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我非儂妻 正文 第六章 葬花吟
    到竹苑後,孟心竹快速換下攀巖服,取了一點三七粉放在小瓶裡,又拿出油布仔細把剩下的藥材包好,放在攀巖服裡,用八爪索捆好,藏在池塘裡。這幾天她都在尋找藏東西的地方,這個池塘的石縫是她仔細勘查後找到的,通過池水是看不到,只有下池塘慢慢摸才能找到。她還讓如兒找來油布,再加上攀巖服,至少可以達到連續七天的防水效果,應該可以躲避搜查了。回到房間後,她先服了一點三七粉,又拿出如兒幫忙找來的麵粉和各種顏料,給自己上了一個妝,著重是眼睛部分。今天讓那流氓如此近的看到自己的眼睛,不偽裝一下,穿幫的可能性太大了。接著她又找了一些衣服,為自己增了一下「肥」,反正這個時代的衣服都寬大,可以遮掩一下。完成所有的工作後,孟心竹終於躺在床上了,有了那些傷藥,自己右胸上那一大片淤青應該可以快點好了。今天實在是太險了,她不由地自嘲地笑了笑,沒想到自己面對這些古人比面對用現代科技武器的人還要狼狽。雖然自己不能算是打遍天下無敵手,但在「燕子」中也是一等一的好手了,連那個他對此都讚許不已,而如今卻險些失手。孟心竹翻了個身,今天最想不通的就是那個流氓居然是皇帝!之前他對自己無禮,今天又蓄意輕薄,哪有個皇帝的樣子,簡直就是一個登徒子嘛,竹妃居然還因為這種人而病上加病,感歎自己未被恩寵,實在是太不值得了。孟心竹突然坐起身,說到不值,自己最是不值了,居然還要假扮這種的后妃!太醫院裡,宏德龍湫已經不知道喝了多少水,肚子已經快被水給撐暴了,漱了多少次口,可是舌頭還是辣辣的。太醫們都忙得團團的轉,都不知道皇上怎麼會一下子吃那麼多辣椒粉。哈哈哈,沒錯,孟心竹塞在宏德龍湫嘴裡的正是辣椒粉。小昭跪在一旁,知道皇上口中的不是毒藥時,他鬆了口氣,但他畢竟保護失職,便跪在一旁待皇上發落。頭還有點昏昏的,沒想到這女人的腳法這麼厲害,還真是小瞧了她。雖然再次讓她逃脫了,還被她打了一耳光,又被她餵了辣椒粉,可是坐在椅子上的宏德龍湫的心情是乎沒有受什麼影響。他摸著被打了一巴掌的臉頰,不由地笑起來,太醫們都嚇了一跳,紛紛跪下請罪,宏德龍湫一揮,讓他們都退下,只有小昭還跪在一旁。「你說吧!」小昭將一塊白布捧於手上,布上放著五根短針,「臣剛才又去藥房,發現這幾根短針,臣又檢查了房梁和屋簷,再結合太醫的說法,臣推斷此女子先藏身於房簷上,通過大門,用短針打滅燭燈,以試探伏兵,並通過多次滅燈來麻痺守備,翻門上梁,待太醫離開後再盜藥,又使彰眼法令守備現身後,乘大家中計之時再離開藥房。」「以針滅燭,好功夫呀。」宏德龍湫拿起一根短針,「哈哈哈,看來她還挺聰明的,居然讓你這第一高手也失算了。」「臣失職,請皇上降罪!」宏德龍湫笑了笑,「小昭,注意到她聽你叫朕時的表情了嗎?」雖然被辣得夠嗆,但他沒有忽略她那一瞬間的猶豫和眼中的驚訝。「是,陛下。」「不過,從現在開始,她已經知道朕是誰了。」「陛下,臣……」「朕沒有怪你,」宏德龍湫又喝了口水,「發現她行蹤是什麼地方。」「皇宮北處。」宏德龍湫在房間踱了幾步,「既然她已經知道朕是誰,就不用暗裡查了。那麼多藥材,一天她也吃不完。」「臣明白,臣現在就去處理。」宏德龍湫站在窗邊,想著剛才在宮牆邊自己貼著的身體、那雙令自己心動不已的雙眸和那隔著面罩的雙唇,「你這胭脂馬,朕要定了。」小昭來到禁軍營,他知道因為要為皇上治療,已經耽誤了追捕的最好時機,不過以他對那女子武功的判斷,她目前還不可能翻越宮牆,既然在皇宮裡,不用擔心抓不到她。不過她出現的地方畢竟是後宮,都是皇上的女人,實在不方便晚上去搜查。所以小昭將禁軍全部打散,分了一些人在每個宮殿外看守著,剩下的人在皇宮各處搜索。天剛亮,小昭便開始對每一個宮殿進行地毯式搜查,宮殿裡的人員由他親自去辨認,而太醫負責查看是否有昨晚被盜的藥品,更有不少禁軍在宮殿之間搜查,以防止有人中途逃竄。孟心竹已經裝了一天不舒服了,黃昏時假裝喝下藥後,她早早的便睡了。如兒他們又開始擔心了,都想著是不是那神仙的方法也救不好娘娘,才好了幾日,又加重了。三人正在商量著娘娘的病,便聽到叫門的聲音,這可真讓人意外,這宮門已經有十年沒人敲過了。開門一看,正是小昭他們。經過一天的搜查,整個皇宮裡只剩下竹苑和冷宮還沒查了。小昭看看三人,不是目標,便問「你們娘娘呢?」「回大人,娘娘病重,喝下藥已經睡了。」病重?這麼巧嗎?小昭皺皺眉,「那正好,我帶了太醫,隨便給娘娘瞧瞧病吧。」剛上樓,小昭便聞到一股藥味,再一看,床帳微掩,他又皺皺眉,慢慢走進,「娘娘,屬下奉皇命特來查案,驚擾之處,望娘娘恕罪。」孟心竹張開眼睛,動了動身,掙扎著想起來。如兒忙上前,拉開幔帳,把她扶起來,小昭看了看,好蒼白的臉,一點血色也沒有,面頰消瘦,眼圈微黑,眼睛無光,沒有什麼神采,身材臃腫,整個人無力的依著小宮女。小昭再次皺皺眉,「張太醫,快給娘娘看看。」如兒扶孟心竹重新躺下,又拉下一半幔帳,讓做一邊,焦急地看著太醫。張太醫隔著絹帕納著脈,他的眉頭越皺越緊。小昭再問道「娘娘吃什麼藥?可有藥渣。」陳公公點點頭,便領著另一個太醫去看了。張太醫站起身,「昭大人,娘娘的脈向甚弱,想是久病未癒,又鬱結不發所致。」站在小昭身旁的另一位太醫說「這位應該是竹妃娘娘吧,據我所說,她已經病了十年。」「哦?」小昭看看他。「十年前就是我還是個小醫師,就是我為竹妃娘娘診的脈。她本身就弱,又不服這裡的水土,就一直病著。這些年吃了不少藥,太醫院裡都有記載。」隨陳公公去看藥渣的太醫也回來,「昭大人,藥渣我已經看了,沒有問題。」小昭皺皺眉,爾後點點頭,帶著太醫們離開,負責搜查的領事已經候在院中,向他報告並無發現。他抬頭看看二樓的燭光,揮揮手,帶人離開。一切又都安靜下來了,如兒他們也都去休息了,躺在床上的孟心竹卻沒有睡著,她靜靜躺著,閉著雙眼,她知道還沒有結束。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床邊已經多了一個人,看來這個時代的人功夫真得很厲害,可以來去無聲。接著她感覺幔帳被拉開了,她盡量放鬆身體。小昭蒙著面,靜靜地站在床邊,爾後他突然提起木棒向床上的人打去,在接近頭部的時候他停了手,床上的人還是睡著,一點反應也沒有。他收回木棒,伸手診住她的脈搏,好弱的脈向,而且也沒有一絲內力,一點也不像個練武的人,看來是自己多心了。他剛剛離開,躺在床上的孟心竹突然微微笑了笑,自己果然沒有看出,這個叫小昭的人,的確是一個追捕好手,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可是很可惜,他遇到一個偽裝高手。宏德龍湫站在御書房的窗戶旁,把玩著那束頭髮,身後跪著小昭。這個女子真是厲害,不僅兩次成功逃脫,還在太醫院裡成功盜藥,甚至還能隱藏得如此好,令自己身邊的第一高手無功而返。看著手中的頭髮,他笑了笑,遊戲越來越好玩了。「小昭,起來吧,去把龍潤叫來,西北用兵一事,我要與他商量一下。」得知皇上要與六王爺商議國事,今晚不會到月昆宮了,月妃一臉失望,皇上已經兩天沒到她這裡,就算之前來了,也是若有所思的樣子,難道自己真的會失寵嗎?「小李子,今天宮裡怎麼這麼亂呀?」她無聊地拿起茶杯。「回娘娘,聽說昨天夜裡,太醫被盜了,昭大人是奉皇命在全宮搜查的。」「太醫院被盜?哼,什麼人呀,連藥也偷?真是沒品。」月妃放下杯子,「這宮裡也出了盜賊,那些當差的不知是幹什麼的!」「娘娘,這話可不能說呀,昭大人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呀!」「撐嘴!紅人?能有我紅嗎?」「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才說錯話了!娘娘是皇上身邊的第一人紅人!」次日孟心竹起床後,看看放在枕邊的一個小沙包,昨晚她就是用這個小沙包放於腋下,製造了虛弱的脈向,這個還是從一部電視劇裡學到,沒想到還真得管用。她從隨身帶的小瓶裡取了些三七粉服下,檢查了一下臉上的妝,這幾天恐怕都要以這個模樣來示人了,一切都搞好了後,她才到院子裡繼續「神仙拳法」。宏德龍湫伸了個懶腰,昨晚和六弟商量用兵大事到深夜,一大早就被月妃給吵醒,好好安撫了一番後,他和小昭來到御花園,今日不用早朝,倒可以清閒一下。他站在康定湖旁,望著在風中微微蕩著波瀾的湖面,他突然發現自己最近對月妃沒有以前那麼迷戀了,現在他滿腦滿心想得都是那束髮卷的主人,她究竟藏在哪裡?結束最後一個動作,孟心竹邊轉動脖子邊往亭子裡走去,拿起石桌上的書,她瞟了一眼自己藏藥的地方,不由地笑了笑,昨天的禁軍沒有搜查池塘,因為不會有人認為應該把藥材藏在水裡,不過她的思維可與他們不同,正是出其不意才能收到最好的效果。如兒端著茶水來到亭子裡,「娘娘,陳公公今天弄了條魚來,您要吃什麼口味的?」孟心竹看看她,笑了笑,「什麼口味都行,今天怎麼想到弄魚吃?」自她來的這幾日,竹苑裡基本都是素菜,這是第一次開葷呢。「娘娘,您忘了嗎?」如兒眨眨眼睛,「今日是您的生辰呢!」孟心竹怔了怔,今天是竹妃的生日!她望向那棵玉蘭樹,玉蘭花已經開始謝花了。她回頭看看正望著自己的如兒,「是呀,今天是我的生日,一晃,我又老一歲了。」「娘娘,看您說的,怎麼是又老了呢?娘娘,您最近是越來越年輕了,笑容也越來越多,人也越來越美了。」孟心竹微微笑了笑,和如兒又說了幾句,便她下去了。孟心竹放下書本,走到玉蘭樹下,拾起一瓣花,竹妃姐姐,今日我為你過生日。宏德龍湫十七歲即位至今,已經做了十二年的皇帝了,他的勤政人所共矚,像今天這樣一大早起來,什麼也不做的逛御花園,他還是第一次,林公公和小昭靜靜地跟在他身後。小昭知道皇上現在為西北用兵一事煩心,也惦念著那個神秘的女人,只恨自己無能,不能早點抓住那女子,這種挫敗感還是他人生的第一次,他現在真得很迫切想抓到那個女子,不僅僅是因為皇上想要她,他也很想見見這個人的廬山真容,看看自己到底是敗在一個什麼樣的人手下。宏德龍湫用完午膳後來到前晚遇到那女子的宮牆邊,看看了自己親吻她的地方,笑了笑,又順著她逃跑的方向繼續走著。走了多久,宏德龍湫也不知道了,只是他突然停下了,他看看四周,才注意到此時天已經黑了,而且自己所在的地方實在太陌生了,他從來沒來過,原來皇宮還有這樣的地方。「這裡有什麼宮殿?」「回皇上,」林公公上前應道,「再前去就是冷宮了。」「冷宮?」宏德龍湫皺皺眉,今天自己竟走了這麼遠,居然到了皇宮最偏僻的地方。他搖搖頭,揮揮手,「回……」他突然停住了,他聽到一陣陣琴聲,還伴著唱嗆,因為離得太遠了,聽不清楚,但那琴曲裡透露著深深的憂傷卻扣人心弦,令他忍不住尋聲而去。皇宮時最忌諱就是私自祭拜,一旦被發現定會惹來殺身之禍,這一點孟心竹從電視劇裡也看到不少,所以到了天黑後,她才命陳公公關上宮門,在玉蘭樹下焚上一柱香,把竹妃留下來的琴也搬出來,書中有寶玉祭晴雯,戲裡有寶玉拜黛玉,如今自己也學學古人,以花代人,為已經逝去的竹妃祭上一曲「花謝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游絲軟系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飄泊難尋覓。「宏德龍湫走到竹苑門前,見宮門緊閉,從裡面傳來幽幽的琴聲和悲悲的唱嗆「花開易見落難尋,階前愁殺葬花人,獨把花鋤偷灑淚,灑上空枝見血痕。願奴脅下生雙翼,隨花飛到天盡頭。天盡頭!何處有香丘?未若錦囊收艷骨,一杯淨土掩風流;質本潔來還潔去,強於污淖陷渠溝。「宏德龍湫已經站不住了,飛身翻牆而入,小昭也跟著飛進去,林公公則靜靜站在門外。宏德龍湫落地無聲,看清在池塘邊站著三個人,從服裝來看應該是太監和宮女,而一位身著白衣的女人則背對自己坐在一棵玉蘭樹下,正在彈琴,看來那歌聲應該是出自她口。孟心竹又彈了段過門,接著唱道「爾今死去儂收葬,未卜儂身何日喪?儂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儂知是誰?天盡頭!何處有香丘?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注歌曲版的葬花吟對林黛玉所作的詩做了修改,在此感謝曹先人、林妹妹與及此曲的作者和編詞人)宏德龍湫心中暗歎,真是好曲、好詞。看著那女人身邊散落的花瓣,他不禁笑了,這女人雖是多愁善感,但卻真是大有才情,竟藉著幾片散落的花瓣,傾訴自己的失意,做出這樣一首如泣如訴、淒切哀惋的悲歌。他的月妃是這皇宮裡最能歌善舞的人了,不過卻未能唱出這般文辭優美、音韻鏗鏘的好歌來,這樣的才人,他怎麼今日才見到?「竹妃姐姐,」孟心竹雙手放於琴上,仰望著在空,心中默默的說,「這首《葬花吟》雖不是寫宮中人的生活的,但我覺得很適應給你,今日我為吟唱,作為你的生辰之祭,希望你能聽到。往事已逝,不可追,希望你能忘了今世種種的不快,在你現在所處之地快樂生活。」陳公公等人聽出娘娘歌中的悲情,如兒上前輕聲說道「娘娘,今日是您的生辰,理當開心些,怎麼想傷心的事了?您不是要說過忘了之前的種種不愉快,開開心心地過每一天。」孟心竹轉頭看看她,如兒呀如兒,你怎知道我是在為你的真主子唱的。「如兒,我不是為自己,今日是我好姐姐的生祭,皇宮禁忌甚多,心竹唯有焚香一曲,以慰在天之靈。」「娘娘!」「都說逝去之人的靈魂會升上天空,化作繁星一點,望著人世間的眷戀,不知今日,姐姐是哪顆星星?」宏德龍湫也望了望天空,看著那些星星,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把那點點繁星比作人的靈魂,他不由地又望向那女人,望著自己眾多妻嬪中的一員。「娘娘!說不定您的姐姐已經轉世為他人,正幸福的生活呢。」孟心竹笑了笑,竹妃經歷了這世一苦難,是否還願意轉世再為人呢?「與其相信人逝去後要入閻羅殿,受十八層地獄之苦再轉世為人,我寧願相信她上天為星,守望著這世間關愛她的人和她關愛的人,也許這才是她真正的幸福。」陳公公站在一旁聽著主子的話,若有所思,爾後他輕聲道「娘娘,夜深了,回吧。」孟心竹看看尚未燃盡的香,「你們先回吧,我想再坐會。」「奴才們自當陪著娘娘,蓮花,為娘娘取件披風來。」「是!」蓮花轉身準備回房,卻看見黑暗中站著兩個人不由地叫道「什麼人?」孟心竹也一驚,是自己太專注於琴聲,還是敏感度嚴重下降,竟然不知身後站著人,可在她正在轉向之際,聽到更令她驚訝的叫聲。「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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