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女若幽 第三章
    「我……一點也不想認識你。」當任昊雲那一雙深幽不見底的眼眸越來越逼近她的時候,連尹若幽緊張地咬緊下唇,不喜歡這種受困的感覺。

    「那真可惜,因為我對你可是很感興趣。」任昊雲不想讓佳人惱羞成怒,於是微微退開,雙手環胸在她對面坐定。

    「任昊雲!」她帶著警告語氣喊他,不明白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局面,明明是他要來這裡說外面的事情給她聽的,為什麼現在反倒一切受制於他?

     「我在這,一切任憑姑娘差遣。」任昊雲輕聲笑道。雖然這已經是兩人第二次見面,但他還是不太習慣連尹若幽懾人神韻的美。

    「嗯……就是你昨兒個親口答應的事。」連尹若幽以奇怪的眼神瞪著他,卻也說不出哪裡不對勁。不明白任昊雲為什麼總是涎著一張笑臉說一些奇怪的話,這還是生平第一次有人對她這麼說話;不像是戲弄,也不像是帶有惡意的,她真的弄糊塗了。

    「若幽,你從未離開過鷹陽山嗎?」他的目光變得柔和,輕聲開口,誘導連尹若幽多談一些有關自己的事情。

    「我從小就和師父住在山上,從來沒有去過其他地方。」

    「你的師父是誰?」昨天和連尹若幽交過手,她的身手不弱,看得出曾受過名師指導。

    「我也不知道我師父叫什麼名字,從我很小的時候她就在我身邊了,我是師父在山上撿到的孩子。」像是忽然察覺到自己說得太多,她連忙住口。

    從連尹若幽的種種反應來看,任昊雲猜想她的師父應該是一個很嚴厲的人,否則若幽的語氣不會又敬又懼的。

    「我也是從小就拜師學武功,我的師父年紀很大,還有很長很長的胡須,我小時候要是一偷懶,就會被他拿著棍子追。」任昊雲也對她說起自己的童年,因為身為歸雲山莊的繼承人,他必須學習很多東西,自小家中請來各種不同的名師指導、教育他,而武功只是其中一項,卻是任昊雲最有興趣的一種。

    「是嗎?」連尹若幽被他抱怨的語氣給逗笑了。

    「是真的。你不相信嗎?我身上還有那時留下的傷疤呢!」見連尹若幽笑開了臉,任昊雲作勢要將衣服脫去露出後背給她看。

    「不用了!我相信你說的。」連尹若幽擺擺手,俏臉又是一紅。

    在談笑之間,兩人間生疏的感覺一下子縮減了許多。任昊雲知道從未離開過鷹 陽山的連尹若幽對外面有多麼-往,於是開始描述一些大都城的情形,不過言談中大部分都是談到他自小生長的歸雲山莊,一來,那是他最熟悉的地方,二來,基於某種他也不明白的原因,他想讓連尹若幽多了解自己生長的地方。

    連尹若幽著迷地聽著任昊雲口中那些她從未聽過的地方,一張臉因為興奮而微微脹紅,絕美的臉龐盈滿悠然神往之情,但忽然又想起自己極有可能終其一生都將留在鷹揚山,頓時失望地垂下眼,落寞之情全寫在臉上。

    「若幽,你難道從來沒有想過要到別的地方去嗎?」任昊雲將連尹若幽的表情看在眼中,心裡也起了憐惜之情。

    「我師父不會讓我離開的,她說外面的人很可怕,就連紅葉村的人,師父都不喜歡我和他們說話。」連尹若幽急忙擺手,不敢有任何妄想。

    「若幽,你師父不應該對你有這麼多的限制,你還年經,應該多認識一些人,多看看這個世上,一定還有很多有趣以及你沒見過的事情!」任昊雲解釋,他感覺得出若幽對外界的人事物都有著濃厚的興趣,從談話當中他可以感受到連尹若幽熱情的天性。

    「我不能!」她搖搖頭站了起來,有些抱歉地開口道:「謝謝你告訴我這麼多有趣的事情,這樣子就夠了,這裡是我生長的地方,我不會離開這裡的。」

    「若幽……」任昊雲不想開口繼續勸她,但轉念一想,連尹若幽自小生長在這裡,要她改變想法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立即辦到的,再說,他又憑什麼改變連尹若幽的想法呢?

    「我該走了。」連尹若幽抬頭,這才發覺他們竟然已聊得渾然忘我,以致過了她該回去的時間了。

    「那麼明天我還能再見到你嗎?-短短一個午後,任昊雲發現自己竟然有捨不得讓她走的感覺,他喜歡聽連尹若幽毫不矯情的愉悅笑聲,像一股輕風拂過,讓人心神暢快。

     「我不知道……」她有些遲疑。不能否認這個下午她過得很開心,但是任昊雲是個從外地來的陌生人,要是讓師父知道了,准又會受到責罰,生平第一次,她面臨了選擇……「若幽,我保證以後不戲弄你。」任昊雲漾著笑開口。「我待在紅葉村的時間不會太久,而你算是對鷹揚山最熟悉的人,不管你日後會不會下山外出,我都可以多告訴你一些有關外面的事,你看,我們兩個會是最合適的同伴。」

    連尹若幽偏著頭想了一想,抬頭平視他始終含著笑的俊臉,或許正如任昊雲所說,像這樣每天見面,聊一聊彼此不同的生活並不是個壞主意。

    「你覺得如何?」任昊雲身邊向來不缺紅粉知己,如此低聲下氣深怕一位姑娘會拒絕他倒也是個新鮮經驗。不過連尹若幽的確不同於以往他所見過的任何女子。

    「明日午時我會再來。」連尹若幽淡淡一笑,做出生平第一個決定。

    「不見不散。」任昊雲帶著微微的滿足開口道。

    兩個人舉掌輕輕一擊、相視一笑,算是許下承諾。

    在這個人煙稀少的小溪旁,兩個人隱約感覺出對方會為自己的生活帶來不可預知的變化,就像是將一塊小石子投入了湖水中,雖然沒有引起驚濤駭浪,但確確實實讓一片平靜的湖面,漾起了陣陣漣漪……***

    「昊雲小老弟!老實說我對你真的感到不好意思,當初邀你一道回家來,沒想到卻忙到沒時間招呼你。」幾天後,齊克在用完晚膳後非常不好意思地開口對任昊雲道。

    這陣子不知是因為齊母真的需要幫手,還是因為齊母想絕了齊克去見連尹若幽的念頭,每天都會帶著齊克到市集,片刻都不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

    算了,你難得回來,是該多陪陪母親,反正我喜歡安靜,獨自一人倒也是個 休息的好方法。」任昊雲淡笑著回答。每天與連尹若幽一事他對誰也沒提起過。

    「是嗎?你能適應這裡那就再好不過了。」齊克見他這麼說,也就不再擔心。

    任昊雲一開始也覺得不該對齊克隱瞞他和連尹若幽見面一事,但日子一天天過去,他沒有後悔自己做的這個決定。

    每天中午任昊雲都會和連尹若幽約在溪邊見面,他算起來也是若幽第一個結交的朋友,經過幾天的相處之後,若幽也與他逐漸熟稔,不再當他是什麼陌生人,兩人花了大部分的時間談話,偶爾他還會陪連尹若幽練武狩獵。

    他們一天比一天更加熟悉對方的存在,連尹若幽最好奇的還是有關歸雲山莊的一切,而任昊雲則是對連尹若幽這整個人感到好奇。

    「村裡的人為什麼怕你?」一個午後,任昊雲突然問起他怎麼想地想不明白的問題。若幽長得清麗絕俗,但是紅葉村的人為何稱她為妖女呢!?

    「我也不明白,可能是因為我帶著白鷹的緣故吧!」她有些迷惑地回答道。「我和白鷹還救過其中一個村民呢!你還記得前陣子那只黑熊吧?有一次它襲擊上山砍柴的樵夫,是我讓白鷹引開黑熊的,誰知道那個人連聲謝字都沒說,就嚇得逃走了。」

    「原來如此。」任昊雲恍然大悟。紅葉村民風淳樸,就連習武之人都不曾見過幾個,任誰在山中乍見有如仙子般的連尹若幽,自然會感到驚懼不已,更不用說它的身手靈動似仙,又有控制白鷹的本事,未曾見過世面的村民們自然當她是深山中幻化的妖女了。

    「你明白了什麼?我可一點也不明白。」連尹若幽目光清湛地望著他,等著任昊雲解釋,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只要她心中出現疑問,她習慣並且相信任昊雲會給她一個答案。

    「若幽,你從來沒有仔細看過自己嗎?-任昊雲淡淡一笑,牽起它的手來到溪邊,兩個人彎下身子往水面望去,澄澈的水面上清楚地倒映出兩人的容貌。

     「我怎麼啦?頭發亂了嗎?還是臉上有髒東西?」她不明所以地對著水面扮鬼臉,不知道一張望了十幾年的臉有什麼好看的。

    「你再仔細看看。」任昊雲從她身後伸出手,將她纖細的身子整個攬進懷中,他微微傾身,堅硬的身子與她柔軟的身子毫無隙縫地緊貼在一起,跟著他以輕柔誘哄的聲音開口道:「你是我所見過最美麗的姑娘,你可知道自己有一雙我見過最美麗的眼睛,即使在你生氣的時候,它們都美得不可思議,還有你那兩片比鮮花還要嬌-的唇瓣,每當你聽我說話的時候,它們都會揚成一個可愛的弧度,真是好看極了!」

    「你……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他熱烘烘的氣息吹拂在連尹若幽的耳際,使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顫動著,她不但一顆心跳得飛快,就連身子也變得好熱,就像是生病了一樣,感覺好奇怪。

    「因為我想說,沒什麼別的原因。」任昊雲輕聲笑道,他知道這或許是連尹若幽第一次聽到別人-美她的美麗,沒由來的,她略帶倉皇、難為情的表情卻奇異地滿足了自己。

    「從來沒有人跟我這麼說。」她紅著臉回答,這才發現自己整個人困在任昊雲的懷中,兩個人的身子緊貼在一起,而她的心跳得更厲害了。

    「若幽,你的臉好紅,怎麼啦?」他明知故問地伸出手,輕輕撫摸她燙紅的臉頰。

    「我……我沒事。」她脹紅著臉,還是不習慣被人摟在懷中的感覺,她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但任昊雲卻不想讓她這麼快起身,兩個人一拉一扯,咚的一聲跌在地上。

    「別動!」任昊雲忽然低聲喝道,連尹若幽被他凝重的表情嚇了一跳,果真動也不敢動一下。

    「怎麼了?我壓痛你了嗎?」連尹若幽不好意思地問道,這才猛然發覺他們兩 人落地的姿勢有些曖昧,她整個人正好坐在任昊雲的下腹部,雙手撐著他的胸膛,發絲整個披散在他身上。

    「我馬上起來。」連尹若幽看到他痛苦壓抑的表情,心中的歉意更深了。

    她試著從他身上爬起,不料長發的一端卻被任昊雲的手肘壓住,她起身時痛呼一聲,咚的一聲又跌回他的身上,然後任昊雲發出更大的呻吟聲。

    「若幽……」任昊雲皺著眉開口,額頭冒出一顆一顆的汗珠。「你先不要動,再給我一點時間。」

    這真的是最殘酷的考驗了,連尹若幽好巧不巧地就坐在他腹部以下的敏感處,她帶著香氣的身子就這樣緊緊地貼在他身上,就算他自制力再好也經不起這樣的挑逗。

    面對軟玉溫香在懷,卻偏偏是純潔無瑕、對男女情事一無所知的連尹若幽,任昊雲根本不願意做出任何嚇到她的舉動,只好強逼自己收斂心神。

    「你真的沒事?」連尹若幽低下頭關心問道,湊近他的臉龐想看清楚他到底怎麼了。

    溫熱問馨香的氣息輕拂過他的臉,任昊雲再也無法忍耐,他一個翻身將兩人的位置互換,以自己的身子壓住了連尹若幽的柔軟。

    「任……任昊雲……」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覺得貼在她身上的任昊雲身子好熱好燙,還有他-黑色的眸子越來越深,裡面盈滿她不了解的情緒,讓她的身子不自覺地顫動著。

    望著身下連尹若幽絕美的臉龐,還有因為驚訝而微啟的紅唇,任昊雲再也忍不住地低下頭,吻住了她的唇瓣。

    連尹若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他為什麼要用嘴碰自己的嘴巴?!她張口想問,不料任昊雲卻趁著這個空隙將舌頭探進她的口中,她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只覺得自己的身子也變得好熱,渾身軟綿綿她都使不上力,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若幽……」他微微退開,改以嘴輕咬她豐潤的唇瓣,她無法形容這種身子快要被融化的感覺,她並不討厭,只是覺得很奇妙。

    「甜蜜的若幽,把嘴張開。」他熱呼呼的氣息貼在她嘴邊低語,連尹若幽聽話地輕啟朱唇,而任昊雲則再一次以舌尖探入,熟練地吸吮她的蜜津。

    「啊……」她不自覺發出的細小呻吟更加挑起任昊雲的渴望,他一雙手已經來到連尹若幽的胸前,大掌隔著衣服罩住了她胸前的柔軟,開始輕揉慢捻,在她身上點起火苗。

    「你喜歡嗎?」任昊雲的手不斷地愛撫她胸前的柔軟,炙熱的吻則是緊貼著她的唇問道。

    「我……我不知道……」連尹若幽的臉像是醉酒般染上了暈紅,額頭上冒出了細小的汗珠,她只能緊緊抓著他,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不要怕!我不會傷害你的。」他不想再克制自己的渴望,跟著動手就要解開她的衣服,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陣鷹啼響起,白鷹忽然出現在上空,硬生生地打斷了正要開始的綺麗情事。

    「該死的!」任昊雲低下頭,咒罵白鷹的同時也在咒罵自己,他明知道連尹若幽什麼都不懂,竟然放任自己的-望到這個程度,要不是白鷹的出現,他可能在這個溪邊就要了她。

    「任昊雲?」連尹若幽紅著臉喚道,她不懂任昊雲為什麼不再吻她,也不明白他為什麼看起來那麼生氣。

    「沒事,是我自己不好。」望著身下雲鬢散亂,暈生兩頰,明顯地已經被自己挑起情-的連尹若幽,他更覺得自己是個下流的惡棍。

    「可是你看起來好生氣。」

    「我是氣我自己。」他解釋道,他起身,小心地將躺在地上的連尹若幽扶起。

    「剛才沒有嚇著你吧?」面對眼前這個集純真與美麗於一身的女子,他對她的 憐惜正逐日增加中,他就是無法視她為宣——望的女子。

    「沒……」她有些害羞地低下頭,跟著又抬頭好奇問道:「可是,你為什麼這麼做?為什麼要……要用你的嘴碰我?也不是說不舒服,只是……只是很奇怪,因為從來沒人對我這樣過。」

    「若幽,你聽我說……」見她的反應如此純真,任昊雲將她一把攬入懷中,柔聲道:「你一直住在山裡,有很多事你不明白,我剛才這麼對你,是因為我很喜歡你,通常一男一女在一起的時候,他們都會做一些……比較親密的事。」

    「是嗎?」她似懂非懂,將頭埋在他的懷中,聆聽他平穩的心跳。

    「你喜歡我剛才對你做的嗎?不過,只有我可以這麼對你明白嗎?」任昊雲托起她的下巴,以霸道的語氣開口,明知道說這些很無聊,但他就是難以想像連尹若幽在其他人懷中的樣子,那會讓他有殺人的念頭。

    「可是你剛才不是說,一男一女在一起,就會做這些……」她被任昊雲的解釋弄得更迷惑了。

    「我以後會慢慢解釋給你聽的,你只要記住我的話就可以了。」他點了點她的鼻頭,再次提醒她。

    「啊!時候不早,我也該回去了。」連尹若幽自他懷中退開,想起早已超過回:去的時間了,難怪白鷹都出來找她了。

    聽到連尹若幽要離去,任昊雲心中不禁掠過一絲失望,他從來沒有過這種強烈的不捨,只知道自己不再滿足於每天只能見連尹若幽一面,他渴望時時刻刻都能見到她。

    「你真的沒事嗎?我覺得你看起來還是不太好。」連尹若幽望著他若有所思的表情,不明白他今天為什麼特別沈默。

    「我沒事,真的。」他握住她的手篤定地開口。「有一些事我需要好好地想清楚,等我想明白了,就會告訴你。」 除了對她日益增加的渴望之外,還有一件事是他不得不提醒自己的,再過一個多月就是他和家人約定要返家的時候,當初來到紅葉村,他只是想要好好放松休息一下,從沒想過曾遇到一位讓自己心動的姑娘,但現在離別的時刻即將到來,他捨得離開連尹若幽嗎?他的確需要好好想一想。

    ***

    這一天晚上,在用完晚膳之後,齊克神秘兮兮也對任昊雲說道:「今晚等我娘睡著了之後,我帶你去大開眼界一番。」

    「什麼事這麼神秘?你倒是說清楚!」任昊雲疑惑地問道。

    「你跟我來就知道了,我保證你會大吃一驚!」齊克得意地對他擠眉弄眼,一副今晚他就會明白的模樣。

    等到一輪明月高掛空中,齊克悄悄來到了客房,示意任昊雲跟他走,為了不驚動齊母,兩個人像作賊一樣偷偷摸摸地,一直走到離齊家一段距離之後,齊克才開口道:「我已經將馬准備好了,跟我來。」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是什麼事了吧?」任昊雲對他這種神秘兮兮的態度又好氣又好笑。

    「哼!到時候我包准你也會是瞪口呆。」齊克不再多說,帶著任昊雲來到村口

    的大樹下,牽出了兩匹馬。

    「你還真是准備齊全。」任昊雲一笑,俐落地翻身上馬,看樣子真的有什麼新鮮的事可看。

    「跟我來吧!」齊克雙腿一夾馬腹,回頭招呼道。

    兩個人騎著馬消失在夜色之中,任昊雲緊跟在齊克身後,越騎就越覺得眼前的路很熟悉,這分明是每天他上鷹揚山的路線,但不知齊克夜裡要上鷹揚山做什麼?

    就在任昊雲滿心疑惑的同時,前方的齊克忽然停住,任昊雲定眼一看,察覺他 們是停在相連紅葉村和鷹揚山之間的大草原。

    「時候快到了!快下馬,將馬藏起來。」齊克吩咐道,早已經翻身下馬,拎起疆繩往回走,最後來到一棵大樹下,將馬栓在那裡。

    「這是怎麼一回事?」任昊雲也翻身下馬,照著齊克的指示將馬栓好,還是不明白今晚的目的為何。

    「別急,我這就解釋給你聽。」齊克笑嘻嘻地拉著任昊雲往草原的方向前進。

    「等一下無論看到什麼,你都不可以出聲,明白嗎?」

    將任昊雲帶到雜草長得比人還要高的地方,齊克才滿意地點點頭,身子一矮,趴了下去,還對任昊雲揮揮手,要他跟著做。

    「這是我幾年前無意中發現的,每逢月圓的夜晚,她們才會出現。」齊克神情著迷地低語,像是陷入夢幻回憶般地低語:「我想只有仙人才會有那樣的舞藝吧!

    真是太美了,不管我看了多少次,都無法用言語描述的美……」

    「你在說什麼?等會兒這裡會有人來跳舞?」任昊雲眉頭一緊,懷疑齊克是不是神智不清了,大半夜的誰會來這種荒野跳舞?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我第一次看見的時候也是嚇得連話都說不出口,我還在想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精湛的舞藝,那根本是不可能存在人世間的!」齊克拉住任昊雲解釋道:「大約五年前,我有一次在這裡睡著了,結果半夜被一陣奇怪的風聲驚醒,然後你猜我看到了什麼?我看到若幽和仙人在跳舞……」

    一聽到連尹若幽的名字,任昊雲一震,他不再說話,只是聽著齊克繼續道:「是真的!我記得清清楚楚的,若幽穿著紫色的衣服,而那仙人是一身白衣,就連臉上也蒙著一塊白紗,雖然看不清楚她的臉,但我想她一定是仙人,凡人不可能會有她那種曼妙神秘的舞姿,每個月滿月那一晚,她都會和若幽一起出現,兩個人一起跳舞,一直到天亮才會離開-任昊雲半信半疑,正想開口發問,卻聽到遠方似乎有人接近,他連忙低下頭, 和齊克一起躲在草叢裡。

    「看!他們來了!」齊克小聲地說道。

    兩道人影一前一後以極快的速度來到草原,在夜色中曼妙的兩條身影足不沾地地前進著,兩個人輕盈的身形看起來極為相似,只不過一個穿著白衣,一個穿著紫色衣裳。

    真的是連尹若幽!?任昊雲認出了紫衣女子,她身上所穿正是今天下午他們見面時所穿的衣裳,但那名白衣女子又是誰?難道會是若幽的師父?

    由於白衣女子是背對著任昊雲,所以他可以清楚地看見她也有一頭及腰的黑發,但是她將它梳成一條長辮子,看起來與若幽年紀相仿,若要說她是若幽的師父,卻又不太合理。

    只見白衣女子伸出手,連尹若幽恭敬地奉上手中的長劍,而後退了幾步。白衣女子將劍高舉,輕挽成一個劍花,在空地中開始舞了起來。

    任昊雲這時才明白齊克口中的神仙之舞是怎麼一回事;白衣女子手中舞動的長劍變化莫測,有時快如一道疾光,有時又輕柔地像是白綢緞,一把原本冷冰冰的長劍,在她手中卻彷-有生命一般舞動著,而她隨風飄動的衣袖更為她的舞姿增添縹緲之感。

    任昊雲簡直不敢相信這世上竟有人創出如此精妙的武學,竟然將絕妙的舞姿還有高深的劍法融合在一起,一為鋼,一為柔,在讓人驚心動魄的同時,卻又不得不-歎它所帶來的驚。

    「該你了。」舞了一段,白衣女子將長劍倒轉交給連尹若幽。

    連尹若幽接過長劍,依著白衣女子剛才的招式重新舞了一遍,舞起劍卻讓人有一種全然不同的感受。任昊雲可以感覺得出來,即使連尹若幽將動作和力道拿捏得分毫不差,但是她的舞蹈充滿年輕的氣息,完全沒有方才白衣女子那種驚心動魄、甚至帶有一種滅絕的詭魅之感。

     「停!」白衣女子輕喝一聲。

    連尹若幽垂下頭,自責道:「是我不好,又讓師父失望了。」

    白衣女子將長劍收回,抬頭望著天空默然不語,良久後才歎道:「這套劍你舞得不好是自然,要將它學好,必須付出極大的代價。」

    「師父別生氣,若幽會一直練習,直到師父滿意為止。」

    任昊雲心中不禁奇道:她明明看來比若幽大不了多少,怎麼會是她的師父呢?

    「昊雲老弟……哈啾!」齊克轉頭正想開口,沒想到剛好鼻子碰到了旁邊的雜草,禁不住地打了一個噴嚏。

    「誰在那裡!?」白衣女子大喝一聲,身子像鬼魅般一下子來到兩人的面前,她手一撥,看到了藏在草叢中的任昊雲和齊克。

    任昊雲見行蹤被發現,也不再隱藏,大方地從草叢中起身,就在他要開口解釋的時候,白衣女子手中的長劍已經冷冷地抵住了他的喉頭。

    「你們全都看到了?」白衣女子冷聲問道。

    任昊雲也不隱藏,點頭承認剛才偷看的事,白衣女子抽回長劍退了幾步,正當任昊雲以為沒事的時候,她忽地又揚手,手中的長劍竟從他的腦門直劈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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