉無名的臭小子,怎能栽在他手下,所以厲嘯急攻,身子快如閃電驅至,不住變換身法,滴滴圈轉,要攻入鞭打之內。

    方歌吟依然單手對敵,但大半心神,都花在對付那老人身上,大風道人才得以一時之緩,正欲掙脫飛離,方歌吟掌力一催,竟運“龍門神功”,大風道人只覺人如舟子,在掀天巨浪中顛波起落,全不能自己,連一口氣都喘不過來,又怎生得脫?

    華危樓數闖不下,心中惱怒:武林十幾時出來了這麼一個厲害角色!

    心中猛地一震,忖念:莫非是衛大師兄!斜眼微腕過去,只見那人豐神秀朗,但容光閒雅清秀,卻並非衛悲回的笑傲不馴、波礫意態。

    華危樓知不是自己所懼所畏的衛悲回,才敢輕呼一口氣,怒叱一聲,雙手自懷裡抽出數截黑物,“喀嘛”、“喀嘛”數聲連續,湊成了一支長槍,攢刺橫掃,揚擋決挑,震天的槍風,隨看掀天的槍尖,沖入銀光奪目的鞭圈之中。

    猛聽“呼——咄咄咄咄喲……”連聲,銀鞭已卷在黑槍之上,華危樓奮力內奪,方歌吟發力抽批,兩人俱紋風不勁,但他們所站的山崖側沿,土石崩陷,不少沙碟,紛紛往下翻塌。

    其他圍剿方歌吟的敵人,紛紛大呼大嚷,不敢上前。方歌吟以一敵二,不見劣勢,反而大風道人處境甚危,這時對崖的人見此,雄心大振,趁鼓聲不續,噴吶已停,紛紛喊殺,沖下山去。

    這時樂聲不起,群獸無所適從,亂噬亂咬有之,但多為互相殘殺,往見遍山同類不少為自己所懼,一半以上都奪路下山,飛遁而去。

    群雄聚眾戰力,奮勇下沖,人人都是驍勇善戰,一群無主野獸,又那裡抵擋得住。而群豪目的,也志在懸空寺,一心一意,殺到山下,再沖上懸空寺來。

    ,方歌吟與“倚天叟”華危樓、大風道人三人正相持不下,忽又有一人閃來,手持噴吶,奔繞過去,狡狠莫已,雙掌拍向方歌吟後腰“志室穴”、“脊中穴”,腳反勾踢其右腿“陽交穴”!

    這一招三殺,歹毒無倫。方歌吟左右強敵,背後又遇奇襲,就在此際,他背上金虹劍驟然噴出,陳木誅眼見得手,卻不料對方的劍,竟自行激發而出。陳木誅急忙收勢,往後遽退——驀覺背後是懸崖,頓得一頓,金虹大盛,已至眼下,他及時偏得一偏,劍鋒“硫”插入了脾骨之中。

    陳木誅痛極,大吼一聲。原來方歌吟危急之下,連起“龍門神功”,功力透體,穿過劍靴,將劍激出,金虹劍本非凡器,即自行射出,命中陳木誅。

    但是方歌吟這稍一分神,便無余暇全力對付大風和華危樓兩人。他在這兩人合擊之下,尚可穩占上風,加上陳木誅,也不致落敗,只是內力已無盈余,大風道人乘機一扯,薄翼“呼”地飛濕了出去,脫離了方歌吟的“龍門神功”籠罩之下。

    大風道人得脫,“紫虛劍”發出淡淡紫氣,迥斬方歌吟。

    大風若使出“幽冥血奴”劍法,方歌吟倒了然於胸,他的“血河派”正宗“龍門神功”,正好克制大風道人的邪道武技,但大風道人施出正宗武當劍法,方歌吟不敢輕敵。

    方歌吟這時劍已插在陳木誅身上,大風道人一招“劍指天南”挑來,情急中他自懷裡摸出“解牛刀”,一格之下,“呵”地一聲清脆微響,“紫虛劍”已被他的小刀削斷。

    大風道人“啊”的一聲,他的“紫虛劍”,原是道家利器,而今跟這看來凡鐵的小刀一碰,居然一例就斷,不禁大駭。

    就在這時,陳木誅心驚膽跳,不敢戀戰,負劍就跑,這下卻反成最高戰策,乃因方歌吟視金虹劍尤重於己身生命,連任狂幾次尚奪之不棄,何況陳木誅。方歌吟大急之下,全力蹤去,追趕陳木誅。

    華危樓忽覺鐵槍一輕,“忽律律“一陣急響,”余地鞭“只繼的幾個小圈,霎眼間槍身黑亮,鞭已不在,華危樓猛地醒悟,適才看來兩人勢均力敵,原來自己乃受制於人,方歌吟一旦要走,只要把鞭撤回便行,自己兀自張執鐵槍,爭持不下。方拌吟一抽回銀鞭,”咄“地半空響起一道鞭花,二丈八的長鞭宛若一道銀牆般,卷了過去,纏住陳木誅的右踝,一拖之下,陳木誅”碎“地跌倒。”忘林“殘余十數人要來救,方歌吟不用張弩,以手發箭,”游刃箭“又傷八九人,余人紛紛暴退。

    方歌吟正想上前抽劍,後頭一道急風,連忙伏首前掠,腰背微微一痛,知已被斬中一劍。卻是大風道人,又多了一柄武當鎮山的”蒼木龍紋古劍“,趁方歌吟專注於陳木誅逃逸之時,伺機斬出,雖末得手,但也殺傷了方歌吟。方歌吟負傷再戰,他一手執鞭,無論如何,也不讓他逃脫,不辭艱險,也要保住金虹劍,只是這一來他只剩下一只手,”解牛刀“晶光燦然,但力敵大風的”蒼木龍紋古劍“和華危樓的”掀天槍“,就有些力有未逮,這時”高大衰“許由狹在陳木誅撮唇作嘯之下,揮舞鋼錐,和”鐵狼銀狐“及賀四殺、鍾瘦鈴沖殺過來,狠打急戮,圍攻方歌吟!方拌吟四面受敵,背腹夾擊,情況甚危。群豪發力狂沖,但兩崖之間,相隔雖只數十丈,如從此山腰下再復上彼山,卻有十數裡之遙,何況亂石嶙峋,宛若倒劍,又無山徑可遁,沿途盡是猛獸,一時怎過得去?這時”鐵狼銀狐“、大風道人、費殺、華危樓,鍾瘦鈴、許由狹以及正百般設法龜縮逃出的陳木誅,只圖先殺了刀歌吟,方歌吟竭力以解牛刀法,游於數人之間,只求延挨一時,使皇俠得以脫困。以方歌吟武功而論,多了”高大衰“、”鐵狼銀狐“、費四殺、鍾瘦鈴等人,並起不了多大作用,堪堪可與方歌吟戰個平手,惟是方歌吟分神於陳木誅的逐逃,怕遺失金虹劍,心有障礙,又受大風劍斬之傷,功力便大打折扣。要是此際這些人全力搶攻,方歌吟恐早已一敗塗地,只是華危樓邊打邊向陳木誅罵道:叫你不要過來,你偏過來,看野獸制那些兔崽子不住,搶了過來,就夠你瞧的了。”陳木蛛痛得哼哼啊啊,作不了聲,大風道人怕“倚天叟”真個去打鼓,自己一人,可萬萬敵方歌吟不住,當下叫道:“干爹,咱們還是先殺了這小子再說!”華危樓白了他一眼,悻悻道:“我自有分數,你怕死麼?!”數人打打罵罵,未盡全力,方歌吟才一時不致落敗。費四殺目光一瞥,只見對崖已無敵蹤,再看時敵人已沖到山下,他原本極為怕死,駭然道:“不好!”華危樓的“掀天槍”使得“呼呼”作響,矯捷龍騰,迫住方歇吟,方歌吟刀不過尺,但依然攻寸自若,“倚天叟”久攻不下,正是煩躁,叱問:“什麼事?大驚小敝!”費四殺急道:“他們……他們攻上來了。”

    華危樓彈槍一看,果是如此,連忙奔走,大風劍法一緊,心裡暗栗,大叫道:

    “義父,義父,你去那兒?”他生怕“倚天叟”跑走,留下他一人,制方歌吟不住。華危樓一面疾奔一面應道:“膽小表!讓你干爹去擊鼓,叫群摹獸追噬他們,咱們在崖上來個截殺,這叫前後夾擊,一個不留!”

    方歌吟聽得大驚,怕華危樓以鼓煽惑群獸,追撲群豪,將心一橫,把二丈八的銀鞭抽出,飛卷華危樓,這下他雙手得以靈活運用,力敵數大高手,絲毫不懼,這一來也惹火了華危樓,掉槍全力出擊,以求先殺了方歌吟,再擊鼓引獸咬噬群雄。

    這一戰打得好不燦爛。

    方歌吟以寡擊眾,愈戰愈勇,便在這時,費四殺見情勢不妙,偷偷想留,方歌吟想起爹慘死,怒火中燒,不管敵人的槍雨劍風,猛沖過去,一把拿住費四殺的”必元穴”。

    這一招卻犯了兵家大忌,失了防范,華危樓“刷”地一槍,刺中了方歌吟脅下,方歌吟一招“玉石俱焚”,回了過去,迫得華危樓收槍暴退,而“解牛刀”畢竟不及來得趁手,又不夠長及不華危樓。

    方歌吟兩下受傷,戰力大受影響,費四殺“關元穴”被他這一捏拿,登時氣塞,暈了過去。那黑衣少年鍾瘦鈴見勢頭不對,也想開溜,方歌吟以“長空神指”,連封他肩頭“缺盆穴”、小骯“天嶇穴”、大腿“伏兜穴”,鍾瘦鈴摔跌下來,但方歌吟志求傷敵,不顧強敵環視,終於不小心,身子“蓬”地被“琦天拳”擊中背心。

    方歌吟連受三記重創,便不如先前靈動,大風道人、倚天叟、許由狹、鐵狼銀狐都覷出有機可乘,步步見逼,立意要誅殺方歌吟於頃刻。

    這時群俠已從素女峰上,沖落到山腳下,又從山下沖到懸空寺崖下,怎及相救?

    卻在這危急萬狀的時候,一條黑漢滾地而來,足下一勾,便將鐵狼勾倒,銀狐勃然大怒,揮掌打去,黑漢以一敵二,戰了起來。又聽一聲洪亮卻平和的語音道:

    “我們來助你!”

    “朗”一聲,一柄沉甸甸的金刀,刀口上有三個金光燦然的小環相互碰撞,發出叮當清響,在日頭下燦然閃亮;原來旭日已現,光耀天下。

    那看來宅心仁厚的長碩漢子,一刀砍下,華危樓橫槍一架,“當”地一響,星花四濺,又沒入陽光普照之中,那漢子退了三步,華危樓雙足封釘嵌入土裡。那漢子贊了一聲:“好臂力!”

    華危樓正在破口大罵,乍想起昔日江湖上跟隨蕭秋水的一群人,驚問道:“兩便十虎刊”那漢子橫刀微笑:“在下金刀胡福。”

    忽聽一人清叱道:“還有”雜鶴“施月。”人影一閃,一人雙手成“鶴鑿”狀,飛馳而來,華危樓以“轟天拳”以對,連擊三拳,那女子“一鶴沖天”,又“白鶴飛來”飄過,再改為“黃鶴昔蹤”勢,已到華危樓背後,又以“鶴翅”手掌平拍向“倚天叟”腦戶穴。

    華危樓臨危不亂,長槍回撇,在施月手掌觸及他後腦前,倒掩她小骯“梁門穴”,這下一光一後,相差不及絲毫,也妙到巔毫,施月當機立斷,如若一掌拍下去,自己先得中槍,立即“鶴立鶴翼”,舉足而起,足尖踢歪槍尾。

    華危樓人未回身,但槍尾一偏,反點施月足踝“沖陽穴”,施月知此勢已破,絕無討好,足尖忽然踢出,藉槍尾一點之力,後蕩而起,發出一聲清嘯,是為“鶴唳九天”勢,掠回胡福身旁。

    華危樓回槍要上,忽見一人,挺毛頭,同自己撞來,華危樓忙掉槍對准來人頭頂,那人將頭一偏,又向華危樓身側撞來,那人又改了個方向,仍然撞來,如此換了七八次,那人仍是撞來,華危樓氣急,一記“轟天拳”打了過去,“彭”地擊在那人頭頂,那人被打飛一個跟斗,卻一個翻身立了起來,搖幌了幾下,便已沒事,華危樓心忖:天下那有一個人的頭顱能硬得過自己的拳頭的?當下一栗,喝問:”鐵頭洪華?”

    那人傻志嘻嘻的裂嘴一笑道:“少林洪。”驀地一人大聲呼道:“我不是”兩便十虎“的,我也來領教你的高招!”

    這人高大豪壯,撲向下來,一出手,如閃電奔雷,已扣住華危樓尾槍,正要奪將過來,華危樓心裡大驚忙運氣緊抓長槍,不讓其奪去,那人奪之不下,一抬足,便向華危樓小骯的“太乙穴”踢來,出腳踢人竟比出手奪槍還快。

    “砰”地一下,果然踢中華危樓。好個“倚天叟”,居然神色不變,但高個老者怪叫一聲,撒手身退,一足已是蹈蹶。華危樓吐氣揚聲,喝了一大聲,震得四下山墜,同向陣呻。

    原來華危樓聚功於腹,硬受一擊,雖被踢得下盤一塞,但他內力深厚,隨即沒事。“千手劍猿”蘭俊龍踢了他一腳卻險些兒折了足踝,倉徨而退,“刷”地拿出“中州遺恨劍”來。

    “金刀”胡福與華危樓對了一刀一槍,也為他臂力所震,右手發麻;“雜鶴”施月險為其所傷,心有余悸;“少林”洪華被他腦門擊了一拳,也滿天星斗;四人都心裡有計算,知道“倚天叟”非同泛泛,縱四人聯手“也未必拔之得下,當下收拾平日戲謹意態,小心應付起來。李黑那兒以一敵二,卻刁鑽伶俐,又詭計多端,自占上風,”鐵狼銀狐“被纏得豎發找眉,卻就逮這顆黑豆兒不,”倚天叟“以一敵四,施月、洪華、胡福、蘭俊龍都頗感吃力。但方歌吟那兒,可大大不同了。華危樓一去,又缺了”鐵狼銀狐“,大風道人自抵擋不住,陳木誅貪生怕死,趁機就地一滾,往地一捺,挺起便跑。方歌吟因金虹劍仍嵌在他身上,所以施展”八步趕蜂“,追趕過去。此際他內力甚強,這普通輕功,被他使來,直如”千裡不留行”,”刷“地一聲,已趕過了陳木誅的頭。這時方歌吟有兩廣十虎之助,還是良弓利箭,氣更壯了。大風道人一口氣已打得喘不過來,換作平日,他又奸又鬼,一定乘機開溜,蟄居某處,過得些時日,再來雄圖一代霸業,但而今當風一吹,只覺山風蔽臉如刀,一生所籌劃的大事,不惜淨身入道,由小道士起,以一身苦熬苦學的玄門正宗武藝,得人重視,又靠諧媚暗殺,奪得掌門之位,再扶貧濟弱,贏得俠名,再藉除暴鋤強之便,竊取曹大悲的武功,另多得悉華危樓未死,如蟻附致,百般討好,以作自己後盾,更處心積慮,假貌偽善,使得各大門派彼此誤會迭生,黑白消長,他趁此藉”忘優林“、”七寒谷“、”金衣會“、”天羅壇“的力量,以圖一舉殲滅。而今他迎旭日,身在高處,嘟覺莽莽干坤,卻無他立身之地,名門正派之名,已為他一手搗碎,扶危濟傾之望,也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喝打,他花盡心血建立的局面,一層又一層,盡為之所滅,大風道人忽然天下雖大,卻無處何去。他狂吼一聲,展起血翼,往方歌吟背後沖去。方歌吟截住陳木誅,陳木誅心膽俱寒,”閉門造車功“中的一式”關門大吉“,一面封招,一面退,方歌吟身形一幌,並非出手,待陳木誅封守完畢,破綻又露時,才一掌拍去!陳木誅胸前中了一擊,呆得一呆,”啪“又中一擊,陳木誅五脈翻騰,連忙以”鐵閂門“封閉,但意念甫生,”咄“又中了一掌。方歌吟這招”龍門三躍“,連拍三掌,陳木誅那裡禁受得了,荷荷狂叫,痛澈心肺,退了七八步,大風道人封疾如鷹集,斜眼覷准,”蒼木龍紋迸劍“,一劍急刺方歌吟背後。方歌吟大喝一聲,閃電出手,”解牛刀“監地一響,架住劍尖,左手忽出,抓住金虹劍柄,用力一拔,”啼“地一聲,已自陳木誅體內抽回,回劍一抹,解牛刀也運力一挺,格登一聲,大風道人的”蒼木龍紋劍“又版被削為二。大風道人接二連三的迭遭慘敗,就算是鐵石銅人,怕也為之頹然,但大風卻是遇強愈強,越戰越狠,他兵器既失,猛一咬舌頭,竟噴出一口血雨,”花“地向方歌吟迎臉罩來!這便是”化血奇功“的絕技。然而使這法門的人,犧牲極大,要知舌尖,於人而言,十分重要,而以齒咬破舌心噴血射人,需量不少,這門寶夫雖十分霸道,但咬過之後,三數十天難食難言,也屬必然。方歌吟一時閃避不及,鮮血當頭驟淋,全身一寒。但他體內的”龍門神功“大力,一經外侵,即自行護體,所以寒氣雖侵,但無法傷及方歌吟奇經百脈。不過這血雨打在方歌吟雙目中,卻十分刺痛椎心,方歌吟一時間睜不開眼,大風道人大喝,身子劃了一道大弧形,雙手力拍方歌吟左右”太陽穴“。這雙手所凝聚的是”吸髓大法“,不管對方練的是什麼神功護體,這雙手要是打中,即可讓對方神智全失,變為白癡。方歌吟本測大風道人在前噴血,背後又來凌厲風聲,知是大風仗血翅劃弧形攻來,在這危急萬狀間,方歌吟急使一招”海天一線“。這”海天一線“一出,方歌吟全身上下,盡是守勢,大風道人這下拍去,無疑等於將手送往劍尖,而這劍又非同幾器,乃是金虹神劍。大風道人得收手撤招,方歌吟嗅目不視,抑隨而遞出一招,”咫尺天涯“。大風道人接過這一招,得知此招一旦接上,因招生招,以招變招,不絕如縷,當下仗薄翅,”呼“地一聲,倒飛出了懸崖。他甫出懸崖,忽聽一人喝道:“妖魔別走”“絲絲絲絲”,數縷指風,破空襲來?

    方歌吟一聽指風,心裡大喜,知是桑書雲等到了山頂,終於熬過了險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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