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舞戰歌 正文 第六章 較場相遇
    雖然已經入秋,但中午依然烈日炎炎,校場中間的人卻毫不介意,一陣一陣吶喊。龍沫九路過校場,看到烈玩得不亦樂乎,哈哈大笑起來,年輕,真好啊!

    烈拍拍躺在地上不動的滿大牛,笑吟吟地說:「我教你摔交吧!」

    聽到他這句話,周圍的人都倒吸了口冷氣,心裡都在想,滿大牛這小子有福啦!

    烈不僅教滿大牛摔交,在建立起良好的師生關係後,烈還教授給他其他技能。知道滿大牛的兵器挑了大刀,烈皺皺眉,在用同樣的大刀與他對決過後,斷然換了他的武器。

    滿大牛用刀,力量有餘,靈活不足,以他的條件來看,最適合他用的武器,是錘!

    聽到這裡滿大牛忽然想起,這話肖凌也跟他說過。只是軍隊裡用錘的人少,錘不做為通用武器,準備的也少。但烈是誰啊!沒過多久就給他弄了對鐵錘過來,每個重達300多斤!烈笑著對他說,先用著,下次弄把好點的給他。

    滿大牛有種想哭的衝動,打從娘胎裡出來,除了他爹娘,還沒人對他那麼好過!只是他不知道,烈對他好根本不是把他放在心上,只是打發無聊罷了。可誰知道呢,烈當初的打發無聊,卻為契沙培養出了名震四方的勇猛武將!

    兩個月半月後,寧夏拉開了弓。

    搭箭上弓,寧夏以及不優雅的姿勢脫靶。

    肖凌笑著邊糾正她的姿勢邊說:「你可知道古有五射之說?所謂五射則是對射藝的五項檢驗。第一,拉弓滿到前手食指前,只露出箭頭;第二,雙臂與箭平行,穩定到可以放置水杯;第三,弓身彎曲好似一口井;第四,後手夾四支箭,可依次連續射出;第五,射出的箭須筆直向前,從下巴底下直穿敵人咽喉。」

    「這……有可能嗎?」寧夏懷疑。

    「誰說不可能!」肖凌抽出五支箭,拉滿弓依次射出,五支箭分別射在靶子的最邊上,呈正五角形,只要稍偏一點,就會脫靶。只是箭的軌跡並沒有完全筆直,軍隊裡弓兵用的弓都是輕弓,沒有足夠的力度直射。

    肖凌接著說,「五射的標準,其實不是針對弓兵,而是對站在戰車上的車兵!」

    「戰車?!」寧夏倒抽了口氣,「在顛簸的戰車上?!」

    凌看著她,「所以,就平地射擊而言,只要你努力,一定可以做到。」

    天色朦朧要黑時,校場上幾乎沒有人了,當時5555隊的陣地上,只有四個人,烈和滿大牛及肖凌和鍾寧夏。

    雖然距離有點遠,烈卻對肖凌的那五箭看得清清楚楚!震驚之下,他格擋滿大牛的速度慢了一拍,劍被震脫手,掉在地上。

    烈做了個暫停的姿勢,指指遠處的肖凌問滿大牛:「他們跟你一個隊的吧?」

    滿大牛不明白將軍為何忽然問這個,點點頭,說「是啊。」

    「你和他們熟嗎?」

    「熟的!」滿大牛笑得很憨直,「我就睡肖凌旁邊。哦,肖凌就是那個個子高的,旁邊矮個的是他表弟,叫鍾寧夏。」

    「他們是表兄弟?」烈皺了皺眉,自語,「不像啊……」

    「不像?」滿大牛一愣。

    「沒什麼。」烈拍拍滿大牛的肩,說,「來,繼續。」

    烈心中有個疑惑。這兩個多月來,每天都有人來跟他較量,畢竟直升三級是相當有誘惑的。可是他從沒見過肖凌。

    就肖凌所射出的五箭來看,他在射擊方面定有著過人的實力,可是他為什麼不來挑戰?非但如此,還似乎有意在躲著他,並且據烈的暗中觀察,肖凌在與大家一起參加射擊訓練時,也未有突出表現。

    這是為何?他為什麼要刻意隱藏實力?

    每天清晨,寧夏總在其他人起床前起來,中午休息的時候也可以看到她在校場的身影,甚至傍晚天黑前,她也會在校場練箭。

    除了射擊,這三個月來,肖凌還教她使用雙刀。

    肖凌說,我只教你一招,就是殺人。

    寧夏的力量和體力較之於其他戰士,一定是差的,所以,她要做的就是以速度來彌補不足,搶到先機,先發制人,並且要一擊而中,時間越長對她而言一定越不利。

    於是肖凌教了她三式,封吼,刺胸,切腹。這三式的要點也就三個字:狠、準、快。

    這三個字,她練了三個月。

    這三個月對寧夏而言,是她人生中過得最充實的三個月。身體疲倦得快癱瘓下來,卻又簡單而快樂。

    三個月後,兵營裡宣傳欄上開始張貼佈告,盛大的分兵賽即將開始,這次又多了與上次不同的規則。

    分兵賽本用以區分兵種而定,騎術,射擊,格鬥的規則與往年相同,此外還增加了小組賽。騎術射擊不用多做解釋,關於格鬥,是指械鬥,武器不限。關於今年新增的小組賽,是大家都關注的熱點。小組賽說穿了,是綜合戰力的考驗!

    與去年相同的是,各取前八名晉陞隊長或班長,這使許多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分兵賽可按自己意願報名,至少報一項。而小組賽今年剛增加還在試行當中,所以規定了所有人都要參與,以五人為一組,自由組合。

    基本上新兵是三項都報的,大家都抱著試試看的心情去,反正失敗了也不會損失什麼。

    寧夏也都報了,但肖凌只報了射擊。寧夏向他看去,他只輕輕一笑。寧夏心中一沉。

    她不瞭解肖凌……完全不瞭解!雖然這三個月來,她完全的信任他,可是彼此的秘密都像渡不過的天塹。

    初賽一共為十天,按團來進行,每團2天,每天2個團一起。他們5555隊的初試被放到第七和第八天,所以前幾天在觀看他人比賽時,有了更多的時候來關注小組賽。小組賽5個人一組,大家都想找強的人合組,可是小組賽要等到三項基本賽事結束以後進行,目前連比什麼都未知。

    寧夏與肖凌,滿大牛,裘小球,流夕一組。5555隊原本每個人都想和滿大牛一組,可滿大牛只想跟著肖凌,而肖凌又聽寧夏的,寧夏又最見不得勢力之人,所以把沒人要的裘小球和流夕拉進來組成了相當奇怪的一組。

    裘小球的弱是因為他小,個子矮小性格軟弱。但流夕不是。流夕長得漂亮,比寧夏還像女人。他蒼白而纖細,剛開始有人欺負他,懷疑他是女人要強脫他的衣服,他什麼也不說,只是冷冷的表情。冷得刺骨。寧夏很瞭解那種冷,是恨!

    那天晚上臨睡前流夕才回來,他進門的時候5555隊所有人都看向他,一下子安靜了,連針掉地上的聲音都聽得見。

    他臉上有傷,頭髮凌亂,衣服被撕爛了,蒼白的皮膚上除了淤青,還有曖昧的紅印。但是他的表情沒有變,眼睛裡的冷漠似乎這些事都不是發生在他身上的一樣。

    氣氛一下變得很尷尬,幾乎每個看到的人都可以想像到在他身上的曾經發生過的遭遇。他大方地脫下身上已經破爛不堪的衣服,躺上床。看到他寧夏有種後怕,軍隊這地方,畢竟是全是男人的地方!幸虧她把自己弄得很平凡。

    從此她洗完澡後抹更多的灰粉在臉上了。

    再說比賽。

    第7天,5軍營的人起得都很早,一起來就去佈告欄看比賽順序。

    最好比的是射擊,50個人一組,分200組,每人0箭,以環數最高者為勝,取前十名進入複賽。

    然後是騎術,同樣50人一組,200組比完取前十進複賽。

    時間消耗最大的是格鬥。格鬥是械鬥,武器不限,分00組淘汰進行,每組勝者再按抽籤進行進行淘汰賽,直到最後留0個人。

    寧夏的射擊以第2名進入複賽,用肖凌的話來說,她是有天賦的。自她拉開弓後一個月不到的時間所達到的水平,肖凌花了年。肖凌也進了複賽,以第7名的資格。寧夏卻明白,以肖凌的射擊實力,整個軍營也沒有幾個人可做對手。

    格鬥寧夏未晉級。肖凌說,他教寧夏的刀術只用來殺人,不適合比賽。不取人命,便被人殺,可比賽又不能殺人。

    騎術寧夏第一輪就淘汰了下來,幾乎是沒有懸念的。

    同樣沒有懸念的是滿大牛晉級了格鬥賽。他那兩把錘子,光看著就讓人不想打下去了,萬一被錘到下,還不腦袋都開花了?

    讓所有人都跌破眼鏡的是,流夕也在格鬥賽中晉級了。

    那個纖細的人,看起來在風中都可能跌倒,使起劍來卻如行雲流水,光芒四射!他對勝利沒有表現出任何一點喜悅,似乎全然在他的掌握之中。

    寧夏衝上去,拍拍他的肩膀,笑著說,「恭喜啊!」

    流夕看了她一眼,轉身沒理會她,逕自走了。

    滿大牛看到,來到寧夏旁邊,說,「那種人理他幹嗎!」

    寧夏笑著搖搖頭,她很清楚,他那一眼中,有些複雜的神情,不同於往常的冷漠。

    她的恭喜,他已經接受了。

    十個團都結束了初賽後,複賽隨之到來。

    寧夏的射擊以最後一名進入決賽,滿大牛則輕鬆晉級,同時,流夕也進了決賽。只是流夕和滿大牛作為同一隊,比賽時分散,在複賽中並沒有相遇。肖凌遭到淘汰。

    決賽那天,傳出一個消息:契沙王阿木圖,為鼓勵新兵,將前來觀望比賽!

    軍營裡又一次沸騰了起來。

    比起烈,阿木圖的到來低調了許多。

    龍沫九心了歎了口氣,鼓勵新兵是借口,進軍漢統才是目的!南部軍營作為離漢統邊境最近的軍營,當初建立的時候,就是為了抵抗漢統!而今,防禦者變了進攻者,這裡也是最好的屯兵之處!

    阿木圖對漢統,是志在必得!

    夕陽西下,校場慢慢趨於安靜。

    人散後,寧夏拉開弓,照例練習射擊。

    今天肖凌沒有陪她,反到是滿大牛陪著她。由於阿木圖的到來,烈自然無法像往常一樣教他了。

    滿大牛在寧夏身邊舞會錘,累了就坐在她旁邊看她射擊。

    夕陽在寧夏的臉上鍍了一層嫣紅,點點陽光的碎影,把她的臉勾勒出了一個朦朧輪廓,彷彿透明了起來。她深情專注,纖細的手臂拉開長弓,姿態分明纖弱,卻堅定得不可思議。

    滿大牛看得有點呆了,這個他一直以來都覺得弱小的人,什麼時候有了那樣的神態,讓他以為,她是如此強大。

    這個場景,除了滿大牛,阿木圖也看見了。

    原本阿木圖只是和烈路過,他卻一眼就看到了她。

    那個在蓮花池邊敢與他對視的女子,竟然如此驚艷地出現在他的軍隊裡!而且,還以這樣的姿態!

    契沙的女人會射擊的很多,不足為奇,可是在她身上,一中纖弱和強大奇怪地結合了起來,讓人無法轉移視線。

    夕陽的餘輝照在她的身上,如神明一般的散發出了光芒!這團紅光,又像是隨時會化成煙,飄渺而去……可她站得那麼穩,拉開弓的雙臂那麼堅定!這個女人的雙手,可以承載得住多少東西?

    阿木圖陡然一笑。

    烈的驚訝,與其說對寧夏,不如說對阿木圖的笑容。

    他不明白阿木圖為何會笑,不就是士兵勤奮刻苦練習嗎?

    看到阿木圖走過去,烈趕緊跟上。

    滿大牛見有人來,忽然從發呆狀態驚醒,他黝黑的臉刷地一下紅了,幸虧來的人沒有注意他。他趕緊站起來。

    來者身穿白色繡著紫邊的衣服,一看料子,就知價格不菲!烈將軍又跟在他後面,難道這個人是……

    阿木圖對滿大牛做了個禁聲的姿勢,走到寧夏身後。

    寧夏放出箭,與圓心偏了點。

    她歎了口氣,從背上重新拉出根箭,搭上弦。

    阿木圖走上去,握住她的兩隻手,拉開弓,在她耳邊說,「要這樣。」

    寧夏嚇了一跳,一個灼熱的身體貼住了她的背,溫熱的氣息出現在她的耳邊……

    她想回頭,卻被他緊緊貼住了動不了。他的手覆蓋在她的手上,握住弓,拉開弦,箭拉到食指前,只露出箭頭。

    右手一放,箭筆嗖地一聲飛了出去,正中圓心。

    這時,他才放開了她。

    寧夏急忙回頭,看到他的一瞬間,腦袋「嗡」地一下……

    墨綠色的,含笑的眼……

    「你……你……」寧夏指著他,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看到你這個表情,真讓我高興啊!」阿木圖的嘴裂開了一大個弧度,笑得很開心。

    「你怎麼會在這裡!?」寧夏大叫,猛地看到他身後一臉好奇的烈,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那瞬間她的腦中閃現了許多念頭,每個都讓她冷汗漣漣……

    「我是阿木圖。」他說,「這次,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了嗎?」

    寧夏臉一陣陣發燙,她已經不敢想像紅到什麼程度了。

    「無聊!」她帶者窘迫和羞怒,甩出兩個字,不顧看好戲的烈和目瞪口呆的滿大牛,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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