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被五雷轟頂大概也不過如此就算被萬箭穿心大概也不過如此就算死了大概也不過如此!
沈醉只覺得自己整個腦袋都被人掏空了魂魄飄飄渺渺的好容易回到自己身上然後就是一聲驚天動地的狂叫「你放屁!」
其實沈醉並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他已經完全無法理解自己說的話彷彿那並不出自自己的嘴而是從什麼地方忽然冒出來的而他就站在一邊看著自己暴跳如雷、看著自己發足狂奔然後隱約似乎聽到紅狼的叫聲隱約似乎又聽見白狼在說沈醉你回來。
不過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了什麼千軍萬馬什麼歷盡艱辛什麼逃離屠戮什麼都不重要了!
在雲河拚死逃離那是為了什麼?在六星原戰到無法再站立那又是為了什麼?甚至自己帶著石谷的兄弟們出生入死究竟為了什麼?!
沈醉以為他一直是個目標堅定、勇往直前的人他想要離開石場於是他帶領眾人做到了;他想要跟軒轅朝作對於是他幫助司徒風又做到了;他想要習清理解他跟他走於是他也
做到了。他什麼都做到了最後他卻失去了一
這是對他這些年來手染無數鮮血的報應嗎?是報應嗎?還是蒼天的嘲弄!
就在一瞬間沈醉忽然發現其實他可以不用這麼執著的因為到頭來都是一場空!
現在他還有什麼心情去憎恨那些曾經欺壓過他的人?現在他還有什麼理由去嘲笑那些曾經輕侮過他的人?就算他殺了他們又怎樣?他們死了他活著他活著還不如他們死了!為什麼千里迢迢趕來和心愛的人會面結果卻是這樣!
周圍地人們詫異的看著一個形容可怖的高大男子像陣風一樣狂奔過他們身邊。(ap,,更新最快)。撞翻推車、撞倒行人、甚至撞塌了一座土牆!
大營地營門前白狼愣愣的站在紅狼身邊「沈醉跑了。」
紅狼淚道。「他大概是一時想不開要不要我派人去找?」「不用了。」白狼面色灰敗地搖頭。接著咬牙「現在你告訴我主人他是怎麼會怎麼會-
「是在攻城時被一支流箭給射到。」
「一支流箭?」白狼喃喃道。「不不可能主人他絕不可能這麼簡單就倒下!」
「白狼你節哀吧。」紅狼怕白狼跟沈醉一樣也突然跑掉忙拉住白狼的胳膊。
「攻哪個城的時候中的箭?」白狼聲音顫抖的問。
「就是這座城。」紅狼哭道「後來我們把主人就近埋在了東郊。」
「墳地就在附近?」白狼激動地抓住紅狼「帶我去看!」
「白狼!你沒事吧?!」紅狼見白狼週身都在發抖忙問道「你要不要先進去休息一下?」「不用!」白狼重複道「帶我去看!帶我去!」
紅狼拗不過他。遂連手上要去辦的事情都不去了直接帶著白狼來到東郊。
「就是這裡。」紅狼眼圈一紅「軒轅將軍說。暫時先安葬在這裡以後再遷到鳳城的老家。」
白狼跪到墓前。用手愣愣的撫摸著冰冷的石碑。半晌「習公子又是怎麼死的?」
「行軍到雪山時。習公子不知為何晚上一個人出去等我們發現時已經只剩衣服的碎片他們都說是被野狼給叼走了好慘。」紅狼哽咽道「習公子那麼一個好人竟然——」
「被野狼叼走?」白狼頭也不回「你不要告訴沈醉千萬不要告訴沈醉這個他會瘋掉的。」那那他以後問起來怎麼辦?」
「就說在軍中戰死了死的很痛快。」白狼不停撫摸著墓碑「可我就是不信!」一拳打在硬梆梆地石頭上雙眼徹紅「我不信!我不信主人會倒在一根流矢下!這不可能!」一拳拳的不斷打著石碑。
「白狼!」紅狼驚叫「你拳頭上都出血了。」
「你走吧。」白狼垂下頭去「不用再管我了也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回來過。」
「可是」紅狼覺得很不放心白狼這個樣子她怎麼能放他一個人就這麼守著墓碑?
「不用再可是了」白狼厲聲道「難道你忘了你是我手下什麼時候允許你對我說不了?!」
紅狼無奈「那那你要保重啊。」
「去吧」白狼揮手「以後我會來找你的。」
紅狼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墳地白狼抬頭看看四周「就埋在這兒?連個守墓的人都沒有!」
天色漸漸黯淡下去白狼就這樣坐在刻著司徒風名號地墓邊良久嘴角泛起一絲陰森地微笑轉頭對著墓碑「對不起主人對不起我還是不信。」
說完整個人像離弦之箭一般飛快的往有人煙地地方奔去片刻之後白狼回到墓前帶回來一把鐵鍬。
此時夜幕已經降臨貓頭鷹在樹林裡發出古怪的叫聲墓地附近夜行的蛇鼠開始蠢蠢欲動。
白狼仍然孤身站在墓前一動都不動過了整整一個時辰左右他不斷的在心裡天人交戰最後終於高高的舉起了鐵鍬。
黑黑的泥土從鐵鍬上被一鍬鍬的挖出去白狼覺得那一鍬鍬彷彿都跟挖在他心上一樣如果這裡躺著的的確是司徒風如果司徒風知道自己死後白狼居然來挖他的墳他會怎麼想?
但是白狼已經無法停下來了他就跟著了魔似的不斷的一鍬又一鍬直至挖到棺材板。
呆滯的站在月光下看著那塊厚厚的木板把鐵鍬放在邊上開始撬釘子隨著吱吱嘎嘎的聲音木板被撬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