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心亦無悔 第五章
    那穿透門窗所哭喊的一聲淒厲,是唐若影內心的絕望吧?史丁懾於那一聲道盡悲慟的哀喚。

    「殿下!」一待離開綠宮範圍,史丁由後快步跟上。

    殿下向來是冷靜理智的,無論是下決定做判斷,行事為人都一樣。但此刻,他疾速無離綠宮的腳步,讓人感受到他情緒的不穩。

    對殿下方才在綠宮的殘忍言詞與異常行為,史丁有著擔心。因為那些話是這樣的傷人,而他所知道的殿下是仁慈的。

    「殿下,為什麼您不救唐小姐?」史丁問出心底的不平。

    以往只要得知文森王子又擄人回國,殿下一定不問是誰,立刻採取救援行動,而今天,他非但沒有任何行動,甚至還對唐若影說出污蔑的話,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史丁的一句話,讓他停下了腳步。

    他轉身直視著史丁,既而抬頭仰望藍天。

    「殿下?」

    「你看——」傑諾伸出手在空中劃下一個弧,「這一片金黃色的陽光是多麼的燦爛耀眼,蔚藍的天空是多麼的舒人心懷。」

    「殿下?」史丁不瞭解他說這話的含意,只想知道他為什麼不救唐若影。「為什麼不救她?」

    「救她?」傑諾淒然一笑。「是救她?還是毀她?如果救援成功,她將遠離此地,而以後恐難再見她的一顰一笑,這樣,本人頂多是心痛;萬一,只是萬一……」湛昨的眼眸忽然蒙上一層迷霧:「萬一救援失敗呢?」

    他關非無能力救出若影,只是他怕萬分之一的閃失!

    即使是一丁點,他都不願冒然行事。

    「這——」史丁不言。

    忽地,傑諾一時激動的放聲喊出他心中的悲愴。「本人怕她再也看不到今夜的美麗星晨,再也見不到明天燦爛的朝陽呀!史丁。」

    「殿下!」史丁一驚,上前想扶住他。

    「救?怎麼救?你能有幾成把握可以救得了她?不行動,她還可以看見這片湛藍的天空,也可以再欣賞到日月星辰的升起沉落。」傑諾揮開史丁的手,反抓住他的肩,「但是,如果行動了,誰能唯她一定能再見到明天的太陽?甚至是高掛夜空的明月?滿天的星子?誰能給本人保證?誰能!你告訴本人,誰能?」傑諾狂亂的搖晃著史丁。

    「殿下,不管有幾成把握,我們總是盡力了。」史丁想喚回殿下的理智思考能力。

    「本人可以忍受與她生離的痛楚,只因為知道人她仍活在這美麗的世界,知道她的生命還在延續;但是——」他猛然放開史丁,手握成拳使勁擊向身旁的椰樹枝幹,悲慟道出:「本人無法承受她生命的逝去呀!」

    看見他在悲痛反撲的情況下所做出的擊樹動作,史丁為之一愣。這可是他所熟悉的傑諾殿下?是那個冷靜理智的察克裡斯儲君?

    是什麼情教殿下如此痛苦不堪?是什麼樣的愛教他幾乎崩潰?唐若影也是吧?唐若影的心也跟殿下一樣,是沉墮在痛苦深淵吧。

    史丁喉間微微顫動。他不懂情,不懂愛,但是他懂得殿下藍色眼眸中的悲哀。看著在失控的殿下,史丁感同身受,對那份倆人間全已絕望的愛戀感到心痛。但是——

    「殿下,您曾說過,不行動怎會知道結果是成功或是失敗?」史丁上前,「之前您也是盡一切努力的對其他人展開救援行動,為什麼您現在卻……」

    「因為若影不是其他人,她讓本人無法置身事外地為她的生命下賭注啊!」湛藍的眼眸佈滿著無法言喻的哀傷。

    「殿下,下了賭注至少還有贏的機會。」史丁認為只要有成功的機會,都不應該放棄,他一定要勸諫殿下。

    「下了賭注至少還有贏的機會?」傑諾一聽旋過身,激動的說:「如果輸了呢?難道你忘了文森以前是怎麼對付那些可憐的女子?忘了那些讓他一手推下懸崖的人?你忘了嗎?」

    「這!」史丁心一驚。

    他是忘了,他忘了那些救援失敗,而遭受到殘酷對待女子的慘叫聲,他不該強逼殿下對唐小姐展開救援的,他真的不該。

    「殿下,我們應該把文森王子的殘酷手段公諸於世,讓他入獄受刑,否則唐小姐她——」

    「沒有人證,沒有物證,能用什麼罪名來判他入獄?」他緊握拳頭,「就算文森入獄,那藏在他背後的那一隻黑手呢?」

    「這……」史丁低下頭,自責地道:「微臣無能,無法替殿下分憂解勞。」

    史丁的一聲自責,讓傑諾頓時清醒。他怎能讓自己不穩的情緒顯露於外?他還是儲君的身份呀!他該理智的。壓制住激烈跳動的心,傑諾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混亂雜然的情緒反應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他內心的激動漸漸平息,胸膛起伏已復規律,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撐過這段時間。

    傑諾-奧斯蒙抬起頭仰望上天的湛藍。一道道的陽光灑落他身,一陣陣海風朝他襲來。

    「天,是這樣的藍,陽光是這樣的耀眼,風是這樣的清涼。」他閉起眼,緩緩張開雙臂,「而在這本人的美麗世界裡,又怎能少了她的存在。」

    ****************

    莉塔端著餐食完整的餐盤,神情警戒的耳聽八方、眼觀四面,偷偷摸摸地想往廚房去。

    一路走來,倒也沒什麼人經過。是嘛!綠宮這麼大,她才不相信自己的運氣會背到去碰到不該碰倒的人。她想。

    莉塔越想越放心,索性就把頭抬得高高的走得大大方方,看見有人迎面而來,一樣走得自然有風而成分得意。

    她現在可是綠宮的紅人,此刻不得意那待何時呀?

    在綠宮的工作人員中,誰不知道她莉塔現在的身份是水漲船高,憑藉著她所侍候唐小姐是目前綠宮唯一的貴賓,她當然得擺出一點架子。如果她的運氣再好一點,唐小姐真的成了王子妃,那還得了,她莉塔的身份等級不就又提高不少。

    莉塔讓這一幕又一幕的未來繪影,消去了所有的戒心,她忘了自己此刻正走在綠宮大廳長廊上,只一味的想著她的未來。

    迪斯遠遠的就看見仰頭走路的莉塔,不禁一笑。

    「莉塔,這是——」他趨前一探,見到她端於手中的餐廳。

    聽到來人的聲音,莉塔突然嚇白了臉。

    「迪斯大人,這是唐小姐的晚餐。」

    「晚餐?怎麼和我剛才看到的菜色不一樣?」迪斯皺眉,「而且為什麼你是端著它要往廚房的方向去?而不是送到她的房間?」

    「這!」莉塔一聽,嚇得雙腿一軟,咚地一聲即跪於迪斯的面前。

    「莉塔?」見到莉塔的反應,他原掛於臉上的笑容立即消失。

    「迪斯大人,饒命啊!」

    「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是唐小姐的午……餐,她的晚餐還留在……房間內。」莉塔的聲音因為害怕而抖著。

    迪斯掃視餐盤,盤中的食物似乎沒有動過。「給我老實說!」

    「是!」跪伏於地的莉塔,蜷曲著不斷顫抖的身體。「以前唐小姐雖然吃的不多,可是她多少會用一點,一直到……一直到上次文森王子帶殿下去看過她之後,她……她……她就沒再動過奴才送的餐食了。」

    「啊!」

    「迪斯大人饒命,饒命啊!」莉塔嚎啕大哭。「奴才也勸過唐小姐,可是她說什麼也不肯吃,只願意喝白開水。」

    「這麼嚴重的事,為什麼你沒有來報告?」他質問道。

    「奴力害怕會受到懲罰。」他抱住迪斯的腿,拚命的哭號。「迪斯大人饒命,請您饒奴才一命呀!」

    「該懲!」

    來自廳口的冰寒語氣,教迪斯轉過身,恭敬的行禮。

    「王子。」

    莉塔原就嚇得發白的臉色,這下已轉為慘白,她的牙齒不斷地上下打顫。

    「王子饒命!」莉塔如搗蒜般的直磕頭。

    「有失職守,還敢叫饒命?」冷綠眸光直往跪於地之人。

    「王子,莉塔也曾勸過唐小姐用餐,是唐小姐自己……」看到莉塔慘白如紙的臉色,迪斯心軟的開口替她說話。

    「住口!」喝止迪斯未出口的話,綠眸一掃,「沒用餐是若影的錯,但是知情不報,甚至隱瞞實情,就該死!」

    「饒命,饒命啊!王子。」那一聲該死把莉塔幾乎嚇昏過去。

    「拖下去!」

    「王子。」迪斯單膝跪下。

    文森在眾人面前的冷酷無情他向來知道,但是,見到莉塔已快暈死的模樣,他還是出口替她求情。

    一見迪斯的行為,文森又眉一皺。「起來。」

    「王子,請您給她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迪斯站起身,開口建議。

    「好!就暫時讓她多活些時候。」文森瞟一眼跪於地直發抖的莉塔,「反正還用得著她。」

    「謝王子。」

    迪斯低頭一見沒有任何反應的莉塔,抬腳一踹,怒斥:「王子給了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還不快謝過王子,找死是不是!」

    「是!是!」莉塔回過魂,聽到迪斯的暗示,就對著文森猛磕頭,磕的是鏗然有聲。「謝王子,謝王子的仁慈。」

    「毋須謝得太早。如果,她還是不吃,你——」文森拉長而沒有結尾的話意,教莉塔感到全身一涼。

    他轉身領先步上二樓,朝一直守衛著那道門的汶奇走去。

    汶奇一欠身,馬上為他開門。

    一道帶有濕意的冷風突然迎面撲來,讓正處於門口的文森感到一股寒意侵身。他跨門入內,看見粉色窗簾隨風飄搖。

    跟隨在後的迪斯,示意莉塔上前。

    莉塔顫抖著身軀超過文森的面前,端起置於桌上早已冷掉的晚餐,走向陽台。

    「小姐。」莉塔站在陽台口,哽著聲音:「求你吃一點,奴才求你吃一點。」

    躺靠在陽台的角落,唐若影雙眸閉闔。

    原紅潤的臉頰,此刻已讓蒼白所替代,一身遭雨絲襲點的粉綠衣裳更映得她孱弱不堪。她任由冷風襲過全身,任由細雨輕灑四周。

    沒得到若影的任何回應,莉塔端著盤就跪哭在她面前。

    「請你救救奴才,救奴才一命呀!」她哭的全身顫動,「小姐,救命啊!」

    聽到莉塔失聲的哭喊,唐若影就似聽見之前自己對黎鴻的絕望哀求。她緩緩張開眼眸,看著跪於眼前的莉塔。

    那青澀的臉龐該是充滿青春笑靨的。然,在她的眼底,若影竟見到了驚駭的充斥。不該的,如此青春的臉龐不該有著這樣的恐懼。她搖搖頭。

    「你幾歲了?」一句有如空靈話語自她口中傳出。

    「奴才今年十五。」得到她的回應,莉塔抹過臉上的淚水,帶著希望,「求小姐吃一點東西。」

    「我吃不下。」

    「小姐,奴才求你吃一點。」她的一句吃不下,讓莉塔又哭了起來。

    看莉塔絲毫不能改變若影絕食的決心,文森冷道:「拉下去!」

    「是。」迪斯一接到指示,立刻上前將莉塔拖離陽台。文森舉步跨至她的眼前。當他看見那穿在她身上的粉綠衣裳,已讓輕飄的細雨灑得片片深沉,冷綠眼眸霎起寒意。

    「你吃是不吃?」

    「不吃。」

    一句虛弱的回應,讓他嘴角邪揚。就讓他看看她能撐多久?!

    「真的不吃?」他彎下身,出手掐住她白細的頸項,而後緩緩挺直。

    隨著他殘虐的舉動,若影被迫地站起。

    「這可是你對我無言的抗議?」他唇邊掛著一絲殘意,慢慢縮緊虎口,「最後一個機會,你吃是不吃?」

    「你……你可以掌控我的自……由、我的行……動。但是,你——」即使將化為一縷幽魂,她仍笑得十分美麗而堅強,「不能控制我的生命。」

    文森一愣。她竟然寧可一死也不願進食?

    看她因痛苦而逐漸漲紅轉紫的臉色,見她因無法呼吸而漸漸迷離的眼神,文森的手突像被火燒著透般的猛然一甩,將唐若影甩跌於地。

    撲跌於地的她,抬起傲然黑眸,與他對峙。

    文森見她黑色瞳眸,有著不屈的倔強,忽然知道一點:此刻的她並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唐若影是不會像以前那些被擄女子,經他一嚇就乖乖馴服的。她那一直深藏於心的鬥志已然甦醒,她敢和他對抗,就如同傑諾絲毫沒有將他的威脅恐嚇看進眼底。

    他直視進她深邃無底的黑眸。

    身為察克裡斯王妃必須堅強,堅強面對上天所給予的殘忍試練;必須勇敢,勇敢接受困逆環境的挑戰;必須善良,善良對待她的王國子民。

    能面對傑諾的背棄,她已算是堅強;敢接受他的殘酷而不退縮,亦算勇敢;那善良呢?她可有一顆善良的心?

    「你認為你逃得出我的掌控?你認為你的生命還是你自己的?」他看似無謂的問道。

    「你是可以軟禁我,但是,我卻擁有自己的生命。」知道文森拿她沒轍,的心中有著一種快意。「沒有人可以任意控制他人的生命,就連貴為王子的你也是一樣。」

    「既然你如此不在乎自己的死活,那我就不需浪費人力來服侍你,免得我得不償失。」文森讓殘笑進駐嘴角。

    「你!」他的話讓若影感到一陣涼意直竄背脊。

    「連讓你吃頓飯,都辦不到了,那——」他回頭看了一眼被迪斯架住的莉塔,「我留她何用?」

    「啊!」一下讓迪斯抓的莉塔,聽到文森的話,大哭失聲:「饒命啊!王子,饒命啊!」

    「迪斯。」文森已眼示意。

    「是!」迪斯抽出隨身小刀,高高舉起。

    見到迪斯高舉的小刀,若影內心駭然不已。什麼樣的人會這樣的殘酷無情?什麼樣的人會如此殘忍凶狠?就因為她的不服從,他竟然連自己的人也狠得下心殺害,莉塔是他的子民啊!

    天啊!這究竟是什麼樣的國家?

    他連身為自己子民的性命都能如此不在乎,那她又算了了什麼?他又會以什麼樣的手段來對付折磨她?

    「小姐,救命啊!奴才還不想死。」她掙扎與哭喊想逃開迪斯的手掌。

    莉塔一聲聲的哭喊,有著對未來生命的不甘與不捨。她才十五歲,她正值青春年華啊!

    「動手!」文森轉身入房,指令出口落下。

    一聽命令,迪斯高舉的握刀即將往下刺去。

    「住手!」

    一聲雖虛弱卻不容忽視的喝止聲,教迪斯煞停住下刺的動作。他被唐若影那宛若女王般的氣韻給震懾住。

    她眨掉眼中的霧氣,困難地撐起單薄身子。望進莉塔盛滿淚水的眼睛,唐若影知道自己能體會她眼中的絕望,她能,她真的能。

    當初黎鴻,不!是察克裡斯的傑諾-奧斯蒙殿下,不也曾教她嘗到了對生命的絕望。

    但是,她不是傑諾,也不是文森,她只是一名平凡女子。即使是一個和毫無關係的人,她也無法狠下心讓其生命因她的不服從而遭到任何殘忍的扼止,她不要,不忍,她也不捨。唐若影仰起頭,一步一步的朝莉塔移去。

    為她這一聲盈溢著悲痛的制止,文森轉身望向她。霎間!他為迎面而來的凜凜姿態倒退一步。

    她那絕美的容顏在其不容忽視的貴族氣質襯托下,顯得那樣高不可攀,顯得那樣——震懾人心。

    她以身擋住莉塔,抬起下頷,迎上那一雙綠眸。

    「相信我,你的命絕不是你自己的。現在願意吃了?」他告訴她,伸手撫上她的臉頰。

    她,竟然同時擁有了察克裡斯王妃所須具備的條件!這樣的女子,借問世間有幾人?他——真的心動了。

    「我,能說不嗎?」她輕扯唇角微微一笑。但,卻笑的令人心疼。

    ****************

    台北唐家別墅——

    「又有若影的消息了,你快看。」若影的母親,拿著一封信朝坐於沙發上的丈夫跑去。

    「我看看。」一接到手,唐父就急忙的將信展開閱讀。又是一樣,一樣是那蒼然有勁的字跡。

    自從若影失蹤後,他們總是每隔幾天就會接到替若影報平安的信息。雖然他們也曾尋線找人,但總是沒有任何的收穫。

    「你看若影會不會有事?」唐母憂心忡忡道。

    「應該不會的。」他揚著手中的信安慰著妻子。「他不是要我們別擔心的嗎?相信他。」

    「可是我們又不知道他是誰,怎能憑這幾封信就——」她焦急的神情顯露無遺。

    「我相信他一定是若影的朋友,否則他又何必關心我們兩老的感受,而捎來若影的消息呢?」唐父拍拍她的肩,笑著說:「我們應該相信他的。」

    ****************

    「殿下。」史丁來到他的身邊。

    「如何?查到了嗎?」傑諾抬起一臉的倦容。

    「微臣已經派了五人到貝魯特的宅子裡搜索,可是卻一點發現也沒有。」史丁搖著頭,懷疑的道:「我們會不會盯錯對象了?」

    「一定是他。」他肯定道:「這兩年多來,只有他和文森走得最近。」

    「可是——」

    「找人盯住他的房子,甚至裝上隱形攝影機,只要能抓到他任何的不法行為證據,就放手去做。」傑諾果斷明快的下達命令:「快去!」

    在史丁領旨退出後,他起身走至陽台,見到了愛琴海的浩瀚翻騰。

    倚著欄杆,望向蒼茫的大海與天空,一道道金色的陽光灑落海面,蕩出了一波又一波的美麗光彩。海是一樣的藍,天也一樣的藍,只是——身邊沒有她。

    ****************

    在文森寬敞明亮辦公室裡。

    「王子,還是把懸崖給圍起來比較好,免得讓人發現那邊的秘密。」迪斯已經忘了這是他第幾次的提起。

    好不容易誘敵的計劃進入最後步驟,他可不想到頭來還落得一場空。否則,那會讓人想自殺的,而頭一個人就會是他。

    「不用了,只有幾根粗繩和鋼筋木材,他們能想到什麼?」文森毫不在意。

    放下手中的筆,他轉頭看著窗外。遠看那一段懸崖,原文森的綠眸竟泛起了一絲孩童似的笑意。「沒有人會有那個閒情逸想接近它的,你儘管放心,我們的秘密是絕不會有人發覺的。」

    「王子,如果這個秘密被殿下知道了,那……」迪斯真的很難想像殿下知情後的反應。

    綠眸一亮,文森忽而大笑出。

    「哈哈哈……我就是想見他看到時的表情,哈哈哈……」

    看王子得意大笑的樣子,迪斯也只能無奈的搖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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