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歌傳 衣化客塵今古道 踏入陷阱
    一直到了深夜,輕歌才回來客棧。經過尹子修房間門口的時候,她停了下來。想敲門進去問問他今天情況如何,但是又怕他已經睡著了,決定等到明天再問。正要離開時,門卻被打開了,尹子修直直的站在門口,房間裡黑暗一片,無法看清他的面目,但是從身形上可以看出是他。

    「還沒睡麼?子修?」輕歌問。

    「你回來了」,尹子修揚了揚嘴角,略帶著笑意,只是聲音卻似乎有氣無力。

    覺察到他的異常,輕歌關心的問他,「不舒服麼?那麼早點休息,明天去醫館看看。」話音剛落,尹子修就一頭栽倒下來,還好輕歌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我沒事,輕歌,我沒事」,他的聲音吸若蠅蚊,在輕歌的耳邊不停翻轉。

    「你總是這麼嘴硬」,輕歌沒好氣的把他扶進房間,扔在床上,然後又摸索著點燃油燈。

    油燈燃起,昏黃的光線瞬間充斥小小的空間,尹子修微瞇眼睛,有些不適應突如其來的光線,翻身往床裡面躲去。

    「怎麼了?子修,生病了?」輕歌在床沿坐下,把他強行掰過身來,伸手觸了觸他的額頭,「沒有發燒。」又拉過他的手腕,放平了替他把脈,「怎麼這麼虛弱?」輕歌皺眉問他,「發生什麼事了麼?你今天不是去投奔親戚去了?難道他們對你不好?」

    「不,沒這回事」,尹子修強笑著開口,「他們對我很好,還留我住在他們家裡,只是我怕打擾到他們所以拒絕了。」

    輕歌滿臉狐疑的緊盯著他,「真的是這樣?沒騙人?」

    「真的,不信你看」,尹子修從床頭拿出一大包銀子,交到輕歌手中,「他們知道我沒錢,就給了我這些。」

    「哦」,看著銀子輕歌勉強相信了他的話,卻突然看清楚尹子修略有些浮腫的右臉,「你的臉怎麼了?」

    來的時候不小心撞到牆了,呵呵」,尹子修咧嘴傻笑起來。

    輕歌被他傻乎乎的樣子逗樂了,也不再追問,嬉笑著拍了拍他的臉,溫柔的說,「好好睡一覺,明天一早如果還是這樣,我便陪你去找郎中!」

    「恩」,他乖巧的應聲。

    「這銀子你收好吧」,輕歌把大包的銀子遞回到他面前,「你以後要用錢的地方還多著呢!」

    尹子修看著又被遞回來的銀子,用力的一拂手,銀子被拂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陡然,兩個人同時愣住。

    「這是我賠你的衣裳錢,你拿走吧。」尹子修打破沉默,目光卻躲躲閃閃。

    「可這不止十兩!」輕歌沉著臉,認定他有事瞞著自己。

    「多出來的算是謝謝你一路照顧著我」,尹子修背過身去,蒙上被子嗡聲嗡氣的說,「這是你該得的。」

    輕歌站起來,看了一眼躲在被子裡的他,聲音冰冷起來,「那麼,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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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的街道上,伸手不見五指。今夜天色陰沉,厚厚的烏雲嚴嚴實實的擋住了月光。

    即使官府一再三令五申嚴禁夜間出行,遵守的也只會有那些無權無勢的百姓而已。

    「喂!阿七,你確定是這裡麼?」一個偏僻無人的小巷中,傳出刻意壓得很低的聲音,但從嗓音聽來仍可分辨出說話之人是個女子。

    「應該是吧!」,一個忠厚的聲音回答道,應該就是女子口中的阿七了,「我聽到相爺他們說的好像就是這裡,應該不會錯啊。」

    「什麼叫應該是啊!笨死了,這點事都辦不好!」那女子頓時勃然大怒,那凶狠的語氣分明就是白天侮辱尹子修的魏青青,「你不是說爹找人約白墨雲來這裡比試,其實是想抓住他麼?那應該有很多人埋伏在這裡啊!怎麼半個人影也沒見到?!」

    「小姐,能讓我們見到就不叫埋伏了」。阿七無辜的說。

    黑暗中魏青青朝他瞪眼,「還敢頂嘴了?!」

    「阿七不敢!」男子可憐兮兮的,「小姐,我們還是回去吧,這裡太危險了,要是讓相爺知道,我又要遭殃了。」

    「膽小鬼!」魏青青冷哼道,「白墨雲可是我最崇拜的人,我才不會看著他讓我爹這種人給毀了!」

    「咿∼什麼聲音?」遠處隱約有不尋常的動靜,魏青青凝神傾聽,然後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

    高高的牆擋住了她的視線,她按下阿七,讓他蹲下,然後雙腳踩在他的肩膀上,讓他起身。

    小巷外不遠有一陣火光,有打鬥聲不斷傳來。魏青青連忙借力翻上高牆,不理會阿七的勸阻,跳了下去。還好牆外是一片草地,她的雙腿被震麻,跌坐在地上,恨恨的揉了好一會兒,才開始歪歪扭扭的朝那邊靠近。

    白墨雲被人圍住,不停的化解著他們的攻擊,手中的劍已經出鞘了,在火光的照亮下魏青青看得很清楚,那把劍雖然是鐵製,但是沒有劍鋒,就像一把被人折斷了的劍。圍攻他的人,魏青青大多都在府中見到過,都是他爹招攬的江湖高手,每一個的功夫都不容忽視。即使白墨雲的武功再高,在他們的聯手攻擊下,勝算只怕也不大。

    自己還是來來晚了麼?都怪那死阿七搞錯地點!他一定的故意的!魏青青咬牙切齒的想!

    十二隻火把一同朝白墨雲的眼睛攻去,白閃閃的光刺得他無法睜開眼睛,這是武林中人最不恥的招數,也難怪這些人無法在武林立足,只能被魏相招攬。白墨雲閉上眼睛,凌空躍起,用無鋒的劍砍斷了他們手中的火把,零星的火四處飛揚,在夜空裡如同一朵朵漂亮的花,那些人絲毫不氣餒,又迅速刺出長劍。一個漂亮的後空翻,白墨雲翻出他們的掌控,還未著地,卻又看到十幾枚暗器朝自己飛,雨點一樣密集。

    每一枚暗器都閃爍著綠色的光芒,顯然是塗上了劇毒,不論讓哪一枚擊中,如果不能及時得到解藥,恐怕性命不保。

    白墨雲咬牙揮劍去擋,一枚,二枚整整十二枚暗器被他悉數擊落,終於在地上站穩,左手臂上卻傳來一陣刺痛,他全身一震,不可置信的低頭看去,一枚黑色的暗器刺穿衣袖埋入自己的血肉之中,傷口流出黑色的膿血。他連忙封鎖手臂上的穴道,然後抬起頭,黑暗之中又多出來一個人影。

    「白墨雲,你輸了!哈哈哈哈!」那人得意的大笑,「打遍整個武林無敵手的白墨雲竟然輸給了我,可見那些武林正派高手真是浪得虛名!怎麼樣?白墨雲,願意隨我去見我們的主人了麼?」

    白墨雲依舊持劍站在原地,眼眸裡映出在地上仍舊燃燒著的火光,「誰要見我,讓他自己來就是了!不必如此勞師動眾!」他的口吻依舊淡淡的,言語見卻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還敢張狂!」那人怒喝道,「你可知道鏢上毒的是致命毒藥,只要沾上一點,半個時辰毒會曼延到全身,六個時辰內必死!解藥只有我們主人才有!如果你還想活命的話,就乖乖的隨我去見我家主人!他要見你,是你的福氣!」

    「有你們這樣的奴才,那主人大概更是卑鄙下流!」白墨雲冷笑,「區區一點毒藥就想困住我?太異想天開了!」說話間已暗暗在運功逼毒,毒血卻突然反噬,在體內流竄得更加兇猛,他開始覺得有些頭暈目眩。

    「啊,忘記提醒白少俠你了,這種毒藥可是用內力逼不出來的!」那人故作遺憾的說,「越去逼它,毒反而發作得更快哦!」

    「你!卑鄙無恥!」白墨雲感覺四周開始搖晃,有些站立不穩,單膝跪在地上,拄著劍才讓自己沒能摔倒在地。

    「哈,謝謝誇獎!」那人把無恥進行到底,「抓起來,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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