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組DNA 第一卷 第二十五章 小郭出馬
    王鵬殺紅眼了。

    他的雙手變成細細長長的鋼刺簡單而重複的收回又探出,每一次探出都引起一聲慘叫,每一次收回都飆起一蓬血花灑向天空。

    他的眼前只有一片紅光,只能看到一片搖曳的人影不斷的搖擺著起伏。他什麼都聽不到,淒厲的叫聲劃過他的耳旁只剩下一縷清風。他只憑著手指上溫溫的液體才能感覺到自己的存在,只是又在刺出一次並感覺到人體的阻力和鮮鮮腥腥的血液從動脈裡噴出濺到他的身體上,他才知道自己又至少傷了一個。

    一直到當他手上刺出卻再也沒碰到人體,揮了個空一個趔趄把自己貫倒在地上。

    人呢?王鵬茫然的睜開眼睛看著手舞足蹈向外奔逃的幾個人,似乎聽到了他們在喊什麼怪物什麼的。

    這就跑了?他歎了口氣,卻發現自己怎麼也站不起來了,身體酸軟並且頭痛欲裂,鼻腔和耳朵開始微微發熱。

    口鼻出血?七竅出血?王鵬甚至都不能抬起手去摸自己的耳朵,只是坐在地上勉強擺出來一個苦笑的表情。

    只不過,這幫人怎麼又回來了?眼看著幾個人連滾帶爬的又跑回來了。只不過沒人敢靠近王鵬身前5米,都遠遠的兜圈子。

    「你們幹嗎呢?」王鵬用嘶啞的嗓子叫了一聲,「良心發現了?來給我賠禮道歉了?」

    混混們哭叫:「外面來了個更狠的……」

    王鵬眼看著郭懷玉帶著幾十個警察衝進來,苦笑一聲。

    「你們收拾現場。」郭懷玉招呼一下警察們,反手一把抓住一個匆匆跑進來救護傷者的醫生拎到眼前一個大嘴巴抽過去,「你他媽的瞎了眼!沒看到我兄弟現在重傷麼?!」

    醫生瞪眼了:「我是醫生,我的職責是救死扶傷,人人平……」

    郭懷玉反手又是一個嘴巴過去:「平你媽,我管你,你就把我們兄弟、還有那邊那個人趕緊送走就行了,其他的不用你管。」她指了指伏在地上生死不知的老二,「快你媽幹活!」

    「那個,郭隊,這樣是不是太粗暴了一些?」帶隊的警督過來低聲說,「得罪了醫生,我怕……」

    「怕什麼?」郭懷玉臉色發青,看了他一眼,「他要敢胡鬧我殺他全家,另外送他去青海讓他在鳥糞裡過後半輩子!」

    牛人!稍稍清醒一些的老二歎了口氣看一眼渾身是血的王鵬,衝他苦笑一聲。

    唉。王鵬歎了口氣,放鬆下來的身體說不出的酸疼,躺在小推車上慢慢閉上眼睛:「老二,休息一下吧。」

    「這幫人怎麼辦?」警督指了指躺在地上還沒死的20多人。

    「帶回去審問。嗯,」郭懷玉想了想,「不過帶到你那似乎不好,現在又是奧運會,恐怕會有物議。這樣,都扔車上跟我走。」她看著地上呻吟的眾人冷笑,「我有一幫專門負責審訊的兄弟,也是好長時間沒活幹了……」

    「然後呢?」警督問。

    「然後?什麼然後?現在是奧運會,事情搞大了你擔著我擔著?」郭懷玉搖了搖頭,「完事都回家睡覺去。」

    五星娛樂城裡的某個房間,李成梁看著面前渾身是血的一個人滿臉的不可思議:「你是說,就在你們快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幫警察?」

    「對,」那個混混頭上和胳膊上纏滿了繃帶哭的泣不成聲,「帶頭的那個是個女的,二十八九歲的樣子,看到我們連話都不說就打……我本來想過去問問他們要幹嗎,可一腳就把我踹飛了……」

    「警察呢?也不管管?」李成梁覺得極為不可思議,「是咱們這片的警察麼?」

    「是,裡面有好幾個警察我都認得,是不是還有別的地方的警察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好多都是管咱們這片的。」那混混抽著氣說,「可他們昨天看見我還跟我打招呼,今天看見就往死裡打……警棍都開了電,一下下來兄弟們就躺下,我見機得快才跑出來……」他的眼睛裡滿是恐怖,「全都是血……然後他們就帶著那個小女孩走了……」

    這是怎麼回事?李成梁楞住了:「那其他人呢?」

    「都帶走了,全扔到救護車上了。」混混抹了把眼淚,「他們警察太壞了……」

    怎麼會這樣?李成梁突然想到了另外的兩批人,立刻打電話:「小黑?」

    「小黑?」那邊傳過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哦,你是這幫廢柴的老大吧?」

    李成梁立刻掛斷了電話兩隻眼睛險些從眼眶裡突出來:「立刻給我找,找小黑他們關到哪去了!」

    手下人立刻開始行動:「張處?對,我是劉刀,您那裡今天晚上還忙麼?這不是奧運會麼,打算請您出來嘗嘗我們為奧運做奉獻特別提供的五洲大會……不忙?!」

    20分鐘之後消息一點一點傳回來:「京城內所有的看守所、分局甚至山上我們都打電話了,都沒說有通知要接收一群參與打架鬥毆的人!」

    不可能!難道這幫人就此消失了不成?

    李成梁想了想,吩咐:「給咱們這片所裡的人打電話,問他們今天晚上參沒參與什麼事情……我來吧。」他拿過電話撥號,「陳所?唉,我是李三,您最近可忙,一直不見您了,什麼時候來我們這邊坐坐?」

    那邊頓了一會兒,才壓低聲音說:「李三,你他媽的惹禍了!」

    找到正主兒了!李成梁滿臉帶笑:「惹禍?我一個守法良民,能惹什麼禍?」

    「行了,別跟我打岔了,我現在在警車上,後座上就放著你手底下兩個人!」陳所低聲說,「看在你大哥面子上我現在告訴你,你惹禍了!行了,我掛了。」

    哎?李成梁還沒反應過來,那邊就掛斷了電話。

    惹禍了?李成梁有些坐不住了,跑到樓上去找他二哥:「二哥?不好意思,劉司您玩您的,我找我哥哥說句話好吧?」他把他哥哥拖出來低聲說,「那個王鵬,真的是國安的?」

    「幹嗎?」他二哥看了他一眼,「你真要給咱家惹禍是怎麼著?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回頭好好說說過去就得了。」

    現在不是瞞的時候,李成梁咬咬牙帶他哥哥到一個僻靜地方,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了。

    「你!」他哥哥恨得咬著牙要抽他,但舉起的手揚了很久又放下,「孫狗人呢?」

    而看到孫狗,也就是那個死命逃回來的混混,李二哥一把揪住問:「你看清楚沒有!那個女的的肩膀上頂的是什麼肩章?有幾顆星?」

    「星?」孫狗想了半天疑惑的搖頭,「似乎沒有星,是個盾牌……可能還有花紋什麼的。」

    李二哥把他扔到一邊讓他出去,然後開始打電話:「趙警司?我問你個事情行不行?」

    「二哥,我知道你要問什麼,不過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趙警司壓低了聲音,「我跟你說:帶隊的是個女的,看肩章是國安。小黑他們已經死了8個了,剩下的現在也是斷手斷腳……不能多說了,掛了。」

    「死了8個?」李二哥楞楞的看著李成梁,「死了8個?」他一把揪住李成梁的脖領子大吼了起來,「我他媽的讓你別惹事別惹事!現在可好,小黑他們已經死了!死了8個!」他把已經嚇傻了的李成梁扔到一邊抱著頭坐下,「死了8個!」他看一眼傻傻發呆的親弟弟,「孫狗能跑出來就他祖墳上冒青煙!」他一腳踹翻了李成梁推門就走,「我管不了你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哥!哥!」李成梁爬起來從後面抱住他哥哥大腿放聲大哭,「救救我!」

    砸軍車打國安,很好,非常好。李老大坐在書房裡看著兩個弟弟,連連搖頭:「老三,你做事情以後用用腦子好不好?軍車你也敢砸!」

    「這不是一時衝動麼。」李老三哭的眼睛紅腫,「誰知道他們真的敢殺人啊。」

    「他們殺人新鮮麼?!」李老大一腳踹過去,「現在咱們三個人都要小心了!指不定什麼時候人家上門來把咱們就一槍一個全打死!」

    「怎麼會!」李老三爬起來叫著,「難道他們就沒人管麼!?」

    「他們是國安!國家安全部!知道這五個字是什麼意思麼!」李老大大吼,「你他媽豬腦子啊!」

    「怎麼呢!」李老三叫了起來,「他們國家安全部的就憑什麼殺人!」

    「就憑國安兩個字,可以麼?九年前你以為他們就沒幹過這個?」李老大用力跺跺腳,「隨便給你按個罪名就能抓人!叛國投敵可以麼?再說咱們身上乾淨麼?又是毒又有槍,場子裡只要他們去搜就遍地的證據!」

    「這還是法治社會麼!」李成梁叫了起來,「他們還有沒有人權!」

    李老大哭笑不得又是一腳踹過去:「咱們是他媽混黑道的!咱們也不講人權!國安和咱們是一個類型。」

    「那咱們怎麼辦?」李老二終於說話了,「跑?」

    「怎麼跑?咱們一家老小的根都在這,咱爹咱媽走麼?再說咱們往哪跑?你嫂子和你侄女都沒有護照,就咱們哥兒仨跑了他們怎麼辦?!」李老大抱著頭歎息,「我去想辦法,爭取幾天時間。你們趕緊去辦護照之類。還有,讓大伙趕緊幹活,能脫手的東西立刻脫手。」他看看老二,「你他媽也是,你明知道對方是國安還不攔著老三!」

    「我也攔著來著。」李老二搖了搖頭,「可之前我也不知道老三要動手,更不知道這混蛋明知道人家開的是軍車這小子還他媽還敢動手!」他越說越生氣,一腳踹過去,「把那女的抓到也好,好歹還有個人質,咱們哪怕磕頭道歉也好,至少手上有個東西能和人家談!現在好了,什麼都沒了,洗乾淨脖子就等著死吧!」

    「道歉,必須要道歉。」李老大的手一張一握發出輕輕的劈啪聲,「還沒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我先去探探這到底是個什麼意思,爭取雙管齊下,先保住老三這條命再說。」他歎了口氣,「好在,現在還有個奧運會。」

    王鵬的傷好得很快,送到醫院兩個小時以後就好了,活蹦亂跳的一點也看不出來當初口鼻出血的慘象。

    「老二,都是兄弟害了你,真的。」王鵬和安雅坐在老二的床前看著昏睡等待下一次手術的老二,低聲說,「你放心,我一定給你報仇!等你醒過來,真的,等你醒過來,我讓你親眼看著那幫人死無全屍!」

    他站起身拉著哭紅了眼的安雅的手:「走,咱們先回去吧。」

    「去哪?」安雅跟在王鵬的身後緊緊的走著。

    「回住處去,我要找那幫孫子好好的算算賬。」王鵬咬著牙離開。

    回到酒店收拾一下行李,王鵬和安雅坐上公交車送她去火車站讓她趕緊回家。

    他倒不是沒錢打車,只不過到了安雅一力堅持說不能再這麼大手大腳的鋪張浪費,還要給老二付醫藥費,還不如省點錢坐公交倒一次也能到那附近。

    王鵬是沒錢了。老二的費用都是他掏的……不能不說,京城的醫療費用是相當高昂的,老六的大面積挫傷三處骨折必須要動手術,王鵬從卡上取了20萬才算是把老二的身體各個零件比較完好的保住。

    但這筆錢他不打算找老二的家裡要。

    他也沒臉要,甚至匆匆的就從醫院離開,也是因為他沒臉見正趕過來的老二的爹媽。

    而且老二後面的醫藥費也不少。如果這20萬不夠後面還要用錢,王鵬就算把這一年多存下來的所有錢都花光了也心甘情願。哪怕後面如果還不夠他就回家去找爹媽借,反正無論如何不能讓老二他們家掏錢。

    他兄弟因為他挨了打,他不能就這麼拂袖而去。

    王鵬站在公交車上望著外面的繁華,摟著安雅出神的想著自己的心事。

    安雅這次嚇壞了,真的嚇壞了。王鵬無意識的揚了揚胳膊看一眼懷中張望外面的安雅,心疼的歎了口氣:如果過一陣老二好起來而且還有富裕的錢,就帶他們出去旅遊。老二和安雅一起,帶他們出去旅遊散散心……

    等這件事情過去吧。王鵬算了算日子,奧運會已經開始5天了,一共16天,也就是說王鵬還要在京城保家衛國11天。

    王鵬送安雅上火車之後,轉身往外走打算去找李老三的晦氣。

    不過應該考慮一下這事情怎麼辦!王鵬繞著北京站來回的轉悠,從售票大廳走到候車室,又從候車室溜躂出來買瓶雪碧拎著來回晃悠思考問題。

    似乎被人盯上了?王鵬的後背總有一種發涼的感覺,但左右回頭看看,卻又看不到是誰

    而且這時候他聽到有人在說話:「我們先殺到天安門,然後再殺到中北海……」另外一個聲音:「要得,我們就按到你說的路線一路殺過切。」

    嗯?王鵬立刻留心了,也顧不上背後是怎麼回事,慢慢湊到那一口川音的兩個人身後聽他們說什麼。

    但那兩位似乎被大廳裡的數千人鎮了,半天之後才又說:「這地方人多哉。你浪個不開槍也?」

    另外一個說:「你都不開槍我浪個敢開也?」

    其中一個伸手往背上跨的包裡摸,王鵬把雪碧瓶子一丟矮身就要往上撲,卻沒留神身後兩個人已經飛快的衝他撲了過來。

    「抓住他!」一聲斷喝,只不過不是王鵬叫出來的,這時候他剛剛撲到那兩個川人身上,但自己身上也是一沉被好幾隻手按住了。

    然後幾個濃眉大眼的人在不遠處倉皇地從人群中穿出一路狂奔出大廳。

    幾個警察摟手抱腳把王鵬從那兩個人身上拖開:「好大的膽子!」

    但那兩位滿臉驚訝的川人也沒討過好去,幾個人過來一亮證件二話不說把他們銬上:「警察,跟我們走一趟吧。」

    這是幹嗎?王鵬看著自己的手上也戴上一道銬子滿臉驚訝:「發生什麼事情了?」

    「趁著奧運會搞破壞是吧?我們注意你很久了!」一個人過來亮出證件,「國保大隊的。」扭頭衝著邊上一個警察說,「把那個雪碧瓶子撿起來帶回去化驗。」

    「啊?」王鵬楞住了,「等等……」

    「今天真是有意思,抓了個要自焚的,還抓了兩個要一路殺到天安門的。」那個國保的人搖搖頭,「都帶走!」

    國保大隊,全稱國內安全保衛大隊,是公安內部一個保密性比較強的部門,專管政治性稍弱一些案件。

    稍強的都在國安了。實際上並不是牽扯複雜問題的事情就都讓國安管,國安的人手不足而且也沒這麼大精力去處理那些雜七雜八。

    「等等!」王鵬被一路抓著頭髮擰著胳膊送進警車夾在兩個警察中間叫了起來,「大家都是同事,不要誤會!」

    「誤會?」國保的人坐在他前面回頭看了他一眼,「到了局裡再說!」

    「誤會!」王鵬把後背的手轉到前面來掏向口袋,身邊的警察立刻一把按住他滿臉緊張的掏槍:「不許動!」

    「我的證件!」王鵬苦笑了起來,「我的右邊口袋,有我的證件。」

    「嗯?」國保的人看了看王鵬的那個偵察證,笑了起來,「嗨,怎麼不早說呢,兄弟,誤會了!真是……」趕緊掏出鑰匙打開手銬,「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大水沖了龍王廟了。」

    王鵬歎了口氣:「沒關係。我不該拎著雪碧走。」

    「嗨,這不是奧運會麼,鬧得一個兩個都精神緊張。」國保的人笑了起來,「這樣,先到我們局裡喝杯茶好吧?」

    那就去吧。王鵬還想看看那兩位川兄弟到底打算怎麼殺上天安門了。

    「冤枉哦!」兩個兄弟捶胸頓足,「哪個說殺到天安門哦!」

    口音、以及語言結構的問題。王鵬不是很能理解「殺」到天安門和逛到天安門的區別,但分局裡有川人,很容易就把這個事情搞明白了。

    「他們要到天安門轉轉,再到中北海去參觀。」警察哭笑不得。「開槍什麼的,是『開腔』,說話的意思。」

    嘖。王鵬哭笑不得,國保歎了口氣:「算了,讓他們交了罰款就走吧。」

    既然說清楚了是誤會,為什麼還要罰款?王鵬不是很清楚這裡面的規矩,國保的解釋是:威脅並恐嚇。

    扯淡麼。王鵬的那張命令扔在本部裡,而沒有命令就不能過問這些,不能過問自然就只能走人情路線:「看在兄弟面子上,算了吧?」

    「這個……」國保歎了口氣,「奧運會期間定額比平常多了好多,不完成任務很很麻煩的。」

    王鵬歎了口氣:「這件事情也是我的責任,我替他們掏了。」

    兩位川兄弟連連搖頭:不能!既然是國法,那麼我們自然要認罰。

    不過這兩位出門的時候又說話了:「勒哈安逸了,包包都著整空老,哪點去搞點子彈嘛。」

    然後兩位被幾個警察一把抓住又弄回去了。

    「看樣子,是該推廣普通話。」王鵬哭笑不得的站在門口發了一會兒呆,「不過總覺得方言似乎也有保留的必要。」這個問題他想不清楚,把腦子轉到了另外一個方面,「感覺小周說話的時候語調也很奇怪,不過還是很好聽的。」

    周與非是貴南人,普通話說的算是不錯了,但還是聽得出來口音,而且有時候那個傳統的入音也會從她嘴裡蹦出來。

    王鵬就打死發不出那個音節來。

    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回到本部去拿那份命令的王鵬咬著牙發誓,不弄死那哥兒仨誓不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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