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萬里醉清風 第一部 花間一壺酒 十三 萌動
    人就是這麼奇怪的存在越是禁忌的事情就越想嘗試。明明覺得不應該卻未必控制得住。

    習清原以為想明白了安心了就好了。但事情並非如他所料想的那樣有時聽見沈醉躡手躡腳的跟在後面習清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故意突然放慢腳步然後感覺到沈醉冒冒失失的快要撞上來了。習清就覺得很有趣。

    有時在房裡睡覺明明被驚醒了知道沈醉就蹲在床前習清也假裝不知道。

    但也有裝過頭的時候譬如此刻床前的沈醉越靠越近溫熱的氣息已經撲面而來習清猶豫著要不要表現出醒過來的樣子但還來不及做決定睡穴的部位被沈醉給點了。

    這個野人!習清忍不住跟著止茗的稱呼心裡罵了一句。睡穴被點之後習清並沒有完全睡去由於剛才並沒有睡著沈醉的手法又太輕他還是保持了相當的清醒。

    感到沈醉就在對面注視著自己手在頭髮和臉上不停的撫摸還有發自喉嚨深處的粗重的喘息。習清此時是想動也動不了了熟悉的溫度又覆蓋上來開始時像是怕弄醒他只淡淡的用唇尖在額頭、鼻子、下巴上一路留下非常輕淺的吻但是這些輕淺的接觸似乎引發了更深的慾望沈醉鼻子裡發出不滿足的哼聲猶豫了一會兒就猛撲上來對著習清的嘴唇一陣啃咬並且捏開嘴巴舌頭也伸進去翻攪。

    幽靜的屋子裡此刻滿是沈醉的喘息和唇舌交接的聲音習清只覺得身體微微發抖不同於以往那些熱情的吻那些吻雖然令習清感到說不出的奇怪卻不會像這次久違之後的接觸這樣引發出一種未知的、隱秘的、埋藏於身體深處的戰慄。

    未知的戰慄使習清很不舒服那是一種難以控制的力量和習清早已習慣了的四平八穩的生活、一絲不苟的佈局截然相反習清本能的開始反抗但是渾身無法動彈開始有一種辛苦的感覺不由得冒出了熱汗。

    奇怪的是可以動彈的沈醉似乎也很辛苦習清能感到沈醉放在他身邊的手有點顫抖一向穩固猶如磐石般的手開始不穩沈醉用發抖的手摸上習清的衣襟停留在衣襟的束帶上猶豫了好久然後還是沒有去拉開束帶隔著衣服一路往下習清有點緊張的繃緊了身體沈醉就這樣隔著衣物陶醉的撫摸著人也不知不覺的壓了上來使勁蹭著身下的習清習清感到一陣暈眩最後沈醉發出一聲奇怪的叫聲一把把習清給緊緊摟在懷裡摟的習清肋骨都快斷了最後扔下習清匆匆忙忙的狂奔而去。

    他幹什麼?習清心裡吃了一驚同時覺得屋裡有什麼氣息在纏繞瀰漫那種感覺就跟那天早上司徒風房裡的檀香一樣又甜又香不濃不淡仿如春日裡的浮絮絲絲扣入人心沈醉明明已經走了不再壓在習清身上辛苦的感覺還是揮之不去。

    緊接著習清慌張的發現二十多年來一直平靜無波的身體居然有了奇怪的反應。

    該死的沈醉!居然把我當丫鬟使!

    「嗚——」習清暈頭暈腦的冒出了一身熱汗。

    沈醉垂頭喪氣的從外面踏進屋子習清、止茗和幾個茶莊的人正湊在一起吃午飯沈醉往凳子上一坐旁邊有人遞給他一個碗他轉頭看看身邊的習清習清低頭沒理他過了會兒起身就走。

    「公子飯還沒吃完呢!」止茗忙跟著站起來。

    「不吃了。」習清扔下一句話。接著只聽身後彭的一聲巨響眾人全都跳起來。

    「桌子怎麼裂了?!」「這什麼木頭啊說裂就裂!」

    只有沈醉目瞪口呆的望著自己的碗原來他剛才見習清又不理他氣憤不過狠狠把碗摔到桌子上沒想到把桌子都給摔裂了。

    習清聽到響動心裡微微一顫不遠處沈醉大力的呼吸隔空傳來習清忙低頭走開。止茗還在後面不識相的問著「公子那個野人沒再騷擾你吧?」

    回到房裡習清忽然問了止茗一個問題「沈醉到底長什麼樣?」

    「咦?」止茗奇怪的撓頭「公子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啊以前你從來不問別人長什麼樣哦。」

    「我隨便問。」習清把束髮的帶子散開每天他都要自己梳理幾遍頭髮這是從小養成的習慣師父說對氣血好由於習清自幼體弱習清的師父就一直很注意幫他調養連武功都只揀偏柔的教他。習清一面用牛角梳梳理一面聽止茗說著。

    「論外形就是我以前跟公子說過的也算高大英武了就是氣質不怎麼樣尤其老跟在公子後頭跑來跑去的!」

    「這個我知道」習清頓了頓「我是說具體什麼樣子?我能摸到輪廓可我想聽你說。」

    「具體」止茗攤了攤手「頭髮呢就像刺蝟怎麼梳也梳不好啊不像公子你的頭髮又長又順所以他頭上總是刺刺的看起來——總是在發怒的樣子!眉毛很濃很黑眉梢有點雜亂無章。呃眼睛眼睛像刀子」

    「像刀子?」

    「刀子的形狀而且發亮發寒發怒的時候很嚇人。鼻子高高的挺大的。嘴麼也有點大牙齒煞白齜牙咧嘴的時候就跟野人一模一樣公子你還想知道什麼?」

    習清臉上微微一紅似乎有點不好意思「那我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咦——?」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公子這是怎麼啦?止茗呆呆的想了半天「我老是跟公子待在一起還真沒注意過。」

    湊上去仔細看了看「公子一看就是好人啊眉毛很順淡淡的不像那個野人臉也一副慈悲相長長圓圓的相由心生麼。」

    「慈悲相?」習清笑了出來。

    「哇那公子想不想知道止茗長什麼樣啊咳咳」止茗開始滔滔不絕的評價自己習清卻早就有點分神了把止茗所說的和他自己摸到的樣子對照了一下儘管很困難習清還是模模糊糊的拼湊出一副自己和沈醉站在一起的圖畫。唉習清再一次感到失明是一種多麼嚴重的缺陷如果能看一眼的話就好了哪怕只有一眼。

    晚上習清獨臥在床上又想起那日沈醉放在束帶上的手竟是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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