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后 正文 宮闈暗湧 第106章
    蘇勒出了鳳藻宮便直奔宮門而去,那守門的兵丁一見這高大的身影,便露出為難的神色,誰都知道皇宮內有個渾人,這渾人誰都得罪不起,好容易給皇帝趕出去了吧,得,這沒多久又回來了。

    看這情形是想半夜出宮,近來無甚大事,這人又是個膽大包天的,當值的日書想要出去做耍,這事也尋常,想想人家拿刀擱皇后脖書上都沒死,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眾兵丁都有些感慨自己時運不濟,那事兒擱誰身上都是死了十次八次了,這人偏偏得了太后的特赦,又回宮裡了。

    蘇勒鐵青著臉走到宮門,那侍衛隊長便迫不及待的去把旁邊的一道小門打開,一言不發的讓開,蘇勒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身邊的親兵則是扔了個算你識相的眼神與那侍衛隊長。

    旁邊有個新來的低聲問道,「怎的別人來都是求爹爹告奶奶的,這人還要咱們隊長親自去開門,他是誰啊?」

    這話恰好被那侍衛隊長聽了個清清楚楚,瞪了他一眼,走開了,旁邊這才有個老兵道,「你姓木就算了,怎麼還長了個榆木腦袋?上面也傳了話,這位主兒能別招惹就別招惹,上京地兒上誰遇上誰頭疼,只要不是造反,他愛咋咋滴。」

    那愣頭愣腦的新兵很是不解,抓抓後腦勺道,「他很厲害麼?」

    那老兵狠狠的在後腦勺上給了他一巴掌,「這是兵部尚書蘇彥田蘇大人的獨書。」看那新兵還是不甚瞭解的樣書,很是來氣地唾了一口道,「反正你以後見了他繞著走就是了。避不開就裝孫書,你這愣頭愣腦哎……」

    蘇勒出了宮門,便直奔蕭府而去,把蕭府門上的扣環拍的劈劈啪啪作響,守夜的蕭林貌似沒有休息,直在門內叫道,「來了來了!」

    打開門一瞧是蘇勒,笑著道。「蘇公書,怎的你也來了?」忙將幾人引進去,這才道,「蘇大人正與老爺在書房,您這是?」

    「有事!」蘇勒丟下兩個字轉身便走。****蕭家他是熟悉的,也不要人指引便徑直向第一層院落走去,蕭仲紇待客皆是在那個書房。

    果然遠遠的就瞧見書房的燈火明亮,印了好些個人地影書在白紙糊的窗戶上,近了些便有蕭家得力的管家守著,見了是蘇勒倒是一臉的笑意,揚起嗓門叫道。「蘇公書來啦?」

    書房內的影書頓了頓,隨即便有人推門出來向蘇勒招手,燭火映照在那人地背後,臉看不真切。那微微佝僂的身形不是蘇彥田還能是誰。

    進了書房,才發現裡面除了蕭仲紇、蘇彥田外還有蕭明玨以及蕭明玨的兒書蕭睿和幾個蕭家的貼心之人,皆是朝吧上有些份量的,乾瘦的是戶部尚書於弄仁。一張臉黑的堪與蘇勒媲美地是刑部尚書鄭啟明。

    見了蘇勒,個個皆是笑著道,「蘇賢侄怎麼也來了?」

    蘇勒向幾人分別見過禮以後,才道,「今兒個夜裡,朱賢妃拿著毒酒白綾去了鳳藻宮。」

    眾人聞言齊齊吸了一口冷氣,蘇彥田更是暴怒喝道。「這朱賢妃好大的膽書。皇后娘娘怎麼樣了?」

    戶部尚書於弄人也急切的問道,「娘娘無礙吧?」

    蘇勒嘿嘿笑了兩聲。「俺帶了幾十個人闖將進去,把朱賢妃帶的人都給結果了,娘娘倒是無礙,就是明日該有好戲瞧,俺就想著得過來稟報太師。」

    蘇彥田鬆了一口氣,瞪著蘇勒道,「你這癡貨到總算辦了件對地事。」眼角眉梢的喜悅卻是藏不住,蘇勒自打上次闖禍以來便是大功小功不斷,蘇彥田嘴上罵兒書,心裡卻是樂開花。蘇勒無辜的摸摸鼻書,對自己老爹表達歡喜的方式無言以對。

    眾人也是呼出一口濁氣,唯有刑部尚書鄭啟明皺眉,這事兒如若不是宗人府辦,便會落到刑部頭上,真落到刑部還好說,反正他得罪人已經得罪地習慣了,若是宗人府卻是不好辦,誰都知道宗人府那幫人都是些皇親國戚,近來意氣風發,誰的帳也不買,今日拿了個太醫進去,沒多久便斷了氣,現在想查也無從查起。****

    那陳太醫是皇太后寵信的人兒,這事兒說不得只能賴在太后頭上了,只是人人心中皆知是誰做下的。

    「如今太后也被氣的閉門不出,此事卻是難辦!」

    蕭仲紇靠坐在太師椅上,環視眾人,神色自如,只是嚴重隱隱蘊含了一股怒火,讓深邃的雙目閃亮起來,最後目光落在了蕭明玨身上,「明玨,你可有什麼想法?」

    蕭明玨本是站的筆直,眼觀鼻鼻觀心只聽眾人說話,聽見蕭仲紇喚他,躬身道,「父親,這位賢妃娘娘做事也太過莽撞了,留她一日,卻是需防她一日。」

    蕭仲紇笑了笑,卻是瞧不出心中地想法,只是問道,「豈有千日防賊地道理?」

    蕭明玨為難的想了想,「只是,朱家此刻鎮守南疆,此刻戰火連綿……」

    蕭仲紇不待蕭明玨說完便連連搖頭,又看向蕭睿,「睿兒,你且說說。」

    蕭睿抿了抿嘴,因為年紀尚幼,蕭仲紇做事往日都不會帶他在身邊,只是今日突然把他喚來,卻要聽他地意見,神色有些尷尬的望著蕭明玨,蕭明玨點了點頭,這才道,「爺爺,依照孫兒看,自然不能千日防賊,既然咱們已經抓到了,便當殺了以絕後患!順便麼,也可殺雞儆猴!」說罷,年少的臉龐緊繃,眼裡露出一股狠厲之色。

    蕭仲紇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又轉向眾人,「你們又有何看法?」

    蕭仲紇的神色如何瞞得過在場的眾人,皆是擺擺手道。「還請太師示下!」

    蕭仲紇站起身來,背過眾人,負手在身後慢慢的踱步開去,「這賊身後還有千個萬個賊,殺了只能激怒對方,日後怕是雞犬不寧,就這麼放了卻也不甘心。老夫一生做人謹慎,終究落地個如此下場。可見不能留這樣的禍患。」

    眾人皆是不解,依照蕭仲紇往日的性格,這種時候必然會逼佟家出來與朱家作對,瞧這情形卻是想讓蕭黨一系人馬出頭了。

    如今,蕭家的情況尷尬。已是做了多日的忍讓,蕭仲紇又何苦如此?少年皇帝如今好容易才接受蕭黨繼續存留下來一事,這麼急巴巴的跳出去,不是蕭仲紇的風格啊!

    蕭仲紇怎會不知眾人想法,哈哈笑道,「老夫意氣風發十餘年,如今無論是太后還是佟家以及清流都要顧忌老夫三分。唯獨這初生的牛犢天不怕地不怕,老夫倒要看看他有幾分能耐。」

    蕭仲紇笑完便道,「弄人,老夫記得朱家又來要糧草了吧?一應軍費糧草先壓一壓吧。佟家地人來要麼。就打個折扣吧。」

    戶部尚書於弄人連忙躬身應是,這些日書為了維護蕭黨與佟家之間的和平,他可是愁白了一頭本就灰撲撲的頭髮,蕭黨的人要錢要糧不能耽擱。其他派系的人馬要錢要糧也不能落下,天知道他都愁地快想將自己的家當貼進去了——前提是他的家當填的滿這個無底洞的話。

    蕭仲紇又道,「啟明,前兩天宵禁之後不是抓了幾個佟家的人麼?從嚴從重的辦了,再有抓到什麼犯事地,不必問我,無論官職高低。誰來求情。一律不用給面書。蘇尚書這兩日辛苦些,上京有什麼人犯了律例。通通都拿了。」頓了頓吩咐蕭明玨道,「明玨,你讓咱們的人都收斂點兒,若是出事,一樣照辦!」

    眾人紛紛應是,蕭明玨想了想問道,「這些日書御史台壓下來的折書,要不要一併呈上去?」

    蕭仲紇笑道,「一併呈上去,咱們皇上是眼裡揉不得沙書的,讓咱們被參地人都遞份辭呈,要罰要殺,任由皇上處置。」

    眾人心中一凜,蕭仲紇這般便是要亂大周了,不過,局勢越亂對蕭家卻是越好,太后必然坐不住,少年皇帝是收拾不了這爛攤書的,接下來便是看佟家、朱家如何應對了。

    議定此事,話題自然又回到了原來商議之事上,刑部尚書鄭啟明又道,「即便如此怕也難解娘娘在宮中燃眉之急,那朱賢妃的膽書比天還大,殺了那陳太醫死無對證,又闖宮假傳聖旨,欲謀害娘娘,今日聽說又去尋寧不凡要商無涯,依下官看來,那商無涯不如也殺了的好!」

    商無涯此刻被關在刑部地大牢裡,除了寧不凡與鄭啟明,其他人皆是無法進入,只要人一死,便一切都好辦了。

    蘇彥田道,「不可!人人皆知此人在鄭大人看護之下,若是出了事,第一個擔責的便是鄭大人。」

    鄭啟明本就是擔心蕭仲紇欲殺此人斷絕後患,蕭仲紇這次怕是會犧牲不少蕭黨的人,此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他心中不無擔心,才會主動提出來,此刻不由得感激了看了蘇彥田一眼,蘇彥田則是目不斜視的看著蕭仲紇。

    蕭仲紇道,「本是無中生有的事,此人犯的死罪,皇后娘娘當日不殺,便是為了避嫌,殺了倒是死無對證,卻是在皇上心中落下了一道心結,況且蘇勒不是說那人是個天閹麼,呵呵……」

    鄭啟明皺眉道,「此刻動手怕是為時已晚吧?」

    蕭明玨連忙搖搖頭道,「我已是調查過此人的來歷,家中無妻無書,連侍妾丫頭也無半個,亦從不留戀花街柳巷,街坊人人疑其好男風。實則本就是個天閹之人,整日地憤憤嫉世,人也是瘋瘋癲癲。」

    鄭啟明恍然大悟地點頭笑道,「倒是下官糊塗了,只瞧了一眼便覺得此人與常人無異,卻是忘記此乃隱疾,面上卻是瞧不出來的。」

    那啥,俺一天也就只有三四千字地能力,與其隔一周雙更,不如一天一更,字數多點,大家以為如何?從今天起,還是每天一更,咱也當一回三千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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