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令 正文 第三十章 七絕神君
    這口氣好狂妄,好不令人胸中惱怒冒火!

    白玉龍劍眉徒地雙挑,朗聲喝道:「閣下,你別那麼大言不慚,自命不凡了,若非害怕不敵,何不乾脆和我單打動手一戰高下!」

    聲調一落又起,道:「我看你除了會施弄詭詐卑鄙的手段,欺負女孩子的本領外,是再也沒有其他的能耐了!」

    「銀帝」嘿嘿陰笑道:「白玉龍,我已經說過了,別妄想對我使用激諷,那絕對沒有用,任你怎麼說,我也不會不頤身份而親自和你動手殺你的!」

    在白玉龍的心裡,只要「銀帝」一受激和他動手,勢必先放開倩兒,那時,他師父「乾坤異叟」便好相機救回倩兒了。

    他的算盤打得雖然甚好,奈何「銀帝」就是不受激,一隻右手也始終抓著倩兒的一隻玉臂。

    而倩兒,這時早已停息那一聲聲痛苦的哀啼,當然,這並不是「銀帝」解去了那陰毒的制經截脈手法,而是倩兒已經昏厥了過去,若不是「銀帝」正抓著她一隻玉臂的話,她該已經軟癱在地上了。

    「銀帝」的不受激,白玉龍不禁有點計窮,終於忍不住厲聲說道:「我白玉龍發誓,今生只要有一口氣在,必將你剝皮抽筋,挫骨揚灰!」「銀帝」陰笑地道:「你少發狠勁了,今天你能逃得性命以後再說吧!」

    白玉龍冷「哼」了一聲,未再開口,事實上他已經覺得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這時,「銀帝」的耳邊又響起「金帝」的傳聲,道:「那小丫頭已經昏厥過去,現在你先解開她的經脈穴道再說。」

    「銀帝」略一猶豫,依言解開了倩兒的經脈穴道,傳聲問道:「上座可是已經想好了對付之策了麼?」

    「金帝」道:「我想來想去,覺得也只有一個辦法可行。」

    「銀帝」問道:「是什麼辦法?」

    「金帝」道:「擒人奪旗,你認為怎樣?」

    「銀帝」微一沉吟,道:「下座也認為這是唯一的辦法,可是……」

    語鋒一頓又起,道:「瞎老兒的護旗神功三招威力實非等閒,下座能不能接得下來尚且難說難料,惶論擒人,是以……」

    「金帝」接口道:「你想要我現身幫忙,是麼?」

    「銀帝」道:「上座如能和下座聯手,瞎老兒決難逃出掌握!」

    「金帝」輕聲一笑道:「你有什麼把握?」

    「銀帝」道:「雖不敢說有十分把握,最少也有八分希望!」

    「金帝」道:「你知道我心中怎樣想麼?」

    「銀帝」微微一怔!問道:「上座難道認為連八分希望都沒有麼?」

    「金帝」道:「不錯,你我聯手,雖然足可搏殺當今武林任何一個絕頂高手,但是有兩個人卻要除外!」

    「銀帝」道:「這瞎老兒便是其中的一個麼?」

    「金帝」道:「瞎老兒在你我合手之下,雖然難有勝望,但是我們可也絕對奈何他不得,所以希望也只能說是對半之比!」

    「銀帝」想了想,道:「那麼我們該怎麼辦呢?難道就這樣……」

    「金帝」接口道:「目前只有這樣乾耗著等!」

    「銀帝」不由愕然一怔!道:「等!等誰?」

    「金帝」輕聲一笑道:「等一位武功高過我們的人。」

    「銀帝」心時明白是誰了,但仍忍不住問道:「是我義父嗎?」

    「金帝」道:「我已經派人飛稟大帝去了。」

    「銀帝」道:「我義父很快會到麼?」

    「金帝」道:「大概就快到了。」

    「銀帝」話題忽地一改,問道:「上座適才曾說有兩個人是我們聯手都奈何不得的,一個是這瞎老兒,另一個又是誰呢?」

    「金帝」嘿嘿冷笑道:「你還記得奪取『日月聖心旗』是為了什麼嗎?」

    「銀帝」道:「那是為了對付……」

    語聲一頓,恍有所悟地接道:「是那『玫瑰令主』麼?」

    「金帝」道:「不錯,那『玫瑰令主』一身奇學絕功更在這瞎老兒之上,所以非『日月聖心旗』絕難令他俯首臣服!」

    「銀帝」和「金帝」在暗中傳聲交談,但場面上的氣氛,則又復陷入沉寂窒人的僵局中。

    「乾坤異叟」為人雖然冷靜沉著,但久久不聞「銀帝」開口出聲,不知「銀帝」在想什麼陰毒的鬼主意,是以終於忍不住翻了翻瞽目,問道:「小子,你主意想定了沒有?」

    「銀帝」嘿嘿一聲陰笑道:「瞎老兒,我早就想定主意了。」

    「乾坤異叟」道:「你究竟打算怎麼樣?」

    「銀帝」道:「我打算怎麼樣,不是早就說明白了麼,何必還要多問!」

    「乾坤異叟」略一沉思,道:「如此說,你是準備堅持到底了?」

    「銀帝」道:「你想我會放過你種難得的好機會麼?」

    「乾坤異叟」倏地沉聲道:「小子,你真要不顧後果,寧願濺血此谷麼?」

    「銀帝」忽地哈哈一笑,道:「瞎老兒,你應該明白,我也是個不受威脅的人!」

    聲調倏轉沉冷地接道:「小丫頭在我手裡,目前我雖然還不想要她的性命,不過,你瞎老兒如敢輕舉妄動,那麼就成了她的摧命閻王,要她性命的劊子手,嘿嘿……這意思你瞎老兒總不致於會不懂吧!」

    這意思,「乾坤異叟」當然懂,而且更深知對方的心裡,倩兒等於是對方手上的一張王牌,為了達到威脅的目的,對方不到最後關頭,是決對不會傷害倩兒的性命,自毀威脅仗恃的!

    自然,對方在未達到目的之前,倩兒在對方手裡的期中,免不了是要吃些苦頭受點折磨的!

    「乾坤異叟」既然明知是理,為了倩兒的性命,他雖不會得遂爾輕舉妄動,迫使對方傷害倩兒,但口頭上卻決不示弱的冷聲一笑,道:「小子,你該還記得老夫適才所說過的話,老夫決不會……」

    不侍「乾坤異叟」話完,「銀帝」立即陰笑地接口說道:「瞎老兒,我記得非常清楚,為了護旗,寧願犧牲她的性命也在所不惜,決不受威脅,對麼?」

    「乾坤異叟」道:「小子,你明白就好!」

    「銀帝」冷笑了笑,道:「瞎老兒,話出自你口入於我耳,可是我就不信你的心腸有那麼硬,在我還不想傷害她的性命之前,你老兒總不會有顧她生死的迫使我下毒手吧!」

    這話是理,也直攻「乾坤異叟」的心肺,聽得「乾坤異叟」心頭不禁暗暗一震!忖想道:「這小子心機不但深沉陰險狠毒,而心智之高明,也實在……」

    他忖想未已,突聞「銀帝」嘿嘿二聲陰笑,道:「瞎老兒,真正對付你的人來了!」

    「銀帝」話聲才落,「乾坤異叟」已聞遙空傳來一片異聲。

    「乾坤異叟」陡聞異聲,不禁怔得一怔,連忙凝神傾耳靜聽。

    異聲愈來愈近,已漸見清晰,似管弦之樂,似殺伐之聲,有如戰鼓動地,宛若號角鳴空!

    「乾坤異叟」聽得臉色神情不禁微微一變,倏然冷哼了一聲,道:「原來是這魔頭!」

    聲調一落又起,喝問道:「小子,你和那魔頭是何關係?」

    「銀帝」冷聲道:「瞎老兒,誰是魔頭!」

    「乾坤異叟」道:「七絕神君。」

    「銀帝」道:「我不知道,來的是我義父。」

    說話間,狹道谷口已轉出一群人來。

    最前面是八名身著粉紅衫,白羅長裙曳地,個個雲鬢宮裝的少女,四個豎簫橫笛,四個懷抱古箏琵琶。

    簫苗之音悠揚,琵琶之聲-琮。

    八名少女步態輕盈,若作霓裳舞,妙曼至極!

    隨在八名少女身後的四名披髮壯漢,個個赤臂露腿,長持胡笳號角昂首長鳴,聲震九霄,激盪雲空!

    再後面是十二名腰掛長劍的黃衫少年,接著是四名身著紅衣,胸襟上分繡「龍、虎、獅、豹」,面蒙紅巾,只露著灼灼如電雙睛之人。

    一個身著青袍,身材頎長的蒙面人,氣度沉穩從容的緩步走在「龍虎獅豹」四大侍者之後。

    他,正是那曾在登城內「揚威鏢局」後院中,那座秘密小樓上一度現身過的——大帝。

    這時,倩兒已經由昏厥中甦醒過來,只是因為「軟麻穴」已經解開,渾身仍綿軟無力!

    「大帝」身形一現,「銀帝」右手立即一鬆倩兒的玉臂,將倩兒推交給黃衣六侍衛,捨步上前躬身行禮道:「孩子兒拜見義父。」

    「大帝」微微一擺手,邁步直走到「乾坤異叟」對面丈外之處始停身立定。

    「乾坤異叟」在以耳代目凝神諦聽之下,對週遭十丈外的動靜,可說是瞭如指掌,毫無差誤。

    是以,「大帝」身形甫才停立於丈外地方,「乾坤異叟」立即翻動著兩隻瞽眸,哈哈一笑,道:「神君別來無恙否?」

    「大帝」嘿嘿一笑道:「乾坤老兒,當年一別,迄今二十餘載不聞消息,老夫還只道你已經見了閻王呢,原來竟是躲在這裡享福呀!」

    「乾坤異叟」哈哈笑道:「神君尚在,老朽怎好搶先。」

    語聲一頓又起,道:「睽別二十餘載,神君的排場聲勢看來比以前似乎更大了呢!」

    「大帝」得意地陰笑道:「那裡那裡,除了簫苗琵琶八婢,胡筇號角四金剛仍如當年外,只不過多加了幾個人略壯聲勢而已。」

    原來這「大帝」竟是五十年前一度攪得武林血雨腥風的一代魔頭——「七絕神君」齊化年。

    「乾坤異叟」眨眨瞽眸道:「請恕老朽雙目失明,無法詳見,加了些什麼人?神君可否賜告不?」

    「七絕神君」齊化年輕笑了笑,道:「可以,當年的『龍虎雙侍』如今加了 『獅豹』兩個,合稱『龍虎獅豹』四侍,『飛鷹六劍』改稱『飛鷹十二劍』,你明白了吧?」

    「乾坤異叟」點點頭道:「老朽明白了,但不知『獅豹』是那兩位武林高人?」

    「七絕神君」齊化年道:「此事請恕老夫要暫時保密,不過,老夫卻可以告知你他兩位的武功身手,與『龍虎雙侍』決不稍差!」

    語聲一落又起,道:「你老兒如果不信,少時不妨一試即知。」

    「乾坤異叟」頷首一笑,道:「如此,老朽少時便就先試試他兩位的身手好了。」

    話鋒倏轉,輕聲一歎,道:「老朽深為神君惋惜!」

    「七絕神君」不由微微一怔!道:「你惋惜什麼?」

    「乾坤異叟」眨了眨瞽眸,道:「惋惜神君的為人作風氣度,均皆不如以前了!」

    「七絕神君」道:「怎樣不如從前了?老兒,你必須說出理由來!」

    「乾坤異叟」道:「如果老朽不想說呢?」

    「七絕神君」一聲冷笑道:「以你乾坤老兒在武林中的身份聲望,大概還不致於願意落個胡言亂語,譭謗他人的名譽的罪名吧!」

    「乾坤異叟」淡笑地道:「如此,老朽不說是不行的?」

    「七絕神君」道:「不錯,你非說不可!」

    「乾坤異叟」默然剎那之後,說道:「昔年神君在江湖上雖然心狠手辣絕倫,殺人無數,兩手血腥,但作風行為尚不失江湖豪雄本色,可,是而今竟也效那宵小鼠輩的行經手段……」

    「七絕神君」倏然截口道:「老兒,老夫何時效那宵小鼠輩的行徑了?」

    「乾坤異叟」一聲冷笑道:「事實俱在,神君想不承認行麼?」

    「七絕神君」沉聲道:「什麼事實俱在?」

    「乾坤異叟」冷笑道:「你那義子暗算偷襲老朽的孫女,持作人質威脅老夫,請問這算是什麼行徑?」

    「七絕神君」忽地揚聲哈哈一笑,道:「老夫還當是什麼事實,原來竟是這個!」

    「乾坤異叟」道:「這難道不算事實?」

    「七絕神君」淡淡地道:「這雖是事實,但與老夫無關!」

    「乾坤異叟」瞽目一翻,道:「與你無關,這種話神君不覺有點強詞奪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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