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了去做個女俠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同是天涯淪落人
    我和小五等了許久也沒見謝依夢迴來,好不容易聽到有人敲門,小五興沖沖的跑了過去。「怎麼是你?」小五的語氣有點驚訝。

    我在床上探頭探腦的問道,「誰呀?」

    「是我。」凌霄的聲音和往常同樣慵懶,「怎麼,不歡迎?」

    小五閃身把凌霄讓了進來。他坐到床邊查看過我的傷勢後,從懷裡掏出一盒藥膏,「這是師叔今天特意為你配的,他不方便過來只好叫我拿給你。你擦上過一晚,等明天就沒事了。」他幫我把藥塗好,又問道,「那位謝大人準備什麼時候走?」

    「明天吧。」

    「那好,明天晚上,你和小五趁夜離開。」

    小五狐疑地看看我,對凌霄問道,「你以為我們走得了?」

    「明天師叔會為我擺幾桌壽酒請大家喝,那些人就算看不起我也要給他幾分面子定然不會拒絕,到時候你們從後門出去,我已經打點好了。」他又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個小小的鹿皮囊扔給小五,「這個給你,以防萬一。」

    「什麼東西?給我看看。」我伸手要拿,卻被小五躲開了。他顛顛手裡的袋子,笑道,「你怎麼知道我會用這種東西?」

    「我好歹也在江湖上走動過幾年,雖算不上見多識廣,卻也留心過不少人和事,」他饒有興致盯著小五,「每次吃飯前,你沒事就喜歡擺弄筷子,不經意間已露了手上的功夫。」

    我也喜歡玩筷子啊,為什麼就沒人懷疑我也是暗器高手?太不公平了吧,你怎麼知道我整天把筷子耍到地上是真不小心,而非故意為之呢?我藏起心中的失落,用分外沉著以及冷靜的語氣問道,「開個價吧。」

    「開什麼價?」

    「殺人有價救人自然也該有價。」我突然覺得自己太有表演天賦了,明明心虛得很,說話底氣倒挺足。

    凌霄怔了一下,甜甜笑道,「那你就給自己的命開個價吧。」

    讓我自己開?太狡猾了,老狐狸的幹活啊!開低了作踐自己,開高了又便宜他……面子與實惠不可兼得啊!我做諂媚狀,嫣然一笑,「嗯,這個嘛,您看倒找錢行嗎?」

    「我救你不是為了錢……」凌霄意味深長的抬起眼睛,兩顆眸子亮的嚇人,難不成這就是慾望染盡眼底的症狀,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精蟲上腦?不為錢那就是為人咯!原來他早已對我心懷叵測,這趁人之危的無恥小人。

    他淫笑著在我小腿上捏了一把,「不過你也不用太高興,我更不是為你這個人,老實說,我對你還沒那麼大興趣。」啥米?這是哪門子的豬頭劇情,我是穿越女主,按照穿越法則每個男人都要愛上我,都要為得到我而不擇手段!嗚嗚嗚,可為什麼一到關鍵時刻全改戲了,人家就這麼沒魅力嗎,難道這世上懂得欣賞美的就只有鏡子和我自己?

    「我為仇教主保護他的心上人,到時等他回去成了大業,自然不會虧待我。」我猜凌霄此時的心情定是大好,否則也不會笑得比凌霄花還燦爛,這傢伙果真是個攀附的高手。

    我這幾天沒事就用意念麻痺自己,拚命尋找棄婦氣質,終有所成,已初步達到聲情並茂。「那我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人家仇教主都不要我了。」

    「他是嗎?」

    「他不是嗎?」我假裝抽泣兩聲,拎起羅帕做拭淚狀,「那天的情形你又不是沒看見。」

    「我就是看見了才要問,莫言真的是仇煙梧嗎?」仍是那副一成不變的微笑,就像令人捉摸不透的面具。

    我心裡咯登一下,偷看小五,他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看來還得我演主角。「我不知道,我想玉牌在他身上,應該就是吧。」

    「那玉牌要掛在狗身上,狗也是仇煙梧?」凌霄大笑道,「我看不出莫言的來歷,但我肯定他絕對不是仇煙梧。那天的事太巧了,玉牌那麼重要的東西,仇煙梧怎麼會不小心掉出來呢?除非他是故意的。」

    小五的手已在身側握緊,我的後背也陣陣泛涼。凌霄輕輕抬住我的傷腳,放到自己膝頭,「不過他把你從樓上扔下去這招很有意思,不瞭解他的人會真以為他是個沉不住氣的醋罐子。」

    「你以為他不是?」我的聲音在發抖。

    「他要真是這種人,還會主動叫你接近我師叔嗎?」

    莫言啊莫言,你聽到了沒?我就說美人計這種下作的手段用不得,你不聽,這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吧!小五的臉已經白了,估計我也好不到哪去。我狠狠心拿出無理矯三分的韌勁,「嫉妒這種感情很玄妙的,可能他原本並不在意,但見到譚瑾說要帶我走,難免疑我變心,所以一時氣急敗壞失了分寸也不無可能啊。」

    「那好,就算真如你所言,請問他為什麼不殺掉我師叔,而是自己離開呢?」他得意的笑,他得意的笑,笑看紅塵人不老。

    我,我受不了啦,我想招供,我想坦白!我摸摸縫在衣領處的毒藥,唉,想不到這玩意這麼快就用上了。不就是死嗎?沒關係,莫言說毒性發作很快不會太痛苦……焚我嬌軀,熊熊慾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為魔除善,惟佳人故,喜樂悲愁,皆歸塵土。憐我區區,思慕實多!憐我區區,思慕實多!

    凌霄好像生怕摧殘不死我們的小心肝,轉頭看看小五,又悠悠說道,「別人都當他無情無義又自顧不暇才將你們丟下,依我看來倒更像存心引人注意,來保護誰。你們覺得呢?」

    殺人滅口,我從小五眼中看到了同樣的衝動。我慢慢把腳從凌霄膝頭抽回,妄圖做最後的掙扎,「你怎麼想是你的事,我們無話可說。」

    他笑著站起身來,「別怕,我不會為難你們的,只是想提醒你們不要把每個人都當成膿包。」他轉過身仔細打量了小五一番,「小兄弟,你拿在身後的是什麼,那把短劍嗎?你的殺氣又把自己出賣了。」

    凌霄容光煥發的揚長而去,留下我和小五繼續品味恐懼的餘韻。小五誇我沉著冷靜處變不驚,從頭到尾臉色都不帶變的。我謙虛的說了聲「過獎」,轉身給小五展示濕透的背後,所以說臉皮厚也有好處。對於凌霄,我們真是越來越搞不清楚了。信他還是不信他?信他怕是欲擒故縱,不信他留在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商量來商量去,我們決定賭一把衝出去。反正我們壓根不知道莫言在哪,他要以為跟著我們能有所收穫,那可打錯算盤了。

    我問小五是什麼時候拿出短劍的。小五不好意思的笑道,「就在他拿住你腳踝之前。」這龜孫子好生奸詐,居然不動聲色就挾持了朕的玉足……

    時辰已晚,還不見謝依夢蹤影。這廝莫不是埋骨於哪位姑娘的床頭了?我正想叫小五帶兩顆虎鞭丸救駕去,人便來了,雖然樣子有點疲憊但精神不錯,估計藥錢能省下了。謝依夢剛一靠近,就有縷縷幽香飄入鼻端,令人對他剛剛的行蹤充滿遐想。

    我們聊了不少瑣事,但他始終沒問一句我和小五怎麼會在一起,彷彿這樣才是理所應當的。謊話說的太多說的太動情,連我自己都快分不清孰真孰假。我不禁懷疑自己失憶了,抑或他被洗腦了?

    大家說著說著就繞到了朝政上。按照規矩,謝依夢應該先進翰林院熟悉事務增長閱歷,不可能直接入閣,且學士亦應由尚書兼任,沒理由交給這麼一個年青人來做。我原本擔心有政治黑幕他會避而不答,結果他不但說了而且說的非常乾脆裙帶關係。鬧半天是他家老頭謝尚書年歲大了,堅持本職工作已屬不易,就小小的說了那麼一句「犬子不才」,把兼差交給兒子做了。我國自古便是真才實學與關係背景並重的,所以同學們不要老說憑什麼憑什麼的,就算人家憑的是關係背景也未必沒有真才實學,我等螻蟻小民仰視即可。

    對朱天子的用人之道咱不敢妄論,破格提拔個年輕小帥哥算什麼,人家最混亂的時候六部尚書只剩一位,都御史十年不補,誰敢有意見?有意見的拖出去廷杖一百。什麼,大人們年事已高受不住?那就能打多少算多少,死的快就當便宜這幫老骨頭了。

    謝依夢雖然心中諸多不滿,但議論朝政的語言還是很委婉。說到黨爭時,我不由想起了小時候學過的左忠毅公,憤懣之際順口說道,「臣非亡國之臣,君卻是亡國之君。」

    謝依夢一聽,嚇得把手中的茶杯都摔到了地上,愣了半晌才說出句,「不可妄言。」

    這年頭特務滿街跑,稍微說錯點什麼就被殘虐致死,也難怪他如此謹言慎行。我問他不好好呆在京城幹活怎麼跑到這來了。

    他苦笑著告訴我,自己是稱病告假。有病不好好在家歇著出來亂跑?再說看他這副活蹦亂跳的樣子怎麼也不像有病。我於是問道,「裝病出逃算不算欺君?」

    「誰說我出逃了?我是出來散心,幫助身體恢復。」他狡黠的笑了笑,「其實我是想拜訪幾位朋友,明年又到了三年一次的外察,那些在地方上任職的官員會到京城去。如今官場風雲變幻,朝野上下的派別紛爭愈演愈烈,也許已經到了我們退歸山林的時候了吧。」

    「可你還這麼年輕不覺得可惜嗎?」

    「正因為我還年輕,所以更不想死。」謝依夢無奈的歎了口氣,「時候不早了,你們好好休息,等我們日後再見,我大概已不再是現在的我。」

    其實我還想問問他,京城哪位二品大員是帶個獨生子的老鰥夫,不過看他心情沉鬱沒好意思問。反正問了也是白問,我也不認識人家,充其量就是滿足下好奇心。

    謝依夢走後,小五照例仔細的檢查了門窗。他讓我先睡,說自己還要把明天的東西準備下。我見他拿出幾個瓶瓶罐罐煞是神秘,就蒙著頭睡了。人家的家學,我覺得還是少看為妙,萬一不小心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大家都不好辦。

    一股甜香悄悄的飄進被子裡,趕走了心頭的煩惱,使我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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