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的續弦 第八章
    時間慢得令人難以想象,展慕樵一直昏睡著,但他睡得極不安穩,不停地動來動去  ,不停地囈語。  

    風清憐為他擦著身上的汗水,低聲地對他說話,並遵照慕容徹的吩咐,每二個時辰  就喂他喝一次藥,幫他換上干淨的布條。  

    在山崖上那驚心動魄的一幕仿佛是眨眼前才發生的事,卻將她的世界整個顛覆。她  不知道萬一她失去了他,她是不是還能抱著破碎的心,孤獨地繼續活下去?  

    ‘清憐?’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床上響起了呻吟聲。  

    風清憐的心漏跳了一拍,她猛地抬起頭,仔細地在他臉上梭巡。她是不是聽見他在  呼喚她的名字?  

    ‘清憐?’沒有得到她的回應,展慕樵的聲音更大、更急,他伸出手,盲目地在空  中摸索著。  

    ‘相公,我在這裡。’風清憐握住他的手,拂開他黏在額上的頭發,感覺那兒的溫  度仍有點燙,她擰了條毛巾,擦拭著他火熱的肌膚。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清憐,真的是你嗎?’  

    ‘當然,相公。’她安撫道,‘我是你的妻子,你受了傷,我當然要在你的身邊照  顧你!’  

    她的話和動作似乎很能安慰他,他安靜了下來,但沒過多久,他又開始呢喃著一串  她聽不懂的話,他的頭在枕上不安地轉動著。  

    ‘相公,你說什麼?’她把耳朵湊到展慕樵嘴邊。  

    ‘我……’他皺著眉頭,一臉的痛苦,‘別太信賴我,總有一天,我會把不幸帶給  你,你會跟其他接近我、愛上我的女人一樣被死神帶走。’他低喃著,推開她的手。  

    風清憐擔憂地望著他,他必定有些神智不清,難不成他燒壞了腦子?  

    片刻之後,他恢復了理智,‘我第一次在溪畔遇見你,就深深地為你那雙不設防的  大眼所吸引,你是如此年輕、如此純真,如此容易受傷害,而我……’他歎息了聲,有  時他覺得自己像具行屍走肉,活著只是為了替妻子和小晴復仇,他的手上沾滿了她們的  鮮血,他沒有資格自私地將風清憐留下來。  

    他應該盡快把她送回去,留她在這裡太危險了,對他們兩個來說都太危險。  

    但是他還不想放她走,不想讓她就這樣從自己的生命中消失——至少,不是現在。  

    他要保護她直到那一刻來臨,然而,這一次他真能由死神手裡救出她,順利找到殺  人凶手嗎?他懷疑。  

    他發出模糊不清的低語,黑色的浪潮頓時淹沒他,將他卷入無聲的夢境。  ???沒多久,風清憐便明白展慕樵絕不是一個容易伺候的病人,他時睡時醒,頻  頻地翻動身子、囈語著,雖然明知他這樣會壓迫到傷口,使傷勢更形惡化,但她卻拿人  高馬大、發著高燒,而且正飽受過去的夢魘折磨的他沒辦法。  

    無數個時辰過去,黑夜與白晝交互更迭,風清憐對周遭的變化一無所覺,她只是一  心一意地守著展慕樵,盼望他能張開眼睛看自己一眼。  

    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當她第無數次探向他的額頭時,欣慰地發現他退了燒。  

    床上傳來□□□□的聲音,‘清憐?’  

    ‘我在。’風清憐連忙應道。  

    ‘你一直都在這裡?’他的口氣似乎有著一絲期待。  

    ‘嗯。’風清憐簡單地回答。‘相公,你好點了嗎?’  

    ‘我有沒有說過或做過任何不恰當……’他小心翼翼地探問。  

    ‘我想想看。’風清憐歪著頭思索,‘對了,你說要我別接近你,否則我會有生命  危險,你還提到一個叫蕙娘的人……’  

    ‘住口!’他暴怒地吼了一聲,捉住她的手腕,‘你還聽見了什麼?快說!’  

    他的眼神好駭人,像燃燒中的火焰,風清憐畏縮了下,沒想到他受了傷,力氣還那  麼大,她覺得她的手腕快要讓他捏碎了。‘就這些了,沒有別的,我發誓!’看見他陰  晴不定的臉色,她保證道。  

    展慕樵銳利地審視著她,在確定她沒有說謊後,才松開了對她的鉗制,‘徹呢?’  

    他悶聲問。  

    ‘慕容公子兩天前就離開了。’風清憐揉著發紅的手腕。  

    展慕樵瞇起了眼,徹居然在他生死攸關之際拋下他不管!?好,這份恩情他記住了  !他轉過頭,瞥見風清憐略顯憔悴的側臉和眼下淡淡的黑影。他方才就注意到了,但他  故意選擇忽略。此刻,他的心底突然湧起一股愧疚,他實在不該對她發脾氣的。  

    ‘謝謝你,這幾天辛苦你了。’他放柔了語調,‘你這樣任勞任怨地看顧我,我卻  表現得像個不知感激的混帳,我真是個差勁的丈夫。’他懺悔道。  

    ‘不,要不是相公你救了我,現在躺在這張床上的就是我了。’她永遠忘不了他奮  不顧身地為她擋掉毒箭,又抱著她滾下山坡的事,‘是我害你受了重傷,你要怎麼罵我  、怪我,我都不會有任何怨言。’  

    展慕樵看著她真摯的眼神,感覺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他別開臉,故意轉移話題:  ‘我肚子餓了。’  

    ‘你想吃什麼?我叫沈大娘替你准備。’風清憐問。  

    ‘隨便弄點吃的就行了。’他不想大費周章。  

    ‘好,你先躺著休息,我馬上就回來。’她推他躺下,他這樣硬撐對他的傷口沒好  處。  

    望著她纖細窈窕的背影,展慕樵的目光變得黯淡。他還能擁有那雙充滿信任和愛慕  的明眸多久?當一切都結束之後,她對他的愛是不是也就跟著不存在了?他忽然感到一  陣空虛,因為,他已經可以預期,就如同以往般,到最後,他終究是孤伶伶的一個人,  沒有人願意留在他身邊,他就像是受了詛咒般,被所有人遺棄。而他,也早已遺棄了自  己。  ???明月高懸。  

    風清憐偷偷溜進了展慕樵房裡,她摸索的挨近他床邊,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  

    展慕樵霍地從床上坐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她的雙手反剪在背後,厚實的  身軀整個壓上她。  

    ‘說!是誰派你來的?’他的大掌牢牢地勒住她的喉嚨。  

    風清憐在他的身下掙扎扭動著,‘咳……相公,是我,清憐!’  

    展慕樵狐疑地扳過她的臉,對著由窗外灑進的月光審視,‘是你!你半夜三更地不  睡覺,摸到我床頭來干嘛?’他松開手。  

    ‘咳……’風清憐撫著頸項,貪婪地呼吸著珍貴的空氣,她舉起手中的瓷瓶道:‘  我是來為你上藥的,慕容公子臨走前,交代我一定要在你醒來後,用這個抹在你的傷口  上。’  

    ‘上藥?’展慕樵提高了音調,‘那你為什麼不出聲?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差點就死  在我掌下?’他怒道。  

    ‘對不起。’風清憐低下頭,‘我突然想起慕容公子的吩咐,就匆匆地趕了過來,  發現你房裡的燭火已經熄滅,我以為你睡著了,不想吵醒你,所以才……’她怯怯地解  釋。  

    ‘你這個小笨蛋!要不是我受了重傷,使不出內力,你這條小命早就玩完了!’展  慕樵余怒未消,‘下次不許再這樣,有什麼事可以叫醒我,懂嗎?’他告誡道。  

    風清憐溫順地點頭,‘相公,你受了傷,武功大減,萬一有人想乘機對你不利,那  你豈不是很危險?我看,還是讓馮義和馮瑞跟著你好了。’  

    她口氣中的擔憂他聽得很清楚,這句話就像一道暖流令他通體舒暢,‘我不會有事  的,夜深了,你去睡吧!’  

    風清憐站定了腳,‘我還沒為相公你上藥呢!’她提醒道。  

    展慕樵皺著眉頭看著那瓶藥,‘這點傷不礙事的,用不著抹藥,很快就會痊愈。’  

    ‘可是慕容公子說這個很要緊。’她堅持道。  

    ‘反正你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是嗎?’看出她的決心,他歎了口氣,終於妥協,‘  好吧,你愛怎麼做就怎麼做,我任你擺布。’  

    風清憐緩緩解開他的衣服,露出他精壯結實的上半身,雖然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他  的裸體,但她仍忍不住羞紅了臉。  

    她倒出瓶子裡的藥膏,塗在展慕樵的一條手臂上,然後輕輕地抹勻,按摩著他僵硬  的肌肉。  

    ‘你有一雙神奇的手。’他喃喃說道,整個人逐漸放松。  

    風清憐沒有說話,她的手在他的頸背揉著,再下移到他的胸膛,慢慢地,她的指尖  輕滑過他堅硬的腹部。  

    她微微發顫著,發現自己沒有辦法再繼續下去,她的呼吸變得愈來愈急促,身體也  開始不受控制地發熱。  

    展慕樵合著眼睛享受著風清憐的服侍,一邊逸出舒服的歎息。當她的手移到他大腿  內側時,他再也無法平心靜氣,他的肌肉一條條繃得緊緊的。他想要她!現在就要她。  

    為什麼不可以呢?她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呀!  

    他被磨人的欲望煎熬著,打定了主意,他不再遲疑,伸出強壯的臂膀圈住她的纖腰  ,拉著她倒向柔軟的床鋪。  

    風清憐沒有推開他,她抑起頭,迎向他炙熱的唇。他像欲求不滿般一遍又一遍地狂  吻著她,瘋狂地凌虐著她的唇瓣!一手急切地探進她的肚兜,除去兩人之間所有的屏障  。  

    當他們赤裸地貼在一塊時,展慕樵發出一聲短促的呻吟,大手溫存地摩挲著她玲瓏  有致的嬌軀,舌尖一一地舔過她的眼瞼、臉頰、耳垂。  

    風清憐無助地嚶嚀了聲,在他身下蠕動輕顫著,兩手插入他紊亂的發際,嘴裡也不  斷地吐出吟哦。  

    展慕樵的手就像一把火,所到之處無不引燃她灼熱的渴望,她的心怦怦跳著,感覺  到那疾速擴散開來,一發不可收拾的情欲。  

    想要帶給他相同的感受,她學著他的動作,用她的手和舌頭愛撫他。展慕樵嘶啞地  低喘了聲,他不能再等待了。起初風清憐嚇呆了,他怎麼可以摸她那裡,她羞得滿臉通  紅,扭著身子想要抗拒,但展慕樵堅定地持續挑逗著她。隨著他修長的手指靈活的探弄  ,她必須咬住唇,才能勉強地抑住那愉悅的喘息。  

    展慕樵的兩手滑到她腰下,他迫不及待地想占有她,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如此深入他  的骨髓,使他無法自制。  

    風清憐感到有什麼重要的事就要發生,她緊張地並攏雙腿,舔著此刻突然干燥無比  的唇瓣,對他搖搖頭。  

    ‘相信我,我不會傷害你的。’展慕樵輕聲說道,在她的臉上落下無數個纏綿的吻  。  

    ‘不要抗拒我,清憐,讓我帶你體驗我們的新婚之夜。’  

    風清憐只猶豫了一會兒,就順從地接受了他。她感到一陣難耐的刺痛,整個人像是  被撕裂了般,她把頭埋入他的頸窩,免得叫出聲來。  

    展慕樵的額上滿是壓抑的汗水,‘清憐,你准備好了嗎?我……我等不及了。’他  困難地道。  

    風清憐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算是回答。  

    ‘相公,你的傷……’她好不容易才擠出話來,‘我們不能……’  

    ‘噓,別說話。’他輕輕地點住她的唇,‘閉上眼感覺這一切。’他的呼吸吹拂著  她的頸側,‘清憐,你快把我逼瘋了,今晚我一定要得到你,全部的你。’  

    他的語氣濃濁,眼底有著滿滿的欲念。他奮力一推,深深地與她結合,兩個人的身  體合而為一。  

    ‘慕樵……’風清憐狂野地把頭朝後仰,忘情地呼喊著他的名字。  

    他伏在風清憐身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然後翻了個身,把她拉到胸前。  

    他拂開她的秀發,看見兩顆豆大的晶瑩淚珠掛在她長長的睫毛上,‘我弄疼你了嗎  ?’他直覺是他粗魯的舉動傷了她,擔心地問。  

    風清憐搖搖頭,‘沒有,是……’她嘟著嘴,‘哎呀,我不知道要怎麼形容那種感  覺,就好像是……死了一遍又重新活過來。我從沒想過,夫妻之間可以這樣的……’  

    ‘親密?’他接口。  

    ‘不可思議和超乎想象。’她把話說完。  

    他失笑地點著她的鼻尖,‘你這是在恭維我嗎?如果是,我必須承認你滿足了我旺  盛的男性自尊。’  

    ‘我讓你滿意嗎?相公,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笨拙,不懂得取悅男人。’她抬頭看他  ,認真地問。  

    展慕樵好笑地望著她嚴肅的小臉,‘你讓我滿意得不得了。’他回答。‘清憐,你  應該對自己有信心一點,你是每個男人心目中夢寐以求的女人。’  

    ‘也包括你嗎?’風清憐鼓起勇氣問道。  

    展慕樵遲疑了一下,‘清憐,我不否認你是個非常美麗的女孩,我為你心動,今晚  你也讓我體驗了前所未有的歡樂……我知道你對我有其他的期待,可是我……很抱歉,  我可能無法給你你想要的東西。’  

    ‘為什麼?是因為蕙娘嗎?那個你在高燒昏迷時呼喚的女人?’她不假思索地脫口  

    而出。  

    展慕樵僵了一會兒,風清憐心驚地發現自己是否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對不  起,如果你不想說那就算了,我……我不會介意的。’  

    展慕樵沉默著沒有回答,就在風清憐幾乎要放棄時,他卻突然開了口,他的嗓音是  低啞而痛楚的。‘沒關系,你是我的妻子,你的確有權利要求我。蕙娘……她是我的第  一任妻子,我們從小一塊兒長大,可以說是青梅竹馬,蕙娘年紀輕輕就嫁給了我做妻子  。  

    蕙娘既美麗又溫柔,而且十分的善體人意,那時的我覺得自己真的是天下最幸運的  男人。後來,我因為做生意的關系,經常出門在外,冷落了蕙娘。蕙娘偶爾會向我埋怨  ,但我卻不以為意,自滿地相信我們之間的愛情是經得起任何考驗的,沒有人可以拆散  我們。  

    然而,這份自信在蕙娘告訴我,她懷了三個月的身孕時完全粉碎。我清楚地知道,  她肚子裡的孩子絕對不可能是我的骨肉,因為我和她已整整半年沒有行過房。這意外的  打擊使我瀕臨崩潰,我一直深愛著的蕙娘居然背叛了我,蕙娘哭著跪在地上求我原諒她  。  

    最後,我還是心軟了。  

    我一邊假裝寬宏大量,願意不計前嫌地接納她和孩子,一邊拚命地說服自己,蕙娘  仍是愛著我的,她只是一時寂寞,才會轉向別的男人尋求慰藉,但我心底明白,這一切  全是自欺欺人。  

    蕙娘看我的眼神不再充滿愛意,反而閃爍著畏懼和猜疑,甚至越來越排斥我的碰觸  。  

    眼見她的肚子一天天地大起來,想到她懷著另一個男人的野種,我就覺得絕望極了  ,只能日日喝酒買醉。  

    有一天夜裡,我喝得酩酊大醉,東倒西歪地進了臥房,站在床前注視著蕙娘好一會  兒,然後粗魯地把她搖醒,要她收拾包袱滾出去,說我再也無法忍受看到她出現在我面  前,我咆哮著命令她和孩子去死。  

    蕙娘用手背捂著嘴,搖搖欲墜,緊接著就沖了出去,而我渾然不覺自己做了什麼混  帳事,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  

    第二天,我頭痛欲裂地醒來,發現蕙娘不在身邊,才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擔心蕙娘  會不會一時想不開去尋短,於是我心急如焚地四處尋找蕙娘的下落。結果,在綠漪閣前  的湖邊,找到了蕙娘的繡花鞋。  

    我握著蕙娘的鞋子,悲痛得無法言語。蕙娘她這樣做,是在懲罰我對她的無情嗎?  

    我不斷回想著我和蕙娘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她的嬌語呢喃、巧笑倩兮歷歷在目,  但現在的她,卻沉在冰冷的湖底,陪伴她的,只有周圍搖曳的水草,和她肚子裡未能出  世的孩子。  

    失去了蕙娘,我也等於失去了生命的意義。不過,為了延續展家的香火,我必須娶  妻生子。所以,我娶了在生意上和我有往來的趙廷璽的女兒趙如意,在她嫁給我一年後  ,她被人用利劍刺死在我床上;不到半年,我又娶了城北鳳老爺的閨女鳳飛燕,她照樣  被人發現陳屍在我的書房內。  

    我開始懷疑,這幾年連續發生在我身上的‘意外’絕非偶然,而是有人在幕後操縱  ,但敵人為什麼不直接針對我,而要對我身旁的人下手呢?難道他的目的是要讓我失去  所愛,受盡折磨、痛苦一生嗎?  

    想到這裡,我不禁冒了一身冷汗,萬一我的推測無誤,那麼所有接近我、愛上我的  女人,都會成為凶手報復的目標,一個個地死於非命。我看著自己的雙手,覺得上頭沾  滿了血腥,要是她們沒有遇見我、嫁給我的話,或許她們會擁有一個幸福快樂的人生。  

    這一切都是我造的孽,是我害了她們,是我!是我!’他痛苦地自責。  

    ‘不!這不是你的錯。’風清憐激動地反駁,‘生死有命,就算她們要怨、要怪,  那個人也不該是你,而是奪走她們性命的那個殺人凶手!你根本就不需要責怪自己,你  並沒有做錯什麼!’  

    原來,這就是紅綃所說的心結。這麼多年來,他獨自一人承受著良心的苛責,視眾  人對他的誤解為上天給他的懲罰,懲罰他對蕙娘的無情,和那些為他無辜慘死的女人。  

    他,究竟還要扛著這重擔多久?  

    風清憐心疼地擁緊他,把他的手放在臉頰上摩挲,‘相公,你還有我,我會永遠陪  在你身邊。我不在乎自己是否會被殺害,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就覺得心滿意足。’  

    展慕樵感動地加重摟著她的力道,‘我絕不會讓凶手有機會碰你一根寒毛。’他激  動地道。‘我發誓一定要……’她吻住他的唇,阻上了他下面的話,當他們分開時,兩  個人都有些喘不過氣來。‘相公,你的傷……’她猛地憶起。  

    ‘現在才想到也太遲了。’他輕笑,‘別管它了,今晚留下來陪我,我需要你。’  

    再沒有比這更動聽的話了,風清憐感到她的心輕飄飄地飛了起來,但她仍有絲顧忌  ,‘萬一別人進來看見了,那多不好意思。’  

    他咧嘴笑著,‘有什麼關系,我們是夫妻嘛,睡在一起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更  何況,有誰敢不經我的同意就闖進房間呢?’  

    ‘你呀,真是個專制的暴君。’她嬌嗔道。  

    ‘我是嗎?’他懶洋洋地玩弄著她垂在胸前的發絲,漫不經心地問。  

    ‘還說呢,除了我出事的時候你會對我特別好之外,其他時間你都板著一張臉向我  發號施令,活像我是你買回來的女奴似的。’她誇張地抱怨。  

    他湊過臉,鼻尖幾乎要抵到她的,‘真的有那麼糟?’  

    風清憐渾然不覺他的雙眼閃爍著危險的訊號,兀自發表她的高論,‘你不知道自己  有多專橫、多霸道……’她滔滔不絕地說著,沒注意到他停留在她紅艷的雙唇上的視線  ,和他瞬間轉變的眼眸,直到他堅實的身軀覆住她,她才猛地住口。  

    ‘不要,相公……’  

    ‘我看我這個做丈夫的,要是再不好好“表現”一下,恐怕很快就會讓人給掃地出  門。’他堵住她的嘴,吻得她渾身酥麻,忘了要拒絕。然後,他再一次施展他那無與倫  比的魔力,帶著她一同奔赴那專為他們兩人打造的狂喜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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