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離彭高不遠的東守軍大營祈將軍正趴在營帳裡的桌案上昏昏欲睡。
一條人影無聲無息的潛入了營帳等睡夢中的祈將軍驚覺不對時一把利劍已經架到了他脖子上。
祈將軍驚的想大喊。
「不許出聲!」對方一把拉掉蒙面的面巾。
「沈醉!」祈將軍不愧是一員大將很快就鎮定下來臉上升起一絲冷笑「怎麼?戰場上無法取勝你們現在改用暗殺了?」
「少囉嗦。」沈醉沉聲道「我不是來暗殺你的。」
「那你來幹嗎?」祈將軍失笑「會見老朋友?」
「不錯」沈醉點頭「就是會見老朋友順便跟老朋友商議一件事。」
祈將軍詫異的瞪著眼睛「商議一件事?」
「你可以有兩種選擇」沈醉居高臨下的道「一是繼續與我們在川東周旋我們並不介意奉陪到底二是各走各路你去你的紫雲峽我們回我們的琅琊山。」
祈將軍覺得不可思議問話的聲音都變了「你們要回琅琊山?」
「怎麼?吃驚嗎?」沈醉撇嘴道「說吧你選哪一種。」
「哈哈」祈將軍笑道「這就是司徒風打的如意算盤?我們去紫雲峽和西燕軍交戰拚命你們就回琅琊山養精蓄銳好等我們筋疲力盡時再出來收殘局?」
「你大可不去紫雲峽坐等西燕軍打敗西守軍再攻破皇都我們反正無所謂軒轅朝就是該死被誰滅了都活該。」沈醉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這樣我們高興還來不及。」
「那你為何又來這裡囉嗦?」
「因為我們不喜歡被西燕人利用的感覺我們寧可自己多花費時間多花費精力來收你們。」
聽到此處祈將軍沉默了一下。沈醉見他沉吟著知道他已然心動。於是接著道「但是作為對我們主動撤軍的報答你要幫我們做一件事。」
看看來了祈將軍就知道沒那麼便宜的好事他當然想去紫雲峽但是若說司徒風肯白白放過川東他卻是怎麼也不會相信的果然司徒風所說的撤軍不是無條件的。
「你說吧」祈將軍淡然道「我未必會答應你但是我不介意聽一聽。」
次日司徒風召集部下議事時忽然有探子來報說是祈將軍的大營出現異常大批東守軍往南急速調動。
「往南?」司徒風有些吃驚「從祈老頭的營地往南是六星原他去那裡幹什麼?」
「六星原往東可以直達荊城或許祈老頭是想去荊城?」
「難道他以為繞道荊城對我們就能形成包圍了嗎?荊城和瀏城隔著綿延數百里的大山祈老頭到底怎麼想的?老糊塗了吧。」
「你怎知他去荊城是為了包圍我們或許他只是想去荊城而已。」
「只是想去荊城?遊山玩水?」眾人一陣哄笑。
「不見得是遊山玩水或許他是想渡川。」此言一出大帳中一陣沉默。
「這……」司徒風沉吟道「荊城如今尚在軒轅朝手中祈老頭若是到了荊城直接渡川也不是不可能因為我們也無法立刻拿下荊城來阻止他的行動。」
聽到此處小兀夏忍不住霍的一聲站了起來「不能讓他渡川我們要阻止他。」
司徒風不語看著小兀夏「其實祈老頭渡川於我們也有好處東守軍一走川東大勢可定。」
「絕對不行!」小兀夏怒道「主帥您別忘了我們來不是只為了川東一地川東川西江南漠北才是我們最終的目標!」小兀夏激昂的道「如今紫雲峽正在大戰祈老頭去川西肯定是為了支援信守關您要想想到底是皇都重要還是川東重要只要拿下皇都川東不也是囊中之物了嗎?」
「此事容我再想想。」司徒風轉身就走回到自己房裡時嘴角露出了笑容含笑對白狼道「心浮氣燥小兀夏就快上當了。」
「還得再推一把。」白狼點頭附和。
第二天司徒風點了一眾人馬讓他們連夜趕往六星原攔截祈將軍小兀夏等人的煩躁這才稍得舒緩。
但是前往六星原的人很快又飛騎回報說是遭到重創司徒風聽到這個消息立刻陷入了猶豫不決之中。
「東守軍畢竟比我們兵多將廣本來在瀏城靠著地利還能與祈老頭周旋六星原那一帶地勢平坦完全就是拼兵力的多寡我們可就大大吃虧了。」
見司徒風似乎又開始反覆掂量起該不該出兵的問題來小兀夏憋了一肚子的氣。
「主帥您若有顧慮我可以為您當先鋒兵多將廣怕什麼!我們的騎兵可以一鼓作氣把他的行伍衝散!」
司徒風心中大喜暗道你自己提出來了那再好不過免得我提了引起懷疑於是假意想了想「如此甚好但是如今你們的鐵騎兵都分散在各處……」
「那就調集起來。」小兀夏傲然道「我就不信六星原能難得倒我們不過——」小兀夏此時才意識到自己還背負著監視司徒風的任務如果西燕的人馬都集中到一起衝了出去而司徒風來個背後抽身那可就麻煩了!「不過我們想和主帥您一起行動。」
意料之中司徒風就知道小兀夏會不放心因此不動聲色的笑了笑「那當然不如這樣讓沈醉白狼他們做先鋒給你們開路鐵騎兵在中間我來給你們押後我們彼此照應。」
聽聞此言小兀夏才放下心來這麼多天來他自然早就知道了沈醉和白狼都是司徒風的心腹也是司徒風最倚重的親兵既然由他們開路想來司徒風也不會把自己的精銳交出去亂來。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兩人相視而笑。
「我看祈老頭已然無心戀棧一心只想渡川但我們卻士氣正宏六星原一役必能取勝!」
商議已定眾人也不耽擱立刻準備啟程。
沈醉由於要當先鋒便對習清道「你先跟著司徒公子押後而行。」
習清一邊看著他擦拭兵刃一邊不知為何心中著實忐忑。
「沈醉!」
沈醉聽習清叫他的語氣怎麼有些怪異便抬起頭「怎麼啦?」
「我——」習清愣了愣「我我最近心中經常覺得不安——我——」
沈醉笑著摸摸他的腦袋「是我讓你擔心了別怕我很快就回來。」
「我」習清本來想說不知為何對於沈醉這次前去六星原習清心中竟升起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然而他也知道沈醉是要上戰場撕殺的人自己若是當著他的面說出這種不吉利的話來豈非又造成沈醉的不安。因此強生生的把話給吞了回去結果等說出口時就變成了「我沒事你自己一切當心。」
沈醉用他粗糙的大掌一拍習清「好。」
「咦?」習清呆滯了一下只見司徒風不知何時出現在房門口。
沈醉順著他的眼神轉過頭去卻見司徒風站在門口似乎在猶豫著要不要進來。
「你來幹嗎?」沈醉不解。
「來送你啊。」司徒風眨巴著眼睛。
「待會兒到外面還要點兵你這時候來送我幹嗎?」
「待會兒人太多了」司徒風臉上難得露出窘迫的表情慾蓋彌彰的道「我又不是專程來送你剛才我囑咐了白狼一些事情所以才過來跟你也說一下。」
「那你說吧。」
「就是——呃你們到得六星原不要莽撞行事。」
這算什麼囑咐?沈醉啼笑皆非他還以為司徒風又有什麼計策要交代的。於是粗聲應道「知道了。」
司徒風見沈醉也不搭理他悻悻然轉身走了。
等司徒風走後習清看看沈醉「司徒公子似乎很有些擔心。」
沈醉一愣習清這麼一說再想想司徒風無緣無故跑來唧唧歪歪大概就是擔心了吧。這只該死的狐狸總是讓自己去涉險卻又要擺出一副假慈悲的樣子。搖搖頭「你別亂想。」
習清哦了一聲但是心中的不安卻更加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